赎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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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住着女生,山下住着男生。
157阶,人心至近至远的距离。
也是从喜欢到爱的距离。
正是这样一条不起眼的阶梯,却成了日后校园的重要做标,成了交大的著名标志,见证着交大的过往、现在与将来,并深深扎根在每个交大人的记忆里。om
包括何以夏和楚煜。
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逝,等何以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驶入南门,不一会儿,便停在了157阶的脚下。
这是她毕业后第一次回到交大,回到157阶,在国外那些年,总是过分的想念交大,想念157阶,一睁眼就流泪,一闭眼又不能睡,难过且折磨。
每一次走157阶的时候,都是和楚煜一起。
157阶依然屹立,可曾经走过157阶的人却不在了。
楚煜是不是也牵着别人的手走过157阶,是不是也从盈江带回翡翠镯子套在别人手上做他的楚太太。
何以夏不知道。
她和楚煜,她死在地狱里,楚煜活在天堂里。
就像157阶的两端。
何以夏前所未有的焦躁和烦闷,习惯性摸烟,却扑了个空,单薄的记忆力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承受不住的程度,随即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沈浩初的电话。
“把东西带来,在157阶。”
只有一句话,可沈浩初是懂她的。
沈浩初到的时候何以夏的焦躁和烦闷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将近凌晨,她坐在157阶的脚下差点睡着。
沈浩初从车上走下来,双手插在兜里。
何以夏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半仰着头看他,“把东西给我。”
他看起来很累,下巴有青色的胡茬,何以夏盯着他制服上的四条金色斑纹和四条杠的肩章出神。
这个男人,又是刚刚结束一段飞行。
连帽子都没得及摘下。
沈浩初见她衣着单薄,眉宇间有些不悦,脱掉军绿色的制服外套披在何以夏身上,又转身从身后的车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这些东西,是她七年前离开时托他保管的,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于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何以夏从牛皮纸袋取出信件、照片、笔记本以及一个翡翠镯子,这是她和楚煜的所有。
“咔擦”一声,火苗在寂静的夜里肆意跳动,夜风让她清醒的可怕,只有明明灭灭的火光照在脸上,才可看见亮晶晶的眸子。
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谁都没有说话。
东方泛起鱼肚似的淡白色。
何以夏站起来,险些摔倒,幸好沈浩初及时扶住,她轻吐了一口气,“走吧,浩初。”
她和楚煜,终于在157阶的脚下结束了。
沈浩初伫立在寂静的夜色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是第二次这么叫他。第一次在七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因为没有护照和签证等问题,她在电话里呜咽,“求你了,浩初。”
那是何以夏第一次开口求他。
七年前她有多绝望,现在亦不会比那时少。
车子刚驶出南门,一辆黑色卡宴往157阶的方向开去。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天际,楚煜从车上走下来,还是淡粉色渐变衬衫,黑色西裤,脖子上的鲜红印记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楚煜站在157阶的脚下,目光深邃且沉稳,像夜空中还未褪去的星星。
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
除了一堆灰烬和翡翠镯子在157阶的脚下,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褐色的纸屑边缘,遒劲有力的瘦金体正是出自他的笔下,楚煜将翡翠镯子握在掌心里,他找了那么多年的东西都无疾而终,原来是被她带走了。
可现在,她又为什么丢掉。
楚煜只觉得凉气直往心里窜,锥心的痛。
他倏地站立,浑身都带着戾气,右脚毫无征兆地踢在石阶上,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电话。
柏油马路上,沈浩初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女人,她阖着眼,脸色苍白,“以夏,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他不愿意看着她沉沦下去。
他想做个救赎者,可他连自己都救赎不了,更别谈救赎别人了。
“你去澳洲没多久,楚煜来找过我。。。。。。”沈浩初顿了顿,后座的女人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猜想,他可能去澳洲找过你。”当然,他忽略了他和楚煜在机场干了一架的不争事实。
何以夏安静得不像话,眼神空洞洞的,“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
脑海却突然浮现出那些照片的画面。
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红色指甲陷进肉里。
沈浩初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全部告诉她算了。
“我听说,楚煜见到谁都让别人叫他阿煜。”他略有深意的停顿半刻,“有年冬天,他也给我打过电话。”沈浩初有些分神,像是在回忆那晚的情景,“你好好想想,他把手都伸到我这里来了,可想而知,他问过多少人,又问过多少g市人。”
其实,这七年来,楚煜倒是碰到过不少g市人,他们有求于他,他提出的唯一条件无非就是叫他一声阿煜,无一例外。
他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想念那种感觉,而是希望能找到和她一样的人。
然而,世上除了何以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没有人能够想象楚煜到底有多爱她,以至于用如此愚蠢的方法来证明是不是每个g市人都像她口中的“阿煜”那样好听。
何以夏闻言,仿佛要窒息一般,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不敢想象高傲到骨子里的人竟然会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叫他一声阿煜。
楚煜,他的姓氏,他的名字,一笔一画都镌刻入骨。
何以夏的气息很弱。
沈浩初如坠冰窖,打了应急灯靠边停车。
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后座,脸颊是湿漉漉的泪痕,脸色也白的渗人,像极了濒临死亡的人。
沈浩初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将何以夏揽在怀里,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眶绯红,“以夏,你怎么了?”
“药”何以夏指着她的包,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散落在车厢里,沈浩初捡起一个白色药瓶,倒出几粒药片,又从置物盒拿了矿泉水喂她服下。
沈浩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愣头愣脑地看着她,生怕有半分差错。
过了一会儿,何以夏终于喘过气来,半阖着眼,“不要再告诉我关于楚煜的事了。”
沈浩初告诉她的所有事,都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害怕她的铁石心肠最终会变得柔软起来。
“我回来不是因为他,我在这里出生、长大,甚至还有家。”她有权利回来,即使父母都不要她了。
沈浩初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没有说话,想起那对年迈的老人,可她至今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他低头去看手里的药瓶――氟西汀。
如果没记错的话,氟西汀是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物。
沈浩初几乎疯掉,单手搭在车框上,另一只手附在腰间,剧烈的颤抖着,手机在中控台上呜呜作响,他暴跳如雷,一脚踢在车胎上,手机在柏油马路上摔得粉碎。
楚煜打来的。
“我送你去医院。”他站在柏油马路上,静静地看她。
何以夏没有同意。
天色渐明。。。。。。
4。chapter 4()
楚煜回到西南建筑集团的时候将近十点钟。
最要命的是脖子上鲜红的血迹一览无遗。
西南建筑集团的所有员工从未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大boss,所以这会儿,整栋办公楼都传疯了。
魏雨晴有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给顾墨言打了个电话,便去替楚煜准备换洗的衣服。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顾墨言直接推门进去,楚煜深陷在黑色皮椅里,似乎刚刚睡着,瞧见他疲惫的样子,叹了口气,拿了条薄毛毯替他盖上。
但,楚煜醒了。
他冲顾墨言笑了笑。
顾墨言瞧见他眼底骇人的红血丝以及眼部周围不深不浅的乌青莫名有些窝火,却又不忍心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只好开口打趣楚煜,“你被猫抓了?”
楚煜拢了拢松垮的衬衫,“昨晚遇见一只很烈的猫,不过味道不错。”
顾墨言索性坐到沙发上,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错?怎么个不错法。”
“我见过的,最好的。”楚煜还真。。。。。。回味了一下。
顾墨言隐隐约约从小魏那里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他要是信了楚煜的话才是真的见了鬼。
“那你脚是怎么回事?”别人只注意到楚煜脖子上的血迹,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走路时的不自然,而这一点,恰好被顾墨言看在眼里。
“踢足球伤到胫骨了。”他胡乱编了个理由。
顾墨言有些无奈,他就没见过比楚煜更能睁眼说瞎话的人,“你踢的是金刚石还是氮化碳?”
“。。。。。。”楚煜压根儿就没指望能糊弄过去,索性不说话了。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楚煜才说:“我们见面了。”声音低沉嘶哑。
顾墨言曾一度以为是他的错觉,直到楚煜再次开口。
“以一个律师的身份。”他眸子里透着说不清的凉薄。
顾墨言前几年在交大任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交大的院系和专业了。
“嗯,律师。。。。。。”楚煜像是自言自语,“我在想她究竟有多恨我。”以至于要跳出建筑行业这个圈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阿煜。。。。。。”顾墨言叫他,“爱情里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对错都是相互的,后面的路还很长,要抛却的、放下的,要弥补的、挽回的,都是可以重来的。om”其实楚煜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楚煜也很少提起。
楚煜咧着嘴角,带点淡淡的笑意,“如果少了那个人,再长也没有意义。”
他站起来,背对着落地窗,强烈的光线在他周身晕出一个耀眼的光圈,眼底是少有的沉郁,“墨言,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和她说分手的那晚,门在我身后重重阖上的刹那我就后悔了。”
楚煜倏地笑了,“不过没关系,如果没有这七年的分离,我又怎么知道,我楚煜,非她不可。”
如果不是顾墨言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交情甚深,他绝不会相信像楚煜这么冷静自持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情深之时。
顾墨言一个没忍住,不怀好意地打趣,“你应该好好学学peak up artist,俗称把妹技巧。”说完还不忘拍拍楚煜的肩膀,以作为鼓励。
楚煜眸子里恢复了一些光彩,他后悔,但不意味着妥协,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而他要做的,无非就是死死捏住何以夏的七寸。
他单手撑在办公桌的边缘,另一只手按下分机键,不一会儿,魏雨晴就把准备好的衣服送了进来,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在红木办公桌上,“小魏,替我安排一下,下午三点钟,在一级会议室召开记者会,务必保证蓉城的所有新闻媒体都能到场。”
魏雨晴并不知道楚煜在算计什么,原本答应接受蓉城都市报主编的采访,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