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远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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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文深思片刻也不得其理,却碰上迎面走来的,程慎和于庭等人。
“李兄,何来愁眉不展?”于庭挑眉问道。
“可是为了那个房总管亲自领来的小姑娘?”程慎却一语中的,都道程慎阅人无数,虽是商贾之家,却能在一群官家子弟里混的如鱼得水,这年纪、这本事都不可小觑。
“是啊,我和房总管还有那小姑娘打了个照面,那姑娘的容貌、姿态却比之传言更胜几分。”不知是谁家的女儿,若是门户高一些,他倒是非得到她不可。
程慎脑子转的飞快,从小跟在父亲身旁历练的他,他人随意的一句话,都在他的脑子里转个三四圈,总能抓住他人不经意间透出的话意。
他瞧着传言中,以房总管那姿态,这姑娘身份绝不是一个远房表小姐那么简单。又听李兄如此称赞其容貌一等,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也许那小姑娘身份高贵的很呢?想到这儿,他的眼神黯然,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那姑娘孤身一人而来。
第一百零九章 见面()
杜蘅跟着房总管的脚步,来到了熟悉的小院内,看着这小院,还是一如既往。
她似乎还能透过打开的窗子看见,小时候外祖父抱着年幼的她,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的写字。
她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外祖父,他明明是她真正外祖母的哥哥,可是他从她小时待她就如表姐表哥一般,甚至更是偏疼她。
她做错了什么,外祖父总能找出一分的理由不罚她,由得表哥、表姐十分的不满,也是十分的羡慕。
从师傅的话中,她能够听出师傅对他的不满与不屑。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百年世家,有其在盛世繁荣昌盛的本事,也有在乱世明哲保身的本事,可能这正是师傅所看不惯的地方,牺牲子女的婚姻、仕途,对他们来说很是正常不过了。师傅从小长于山野,靠的最多的是他自己,其次才是自己,自然才会觉得自己本身的重要。
而大家族中子女接受的教育、供养,都是他们需要对家族奉献的理由。没有用的人自然被抛弃,阻拦家族前行的人自然被割除。
家族不断的存活下去,就是这样不断地剔除一切有损家族利益的腐肉,掰断阻挡家族前行的枝丫,这才是一大家族族长所做的事。
所以身为名满天下的杜华生杜先生,就算圣上邀请多少次都不能出师,他的才华只能寄情于山水,赋几首新词,琴声闻名天下,字画千金难得,这些是什么?是为了家族的奉献,三代不出仕为的是什么,革就迎新罢了。
杜蘅深吸一口气,什么话她都不多说,什么情绪她都不能泄露,杜家是她的外家,岑家是她的本家,这就是她。
祖辈们的事早已成为黄土,埋葬在那兵荒马乱里,流离失所里,或无声略过,或青史留名。
正如历史,一笔带过的事情多着呢?一笔写尽一个家族的繁华,一笔道尽一个家族的衰败。一笔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房总管带着杜蘅进了室内,杜华蕴一如往昔,身姿挺拔地坐在书桌前,手执着一杆笔,不知道写些什么呢?
杜蘅却轻步上前,一把抱住杜华蕴的胳膊,甜腻腻的喊道,“外祖父,阿蘅来看你了。”
杜华蕴故意板起脸来,不理杜蘅。
杜蘅见状,滴溜溜的眼珠直转,一会儿又是为杜华蕴拿来宣纸铺好,一会儿又是磨墨,一会儿又是端来热茶。
房总管看到这样的祖孙俩心里直暗声叹气,老爷前下得知阿蘅小姐就在门外的消息多么开心,现在却这样装模作样,哎地叹了口气,悄然退下。
等着杜华蕴写完了满满五大张纸,才开口道,“你来写一张,看看你的功夫有没落下。”
杜蘅满头黑线,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白费了,却也恭敬的接过笔,站在书桌前,手一抖,一团黑墨直直落入正中间。
杜华蕴轻轻一哼声,“每日写上五大张。”
杜蘅顿时愁眉苦脸,反复回到了小时候,还没人帮她挡着。
“外祖父~阿蘅可是骑了一天的马儿。”还装模作样的用另一只手捏捏右手臂。
“六大张。”杜华蕴却不为所动。
杜蘅撇了撇嘴,快速进入书写模式,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写完满满一篇难得的好字,惹得杜华蕴直点头,眼里都是笑意。
看见杜华蕴笑了,杜蘅也开心的笑了。
“字还是练的太少了,有点轻浮,飘飘然,”杜华蕴转头又皱眉道。
杜蘅心一惊,装作撒娇道,“都说人家骑了一天的马儿,外祖父一点都不心疼阿蘅,我要向外祖母告状。”
杜华蕴凝眉将杜蘅看了个遍,似乎再看她变高了又变瘦了。
“阿蘅,你回来了就好。”杜华蕴拍了拍杜蘅的肩,声音低沉舒缓,“来,跟我去见见你的外祖母。”
杜蘅眼里闪过泪花,拿起自己的包袱,跟在杜华蕴的身后。
一路走来,就像小时候无数个日子,前头是大大的人,牵着后头小小的人儿,如今那身影一如十年前,从未变过。
进入外祖母所住的宜山居时,里头正是欢声戏语,杜蘅的几个舅母、嫂子,都在老夫人的跟前坐着,逗趣老夫人。
看见杜华蕴身影还颇觉奇怪,怎么老爷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个拐角出来,才看见了跟在老爷身后的杜蘅。
明艳动人却英姿飒爽。
一时之间,热闹的场面,全都静了声音。
却突听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张开手,哽咽出来,“我的心肝儿,快过来,小蘅草儿,乖样儿,你是到哪里去了?”
杜蘅先是一阵呆楞,好久没听到外祖母这样的叫唤了。
却在触及外祖父的眼神时,连忙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
老夫人一把将杜蘅搂进怀里,抹泪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坏妮子。”
刚嫁进来的五少夫人岳夫人,用帕子掩着唇问身旁的三嫂,“这姑娘是谁?”
三少夫人梁夫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坐在她们身旁的二少夫人金夫人却道,“是今天中午时分来的那位表小姐?”
几个少夫人猜的正起劲,坐在她们之前的婆婆们,杜蘅的舅母们却和杜蘅正正好打了一个照面,那同小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谁还不认得?都认出了在老夫人怀里的是谁。
来者正是瑶华郡主啊,不是都说瑶华病重在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看她英姿勃勃的样子,哪像是那病的起不来的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顾不上自己的儿媳,正想转头劝劝老夫人,别哭伤了身子,见到瑶华是好事,怎么却这般哭了起来。
却听老爷让她们退下。
她们带着各自的儿媳躬身退下。
杜华蕴就坐在一旁看着老妻和孙女相依偎。
第一百一十章 反应()
杜华蕴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他从闻起的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婴儿,婴儿软软的,他还从未抱过孩子,捧在手中,他都不敢动弹,好一阵子才熟悉了孩子在他坏里的感觉。
他僵硬着身体,抱着婴儿回到了院子里,亲手将孩子交给妻子。
“以后,她就是我们的孩子了。”郑重的对妻子说。
一转眼,孩子的孩子也该嫁人,阿黎也该有所慰藉。
老妻是真的将泠儿放在了心上,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现今对待阿蘅也是如此。
“阿蘅,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非要和你父亲走,我的心啊,就跟着你的人,一上一下。生怕你有个闪失,你可叫我怎么办啊?”杜蘅被搂在外祖母的怀里,从怀里透出来的体温,熨烫了她的心。
杜蘅忍不住哭了出来,伏在怀里听着外祖母因说话而震颤的胸膛。
“我的儿啊,你娘早早的去了,你怎么忍心,再让外祖母白发再送走一个你呢?”
“阿蘅,让外祖母看看你,”捧起杜蘅的头,一张小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乖宝,别走了好不?”
杜蘅郑重的点点头。
。。。
被赶出来的众人,站在屋子外,面面相觑。
“公公这是何意?”三夫人宋慧珍有些皱眉,首先问道。
“瑶华她。。。”二夫人话说到一半,却被大夫人扯了袖口,二夫人转头看了看周围,还是闭上了嘴。
三夫人有些明白了。
几人心照不宣,各自领着自家儿媳回自个儿的小院子里去了。
三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媳五少夫人岳夫人沿着长廊回到了长汀院中。
“婆婆,那姑娘是?”岳前如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三夫人听了儿媳的话,皱了皱眉,“就是。。。老夫人家那边的远房表小姐。”
宋慧珍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下来,还不知道公公婆婆是怎么想的,怎么安排的,但是不管怎样安排,怎么说道,都绝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是瑶华郡主岑踏歌来了。
还不如现在就先掩下来,她看到自家儿媳一副懵懂的样子,在心里一阵叹息,她真不知道为小五娶对了妻子么?什么都要她教着,架不住的是小五喜欢啊,但至少还算一个听话的。
岳前如也并不是傻,只是被岳家护的太好了,有些事只看到了表面,却不懂该怎样往深里去思考问题。
她能敏感的察觉到婆婆对她的隐瞒,但她也不好再继续深问下去。
她想她回去问问觉英,或许觉英能知道这个表小姐是谁。
她决定先告退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那个。。。表。。。小姐那里,你有空就多去和她说说话,她。。。她现今父母双亡,你和她又是同龄人,想来也能很快的玩到一块儿去。”
宋慧珍说完这番话,便摆手让儿媳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说的那番话,对还是不对,可是不管是公公婆婆的态度,还是瑶华本身身后的岑家,都是不容她忽视的。
岳前如反复想着婆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让她交好这个表小姐么?这个表小姐年少无依,却得到老夫人的青睐,她还从未看到过老夫人如此失色。
婆婆和几位伯母的表现,也都反应出来了,这个远房小姐并不简单,可是既然是来投奔杜家的人,又有怎个不同呢?
回到院子里的岳前如,径直回到了房间,却看见正在睡觉的五少爷杜觉英。
岳前如觉得这样就吵醒觉英不大好,索性搬一把凳子,在床前坐下,拿着前头没绣完的帕子继续绣了起来。
杜觉英中午和同窗小酌了几杯,有几分醉意,这才回屋补眠。
他一睁开眼,便看见妻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在绣帕子,他心里微微一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却把岳前如吓了一跳,“你怎么就醒了?”
杜觉英一把捞住妻子,将她往床上拖,“你来,再和我睡一觉吧。”
岳前如笑着轻轻拍打丈夫,“别闹了,前下老夫人派人来请,晚上我们上她那儿,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就要拽你起来了。”
“哦,怎么了?祖母她。。。”杜觉英一听就知道有什么事了。
“说是今日远房表小姐来,为她接风。”
“远房表小姐?是哪个?”杜觉英有些纳闷。
“你也不知道呀,我正想问你呢!那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