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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盛世凤遗昭华纪-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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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崎眼看着我这一系列的言行,却无动于衷,一如他早就猜到了我会做最后的挣扎,“放弃吧,你现在还有力气拼出去吗,恐怕这里随便一个侍卫,都能轻而易举地打败你。”

    “那就试试吧。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打败昭华郡主的。”我笑。

    我曾有这世上最好的师傅,我怎会甘心输给其他人。

    彷如梦回,那一日被困城下,他站在那里看着我,看着我……

    剑起。

    剑锋引月芒,浴寒意而出鞘。

    剑舞。

    如蚀骨般冰冷的银色,伴刺耳剑鸣声刺出。

    宇文政死了。

    这几个字萦绕在耳畔,一遍一遍地快要逼疯我了。

    元郢,你生也好,死也罢。这一次,换我去找你,管他乱世轮回,管他宫谋权斗,我才明白,原来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做俘虏,不是因为你要我,而是我要你,若非我愿意,这没有你的韶宫,怎能困住我!

    玉魂凝月色,紫伴金辉而缭绕,聚万千妖娆,集神凤无穷。

    乱世,我要你成也昭华,败也昭华,纵这世间无元郢,亦有我伏音!

    紫金色的玉灵之芒盘旋于剑锋,游走于这颓败不堪的身体,恍如一股真气自丹田涌上,直冲天灵,神清,气和,观微,感明。

    手中剑利如玄铁,刺出。

    剑身浴气,剑气以冲破云霄之势而出,侍卫所着的坚铁盔甲顿时如无物般,一剑刺穿,剑回,气旋,游走于无形,飞逝于眼前一瞬。

    他曾教我剑法,奈何我怎样都学不会。未曾想这突破的一日,竟是挚爱之死,骨肉之别。这世间本有千千万万个可能,奈何,伏音与元郢竟以相爱互为枷锁,若是没有我,他早可以一统天下无所顾忌。

    没有他,乱世于我,不过脚下蝼蚁。

    “噗”地一剑。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他,高崎面色发白,眼神里尽是惊讶,他低头,看向刺穿他腹部的那一剑,又看了看我,皱了皱眉。

    我探身向前,半身稍稍倾向于他。

    轻声一笑,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放心,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我还要留着你这条命,替我照顾我的儿子。”

    我松手,他扶着刺穿腹部的剑半跪了下去,不远处传来动静。

    似是有更多的韶宫侍卫逼近。

    我转身上车,“走。”

    “驾!”皇甫宣回神,一勒缰绳,马车前的两匹高头大马吃痛发狠,扬蹄狂奔开来,冲破韶宫的最后一道关卡,向着宫外急速行去。

第七十七章 南埕王后() 
五年后。

    “上一次与你下棋,你还用了两个时辰才赢了贫道。这一次,恐怕还不到一个时辰。到底是你棋艺进步神速,还是你愈发失去耐心了。”

    最后一子落妥,面前之人已然开口,语气里不难听出略带欣赏的调侃。

    “大师,你可知这世上,女子最怕的是何?”

    我笑着问道,却也不急,不气。

    他饶有兴致地想了想,捋了捋胡须,道,“若依贫道猜测,恐怕是三不得。”微微带了笑意,又继续说道,“一不得公婆心,二不得夫君心,三不得子女心。”

    我顿觉好笑,爽快直言,“大师毕竟是个男人,所言亦不能算错。而现如今世上的女子多以三从为信仰,大抵也是认为大师所言是对的。”

    “贫道倒是好奇,若依你而言,这女子最怕的是何?”他却也笑着反问我。

    我心口一疼,也苦笑着作答,“是时间。”

    他默然,叹了口气,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我,“五年都等了,再等五年又怕什么,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没想到堂堂清晏大师,现如今在这山寨里生活,倒比从前释然多了。”我不禁取笑他,眼前的人,正是当初的清晏大师鹿清晏。

    我本以为他已遇害,谁能想到会在我离开韶宫的一年后在南埕境内遇到他。

    只是如今又数年过去,长公主仍被困韶宫昏迷不醒,元郢生死不明,我们也算是天涯沦落人吧。

    “九爷!”寨子里的兄弟突然来报,打破了这原本的僵局,他人停在三步之外站定,看了看清晏大师,又小心注意了一下周围,“南埕宫里传来消息,柏贵妃软禁了南埕帝君,联合守城将军反了。”

    “哦?”我只是意思一下表示了惊讶,却又稳坐棋桌前,一颗一颗的将棋子收回至棋盒之内。“知道了,继续盯着,还不到最妙的时机。”

    他退下。

    清晏大师道,“还以为你离开了韶宫,便是从火坑里跳了出来。没想到这南埕王后也不好做啊。”

    我亦笑。“放心,昭华有生之年,必取天下。我踏平北韶之日,定许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三更至。南埕王宫一片死寂。

    偶有人影一闪即逝。

    这一场由南埕帝君的宠妃柏贵妃一手导演的宫变,并不像它开始得那样轰动而结束,历时九个月的谋划,静悄悄的毁于一夕之间。

    “你这贱人!”她本是跪在地上的,眼见着我走了进来,忽然发难要扑上来吃了我一般,眉目狰狞,再不似往日柔媚。

    我本向着殿中正座走去,与她擦肩的这一瞬停了下来。偏过头,看向她,“哦?”

    “你……”

    “啪!”她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已被一个耳光狠狠甩到了一边,摔坐在地上,头上发髻已受冲击而散落,脸上印着一个分明掌印沁着血丝,顿时狼狈极了。

    我甩了她一眼,揉着发痛的手心才继续往前走去,落座殿中。

    “少奕,去请帝君。”我静候了一会儿,可还是没等到该来做主的人,才侧过身对一旁候着的少奕说道。

    少奕本来是皇甫宣身边的亲信,五年前我入主南埕主宫靖宫时,他被调遣来做我靖宫总管,更多时间是替我主理琐碎之事,少言,利落。

    他得令低头退出殿内。

    没一会儿,少奕回来了,仍不见皇甫宣前来。少奕低着头走到一侧,道,“陛下圣谕,此事交由王后娘娘全权做主。”

    不出所料。“那就……将柏贵妃贬为柏妃,遣回柏妃宫禁足,派人看押不得外出。此次宫变相关人等,守城将军呼延善杖杀,直接关系者全部死罪,至于他手下那些兵将,罚俸三年,交由熬将军分情节轻重具体处理。少奕,宫内的事由你亲自监督不得松懈。”

    “是。”少奕俯身应下。

    我想了想,“帝君此时,人在何处?”

    “回娘娘,在靖宫。”

    他人在我靖宫,却也不来管这一摊子烂事,自己落得逍遥,我倒想看看他这次又能说出个什么理由来。

    “身为帝君却不管自己后宫里的事儿,你的宠妃可都闹得要夺你的南埕江山了,这一次我真想听听你又有什么理由自己偷得清闲了。”我大步跨进靖宫,人未站定,话已出口。

    眼看着这男人刚刚放下手里的书籍,慢条斯理地回道,“后宫之事,交由寡人的王后处理,又有何不妥呢。”

    “恐怕你再这般躲我靖宫偷懒无赖,你南埕的将臣子民必定以为,是我软禁了你而一手把持了南埕朝政大权,只怕日后我要落得个祸国的罪名受人讨伐。”我不以为意,皇甫宣这五年来基本属于半退隐,越来越多的琐事难免落到我肩上。

    他听我这么一说,却笑了,抬起头看了看我,才慢慢起身。“能者多劳。你既然身在王后之位,替寡人分担些许家务事有何不可,是寡人许了,南埕的将臣子民得见帝君与王后恩爱相依,必将酬谢天恩赐予南埕如此不凡的一位王后,又怎会忍心怪罪于你。”

    “当初没看清,倒真不知道你是这般的厚脸皮。”我真没见过比他更厚颜无耻的,当初看着还以为是个朗朗君子,谁曾想这五年来认识得越深,越觉得无赖。只不过,越熟便越觉得,他越来越像快要消失在记忆里的那个人了。“你我的合作关系,大概不包括这样的压迫条款吧。”

    他转身,并不接我的这句话。又坐了回去,继续拿起他那本书认真看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南埕宫里有个恶王后,只怕这宫中也只有你这儿能落得个清闲,寡人今天就留在这躲个清闲好了。”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看他表面的漠不关心,我真有几分怀疑,他是真的丝毫不在意柏贵妃是死是活吗。

    他翻着书页,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接了句,“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他这句话,乍一听冷漠得让人想抽他,可是这五年来朝夕相处对他也算有了几分了解,这话并不是他随口接的,反而重点落在了最后的疑问上,显然,对于他心里所困惑的问题,他依然好奇结果。

    果然,他还是担心柏贵妃的,“毕竟是你的宠妃,也要给你留几分面子,我没有处死她,只不过让她禁足而已,你若是想要去看她……”

    “嗯。”皇甫宣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我猜错了?我有些诧异,难道他好奇的,并不是我会如何处理柏贵妃的事?

    “这一趟出去,可有收获?”就在我想打住这个话题的时候,皇甫宣却开口问道,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这话的分量不轻不重。

    思绪,在某个有关回忆的瞬间,竟然不自觉的让人走了下神儿。我摇了摇头,“南埕边境的驻兵我重新了解过,这几天我会做调整,眼下南埕和北韶势均力敌,他们在拉拢边境附近的势力,我们也同样,一时半会儿这场仗打不起来,只是目前我们必须做好完全准备,以防万一。”

    我说着,坐了下来,本是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侧目看向他,似乎皇甫宣还在等我继续说下去。我这才又说道,“北韶国内,暂未听说有新的势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别扭,“她,她手下最得信的高崎自从五年前被我重伤了之后,以他的体质恐怕暂时不能率军作战,我二哥隐退后,北韶朝内怕是一时半会儿没人能扛下带兵攻南埕的重任。可是看北韶这半年来四次攻西夷,我有些怀疑,西夷屡战屡败,就算卫逞再不济,北韶的打法也实在难以捉摸,至于是否他国内又有新主帅,我正在让人查,再有几日应该会有消息。”

    “没错,我也留意到了,若非背后有人重整北韶军,卫逞不会输得这么快,你这次出去,卫逞倒是派了两次使者前来,想要与我们结盟。”皇甫宣点了点头。“那,你呢?你找到他了吗?”

    他。我心头一冷,瞬息之间犹如坠落寒冰炼狱一般,摇头,道。“没有。”

    自五年前那件事之后,这世上似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他真的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无踪了,我从未简短过寻找他,可是每一次都是绝望而归,时间在消磨着希望,我偶尔也会禁不住地想,他会不会真的死了。

    “那如果……”皇甫宣明显是一时兴起冲动似的说出口的话,竟自己先察觉到了,只是断在了一半,没有说下去。“算了。”

    夜,静得深沉。

    用过晚膳后,皇甫宣已经回东厢休息了,我在寝宫里将地图平摊开来,细细琢磨着,北韶军如今的打法,看似凌乱,可却是在不知不觉间以战火包围南埕,其心叵测,我想着是否到了该还手的时候了。

    靖宫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在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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