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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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裴敏中只忠于梁瓒一人,不参与立储的是非,像百多年来历任成国公一样,是皇帝党而非任何皇子的党羽。只可惜不肖子裴挚把裴敏中苦心经营一辈子的东西全都付之流水。
而前世宣惠的态度却很让人耐心寻味,她像裴敏中一样,没有明显地支持哪一方。可她却纵容自己的儿子与王氏一党结交,最后彻底惹恼了梁濯。
宣惠见杨云舒看着自己,连忙收了收神,笑道:“那倒没有,表哥如今应当还在京城。只不过他自小就跟三哥、世子交好,一定是会来投奔的。”
当下,宣惠见杨云舒有些累了,就告辞出来,杨云舒叮嘱自己的奶妈吴嬷嬷送宣惠出来。
刚出得门来,吴嬷嬷便一下跪倒在地上,给宣惠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公主请来名医,劝解王妃。公主大恩,老奴永生难忘!”
宣惠命沅湘扶了她起来,吩咐道:“谢的话也不必多说,你只以后精心伺候王妃和濯儿就是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趁这次搬家去金陵,你把王府的人好好清理一番,把那些心思活络、容易三心二意吃里扒外的人都打发出去。篱牢犬不入,这样日后来了新人,手也伸不到王妃身边来。”
吴嬷嬷听完心中一凛,忙点头领命。
过了两日,落叶先生来给杨云舒诊脉。正为了搬家的事忙得手忙脚乱的梁瓒这时也守在杨云舒身边。
落叶先生诊完左右手的脉息,沉吟半晌,笑道:“心结既开,王妃此病已是无虞了。人生在世,安能事事如意,着紧着些自己在意的也就是了。若不如意,怕了前路就要去寻死,也太懦弱了些。要知道,你虽不在意此身,却有人舍不得。”
杨云舒点点头:“先生见教的是。”
梁瓒喜道:“先生真乃医仙!只是这药,还吃吗?”
落叶先生怪道:“我又不是神仙,你当我诊诊脉病就能好?药就照着这个方子吃,什么时候经行通畅,两肋不痛,面色红润了,就不必吃了。”
梁瓒诧异道:“先生不同我们一起去金陵吗?近日事忙,我还未好好款待先生,还望您能停留些许,给我一个答谢先生的机会。”
落叶先生道:“我说了你媳妇的病没什么要紧了,你是不信么?”
梁瓒忙道:“不敢,不敢!只是”
落叶先生眼睛瞅着宣惠说道:“至于酬谢嘛,王爷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公主答应了送老朽一物,我这就要走了,公主可莫要食言啊!”
宣惠一面笑道:“您看我可像那拖赖诊金不给的人?”,一面就叫了沅湘上来,奉上一本薄薄的书册。
“折桂曲的琴谱我已誊录在此,先生可要验看?”
落叶先生一把抓过琴谱,连告辞都未说就跑了出去,边走还边说:“来人,快来人,给老头子找张琴过来,要上好的!”
梁瓒见宣惠拿出了琴谱,十分惊讶,问道:“妹妹如何有折桂曲的琴谱?我从未曾听说宫中存有此物。”
宣惠汗颜,只好推到元和帝身上:“这我就不知了,是某年父皇带到承乾宫来的,我跟着母妃学过,所以记得。”
梁瓒感慨道:“果然父皇最放在心上的还是贤妃娘娘”
杨云舒看着梁瓒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又想起了淑妃,刚要说些什么,宣惠却已开口道:“三哥说得不错,宫中几位娘娘,皇后娘娘是太后的娘家人,且不论。贵妃娘娘在潜邸时就嫁与父皇做侧妃,并且育有两位皇子,所以她做四妃第一人。淑妃娘娘虽然出身不高,然而诞育长姐与三哥,给父皇送了一对龙凤呈祥,自然该做这四妃中的第二人。”
“只有母妃,既没有诞育皇子,入侍也是最晚,父皇却还是封了四妃之位给她。因此宫中也常常有不平之声”
梁瓒急道:“妹妹,我并非此意”
宣惠摆摆手:“三哥听我说完。我自小有时也觉得父皇处事不公,宫中十几年来明争暗斗,根源乃是嫡庶不分明。有了五弟之后,父皇不该再给贵妃娘娘和二哥超出本分的体面。至少,二哥的所有应该与三哥你一样。可每次只要贵妃娘娘一闹,往往父皇就让他们如意。”
“三哥,我想说的是,尊重嫡妻,约束妾室。无论是娘家如何势大的妾室,只要你依理行事,他家就是要寻也寻不出错来。若有一次破了例,”宣惠意味深长地看了梁瓒一眼,“父皇十几年来的日子就是眼前。”
宣惠一番话说到了杨云舒的心坎上,这时她才真真切切地相信,宣惠是与她站在一边的。
而宣惠此番话的用意并不在于维护杨云舒。说到底,无论是江夏还是宣惠,都是梁家人。她无法眼见来日王家挟制梁氏而无动于衷,提前给梁瓒提个醒,日后也好少些麻烦。
梁瓒低垂了眼睑,复又抬起看着宣惠,说道:“妹妹放心。”他转头又对杨云舒说道:“你也放心。我不是能做出过河拆桥此等事情的人,却也不会养虎为患。”
次日,落叶先生便告辞,兴冲冲地拿着琴谱去往龙岗山了。
王聿也在次日前来辞行:“徐州之困已解,我也算功德圆满。本该护送王爷去往金陵,但十万大军随行,实属不易,沿途也多有扰民”
梁瓒笑道:“王将军不必担心,所幸成国公府三万精兵已到,本王正好与裴世子一道前往金陵便是。”
王聿笑道:“那便有劳裴世子了。我先回武昌府向父亲复命,等您在金陵安顿好后,父亲应会前去拜访,共商光复大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星夜()
一直忙乱到五月中旬,安王府搬迁的事情才终于安排妥当。裴敏中命副将许盛带领多数人马从陆路回金陵,自己和裴戎真带着两千人护卫梁瓒走水路。
临行前,杨云舒对徐樱姁恋恋不舍:“妹妹千万记得去金陵探望,无论什么时候,妹妹都是安王府的座上宾!”
徐樱姁向杨云舒拜谢,又起身抚了抚梁濯的小脸,笑道:“王妃盛情邀请,民女敢有不从。我也盼着能再见到小世子呢!”
宣惠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得怪异。高宗啊高宗,你前世今生两个母亲在一处话别,你怎么却还是睡得那样香甜?
虽然正值乱局,可南直隶乃天下最富庶的所在,裴敏中毫不费力地征用来了五艘大船。梁瓒宣惠等人上了中间的那艘,裴敏中也住在上面日夜保卫。
这一日晚,微风清凉,漫天繁星闪烁。宣惠披了件披风出来,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点点渔家灯火。
裴敏中见她出来,便上前问道:“可是有些晕船?”
宣惠笑道:“当日从天津到武昌,坐了那好些日子的船,你都没见我晕过。这会儿我怎么会晕呢?”
裴敏中也笑了:“你岂不闻‘关心则乱’这四个字?”
宣惠看着他眉眼都舒展开来的模样,问道:“就要到金陵了,你要回家了,高兴吗?”
裴敏中望着远处的灯火,说道:“是吧?应该是高兴的。只是我从小离家,少与母亲、妹妹在一处,现在要回去长住了,反而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与她们相处”
“父亲去世时,因倭寇还未退,也是匆匆一见便又分别。国公府明明是龙潭虎穴,我父子二人却还是将母亲妹妹留在那里,现在想来十分惭愧。”
宣惠紧了紧披风的领子,笑道:“无论怎样,总是你的家人,又能生分到哪里去呢?一起住些时日就好了。”
裴敏中见她有些冷,便把她裹在自己怀里。宣惠看了眼四周,虽是有护卫,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她笑道:“你这会儿又这般,小心让三哥瞧见,给你上规矩。”
“哈哈,咱们一路从北到南,共处那些日子,安王也是男子,当知道做那柳下惠的难处。再者说,我不是怕你冷么?等你感了风寒,安王才真的要给我上规矩呢!”
宣惠佯怒,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把,说道:“说点认真的,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裴敏中笑道:“怎么,丑媳妇要见婆婆,咱们的宣惠公主也怕了?”
宣惠作势要打,裴敏中抓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怀中,笑道:“你不要怕,我的阿姝是个再美不过的仙子,我当初只看了一眼,魂魄就都被你勾走了。”
宣惠挣扎着要回去,裴敏中搂紧了,笑道:“好了,我不说笑了,不过你真的很美”
宣惠脸红红的,嗔道:“说了不说笑了,你还说!”
裴敏中敛了笑容,低低地说道:“母亲出身不高,我外祖父只是个一辈子没中举的秀才,以坐馆为生,一年能挣上个二十两银子。外祖母有一手好绣活,常常做了拿去卖,贴补家用。”
“我去辽东军中头一年的时候,他们二位都过世了。家中还有舅舅、舅母和表妹,舅母一辈子生孩子,只有表妹活了下来。后来父亲承爵,帮衬了舅舅家不少,日子好了,舅舅为着生子,便纳了两个妾室,却也还是一无所出。”
“父亲虽然也是金陵裴氏的子弟,往上数却要到奉祀公才能跟嫡支沾些边。加上我祖父母早早亡故,父亲是吃族中百家饭长大的。所幸奉祀公留下来的规矩,公中的产业、祭田的收益三分之一都要用于给族中子弟进学习武之用,因此父亲才没失了学。”
宣惠看着裴敏中,心中唏嘘不已。京城人眼里,贵胄子弟里头裴敏中是前头排着的那几个。他不但家世显赫,更兼着自身气度不凡,贵气逼人。可谁能想到,他的双亲却都出身如此寒微。
她伸手回抱着裴敏中,问道:“那妹妹呢?她又是个怎样的人?”
裴敏中苦笑道:“这我却是不知。妹妹比我小五岁,比你小两岁,我跟着父亲去军中时,她才刚三岁。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不在家,实在不知妹妹是个何等样人。”
宣惠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安慰道:“没事,等咱们去了就都好了。不过,”
她直起身来,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三哥我们去了要住哪里呢!”
裴敏中笑道:“怪我,只跟安王讲了,阿姝却还不知道!成国公府百年下来,宅子越扩越大。当年人丁兴旺的时候,也有六七房人同住。”
“数十年前有一先祖分了家后,在国公府东边另起了座宅邸,两边虽是挨着,却并不相连。要想过来,还得走正门。那边人丁不旺,后来家里有人中了进士去别的地方做官,就将这宅子卖给了国公府,所以就成了成国公府的东园。”
“里头的景致倒是甚好,我小时候常常跑进去玩耍。不过每次母亲都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我再出了像长兄那样的意外”
这时中间的舱门打开,却是乳母带着丫鬟抱了梁濯出来透气。
裴敏中忙松开了宣惠,垂手站着。宣惠向乳母招招手,叫她抱了梁濯过来。
乳母上前给二人行过礼,宣惠便接了梁濯在手上。“他长日在后院里待着,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呢?这个白胖的小子才几天就沉手了。”
裴敏中笑着看宣惠怀中的婴儿,说道:“我刚去徐州那几日,安王就抱着出来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