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太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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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妇人手执酒具立于再生室外,一老叟拿着弓箭与箭囊立于再生室外。
耶律阿保机在八部老叟前呼后拥中再生室,述律平则留在再生室前的香炉旁。
再生室的东南,倒置了三棵岐木。
耶律阿保机步入柴册——再生室,童子紧随其后。
耶律阿保机脱下皇袍,身穿白色内衣,脱下龙靴,只露出两只白色麻布袜子。
童子随耶律阿保机三过岐木之下。
每过一次,稳婆祝词一次。
耶律阿保机第一次走过岐木。
稳婆用袖子轻轻拂拭耶律阿保机身体。
“再生之仪,是天子一行大礼,以表其孝心。身体毛发受之父母,幼子无不慕其双亲,爱欲深而不能达”。
耶律阿保机第二次走过岐木。
稳婆再次用袖子轻轻拂拭耶律阿保机身体。
“幼子之慕,油然发于心中。感发之妙,非语言文字之所能及”!慕其双亲,真心否”?
耶律阿保机回道:“大丈夫情也真,则思也切,天下庶民,人人皆然,况天子乎”?
稳婆喊道:“善”!
耶律阿保机第三次走过岐木。
稳婆第三次拂拭耶律阿保机。
“始之以三过岐木,母亲操劳勿念乎”?
“阻午可汗之训条也,母亲操劳岂敢忘”?
稳婆喊道:“大善”。
耶律阿保机侧卧岐木旁。
稳婆用毛毯蒙上耶律阿保机头部。
老叟击打弓箭囊。“生男矣”!
稳婆的思绪又回到了公元872年。唐显通十三年。
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锥心刺骨的寒风把铺天盖地的雪花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冰雪覆盖着北方的草原那枯萎的森林与黄色的原野。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连草原上行人的眉毛胡子也都是一抹儿白。
此时,潢水河槽现为西拉沐伦河早已封冻。夜幕下依稀可辩的燕山山脉像一条狂奔着的玉龙翘首弄尾,把扭曲的身子伸向了辽远的北方。
森林中,不时地传来凄厉的野狼哀声。“嗷呜、嗷呜……”
由远渐近,契丹迭剌部逃亡在外的夷离堇军事首领耶律撒剌的策马向家中飙去。
烈马踏过雪地上那只黄羊留下的斑驳血迹与残存白骨,而凄厉的野狼哀声仍不时地在山谷中来回游荡。
这位夷离堇世家出身的军事首领威严的国字脸略显神圣,焦虑的眼神一掠而过。因为,他的妻子岩母斤即将临盆。
耶律撒剌的一直幻想着妻子能够生个儿子。这个孩子的出生,不仅关系到耶律氏家族的人丁兴旺。同时也关系到契丹迭剌部夷离堇世家香火续接的重大问题。
他抡起手中一条暗黄色的牛筋软鞭,猛烈地击打马。马蹄踏雪,不停地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在这空旷的荒野里久久震颤。
日头爷”渐渐西沉,将最后一抹儿灰白色坠入穹庐的底部。
耶律撒剌的夹紧了马腹。凭借厚厚积雪反射出的晃眼亮色前行。小路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马蹄窝印儿。。。。。。
山坳中,契丹迭剌部霞濑益石烈耶律弥里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哈达英格乡石房子村。
夷离堇大帐内的炉火越烧越旺。
夷离堇的夫人要生了,稳婆指挥着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忙个手脚不停。
窜得老高的火光摇曳着映红了大帐内每一个角落。
大帐内一侧摆放着四扇鸡翅木制成的屏风,把即将生产的岩母斤与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隔开,形成了一个临时产房。
侍女剌姑手拿剪刀摊开一块黄羊皮,横过来竖过去,来来回回不停地比量着。
不一会儿,一付羊皮画“柳树妈妈”便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契丹部族妇女啧啧称赞。“剌姑呀,你的手可真巧”。
剌姑美滋滋儿地将“柳树妈妈”羊皮画拿在手中,涂抹上一些自制的鱼胶,然后粘贴在木制的屏风上面。
画面上,二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身体相向,手执柳枝,在跳耀的火光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在大山中柳树妈妈代表着生殖图腾,是深受契丹庶民的尊崇与敬畏的。
剌姑情不自禁地双手抱胸,对着“柳树妈妈”闭目祝祷。
“我最最尊崇敬畏的生殖图腾与始祖神灵保佑岩母斤夫人多子多福,母子平安”。
此时,炉灶内噼里啪啦地烧柴声和着窗外狂风暴雪地肆虐声越来越强烈。加之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手忙脚乱声、婆婆简献急促的招呼声及岩母斤那充满幸福地呻吟声,构成了此起彼伏的契丹雅乐。
屏风内,岩母斤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躺在狍皮褥子上。只见她神情焦虑、大汗淋漓。呻吟声也一声高过一声,不时地传向帐外。
屏风外,岩母斤的婆婆简献双手抱胸,虔诚地祝祷着:“长生天赐福我耶律家族吧,保佑我的儿媳岩母斤生下一胎男婴,母子平安!”
第五章 生殖图腾之敬畏()
第五章生殖图腾之敬畏
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一面漫不经心地往灶中填着炭火,一面好奇地不停扭动着身躯向贴有生殖图腾的产房方向张望。
稳婆将兔毛、兔皮放入炭火中烧烤,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即弥漫开来。
契丹部族妇女个个捂住鼻子,止不住地流泪、咳嗽、打喷嚏。
“哎,婆婆,你在做什么呀?这股子邪性味儿,简直呛死人了”!
“哦,我在制作催生丹,岩母斤太显怀了,我怕她到时候难产”。
契丹部族妇女听见稳婆的答话不再吱声了。
稳婆眼皮上调,把目光瞟向产房方向,示意剌姑把催生丹药碗端给岩母斤。
剌姑皱着眉,紧了紧鼻子,端着药碗走向产房。
“夫人,这是稳婆刚刚制好的催生丹”。
“哦,这股子邪性味,我怕是咽不下去”。
岩母斤示意剌姑把药碗端开。
“这是稳婆刚刚研制的催生丹,您服下它吧,生产时,也好有些帮助”。
岩母斤的身子稍微挪动了一下,把一双粗糙的大手从狍皮褥子中探了出来。
她接过催生丹,勉强呷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打了几个喷嚏。
她微微皱起的眉心立即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尽管心里憋屈,可契丹部族妇女与稳婆刚刚闲扯的话儿,却像磁石一般紧紧吸住了岩母斤。
她立即忘掉了刚才喝下催生丹那股子邪性味儿,把药碗推到一旁,竖起了耳朵。
“哎,婆婆,我见岩母斤怀这孩子二个月时肚子就圆鼓鼓的,好像能装下一头小马驹。你说会不会生下一对双胞胎呀”?
“我呀,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这肉眼凡胎的哪能算计出这个呢?这不岩母斤就要生了,你们耐着性子再等上片刻吧。”
听稳婆这么一说,契丹部族妇女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了。而岩母斤听到这儿却不顾肚子的阵痛坐了起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心中充满着无限憧憬与希望。
炉灶前,稳婆小心翼翼地来回翻转着刀子,一边烧着烤着,一边指挥着。
“大家动作都麻利点。”话音未落,就听到产房内传来岩母斤突然爆发出的尖叫声。
稳婆立马操起刀子像阵旋风似地直入产房内。
岩母斤痛苦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呃!呃!”
稳婆连忙指导岩母斤:“快了,快了,已经见红了,夫人快用力,向下呼气呀!”
穹庐,屏风内。
岩母斤身子盖着一块麻布,只见她大汗淋漓。
岩母斤痛苦地呻吟声:呃!呃!
稳婆:快了,快了,已经见红了。
稳婆手拿剪刀。
剌姑拽住岩母斤的手。
剌姑:夫人,用力抓住我的手!
稳婆:快,快去准备开水。
一契丹部族妇女闻声提着装满热气腾腾热水的桦木桶走进来。
部族妇女赶紧接过热气腾腾的桦木桶,将热水倒入桦木盆中,然后在盆中放入一块微黄麻布轻轻揉洗。
稳婆:岩母斤,你快用力,向下呼气呀!
岩母斤痛苦地呻吟声:呃!呃!
大帐外,马蹄声嘚嘚,由远渐近。
心急如焚的耶律撒剌的急匆匆地勒住了马缰绳,猛地从马背上跳下。
他摘下狍皮手套,然后,猛地拍打左衽长袍和腿上的吊敦,妄图扫清这一路的积雪与疲惫。
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啦,耶律撒剌的抬头望了望星空。
家的味道只有在梦中回味儿着。
耶律撒剌的站起身来从马背上解下狍皮口袋,兴匆匆地步入了自家大帐。
穹庐,产房外。
契丹部族妇女见到耶律撒剌的夷离堇军事首领回来了,连忙施半蹲礼。
“夷离堇大人回来啦”!
耶律撒剌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简献一把抱住儿子的胳膊。
“撒剌的,你可回来啦!”
耶律撒剌的面向简献行抱胸礼、鞠躬礼。
“娘,我回来啦”!
“嗯,撒剌的,你回来得真是时候,岩母斤就要生啦”!
简献一边说着,一边拉住耶律撒剌的,深情地望着他,然后用手拍打他身上的雪花。
“娘,岩母斤怎样啦”?
简献拍着耶律撒剌的帽子上的雪花,朝产房那边望去。
“撒剌的,你先别急,岩母斤还在里面绞病呢”!
“让我进去看看”。
简献摇头:“撒剌的,你当这是战场呐,处处少不了你。这妇道人家生孩子,大老爷们是不能进去的”。
契丹部族妇女也帮着简献打圆场:“夷离堇大人,您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几名前来帮忙的契丹部族妇女立即齐刷刷地站立起来,毕恭毕敬地向这位军事首领行半蹲礼问好。
简献可顾不得这些礼节啦,她一把拉住耶律撒剌的。
“撒剌的,你可回来了”。
“娘,岩母斤咋样啦”?
简献边拍打耶律撒剌的后背上的雪花,边朝产房处望去。
“撒剌的,你先别急,岩母斤还在里头绞病呢”!看样子快生了。
“娘我进去看看”。
“撒剌的,你当这是战场呐,处处少不了你。这妇道人家生孩子,大老爷们是不能进去的。
耶律撒剌的说道:我老婆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简献道:“你呀,还是耐着性子等等吧,硬闯进去,怕要有血光之灾呀”。
耶律撒剌的听到母亲的话,愣愣地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下意识地将狍皮口袋交与一位素不相识的部族妇女。
部族妇女将狍皮口袋打开,将里边的华子鱼倒入桦木盆中。
几条被冻僵了的华子鱼立即直挺挺地显露在大家的眼前。
契丹部族妇女惊喜的大叫着:“好大的华子鱼呀”!
简献吩咐部族妇女熬鱼汤晾着,一会儿岩母斤生产后需要补补。
几名部族妇女立即坐在桦木盆前熟练地用刀子剖开鱼腹,麻利地收拾里面的鱼肠鱼肚。
“看,夷离堇大人可真是个好男人”。
“咋的,你以后也照这个标准找一个男人”?
妇女们嘻嘻哈哈打趣着,耶律撒剌的却一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