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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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位妹妹倒是来得比我早呢!昨晚五皇子有些咳嗽,折腾得我四更天才眯了一会儿。”
太后皱眉道:“怎么又咳嗽起来了?前些天吃得不舒服,吐了两回,刚好没多久!老五的身体真是弱了点。”
皇后赶忙笑道:“约是开始念书没多久,还没习惯。崇文馆也比不得坤宁宫里舒服,又是个要强的孩子,先生给的功课吃饭也不忘”
“当年懿德太子五岁就上崇文馆读书,”太后没理会皇后,自顾自地说着,“八岁就学拉弓射箭,也没似你这个一般,几天就要闹个头疼脑热的。皇子又不是公主,娇养不行!”
皇后脸上讪讪的,也不敢辩驳,却忍不住腹诽,连二十也没活到的人就拿来和自己儿子比,真是晦气。
福宁听着太后又提起早逝的长兄,怕牵动太后伤心,忙岔开话题:“下月太后寿诞,您可想去西苑逛逛?那时候正是桃花开,西苑宜福馆那里的两大片桃树定是开得正好。”
太后一口回绝了,说:“我不去。一来一回,麻烦不少,西苑这些年也没好好修修。再说了,我要是说一声去,这宫里大半的人都得跟着,说不得皇帝还要陪两天,又麻烦又琐碎的。”
皇后听见太后这么说,急忙放下茶盅,笑道:“太后这么说,岂不是嫌弃我们烦了?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人不大会去呢。”
太后最厌烦皇后这样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明明自己着急要说,偏偏话说半截,等着人来问,遂没搭理她,只顾自己慢悠悠地喝茶。
贤妃见冷了场,不想让皇后太过难堪,便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您说的是哪位?我可想不出来这宫里有谁不愿意跟着太后娘娘去乐的。”
皇后心里气太后当众给她脸色看,见贤妃问她,面上方才好看了些,说道:“自然是贵妃啊!她一向不爱跟咱们亲近,仗着娘家有军功”正说着,猛然瞧见太后瞪了她一眼,停下了发牢骚,继续刚才的话:“她前日跟皇上说,二皇子年纪大了,该选妃成亲了。她心里相中了两个,想让人到宫里来,她瞧瞧。日子似乎就在太后寿诞前后。”
见太后若有所思的表情,皇后说得更起劲了:“她这人一向爱冒尖儿,给二皇子选妃这事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搞得她好像正经的婆母似的!再说了,太后这位太婆婆都还没发话呢,她就定了人选了!”
宣惠看皇后唱了这一大会儿的戏,原来是要在太后面前给贵妃使绊子,自己这正经的婆母没受到尊重,就把太后抬出来。这招虽然浅薄,但照着太后的性子,必然还是有用的。
果然,太后面露不悦,问道:“叫来相看的两位都是谁家的?”忽又想起宣惠和李静媛都还在,这话她们不适合听,不禁埋怨皇后道:“两个丫头都还在跟前,你张开嘴就一通浑说!”对着李静媛说:“早上端敏和靖来请安了,这会儿她们不知道在偏殿鼓捣些什么,你俩过去找她们玩儿吧。”
宣惠闻言,与李静媛一同起身,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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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姐妹()
端敏公主梁华婉是元和帝长女,三皇子的双生姐姐。当年元和帝登基不久,宫里就有龙凤胎降生,宫廷内外皆以为是极大的祥瑞。无奈端敏生母刘氏宫女出身,即便诞育龙凤胎,也只是晋位昭容。
彼时贵妃尚有宠眷,仗着娘家功勋和二皇子,试图与皇后分庭抗礼。皇后正位中宫,又是太后娘家人,自然不肯相让。元和帝不胜其扰,便册封刘氏为淑妃。可刘氏因出身寒微,一味韬光养晦,只求保全一双儿女,从不与人争竞。
昌邑伯趁此时机,设计让元和帝在西苑与女儿巧遇,之后入宫便是帝妃倾心,十三年来盛宠不衰。
几年后,淑妃刘氏再次有孕,腹大异常,宫人传言她将再诞双生子。可惜淑妃生产时险象环生,最终母子俱亡。
淑妃亡故后,元和帝曾想将端敏姐弟二人送往承乾宫,由贤妃照看,却不想太后坚持要亲自抚养他们。三皇子十二岁时挪到皇宫东南角崇文馆旁的端敬殿,与二皇子毗邻而居。
皇二女和靖公主梁瑶媖乃是张美人所出,母女俩如前世江夏和她母妃一样,在宫中默默无闻。
然而,和靖与江夏还有些不同。她长得十分美丽,嘴角一弯就如四月和煦的风,回眸一笑就连女人也要楞神。宣惠生病时,和靖去探望,直让宣惠看呆。可美貌是要有能力护得住才有价值,若无力守护,即使只想独善其身也未必做得到。
看见宣惠和李静媛进来,端敏与和靖也起身,彼此见礼。
宣惠瞧桌上望去,见桌上垫了一块素绢,上面铺满了梅花瓣,便道:“两位姐姐在拣花瓣呢?可是要晒出来往香球里放?”
端敏笑道:“太后娘娘前儿说梅花香,可惜这一季快开过去了。我们就想着摘了花瓣来晒干,给太后做熏香或者泡茶喝,都是好的。不过这几天太阳还不够好,我们准备拣完了放在炕上烘。”
宣惠叫了小宫女捧水来净手,与姐姐们一起拣花瓣,李静媛道:“这些花瓣拣完了,手指头上都是红色,尤其这些红梅,颜色最重。你们拣吧,我可要歇歇了。”说着,便坐在炕上,一迭声地叫宫女送点心进来。
和靖边挑拣边笑着说:“县主有所不知,虽是手上会染上颜色,也会沾上梅花清香呢!”
李静媛撇撇嘴,心说我又不需要像你们这样讨好太后!当下喝茶吃点心,并不理会和靖。
端敏转头对和靖道:“我当你只喜欢海棠,帕子、鞋上、阑边上,到处都是!”
海棠?宣惠心念微动,前世她曾在宫中画院看过几幅薛元翰的工笔画,画的全是海棠,大红的、淡粉的、盛开的、微败的,形形色色皆是海棠,其中两幅的落款乃是“旧棠馆主”,印鉴写做“一生知己醉海棠”。
两位钟爱海棠之人,其中可有什么关联?
宣惠摇摇头,笑了笑,觉得若此事是真的,那自己这位表哥还真是命犯桃花又情深谊长。
端敏看见了宣惠的小动作,不由问道:“三妹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自己偷笑?”
李静媛直起身子,盯着宣惠,问:”你生病那几日薛元翰可去探病了?“
宣惠看着李静媛,余光却看见和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中明白了几分。遂故作糊涂地反问道:”这些天我并没有见过表哥,可是媛姐姐在宫里见过他?表哥都十几岁了,不能进内宫了吧?“
李静媛得意地说:”没有传召,他自然不能进内宫。见么,我倒是见过几次。前天,我父亲去慈恩寺还遇见了薛元翰,他们还与智玄大师手谈了几局呢。“
宣惠觉得好笑,人家愿意与你父亲来往,却未必想和你多谈。眼睛转了转,笑道:”前天啊?我听宫人说长公主那天在府中大宴宾客,京中不少文采风流之人都去了,怎么驸马不留在府中陪长公主待客,却到京郊去找大和尚下棋了呢?“
李静媛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父母婚姻不谐,京城知道的人不在少数。父亲当年高中探花,被母亲相中,成了驸马。祖父祖母不敬母亲,父亲却一味指责母亲。祖父母相继去世后,父亲再没踏入正方半步,常年住在外院书房。小时候父亲还常常带她读书写字,她为了母亲跟祖父母和父亲吵闹过几次后,父亲渐渐地连她也疏远了,整天写字作画谈经论道。
李静媛从来都是输人也不能输阵,宣惠这话戳到她和母亲的伤心处,更是恼怒非常,站起来便嚷道:“我父亲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你多什么嘴!都说你性子变了,没想到还是一样可恶!你,假模假样地骗人,早知道当时就该让人再使点劲,让你再多呛几口水!”
和靖闻言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去看端敏,见她虽是生气却不惊讶,便知道当日真的是李静媛推了宣惠入水。
谁知宣惠并没有和李静媛吵起来,依旧气定神闲地拣着花瓣,嘴里闲闲地说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没有知会县主,说不能再提我落水的事么?尤其是我为何会落水?当时我宫里做粗活的小宫女小太监都被知会了呢!”宣惠把“为何”两个字咬得极重。
李静媛着急想要分辩,却不知说什么才够解气,随手拿起茶盅就摔在了地上,怒道:“你们三个公主欺负我一个!我要告诉外祖母,给你们都禁足!”
端敏无奈,自己跟和靖就这样被牵连上,这文瑾县主实在不讲理。可也不能就这么闹到太后面前,不然自己作为长姐一顿责骂是少不了的。
当下端敏起身,手扶着宣惠的肩膀,暗示她不要再说话,一面叫了宫女来把碎瓷片清理出去。
“再给县主添杯茶来!”端敏吩咐了宫女,然后拉了李静媛一同坐在炕边,说道:“太后确实打发人来,说宣惠病得惊险,需得压一压才过得去,就不准宫里人乱说话,倒不是为别的。妹妹别多心!”
李静媛喝着新沏的茶,横了宣惠一眼,自己也心虚,便不再言语。
宣惠算是摸着了李静媛的脾气,这是个爆竹,又蠢又燥。心里不再把李静媛当回事,对着她笑道:“原来是太后没有打发人告诉媛姐姐呢!倒是我弄错了!媛姐姐莫怪啊。”语毕,闻了闻自己的手,伸向和靖,说道:“二姐姐说的真对!你闻闻,我的手现在可是香喷喷的。”
和靖看看言笑晏晏的宣惠,又看看气呼呼的李静媛,不知道该怎么办,遂对宣惠一笑,依旧低头把残破的花瓣拣出来。
端敏一心想要岔开话题,便问李静媛:“你们刚刚没在暖阁里待一会儿就出来了,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李静媛道:“皇后娘娘说起来贵妃要给二皇子选妃的事情,太后就把我们给轰出来了。”然后眨着眼睛对端敏说:“不过,太后要问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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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选()
端敏不由奇道:“这话怎么说?你的耳报神懂的比太后娘娘还多啊?”
李静媛得意地说:“你们常年住宫里,身边人也没有出宫的,哪里有我消息灵通呢!以后啊,你们想知道什么事情,可得求着我点。宣惠,你说对不对?”
宣惠微汗,这个李静媛,根本不懂与人为善,只知道霸道蛮横咄咄逼人。想到自己现在只有十二岁,宣惠便满脸堆起甜甜的笑,说:“媛姐姐说的对极了!“装个嫩,让让她好了。
李静媛挣回了面子,心里顿时舒坦了,朝屋里服侍的人挥挥手,说:”你们都下去,我们姐妹要说体己话。“
见宫人们都依言退了下去,李静媛方才说道:”贵妃给二皇子选中了两家的小姐,说是等二皇子从辽东酬军回来后,就请她们进宫来相看相看。“
和靖疑惑地问道:”父皇的旨意昨天才下,二哥都还没动身呢,为什么不这两天就相看呢?“
李静媛翻了个白眼,道:”你傻啊!辽东总兵田登文是贵妃的哥哥,他们自家人去给自家人办事,肯定办的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啊!回来皇帝舅舅一高兴,肯定有封赏,二皇子年龄又大了,说不定这次就会封王呢!这两家人里头有人不太愿意,回头借着这个风光,估计就把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