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红颜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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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同时望去。
莫果儿面前的陶瓷碗被打翻在地,水流顺着桌沿淅沥地往地上淌,她的袖口和胸前也沾湿一片。
扎皮立马站起来,把她拉到一边,关心地问:“怎么了?”
“不小心就翻了。”莫果儿咬唇,小手绞着扎皮的衣袖,看着忽里烈皱眉站起来,她瑟缩地躲在扎皮身后。
忽里烈深沉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落在那淅沥的水上面。
水?
走过沙漠的人都知道,一滴水意味着什么。
林风阙也看着那处水涡,漆黑若潭的眼内荡起一道细微的涟漪,水么?虽然这个法子有些不太地道,但是兵不厌诈啊,战场上,谁还管这么多?
抬头望去,女子眼光躲闪,不敢看任何人。是不敢看还是不想让人看到她此刻眼中的睿智和精明?
林风阙瞬间掉过头,对身边的嚯里吩咐几句,嚯里立刻站起身,冲着门外去了。
布战完毕,彼此都回房间休息。
忽里烈掀起帷帐,进到内室,扫了一眼已经放下的厚重床幔,他走过去,伸手挑起,俯身看向床内已然睡着的女子。
莫果儿在不小心打翻那碗茶水之后就上来休息了,此刻已入睡。
忽里烈脱掉长衣和靴子,钻进褥被,手从她腰下穿入,将她单薄纤瘦的身子搂进怀里。
莫果儿睡的颊面绯红,长发散乱。
忽里烈伸出指腹,从她光滑的额头一寸一寸往下抚摸,遇到头发,他便拨掉,再继续抚摸,直到他带着粗茧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他才停住。
他看着那薄薄的红唇,指腹缓缓地来回摩挲,想着这红唇的滋味,他的身体顿时一紧,喉结滚动,嘴唇发干,手下摩挲的力道便不自禁的重了起来。
莫果儿疼的轻哼,眉头轻轻拢起,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指,偏过头,不让他再继续碰触。
忽里烈眼神一沉,大掌摆正她的头,猛地吻了上去,把她压在身下,急切地索取。
他吻她已上瘾。
每晚睡前的必备功课,便是吻她。吻得她气喘吁吁,身娇软弱,无力抵抗,他才会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让她入睡。
而今天,忽里烈的情/欲汹涌,可能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她无意却又好像有意帮他,让他情绪亢奋到极点,吻着吻着,手就探到了她的身下。
莫果儿倏地惊醒。
在看清楚此刻的情景时,羞愤至极,抬起手就向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扇来。
忽里烈反应极快,虽然他情迷她的身体,可本能的反应还是让他迅速抬头,在她的掌风快到脸颊时,他头一偏,莫果儿打了个空。
忽里烈阴沉着脸,冷声问道:“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扇他?
好大的胆子!
莫果儿咬牙切齿,睡在那里妖娆又妩媚,可她的脸却很冰冷,语气厌恶:“忽里烈,不要碰我!我跟你说过了,不准碰我!”
忽里烈盯着她越是气愤越发显得致命魅惑的脸,头一低,吻上了她的唇。很重,很深,嘶咬般肆虐着。
莫果儿瞪大眼睛,泪水溢满眼眶。
“哭什么?”忽里烈异常烦燥地伸手揩掉她的眼泪,翻身躺在一边,急速地喘息着。
莫果儿此刻心头愤恨和耻辱交加,除了小声啜泣,哪还说得出话来,只蜷缩着身体,躺在床角深处,背着身子,肩膀一抖一抖的,那可怜的小模样让忽里烈更加烦燥了。
他重新起身,穿好衣服和靴子,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这才低哑着嗓音道:“你睡吧,我这就出去,以后我就不与你睡了。”
他的话让莫果儿抽噎的声音顿时一顿,偏过头来。
不过房间昏暗,帘子虽然挑起却还是有大半部分挡住了床榻,莫果儿只看到他坚毅的宽背,便见帷帐一掀,忽里烈已经走了出去。
莫果儿立马坐起,小手撑着床沿,探头细细听了一会儿,听到忽里烈的脚步声向楼下去了,她才呼出一口气,慢慢滑下身,躺好,抓起褥被盖住自己。
这一夜,她没有再睡。
她怕忽里烈会在半夜里进来,所以一直保持着清醒。到了后半夜,确定忽里烈不会再进来后,她本是极困的,突然就不困了。
可能心里太过激动,所以睁眼到了天亮。
忽里烈从她内室出来后,去找了林风阙,自然也是一夜未眠。
两人虽然身份对立,彼此对彼此都有着几分欣赏和忌惮,但眼下两人同阵,生死同穴,自然也顾不得其它。于是两人在林风阙的房间里,又深入地探讨了这次作战之法。
莫果儿在白天撞翻的那一碗水,提醒了林风阙,也提醒了忽里烈。
两人同时想到了用水来迷倒敌军。
林风阙在白天吩咐嚯里出去准备的,便是迷药,专门对付行军打仗中彪悍的北狄人和北狄战马的迷药。
忽里烈听着他百密毫无一疏的计划,心头震憾。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着眼前面沉如水的少年,想到曾经父汗和祖汗对他的评价,心口微微发紧。
这个人,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片草原!
他这般想着,林风阙却是端起茶碗喝着,乌黑的眉眼沉静如松,他慢慢把茶水喝完,抬头看着忽里烈,挑眉道:“你这副模样,让我觉得你此刻心中正在酝酿怎么杀我。”
忽里烈敛眉轻笑:“我现在还杀不了你。”
那就是承认,他确实是在想着怎么杀他了?林风阙搁下茶碗,眼眸转冷,提醒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自然没忘。”
“很好,明天也让纳兰木写份锦书过来,我不要你的血印,要盖上北狄金印。”
只有盖了北狄金印信章的锦帛,才是国与国的承诺。
他要成功返回南汉朝堂,定然要做到万无一失。忽里烈个人血印并不能为他在南汉少帝面前争得先机和地位,那么,他背水一战,暴露自身才华,不是赌那个侥幸的。
“好,只要成功拿下伽虞氏地盘,我必亲手奉上你想要的金印锦帛。”忽里烈眉头皱都没皱,很豪爽地应了他。
林风阙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林风阙并没有去过那片沙漠,不知道那片沙漠到底有多大,但忽里烈却是从那片沙漠上走过来的,自然知道,便答道:“大概三天。”
三天,足够布置一切了。林风阙站起身,吹灭油灯,淡道:“睡吧。”
022,布战()
天光放明,客栈里的人基本上都起来了。
莫果儿穿好衣服,听着窗户边串镶珠随风而钉铃作响的声音混杂着远方闷雷似的马蹄声,脸色倏紧。
扎皮睡在外间,也早早地起床打开窗户,瞅着外面。
虽说危险要到三天后才降临,可这次来的人是谁?实力如何?兵马如何?他们一无所知。而且,来的人是否真是来抓忽里烈的,也不好说。
是以,忽里烈听着那厚重的铁蹄声,嘴巴紧抿,脸上蓄着一抹忧虑的厚重之色。
纳兰木敲门进来,喊他下去吃饭,忽里烈点了点头,招手道:“上次你写的交易条款非常清晰,写的也非常好,这次还是你去写吧。”
纳兰木不解,顺口问道:“写什么?”
“我答应过林风阙,如果这次他能助我们夺得北地之域,就把雪莱山到樊茵河这片区域给他。”
忽里烈说的轻松,纳兰木却听得暗暗心惊。
他熟读经典,自然知道这两个地域代表的是何等意义,忽里烈竟然就这般轻易地答应给了林风阙?是太不把林风阙看回事,还是太渴望这次的成功?
他该规劝几句么?
忽里烈目光烁烁,盯着他沉思的眉眼,淡淡笑了:“你不用想太多,我如今本就没什么势力,如果这次能安然回到沙漠,功劳也多半是林风阙的,所以,给他这些区域,也算是应该。”
他都如此说了,纳兰木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道:“好。吃过饭我就去写。”
“嗯。”
两人相继下楼。
楼下已经围了很多人,除了万俟乞和忽里烈一行人,还有许多在这片黑暗草原生活了多年的人,他们或目露担忧或眼露祈盼,对着那一片沙尘漫天的地方,愣愣出神。
他们可能在想,未知的,也许是危险,也可能是机遇。
而此刻,林风阙却静然默立。
他并没有下去吃饭,而是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上,一手掀起窗帘一角,一手拿着西洋望远镜。
晨曦的日光落在他面上,给他英俊的眉眼渡上一层模糊又淡淡的莹光,莹光下,是暗沉的边线,浮着阴霾的冷,乍一看去,竟似鬼魅。
看清望远镜下那顶玄鸟标志后,他的嘴角泛着森冷的杀气。
深九几人站在他身后,明显感觉到了大人身上那沉沉的,似从古墓里喷涌而出的阴冷气息,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几人面上都是惊了惊。
深九上前一步,问道:“大人看到了什么?”
“紫衣玄旗。”
说完这四个字,他把西洋望远镜递过来,放下窗帘,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属下,问道:“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的屈辱?”
“记得!”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想不想一雪前耻?”林风阙又问。
“想!”
随着想字落下,群情激奋,个个目露异色,激动异常地看着他。
莫非这次来的是……
池瑞本在外间休息养伤,一听里面的话,猛地起身,挑起帷幔,目光静若深渊,又烈如焰火:“大人说,来的人是……”
林风阙淡淡抬手,用指峰擦了擦眉峰,乌黑的眉瞬间挺拔如剑,凌厉如刃,他却缓缓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白色锦帕来,细细擦拭着刚刚划过眉峰的那只手,很缓,很慢,擦完之后又随之一抛,锦帕随风而落,落地却蓦地成灰,犹如某些人即将到来的命运!
众人目光一紧!
林风阙却是异常平静地开口:“我也很意外,来的人竟然是素有草原飞鹰之称的紫衣玄旗,三年前,中了他的阴谋,这一次,就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吧。”
说罢,眸光陡地转沉:“众将听令!”
“在!”
齐整整威武之声响彻在狭小的房间里,这一刻,帝王军威仪顿显!被历史掩埋的十八禁军风靡的气势首次展现在众人面前。
被这冲天的气势一振,一楼吃饭的人全都静止不动,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目光机械似的扫向楼梯口。
忽里烈猛然起身,当他毫不客气地掀开帷幔后,二楼的布战却已经近入尾声。他微微皱眉,询问的视线落在了林风阙身上:“在做什么?”
林风阙答的很平静:“布战。”
“布战?”
忽里烈冷哼,大步跨进来,旁若无人地坐在房中唯一的一张方桌上,冷声问道:“只布你们几人的战?”
林风阙依然语气不变,冷静道:“是。”
“为何?”
林风阙没答,只漠然转过身,声音清冷道:“来的人并不是你说的北方权霸伽虞氏。”
“那是谁?”
“紫衣玄旗。”
那是谁?忽里烈皱眉,他出生于草原,又生于金帐,自然对草原上的势力了如指掌,可从没听过紫衣玄旗,即是不知,他便实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