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远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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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黎平下心里起伏的波澜之后,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突然在眼前出现,突破浓重的灰雾而来,‘嘭’地一声,倒在地上,地面上飞起的尘埃夹杂着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
都黎心下大惊,不由向后退了好几步,等着尘埃消散,才看到了一个‘血人’。称之为‘血人’,乃是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是血,不管是衣服被血染红,还是一头白发也被染红···
一头白发,都黎大惊失色,赶紧跑到近前,跪在地上,将人慢慢地扶起来,用手轻柔地抹开他脸上的血迹,赫然是闻起。
再往下看去,闻起手上紧紧握着的是···幽冥草···
都黎盯着那幽冥草,他来过这死地是不错,他也靠吃过这幽冥草,才能像现在这样活得这样的健康,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幽冥草,是长着什么样子?
幽冥草被紧握在闻起的手上,花瓣少了几瓣,只剩下小小的一半,几近枯萎的模样,但是还发着幽幽微光,白色而透明,其上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香味,比起他前下静坐时闻到的,只是现在已经消散的厉害,香味变得非常淡了。
他的手微微一动,想要拿过闻起手上的幽冥草,幽冥草代表着就是生的希望,而活着就是有无数的可能,无数的翻盘机会,谁会看着在自己眼前的机会白白流失呢?!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渴望。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缓缓摸上幽冥草时,他的心是一片冰冷,连带着他想要拿到幽冥草的渴望也是空前强大的,直到触摸到那幽冥草时,一片温热的手感,瞬间传递,将他的心灵包裹住,一片冰冷慢慢变得温热,心脏似乎又活过来了似得,慢慢但却有力的跳动。他又想起,母亲那句,‘愿你一世长安,忘记所有’,想起母亲最后亲吻他额头时,真挚而虔诚的背影,想起母亲那绝望的背影,却在看到他时,温柔而充满希望的目光。
他瞬间移开了他覆盖在幽冥草上的手,馒头大汗淋漓,但却坚定了他的心,他怎么能夺了闻起的命呢?!
他看向身后,似乎快要天明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都黎一把将闻起被在身上,凭着记忆向先前他们驻扎的地方走去。
却没发现,背上的闻起微微睁开了双眼,紧握着幽冥草的手也慢慢放松,整个人的紧绷慢慢放松下来。
闻起算是信任了都黎。
待到都黎背着闻起回到了营地,便看见林半夏像是小狮子一般守在杜衡身侧,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过来。
是的,昨晚上夜越深,灰雾便越发浓厚,几乎是十米开外便见不到人,也压的人十分的抑郁。
林半夏将闻起的话放在心上,何况杜衡还是他的师傅呢,就算闻起不说,他也有责任将杜衡的安危放在心头,不容任何一个人伤害杜衡,包括阿昌。
可是,那雾似乎像是有什么魔力似得,让人心神俱动,将什么东西都放大好几倍,无论好坏,不管是否温情或是暴戾。不论是林半夏隐藏在心中的深处,在家族中的郁郁不得志,得不到父亲的看重,还是阿昌因为一次行动的失利受伤,而被派来看顾林半夏这种半桶水少爷的憋屈,还有那些匈奴人自个心中的小九九,都被无限放大。
阿昌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感觉出其中的异常,他不断喝着杜衡递给林半夏的那袋水,也让少爷也喝着,心中感到不对,便抿上一口,也是能够缓解上不少,也逼迫着自己不敢睡着,他现在护卫的是少爷和杜姑娘两人,而另一旁的匈奴人是永远信不得的。
果然不出阿昌所料,那七八个匈奴人有异,与其说是那匈奴人有异,倒不如说是这雾实在古怪的很。
其中的两人冲过来,说着一大堆阿昌听不懂的匈奴话,阿昌只能高度集中精神,防备着两人,更是防备着稍远离的那五六人。
那两人发现阿昌听不懂,才断断续续,用撇嘴的话说道:”我···离开这儿,现在···走···“指着他们所有人。
阿昌蹙眉摇摇头,表示不同意,他可是听了闻起交代的话,天明离开,他没说现在可以走,也没要求必须等他回来,那么天明这两个字则至关重要,不然是不必要多费口舌的。何况这浓重的雾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怪物出现呢?留在原地,天明在走,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见阿昌不同意,直冲过来,要拽着他们走,阿昌无法,将那两人击昏在地上,戒严防备着看着那五六个匈奴人。
只见其中三人直奔那厚重的浓雾而去,而剩下的三人冲了过来,阿昌奋力挡住其中两人,林半夏也用着自己的赤手空拳,与另外一人撞上,肉搏起来。
林半夏最近练的功夫帮助他挡住了那个匈奴一会儿,最终等到阿昌击昏那两人,过来帮助他,打败了那个匈奴人。
阿昌觉得事情变得太古怪,还没等他们喘平气,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这浓雾中荡开,却又戛然而止。
阿昌看着少爷惊恐的神情,“少爷,你现在就将我打昏!”
林半夏听到阿昌说出这样的话,瞬间有些难堪,不明所以地说道:“你···这这···这是作何?”
“若是我一会儿发起狂来,你该怎办?你是打不过我的!将我打昏,等天明,再叫醒我!我们再走出去。你要不断地喝杜姑娘给你的水袋里的水,保持心神清明!”阿昌快速的说道,“快!快!若是我疯起来,你是拦不住我的。”
林半夏瞪大眼睛,逼迫自己手起刀落,将手并拢成掌砍在阿昌脖颈处。
看着倒地的阿昌,林半夏闭上眼,又瞬间睁开。
来到杜衡身旁,并跪在杜衡身侧,紧紧将杜衡给的水袋抱在胸前。
第七十六章 离开鬼岭()
林半夏看见一大高大的身影,似乎背着什么东西似得,逆着光,一步一步稳健地走了过来,声音有些紧绷的问道:“是都黎吗?”
“我们回来了。”都黎有些诧异,怎么就林半夏一人直挺挺地守在杜衡身侧,但还是十分爽快的回答道。
都黎话一出口,林半夏紧绷的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都黎走近一看,四处散落着躺在地上的人,有阿昌,也有他带来的人。
他将闻起放在地上,他也席地而坐,才向林半夏询问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好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似得。
林半夏有气无力地诉说着,“夜半时分,灰雾浓重,压抑的厉害,”瞟了一眼地上的匈奴人,“他们说要离开这儿,要带我们走,我们不同意,”顿了顿,“我们就和他们打起来了,阿昌将他们打晕了,另外还有几人跑了。”
“他们往哪里跑了?”都黎神情凝重地问道。
林半夏勉力撑起身子,指了方向,不确定地说道:“或许他们死了吧,我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
都黎看向林半夏指的方向,灰雾厚重弥漫,看不进去。这样进去,简直就是有去无回。
林半夏这时候才看到都黎刚刚放下来的闻起,他几乎是跳起来一般,飞快地来到闻起身侧,嘴里语无伦次地问道:“师祖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血?哪儿受伤了?”
在林半夏的心中,其实已经默认了杜衡是她师傅,杜衡的师傅就是他的师祖,而原先像是神人一般的人,竟然会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除了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表示着他是活人,其他再无别的迹象。
随即,林半夏的眼神被闻起手上紧握的花所吸引,她虽然残缺不全,但白色透明,一股子纯净自然,还有一些淡淡的香味,令人身心舒服,他指着这花问道:“这是那幽冥草?”
都黎挑眉,点点头应了一声。其实他是有些私心,想看看林半夏的反应,是否也会同他自己一样,想要夺得这花,为自己所用。
林半夏的心神被幽冥草吸引,嘴里叨叨问道:“它明明是花呀?为什么非要叫它草呢?它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怎么取名叫幽冥呢?黄泉之地,那是鬼去的地方啊。它应该呆在天上,神仙住的地方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边说着边伸出手,想要从闻起手中拿幽冥草,他轻抚上幽冥草,只觉冰冷异常,正要拿出。
却不想这时闻起一声咳嗽,吐出一口血,惊醒了好似在梦中的林半夏。
林半夏手一抖,离开了那冰冷的植株,他的脑袋恢复了正常,看着自己的手,自问道:“我刚刚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想要好好待这幽冥草?像照顾一个美丽的女子一般。我怎么会想要将它纳入怀中,占为己有,这明明是师祖历经千辛万苦,全身是血才拿到的。
突然他脑袋中闪过都黎昨天说过‘这是妖花!’的话,他那时还在想都黎怎么会这样说,妖魔鬼怪,那是志怪里,作者杜撰出来的东西,他还在心里暗暗嘲讽都黎,明明长了彪悍的身材,却配上了一颗女人的心。现在想来,是自己见识的太少,想的太少。
他看向都黎,眼神一错不错,坚定地说道:“这是妖花!”
都黎咧嘴一笑,倒是好像知道杜衡为甚会收这个稚气少年为徒了。
都黎并未回答林半夏,转而说道:“将他们都叫醒吧!天亮了,我们得趁着这个时候出去!”
都黎走到杜衡身侧,盯着她那如花的脸庞,总觉得她面善,却一次一次让他疏忽掉了,他也许确实是曾经认识杜衡的吧。
“阿衡,快醒醒!”都黎小心地摇着杜衡,带着一份他都没有察觉的怜惜,“阿衡,我们要上路了,我把你的师傅带回来了!”
杜衡睡的很安稳,父亲、母亲都在身侧,六哥在桌前背着学堂里学来的文章,母亲在给她扇风,父亲在手把手教她写字,屋外是一池子春水,春意盎然,一阵微风吹来,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阿衡,阿衡···’是那个楼兰城内可怜少年的声音,不,是那个长成英气勃勃的青年的声音。
突地,杜衡睁开了双眼,双眼失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见眼前摇摆着的大手,她的思虑才重新回来。
她猛地坐起来,喊道:“都黎!我师傅呢?”
都黎的手虚托在杜衡的身后,“你师傅在那儿呢!我把他带回来了。”
杜衡马上爬到闻起身旁,看见全身是血的闻起,不禁泪水滚落下来。
杜衡看着闻起半睡半醒的样子,有些心疼,都黎的身上并无受伤的痕迹,那么闻起身上这满身的血,都是他自己的。她抬起手,微微颤抖地想要擦干净都黎脸上的血迹。当她看到闻起手中握住的幽冥草时,指着这花问都黎,“这就是幽冥草?长得这么丑?除了是透明白色的,其他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真的能使死人白骨生肉?”
都黎闻言诧异,杜衡似乎一点也不受它影响,还是点了点头。
“那正好给师傅吃了!”杜衡想闻起受了重伤,既然幽冥草连死人都能救,那师傅吃了应该就好了吧。
都黎闻言笑了笑,“你师傅自己应该已经吃了。”
杜衡这才注意到,这花并不完整,已经少了好几瓣花瓣,现在也有些枯萎的模样。她有些不放心,从闻起手中抽出幽冥草,又摘了两瓣花瓣,喂到闻起嘴里。
杜衡掏了掏自己随身带着的布袋,从里头拿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