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女配-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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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他又因为看羲和、望舒两剑不顺眼,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两柄凝聚着琼华派三代心血,无数门人弟子前仆后继取得种种天材地宝又施以秘法,才打造出来的的仙剑给毁掉,虽然过程比较曲折,出了大差错,但最终目标倒是一丝不差的完成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做过多少了。别看他时常以道家弟子自居,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道家老祖宗若是听到他自称道家弟子,怕是要用见鬼了的眼神看他了,他的所作所为可与“清静无为,玄虚冲淡”中的哪个字都八竿子打不着,只是他装模作样的本事一向比较高超罢了。
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总结一下,无非就是这样一句话:想了,就去做了。
这话就连乔安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点嚣张,不过反正他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安分守己的人,嚣张点就嚣张点吧。
乔安与阎罗王、秦广王三人喝完几坛酒后,就相邀而行,漫步于阴曹地府中。
这阴间与阳间自有不同,但也并非常人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地府中亦有城池、街坊,更有阴间人生活在其中,当然,生前那等大奸大恶之人是没资格居住在此的。
整个阴曹地府都处在两大帝、五鬼帝、六宫神、十王的统治下,一切都显得秩序俨然,乔安也算是开了眼界。
路经酆都大帝殿,行不过百米,就见一静谧幽深的大河拦于前方,河面平静,无风无浪。说来也奇怪,这河水明明清澈至极,却又给人一种晦暗不明的感觉,显露出一种诡异的血黄色。
秦广王伸手一指,道:“走,我们到望乡台上一观黄泉之景。”
乔安:“好。”
他的视线在忘川上多停留了一瞬。
要问他之前在和秦广王、阎罗王饮酒时想到了些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他就是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跳进忘川河里试试而已
在不断的轮回转世中,乔安从未发现过第二个拥有自己这般际遇的存在。长此以往,他也难免在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喜爱追本溯源似乎是人类的天性,大到探求宇宙起源、物种起源,小到一些日常琐事。他也想知道自己这种情况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其实……咳,这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假话。
乔安很诚实的表示,他就是突发奇想,想试试罢了。也许还有一点“我也是在黄泉水里洗过澡的人了”的无赖心理,或许还存了点心思想要比试一下究竟是这久仰大名的黄泉厉害,还是不管轮回多少世都保留有记忆堪称bug一样的自己厉害。
他这个念头要是被秦广王他们知道了,怕是要三魂吓掉了五魄。
忘川,忘川,忘却前尘,了却是非,任那承负因果如河川般滚滚而来,也可用水洗净。任你是身负滔天之恶,还是富贵满身,也不管你是仙福永享,还是身具通天彻底之能,忘川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让一切事物返璞归真,就算是地府中地位最高崇的东岳和酆都两位大帝,也毫不例外。
闲来无事,往这忘川河里一跳,与自尽何异?任秦广王与阎罗王如何才思过人,经验丰富,也不会想到他们不过是与土地神喝了一顿酒,就让他生了毁去一身神通法力自裁的心思。
可怜全然不觉的阎罗王和秦广王,正一副兴致勃勃地拉着乔安为他介绍阴曹地府中的种种。平日里若非要事,那些生活在阳间的神仙纵有贯彻阴阳之能,也轻易不会踏足地府一步,如今好不容易来一个土地神,真是难得体验一回身为东道主的感觉。
乔安站于望乡台上,来自阴曹地府中的罡风吹得他衣袍猎猎,散在背后的青丝轻轻飞扬,风姿卓然。
他向下看去,只见忘川河横亘在望乡台下,沉默地流淌着,那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河水吞噬淹没了一切生魂死魄的欢喜烦忧,无波无澜。
阎罗王正想开口对乔安说些什么,只见乔安做出一番正在掐算的模样,然后就听到他略带歉意地开口说:“今日多谢两位百忙之中亲自相陪,我心欢喜至极。身为土地,我不好久留于此,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阎罗王心中惋惜,“如此,我也不好强留土地。我们兄弟几个若无要事不得擅离地府,只盼土地来日不要忘了再来地府与兄弟见面。”
乔安既没有应下,也没有不应,而是模棱两可地说:“今日一别,有缘再见!”
说罢,他施施然向望乡台外跨了一步。
谁也没有料到的,他干脆利落,潇洒无比的从望乡台上跳了下去。衣带当风,飘然落入忘川河中,而时值此刻,他的脸上也无一丝紧张无措的神色。
那抹青色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河水中,水面上再也寻不到一丝涟漪。
“土地!”
这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转瞬间,秦广王和阎罗王眼前一黑,几乎想就这么昏厥过去。
土地神这毫无预兆的举动让他们连施展法术都来不及,他们俩人连忙派摆渡人到忘川河中搜寻土地的踪迹,可是又怎么可能从这流淌了无数年的忘川河中寻找到土地的身影呢?
……
转眼两百年过去——
世间朝代更迭,不知有多少往事淹没在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光阴中。但终究还是有一些事情,由于被人口口相传或是被用文字记载下来,得以流传下来。而这其中,要属一个从前朝流传下来的带着浓厚神话色彩的故事最广为人知。
一个名为窎桥的村庄,村口处有一株大柳树,一个穿着有些毛边的文人服的中年人正歇在树下,一个□□岁的孩童依偎在他怀里。
中年人:“话说前朝时,有一年积涝成灾,江南处处水祸。老天爷一连下了几十天的雨,歇都歇不下来。恰巧当朝皇帝昏庸,官员舞弊,朝廷发现来的赈灾物资竟被贪墨得分毫不胜,百姓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啊。”
“所幸,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土地爷正打盹,结果被一阵哭声吵醒了,这哭声还不是一个人的哭声,而是一群人在哭。土地爷顺着哭声离开土地庙一看,哎呀,这可出大事了。雨下个不停,地里的粮食全都被水浇坏了,上好的良田也都被水泡坏了,江河改道,泥石乱滚,土地爷当时就急了。”
中年人怀中的孩童疑惑地问:“叔公,土地神在自家庙里打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大概是那人瞎编的,不过……也没谁能证明他当时没打盹啊。乖,别打岔,听叔公讲完再说话。”
他继续道:“可惜土地爷他能管得着地,却管不着天,天要下雨,他也没法子土地爷仁善,他不忍心看凡间这般凄惨的景象,他亲自护送着一批在洪灾中枉死不愿离开故乡的阴魂来到了阴曹地府,他看着那一个个登上奈何桥的阴魂,心中悲痛不已。思来想去,无计可施下,土地爷只身投入了忘川中,决定以神躯祭天。”
“说来也奇怪,就在他投入忘川河的刹那间,阳间那数条毁坝决口的河流一下子变得水势和缓了。街道上积蓄在地面上的水,几个呼吸间就渗透到了地底之下。田地里原本被雨水打蔫了的庄稼一个个青翠茁壮,漫山遍野鲜花簇簇。任凭这天上的雨水还要下多久,只要落到地上,眨眼就消失了,雨打在庄稼上,就和雨水没落下来一样……”
这件事在诸多史料以及民间话本中都有记载,当时的场面可真称得上是春回大地,到处皆是一副翠芽破土,粉蕊吐芳的景象,实属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奇景。
民间为此不知立了多少座土地庙,一时间,土地香火繁荣盛极,为土地神著书立说者不知凡几。
可谁又能想到这位可敬可亲的土地老爷,当初跳河时根本没想这么多。乔安顶多就是想在忘川河里泡个澡而已……
第79章 《倚天屠龙记》㈠()
元至正六年——
一艘长约十八丈的宝船航行在江面上,船上设有小型雀楼;四周站着带着矛戈等兵器的士兵,一眼望去便知这不是普通的商家船只。江面上偶尔路过的其余船只,在这艘宝船面前,个个被衬托得像是见了凤凰的鹌鹑一般,都非常老实的选择了避其锋芒。
宝船上满载着货物;正是为那位刚被当朝皇帝敕封为汝阳王的察罕特穆尔准备的贺礼。
宝船在水面上疾行;江水几乎都要被割裂开来。
突然间;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手,从船的外部自下而上地搭上了船檐。那手*的,刚从水里抽|出来似的。可不是刚从水里抽|出来的嘛,要从船体外面攀上船檐,这只手的主人自然只能是刚从江水里爬上来的。
只是,虽然这艘船吃水比较深;但船檐距离江面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起码也有大半丈了。最重要的是;船只目前正处于疾行状态中;要想在此时种种情况下从水底爬上船;就算是江湖上的那些功夫好手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吓得正巧站在附近的一个士兵倒退了一步。
那只手在船檐处拍打着摸索了几下,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劳驾,搭个顺风船。”
下一刻,那只手的主人轻轻一跃,翻身而上,一下子就跳到了甲板上。
士兵手中的矛一下子掉到了地面上,差点砸到来人的脚趾。
乔安:“……”
士兵:“……”
之前被吓了一跳的士兵定睛一看,注意到来人竟是一个被水浸透,满身狼狈的女子。对方的胸口随着呼吸缓缓微微地起伏,显然是活人一个,他心下稍定,他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他这一嚷,几乎惊动了在船上当值的所有人。
那从水中跳上来的女子无奈一笑,试着为自己解围,“这位……兄台,我——”她还没说完,就又被另外的人打断了话。
“哪来的水匪?竟敢劫到汝阳王的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吗?!”
站在船中阁楼上的押运官,打开窗户,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甲板上对峙场面,语气冷漠地说:“肃静!看看有没有同伙,有的话一同杀了就是。”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站在甲板上的女子不急不缓地抬起了头,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押运官被这双明明没有任何不悦情绪的眼睛骇得喉头一紧,继而他马上安定下来。不过又是一个仗着身负武艺,就来船上闹事的武林人士。为了押送这一整船献给汝阳王的贺礼,你当他事先不会做好准备吗?船上自有高手坐镇,哪容得这些宵小来犯。
押运官一手负在身后,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他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解决掉麻烦,这点小事何须大声喧哗!”
“是!”
至于这女子到底是水匪,还是因为原本所乘的船只毁坏了,幸而有武艺傍身才在水里坚持到这艘船的到来并登上了船的无辜之人,身为押运官就管不着了。
为了给汝阳王准备这一整艘船的贺礼,这其中牵扯到的人命案子难道还少了不成?比她无辜的多了去了,他要保证的只有把这艘船上的所有东西都完完整整的运载到汝阳王府这一件事而已。
押运官高价聘请来的一位武林高手从二楼一跃而下,来到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