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红颜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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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道:“没听过,草原上何时有这等势力了?”
“恩,那是我们汉人的叫法,在你们草原上,他们应该称之为玄鸟孤勒氏。”
孤勒氏?
忽里烈越发不解了。
孤勒氏只是一个小小的游牧氏落,连部族都算不上,在整个茫茫大草原上,小的不足为虑,可为什么林风阙如此在意?
林风阙确实很在意。
孤勒氏对忽里烈来讲,并不算什么,但对林风阙来说,却是恶梦的根源。那个小小的氏落是柳丞在草原的眼线,更是三年前,将他们置入死地的仇敌,焉能不在意?
来的人既是孤勒氏,如此,作战之法,便要更改。因为既是孤勒氏,便是冲着他们来的!
林风阙掩下眉峰深色,是知道他们并没有死才寻来的?还是翻遍了整个草原,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这才不得不来此地搜索?
不管是哪种原因,既然来了,那么这一次,紫衣玄旗便就疫在此地吧。
林风阙冷冷抬眸,一惯面无表情的脸上首次现出嗜血的杀气。站在房中的五个少年看着自家大人脸上的神色,都知道,这一次,孤勒氏定然是有来无回了。
忽里烈静静坐在那里,听着远方咆哮的马蹄声,总觉得有点诡异。他看了林风阙一眼,说出心中的猜测:“也许,来的人是两拨呢?”
023,王鹰()
林风阙眉心狠狠蹙了一下,他迅速从深九手中拿过西洋望远镜,大手一伸,撩出一帘空地,把望远镜架在眼前看着。
可是,滚滚沙浪,翻尘湮天,除了那一张极为显眼的玄鸟旗之外,其它的却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他把帘子放下,收回望远镜,静静道:“是与不是,且等三天后。”
三天后。
空荡的客栈迎来了一队人马。俱是穿着紫衣,头带红幡的人。这些人要比南汉的汉人个头高大,面目粗砺,但比之草原狄人来讲,他们又显得削瘦而挺拔。
“我说,这么大一个客栈,怎么连个人都没有?”一大群人翻身下马,冲进客栈,发现客栈静悄悄的,其中一人操着浓厚的南汉北音,语气不清地嘟哝着。
跟进来的几人目光深凝,远远打量了客栈一眼,随后各自找位置坐下,坐下后,才有人接话:“****,这客栈不会是个鬼屋吧?”
咚!
他话刚说完,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他瞬间“喂喂”两声,掉头道:“谁他妈——”打我。打我二字还没说出口呢,在看到来人时,嘴巴一闭,屁股立马就挪了地,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王少,你请坐。”
“唔。”
王鹰坐下,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幅面容,只留一个尖瘦的下巴露在光阴斑驳的客栈里,她没抬头,也没打量,只静静坐着。
一票人本对这客栈挺好奇的,但见她如此安静地坐着,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有任何异动。毕竟,他们这次来,可是有任务的。
听说这次对付的人很厉害,能让王少亲自出马对付的人,这天底下,可真没几人。王鹰坐了一会儿,手一扬,唤道:“越虎,去弄点水来,让大伙都缓口气。”
水?
越虎四下打量一番,唤了几个人,去了后面的小厨房。小厨房里有水缸,水缸里装满了清冽的湖水,但几人翻找了半天,几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到一丁点可以解饿充饥的食物。
越虎看着那缸水,看着那水里清晰地印着自己的面容,眉头一皱,大步走了出去,道:“少爷,我觉得这客栈有问题,整个厨房只有满满的一缸水,连一丁点儿食物也没有。”
“食物没有,碗总有吧?”王鹰玩着一串古珠,慢条斯理地问。
越虎答:“有是有。”
王鹰“嗯”了一声,语气慵懒道:“那就每人舀碗水来喝。”
越虎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少爷,这水如果有问题?”
王鹰懒懒地斜靠在四方桌上,帽檐微垂下,露出一抹薄而冷的红唇,红唇轻启,却是平静的异常淡定的声音:“不怕,喝不死。”
“少爷如此肯定?”
“自然。”
越虎不再说话了,既然少爷都如此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他又唤了几人,一起去里面盛水。他刚转身,王鹰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派人把马牵进来。”
他们这次来黑暗草原,本来每人一马的,可等走出荒漠,只剩下了六匹马,总共三十人呢,折了将近二十多匹马,如今剩下的六匹可是非常珍贵的了。
越虎听到提醒,立马挑了两个人去牵马,又带着剩下的几人去小厨房盛水。
只是等客栈里的人都喝饱了,也没见那两人回来,越虎有些担忧,又点了两人去看,却被王鹰慵懒的嗓音拦住:“不用去了。人已经不在了,马也不在了,去了只会多增添两具尸体而已。”
“这!”
越虎惊道:“大人早就知道?”
“不知道。”
王鹰绯旎的薄唇冷冷地吐出三个字,随即她右手抬起搁在头顶,把那顶宽大的黑色草帽移了一圈,这才淡淡起身道:“我去楼上躺一会儿。切记,不可出客栈!”
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王鹰微微垂头,帽檐遮住颜面,紫色缠腰大衣随着上楼的动作而轻微地晃动,像极了一只翩跹的玄鸟。
上到三分之二,她脚步微微一顿,右手又抚上了帽顶,修长白皙的指尖从帽顶上那条红色璎带上捋过,嘴角淡淡勾起,却是纵身一跃,如鲤鱼跳龙门般,瞬间消失不见。
“王少!”
底下众人惊呼,齐齐操起家伙站起身来。眼看越虎就要不管不顾地冲上楼去,楼上却传来王鹰淡淡的却又暗含无形威压的声音:“不许上来。”
越虎紧了紧手,身子紧绷,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其他人面面相觑片刻,皆放下武器,重新坐回位置上。
二楼屋内。
王鹰躺在地上,遮挡容颜的宽大黑帽倒在一边,墨发铺了一地,妖异的容颜,红艳的瞳孔,一袭贵紫衣衫衬得其犹如开在忘川河边的曼陀罗,高贵、冷漠、却又充满了森森诱惑。
她看着站在窗前,黑衣冷面的少年,舒展了一下筋骨,侧过身,支着头,似笑非笑道:“真没想到啊,你果然没死。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人,老天爷哪敢收。”
“你说的很对。”林风阙也笑,只那笑却冷的没有任何温度,“我的命,他收不起。而你的命,他却不得不收。”
“是么?”王鹰掸了掸袖摆,从地上起身,慢慢走近他,靠在他身上,记忆中的味道已经不在了,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绯红的薄唇贴上他的,轻轻描绘,温柔摩挲,呢喃道:“你舍得?”
林风阙站着没动,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变,任由她吻着自己,在她的手想要探入衣内的时候,他缓缓收手扣住,垂眸,一字一顿却带着吵哑的缱绻:“不舍得,所以,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说完,浑身杀气笼罩。
王鹰瞪大眼睛:“你……”
“跟我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背叛过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嗯?”林风阙冷漠地看着她昏迷倒地,眉头厌恶地蹙起,取过一旁湿手巾狠狠擦着手指和嘴唇,似要擦掉那恶心的气味。
擦完之后,他把毛巾扔出窗外,看都没再多看一眼地上的人,对暗处的嚯里吩咐道:“行动!”
024,行动()
嚯里从暗处现身,捞起地上的人迅速从暗道里消失。
林风阙站着没动,静静听了听楼下的动静,随后走到床边,从床上拿起一套衣服换上,又从地上捡起那张宽大的黑帽,帽子上沾有王鹰的气息,他很排斥地蹙了蹙眉,但最终还是戴在了头上。
越虎站了一会儿,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便也回到位置上坐下。他一坐下,便有人问道:“少使,我们也去楼上找个房间休息休息吧?”
越虎闻言抬眼看他:“我总觉得这个客栈有古怪,但少爷又吩咐了,不许踏出客栈一步,你们如果想休息,还是趴在这里眯一会儿。楼上有少爷,他不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
那人撇了撇嘴,倒不再说什么。
其余的二十多人虽然也有点像南汉人,但细细分辨,还是能从那些挺阔的眉眼里瞧出几分不同来,像南汉人,但更像北狄人。
这一夜,相安无事,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每人心中都跟绷了根弦似的,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可也都没睡好,为何?心里不踏实啊,哪能真敢睡!
越虎最先醒。
天还没亮,草原上一片晦色,他朦胧地抬头,就看到了王鹰。黑帽黑衣,一身沉冷地立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微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打量什么。
越虎心里微微疑惑,因着他不同颜色的衣服。自家少爷向来爱穿紫衣,虽然有时候也会拿套黑袍瞅个不停,可就是不穿,如今,怎么又穿上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疑惑归疑惑,他还没大胆到上前质问的地步,便揉了揉眼睛,上前问道:“少爷醒了?要不要吃东西?带的干粮还有一些。”
“嗯。”
冷淡的一声回应,林风阙伸手压了压帽沿,随即抬腿向楼下走去。余光里,是越虎向后面小厨房走去的身影。
不大一会儿,小厨房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声很短促的惊呼声,不过分秒间又鸦雀无声!
众人大惊,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全部向小厨房涌去。
林风阙是最后一个到的,厨房已被二十多个人堵满了,厨房不大不小却能让人抬眼间就能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一点异常!
锅瓦瓢盆该摆的还是在摆着,水缸里的水依旧是昨天被舀过后剩下的一半,灰扑扑的墙壁,毪角不一的摆件,大剌剌的草原独有的红阳斜倚在窗口,一切都昭示着两个字——诡异!
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窗户紧闭,可人却凭白无故地消失了!
越虎是他们眼睁睁看着走进来的,可这么一个大男人,或者说这么一个常年跟在王鹰身边让人忌惮的少使眨眼之间消失,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压根不能理解。
为什么呢?怎么会呢?众人惊愕的同时心中陡然就升出几分骇意,脊背发寒,突然就想到了昨天越虎说的话——这个客栈很古怪!
众人想到这里,目光“唰”的一下齐齐地看向立在门口黑衣冷漠的少年,林风阙抿了抿唇,没有动。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霜染满脸颊,鬓际的发在窗户反射的阳光下闪着银色光芒,他一出来,剩下的人便都非常有默契地退守一步,似乎都对这个人非常尊敬。
林风阙斜斜地虚抬了下下巴,在看清那人容貌时,藏在帽檐下的黑眸便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人是谁呢?
要说三年前由于柳丞的陷害让他身陷北狄困境,无法归国,那么这个有着真正玄鸟标记的孤勒氏后人,就是他必要手刃的仇人。
一个在两国交战之际,螳螂捕蝉的氏族,成功地功陷了他的守防,也成功地瓦解了北狄大军,可以说,在那场战役里,孤勒氏是最终的胜利者。素来成王败寇,无话可说。但是这一次,没有了柳丞的里应外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