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女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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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聂小倩心中暗叹自己以前眼界是如何浅薄——
那些被其他人作为彰显才气、抬高身价、引以为傲本领，恩人这里不过是凑趣存。或许恩人眼里，只有仙路道途上成就才是值得她骄傲。
若是恩人此世为人间男子，凭他才艺，不知会有多少妙龄少女暗寄芳心，而以他对情爱一事浑不意性子，又不知会有多少怀春少女情意会为此付之东流。
得知恩人颇擅琴棋书画时，她曾试探着询问恩人是否可以教她。
恩人只是略带叹息地说：“你既然想学，我当然会教你。只是你不要因此耽误了修行，毕竟你又不以此入道，这些事情上面耽误太多时间，于你并无益处。”
不识本我，终究只是庸碌众生中一员。不超脱凡间，终究难逃生死别离。纵是生前再如何才华横溢，百年后也化为一缕轻烟。
聂小倩福身道谢。
……
得到恩人指点人并非只有聂小倩一个，不知为何，恩人她从未众人面前以师父身份自居过。
恩人她从不会刻意忽视任何一个人，但同样，她也不会对某个人特别重视。似乎偏颇一词极少出现她身上。聂小倩也不知该为此庆幸，还是为此暗叹。没人知道，她是希望恩人能够加关注、重视自己。她不知这是不是凡人特有劣根所，她也不敢想象一向表现清静无为恩人知道自己心思后，会不会对此不喜。
或者，即使恩人她知道了自己想法，也只是一笑而过，对此毫不意吧。恩人她本就少有意事情。
也不知何时，聂小倩开始观察起了恩人她喜好，细心留意着对方生活中一点一滴。
她自以为自己对恩人了解得够多了，却没想到恩人总是能够出乎她预料。她之前虽然知道恩人是古树成精，却不知恩人她原形还是雌雄同体。
看着男子姿态恩人，突然间，聂小倩不知该如何称呼恩人了，以前她随着小妖们叫她“姥姥”，那么现，她该称呼恩人什么呢？思来想去，后敲定为“老祖”一词。
相似面貌，同样是一支木簪绾发，乌发垂于身后，仍旧是青衣素袍，只是之前为女子，现为男子，翩翩然，世无其二。眉清目朗，却自有一股风流之意。想来九霄上天人也不过如此。
日日夜夜，老祖身影她脑海里徘徊。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能修炼到老祖这样程度，能够与对方比肩。至少，自己也要比那个叫做燕赤霞道人强才行。
不过那道人师门也着实可恨，竟妄想斩杀老祖。
所幸老祖法力高深，直接带着众人远遁离去，才免于一场祸事。兰若寺里一众小妖，只以为老祖带他们离开金华是为了游玩，老祖惟独告知了她真实原由。
如果实往日，她得到了这样特殊对待，聂小倩心底一定会泛出些许喜意。只是此时，她心底却只有苦涩，她为老祖感到不甘，为老祖感到不平。
虽然老祖表现一如既往平静，但谁知她心底是否有着深深惋叹？如此佳人，只因为她投生为妖，便有人打着除魔卫道旗号要斩杀她，也未免太过不公！
也未免太过……小瞧了老祖。
就让天师门那些牛鼻子道士来金华吧，反正兰若寺里只剩下了一个老祖□，他们苦于与兰若寺周围阵法纠缠时，他们早就逍遥九州天地间了。
聂小倩虽出生富庶人家，却未曾离开过江浙一带。即使修行后，她也不曾远离过金华城。若不是老祖带他们离开了金华，一直心甘情愿困居一隅她，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认识到天地之大，九州之辽阔。
绵亘数千里山峦，激流涌荡河流，一碧万顷平原草地……
日后再次回忆，这一段时间无疑是他们生命中为乐日子。
当此时，距离离开金华那天已过多年。
聂小倩身处蓬莱，她立于一块不过寸许大礁石上，四周海水波澜。一道剑光自眼前高空中划过。她知道这是老祖剑光。
修仙之人劫数重重，心中魔障反反复复。聂小倩记得，老祖曾说她心中杂念太多，顾忌太多，于修行无益。若是不破除心中魔障，怕是修为再难寸进，一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结局。
然而心中魔障哪是那么好破除，兰若寺时，她心中就种下了心障“种子”，至今没能铲除。每每与老祖接触一分，她心中魔障就加深一分，自己甚至还甘之如饴。如此一来，这心中魔障又怎能破除呢。聂小倩心中苦笑。
抬起手掌，仿佛掌心中正拖着一缕阳光。
自修行了老祖所传功法后，便凝实起来魂魄之身，此时竟显得有几分透明、不稳定之感。
……也不知自己还能维持几时。
一声轻叹随风而逝。
46《楚留6香传奇》⑴（）
自从有了成为树精经历后，她似乎有“不是人”康庄大道上越奔越远苗头。真让人头疼。
《哈利波特》世界里时；乔安曾思考过；自己死后会不会也变成魔法画像。为此她还特别好奇向诸多魔法画像里人物；询问过成为一幅画像感觉是怎样。
而她现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只是她并不是成为了魔法画像中人物，而是成为了一面镜子中人物，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
而这面镜子主人名字，叫做石观音。
乔安则好巧不巧成为了石观音镜子中倒影。
……
江湖人皆知，石观音武功深不可测；江湖中少有敌手。与她几乎无人匹敌武功相应则是她铁石心肠，谁人不知石观音是这世上冷酷恶毒女子。
同时江湖中还传说；石观音有着世上美容貌。见过她人，连魂都能被她勾了去。
这个世上再没有谁会比乔安清楚石观音了。
说她可怜；曾经她也确是一个可怜人可她现也着实可恨。
石观音原本并不叫做石观音，且她也不是一个歹毒女子，她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一个。她出身黄山世家，黄山世家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一大剑派。
昔年华山与黄山世家发生冲突，黄山世家这场惨斗中输得一败涂地，两门剑派战到后，黄山世家竟只剩下石观音一人还活着。
她逃到扶桑，后来学得一身高深莫测武艺，再次回到中原，直杀上华山。
大仇得报后，闯出偌大名声石观音竟从江湖上突然消失了。
当她再次出现众人眼前时，她已抛弃了曾经姓名，成为了此时众人眼中石观音。行事乖张，手段残忍。谁也没有猜到这个手段狠毒得令人胆颤女魔头，就是昔日那个出身黄山世家刚烈女子。
别说江湖中人无法将这两个女子联系到一起，就是乔安，若不是她曾读过原著，她也绝不会认为这两个性格天差地别人其实同一人。
乔安所寄身镜子就被摆放石观音房间里。
也许很多人脑海中，有着魔头之称人所居住房间里，一定是一副阴沉压抑基调，想象力丰富人说不定会会觉得她寝室里一定鲜血横流、人骨满地。至少也要摆满从他人那里抢夺来奢侈品，显豪华奢靡气派。
但事实却完全相反，石观音房间与人们想象可谓是截然不同。
她房间里摆设很简洁、很温馨，看起来是如此舒适，如此安逸。若是有江湖人进入她闺房，一定不敢相信这就是女魔头石观音房间。
石观音此时就房间里，她走到房间角落，身后拉开一面天青色帷幕，露出帷幕后一面几乎等身巨大镜子。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这完美镜子了，镜子周围镶嵌着各种足以令无数人疯狂翡翠珠宝，镜面光洁清晰，映出人影与真人无二，即使没有镜框上那圈珠宝，仅是这副镜面，就足以令无数人羡慕嫉妒。
谁也想不到，心肠歹毒、冷漠石观音，这面镜子面前，她双颊竟不知是因为羞怯还是激动而晕染开了点点桃色。然而即使她双颊染红，身上也仍保持着一种清冷高贵气质，再配上她那绝美面庞，真如天上谪仙。
她看着镜子里与自己别无二致人影，说道，“你瞧，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石观音这除她之外别无二人房间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诡异无比。
然而为诡异是镜子里倒影。
石观音是站着对镜子说话，而镜子里“石观音”却是坐着。
镜子里“石观音”垂眸静坐木椅上，手捧一卷书，细细品读着。
石观音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子里“人”，就像是希冀着对方回答。镜子中“石观音”似是终于无法忍受石观音视线，眼也不抬地道：“好看。”
镜子竟能够口吐人言，实乃天下奇闻。
得到回答石观音却并没有露出高兴表情，她眉眼上染上了一丝淡淡忧愁，这点忧愁丝毫不减她美貌，反而加激起人们爱护欲，如果有男子看到她此时表情，定会忍不住把她狠狠抱住，爱抚她、疼宠她。
“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哪来好看。你总是这样，与我说话就让你这么难受、这么无奈吗？”
乔安抬眼看向石观音，她真想告诉对方自己完全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辣手摧花才是她常做，你这副表情白摆了。
她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是挺无奈。”
石观音眼角泛起些许淡淡红晕，明明一副冷若冰霜表情，却因这点红晕，透露出一种既像是委屈，又像是气愤神情。然而，她不论作何表情，都透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美。
她叹了一口气，“我实不明白，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你就那么厌恶我？你不喜杀，而我自从有了你，我也很少再进行杀戮。我会陪你聊天，陪你安眠，你不高兴时我还会竭力讨你欢心，你上哪再找第二个像我这样人？”
若换做其他人，保准会被石观音这一番恳切言辞打动。
可是深知其本性乔安又怎会真被她感动，石观音对她好，只是因为石观音喜欢自己这副与她完全一模一样外表。
西方有美少年纳西瑟斯，他爱上自己水中倒影，投水而亡。东方小说中有蛇蝎美女石观音，她爱上自己镜中映像，镜子破碎后她也自杀身亡。
石观音不会爱上任何人，她爱永远只有自己。
“很少再进行杀戮……”乔安重复着她话，心底摇头。
石观音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正改掉喜杀毛病，却不知有些时候，她所做出“饶人一命”比杀了对方还令人难以忍受。
她会因为嫉妒其他女子美貌，而对对方说“要想不死就自行毁去容貌”。这世上少有女子不意自己容貌，对于大部分女子来说，就算偷得一时生，今后生活怕是也要因此毁得干干净净了。不知有多少女子会如此想：还不如那时就死了痛！
石观音痴迷地看着镜子。
乔安安静地回视着她。
半晌，她才道：“你一开始就弄错了，我就是我，并不是‘你’。你就将这么镜子砸碎吧，它不该出现这个世界上。”
武侠世界里突然出现一面灵异镜子，多么惊悚。这又不是聊斋世界。
石观音像是没听到乔安后那句语一样，她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为一人，无论你多么……讨厌我，你都要记住这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心意。”
说着，她掩去了眼底苦涩，缓缓地拉上了帷幔。
天青色帷幕阻绝了外界光线，镜子里世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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