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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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的一颗心便沉了下去,看来今日自己这番行事有些莽撞了。王妙贞忍不住问道:“那我哥哥呢?”
“王将军说要送二位回府,结果王大人说家里车夫认得路,不消王将军送”
杨云舒心里畅快至极,被王家人也压了这么久,总算是把势头转过来了些。
她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站起来笑道:“既然二位要家去,那我也不虚留了。什么时候等二位身子养好了,转过来弯儿了,依旧是王府的座上宾。”
王妙贞翻了个白眼,嚷道:“谁稀罕!母亲,咱们走!”说完,她便拉着柳夫人快步往大门走去。
杨云舒这才坐下,笑着对众人道:“叫诸位贵客看笑话了。都是我这个主家的不是,怠慢了各位,先罚酒三杯,咱们接着看戏吃酒!”
说罢,她叫丫鬟斟了三杯酒放在自己面前。一举杯,一仰脖,便是一杯酒下肚。孟夫人知她心中高兴,便也端了酒杯,站起来笑道:“我量浅,不如王妃雅量,拼着命给王妃凑个趣。”
杨云舒笑着端起自己的酒杯,跟孟夫人碰了一下,依旧一口喝干。
这时席上才逐渐恢复了热闹。
裴璇夜看周围没人注意,低声跟宣惠咬耳朵道:“你说王大人怎么就撂开手不管自己妻子女儿了呢!会不会是王爷跟他说了什么?”
宣惠摇了摇头。王锦堂与柳夫人的情分本就不怎么样,他又是个精刮细算的人。柳夫人今日这一番闹腾,多半不是王锦堂的意思。可能两人在家里商量好了要在王府提提王妙言,争取叫梁瓒早日解了她的禁足。
只可惜王锦堂写好了戏本子,来后院唱戏的两个人本事却实在差劲,不但把戏唱砸了,还险些殃及了戏班。
如今的情势早已不是王家初初投奔梁瓒时的情境了。那时梁瓒除了皇子身份,几乎一无所有。现下他牢牢地把江南握在手心,不但自己手里有将近三十万士兵,还通过科举聚揽了一干人才在身边。有人有钱粮,梁瓒再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
而当初王家对梁瓒多有逼迫,更不用说当日王锦堂还曾拒绝元和帝进京勤王的旨意,梁瓒对王家的情绪一直都是复杂的。
事到如今,王家能看清形势的只有王聿,王锦堂也许心里也明白,但毕竟他还有二十万军队,并不愿轻易放弃操纵梁瓒夺取天下大权的痴心。
杨云舒正是摸透了眼下的情势和梁瓒的心意,才在今日选择了强硬,用行动狠狠地警告了王家母女,一洗过往的耻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未平()
宣惠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杨云舒学会了揣摩夫君的心思,学会了审时度势、为己所用,不再是当年那个羞怯柔顺、以夫为天的女子。
宣惠真心地为她高兴,或者更应该说是真心地为侄儿高兴。他此生终于有了可以保护他的母亲,不再会像前世那般带着心里的伤痛去恨父亲,去和继母、弟弟争夺活命的权利。
可这也意味着杨云舒的内心经历过寻常人无法触及的痛苦,才能叫她抛却本心,得心应手地做着她原先不屑为之的事情。初心是个贵价的东西,不知是要多有福分的人才能怀着它直到终老。
一时酒席吃罢,杨云舒叫人撤了席面,重新换上茶点,要了戏单过来,请众人点戏。
姜夫人点了一出目连救母,在座的除了未嫁的姑娘们和舅太太,都有儿子,自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陪上几滴眼泪。
裴璇夜看这戏觉得无聊得很,便问宣惠:“今日怎么不见钱姐姐来?我好久没见她了。”
宣惠低声笑道:“钱姐姐如今身子贵重,被表哥禁在家里养着呢!”
孟庭芳惊讶地叫了一声,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捂着嘴笑道:“你说钱姐姐有喜了?”
宣惠点点头,小声说道:“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再往外传了。”
裴璇夜纳闷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喜事吗?怎么还不让说呢?”
宣惠道:“还没过三个月呢!我听嫂嫂说,出了三个月这胎才算坐稳了,三个月内都不让说的。而且钱姐姐吐得厉害,这一个月连床都下不来,行动就要吐,人都瘦了。”
孟庭芳担忧地说道:“这么严重啊?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宣惠摇摇头,说道:“大夫说不叫她劳神,只在家里静养,所以表哥都不叫钱姐姐见客了。”
她顿了顿,才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回表哥才可恶,我去看钱姐姐,一眼没见着,反倒被他轰出来了。说钱姐姐正难受着,他没空陪我说话,叫我赶紧走。”
孟庭芳吃吃地笑道:“薛公子倒是疼钱姐姐疼得紧呢!那不去就不去吧,我看我两个姐姐都是出了四个月就不难受了,咱们到那时候再去看钱姐姐。”
宣惠和裴璇夜都点点头。
一折戏唱到过半,舅太太突然问道:“若兰怎么没影儿了?好一会儿前就说去方便,我都喝了两碗茶了,怎么还没回来?”
杨云舒一听,连忙叫人去寻。
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去寻人的小丫头们没回来,李若兰却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过来。
等她跑到近前,众人才看见她脸上满是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云舒忙叫人扶了她坐下,亲自给她端了杯茶,又掏出手帕给她拭泪,关切地问道:“表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下人不懂规矩,惹你生气了?你只管说,嫂嫂给你做主。”
这时,舅太太才从后面挤到跟前,她一见女儿楚楚可怜的哭相,便大声嚎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又千里迢迢把你带到金陵,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被人欺负成这样!哎呀呀,王妃你可得给她撑腰啊,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杨云舒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李若兰只是在哭,还什么话都没有说,舅太太便这副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女儿被人怎样了呢!
韩夫人笑道:“舅太太您也别光顾着自己哭啊!好歹劝劝表小姐,把话说清楚了,王妃也才好做主不是!再说了,您就这么着哭,万一被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损了表小姐的闺誉,那可怎么好?”
舅太太一愣,又接着嚎哭道:“看闺女这样子,说不定就是被人轻薄了啊!我可怜的闺女啊”
这下连孟夫人也看不过去了,说道:“舅太太,话可不好乱讲的。哪里有人家上赶着说自己闺女被人轻薄了?还是叫表小姐说说怎么回事吧。”
众人都看着李若兰,她抽抽搭搭好半天,才吐出来几个字:“外头有个公子,他,他呜呜呜”
虽然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大家却都明白了。碰上了这种事,大家也不便开口,只看杨云舒怎么处置。
宣惠快速地想了一下,今日外头男客不多,除了主家梁瓒之外,就是王锦堂父子、汪以谦、裴沐还有薛元翰、程朴等人。
内院酒席都撤了,戏也唱了有一会儿了,薛元翰惦记钱荔娘,说不定早就回家了。程朴四十多岁了,不可能被叫做“公子”。王聿么
宣惠摇了摇头,王聿一定是个克制有定力的男子。要不然他二十多岁还没娶亲,身边早该莺莺燕燕无数了。
裴沐花名在外,可自从跟王妙贞定亲后,倒是收敛了许多。虽然据裴璇夜说他的屋里又悄悄添了四五个十七八岁的丫鬟,可终究裴沐也知道这门亲事坏不得。王锦堂又在外面吃酒,借给裴沐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放肆。
那么,就只剩汪以谦了。
以他在金陵这些日子“闯”出来的名声,倒是极有可能。可这是安王府,他又是来做质子的,就算色胆迷心、放浪形骸,也不至于会到了在王府调戏王爷表妹的地步吧?
杨云舒在心里也把这些人想了一遍,做出了和宣惠一样的判断。她小心翼翼地问李若兰:“表妹可知那人是谁?或者穿了什么衣裳、长什么模样?定了人才好说下面的。”
李若兰抽抽噎噎地说道:“那人,穿,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绸袍身量没表哥,没,没王爷高”
韩夫人一直提着的心这会儿才算落了地。她一听李若兰说被人轻薄,心就揪了起来,生怕儿子喝了几口酒就犯了老毛病。要是普通丫鬟还好说,眼前这位是梁瓒的表妹,到时候与王家两边对上,那自家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杨云舒转身吩咐结草:“出去看看,今日谁穿了暗红色的衣裳。切莫声张!”
结草领命而去。
众人都坐了下来等消息,戏台上的戏也早已停了。周遭只剩下舅太太干嚎的哭声,却是一滴眼泪也未见。
宣惠对这母女俩的怪异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心里只盘算着此事该如何了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正妻()
调戏李若兰的,八成是汪以谦。他家自然是数得着的富贵,照李舅爷夫妇之前所说,即使汪以谦有妻室,叫李若兰去做妾,用结亲的方式来遮羞,李家当也没什么异议。
不过是提的条件大约会苛刻些,但有梁瓒在,汪家目前还要投靠过来,说不定汪家自己就会主动添上许多筹码。
可这样一来,李若兰就算作是远嫁了。虽说眼下汪以谦在金陵,以后却未必,终有一日还是要回福健的。李舅爷必定不愿意离了梁瓒这个靠山,况且梁瓒也未必就愿意把表妹托付给整日眠花宿柳的汪四公子。
宣惠表情复杂地看向杨云舒,杨云舒则对她笑了笑,示意不要担心。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结草回来了。众人都等着她的回话,她却为难地说道:“启禀王妃,汪公子在外面求见。今日外院只有他穿的是,暗红色的衣裳。”
杨云舒蹙眉道:“汪公子有事,去见王爷就是了,闯到内院来算怎么回事?”
结草道:“汪公子说,方才唐突了表小姐,先进来给表小姐赔罪,再去找王爷,那个,求亲。”
杨云舒面色不虞,甚至开始怀疑这本来就是汪以谦的算计。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事来,再拿出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纳了李若兰这个美妾,又拉近了跟梁瓒的关系。
毕竟他父亲儿子多,他虽然是嫡,却不是长。找个靠山,日后无论是争夺兵权还是分家产,都有好处。
李若兰听见结草这样说,突然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他,他无耻,好色,我不要!”
杨云舒站在她身旁,拉过她的手,安抚道:“表妹莫慌,淑妃娘娘家里只剩你这一点儿骨血,王爷与我都怜爱得很,必不会委屈你的。咱们就先叫汪公子在外面等着,你且跟我说说方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话刚说到这里,杨云舒才想起来周围还站着许多春宴的客人,总不能叫李若兰当众说这羞耻的事情。
她想了一下,便向众人笑道:“看来今儿个春宴的日子选得不好,一波三折的,连累了各位连戏也没好生看”
孟夫人听她这样说,就知是要下逐客令了。她笑道:“戏看了半本,正是回味无穷的时候。今儿我家里还有些事,就不打扰王妃,留在这里讨人嫌了。”
杨云舒笑道:“瞧你说的哪里话!都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韩夫人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