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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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总嫌闷,说要回山上去。可这山高路远的,她难道还真的能往老家山上跑了?”秀姐说到这,吓得腿都软了。出了城更是天大地大,万一被远行的人带上了马车,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这不可能,守城的人怎么可能放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自己出城去?别瞎琢磨了。”元姐拉了秀姐会厅里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思考起来。
“她想回山上?”元姐喃喃道,眼睛转了转,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要往院里走去。
可她还是起的太快了,眼前一片漆黑,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得亏扶住了案,才稳了下来。
可她来不及管这许多,快步走向院子中央,往北看起来。
然而,越过西厢房和正屋之间的墙壁,正好可以看到城西北那座不过百余丈的芙蓉山的山尖。
看着芙蓉山的两个山尖,在明媚的日光中清晰可见,元姐觉得自己心中仿佛也被这束阳光照了进来,之前迷雾重重,如今都烟消云散。
“夏墨,我们往城西北走!”元姐喊了夏墨,抬脚就往那边去了。
这一带本来就住的些普通的小生意人或手工艺人,离着主街远,不像城南那般纷乱。也是正因为于行要闭门读书,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地方。
元姐学着大人的模样,嘴里念起佛来,希望自己猜的是对的,希望宝丫没有遇上坏人。
她猜测,宝丫定是看见芙蓉山,想到自己念念不忘的家乡,误以为老家就在不远处。因而她瞒着母亲兄姐,开了门溜了。
可是,看山跑死马,芙蓉山看着近,其实是在城外还远五里处。不过宝丫定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走不了多久就能到。如此一来,她肯定看着芙蓉山的山尖就往那个方向去了,而且出不了城,估计就在城西北角的附近徘徊。
可即是锁定了西北角,那也是一大片区域,他们人手有限,如何能铺天盖地地寻找呢。
看着日头往西边斜了又斜,元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把自己想想成宝丫,蹲下身子以宝丫的身高打量芙蓉山,想象着宝丫可能选择的道路。
一步一步,一丈一丈,她与夏墨,边跑边看,往城西北寻了过去。
然而离城墙不远处的一棵杏树下,宝丫却遇上了一个陌生男子。
那人干干瘦瘦,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身上一股子酒气,吊儿郎当地从街角转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了蹲在树下往上看的宝丫。瞬间,一双小眼里蹦出一束火花。
不过,他却没有直接上前,倒是在附近转了起来。此处都是住家,又是小巷,来往的并没有几个人。他四处张望,也没见有人过来搭理这孩子,莫不是走丢了?
他心里更是痒了,走上前去,站在宝丫身边,问道:“小丫头,家住附近?”
宝丫听见有人跟她说话,侧头瞧了一眼,见着是个陌生面孔,理都没理,又接着抬了头往上看。
那人见宝丫没理他,哼哼地笑了两声,也顺着宝丫的目光往上看,却见一只大黄猫趴在树上。
原来是只猫啊,他放下心来,不是人就好。
“小丫头,我家可有好多猫呢,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那人眯了眼睛笑道。
没有回音。
那人见宝丫一声不吭,心想莫不是个傻子吧?管他呢,傻子也能卖几个钱,先弄回去再说吧。
原来此人起了贼心,欲青天白日行凶拍花!
他又四处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也不再多话,向宝丫走去。
宝丫感觉他好似奔着自己来了,回头看了他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看宝丫起了警觉,便再顾不上轻手轻脚,一个箭步夸上前去,欲将宝丫一把摁住捂了嘴。
宝丫没料到他能向自己扑了过来,想转身跑来却是迟了,跳了一下,却被他一下抱住了腿,身子一轻,竟是被那人扛在了肩上。
若是旁的孩子,此时早已吓得大喊大叫了。
那人本是想先捂了宝丫的嘴,没想到,被小丫头一个抽身,却抱住了腿。这样很不好,若是大叫起来引了人,他岂不是脱不开身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偷小孩呢!
然而宝丫并没吭声。那人由不得心中一喜,心想,傻子还是有些好处的,不过,为着保险,还是捂了嘴得好。
可他刚想把宝丫甩到前边来,却觉得右耳朵边有一股湿热的风吹来,接着便是钻心一痛。
那人再顾不得旁的了,一使劲就要把宝丫甩下来。可宝丫大口咬住他的耳朵,这一甩,宝丫确实摔下来了,可他的耳朵也撕开一个口子,疼得他捂了耳朵,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他喊了这声,又怕将人都引来,只得强行咬了牙忍住。而当他看见手上一片血迹的时候,怒意滔天,恨不能现在就把这丫头摔死在石头上。
可当他下了恨心,再往地上四下寻那丫头时,却发现宝丫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第六十六章 庆幸()
那人一看,孩子没了,怒发冲冠,瞪圆了眼睛四处看了又看,都没有人。当下气得心砰砰砰地乱跳,难道这孩子还能飞了不成?
飞了?那人一愣,赶紧又跑回了树下,抬头往上一看,正见宝丫现在树叉上往下瞧。见他看来,突然扬了一下她那如藕节般的小手臂。
那人还在惊讶这胖丫头是如何上的树,却突然看见一物直奔来面门就来了。他下意识地就想躲,可那东西飞得太快,“砰”的一声砸到了他那侧过来的鲜血直流的右耳上。
原来砸他的,正是此杏树结的一颗杏子。
那人再顾不了其它,气的哇哇大叫:“死丫头,有本事你给我下来!”
然而回应他的,又是一颗直逼面门的杏子。
那人火冒三丈,跑过去摇那树干。这树干不过小儿合抱粗细,他使了吃奶的劲摇着,宝丫在树叉上就晃了起来。
宝丫来不及再用杏子砸他,只双手抱了树枝想稳一稳,可他摇的甚是凶猛,眼看着宝丫就要站不住了,一只鞋子坠了下来。
那人看着,阴笑不止,嚷道:“等你落到我手上,非得把你手脚剁了!死丫头!”他嘴里骂着,手上不停,还更使了力气。
这一波摇晃,幅度更大,宝丫本就浑身小肉,沉实得紧,如此一来,她站的那个树杈就快要断掉了,而树晃得猛,她也不好再换地方,只得皱了眉头,抿了嘴,抱紧树干。
只听“啪”的一声,最下面的树枝断开了,哗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而宝丫没了置脚之地,再是抱紧树干,也是几欲坠落。
又过了几息,宝丫再也撑不住了,手一松,整个人都往下滑了下来。
那人一看哈哈大笑,也不去接,只用力去摇树。可他还没来及的多摇几下,就感觉一股大力朝他腰间袭来,不及反应,他已被踹向了墙根,后背死死地砸在墙上。
而宝丫,却没有如预想中坠落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宝丫,还记得我不?!”徐纪文笑道,想起她居然还能上树,夸道:“小丫头有两下子!”
宝丫看见抱着她的人正是村里教虎子他们练拳的郑牧,眼睛一亮,裂了嘴笑,终于开口说了句话:“记得,你功夫厉害!”
徐纪文听了,哈哈大笑,把宝丫放在地上,道:“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厉害功夫,去路边瞧好了。”
宝丫蹬蹬蹬地往路边跑去,而徐纪文也向着被踹在墙根不能动弹的那人走了过去。
“怎么又是你这个贼!”徐纪文这才抽空定睛一看,那人可不就是在四方茶楼遇见的偷钱的贼人么?
“哎哟,又是你,多管闲事!”那贼捂着腰,嘴里还硬气。
徐纪文一听,冷哼一声:“那我可要跟你管到底了。”上去就要将他拿住。
那贼自不会束手就擒,拔腿就要跑。
然而徐纪文展示功夫的时候到了。他两步跃起,一脚蹬到杏树干上,把那杏树震得乱颤,比之之前贼人摇晃得还要剧烈,树叶噗漱漱往下落,连刚熟的杏子也咚咚地掉了好几颗。看得宝丫拍手叫好。
之后一扑便到了贼人眼前。那贼一看无路可逃,照着徐纪文面门就是一拳。徐纪文哪能被他打到,身子侧过,掌法已到。
这一掌加风带雨,将贼人一拳化为乌有,又顺势一转,擒住了那人手臂,直接大力扭到背上。
二人这番打斗,不过一息之间,盖是那贼武功太弱,徐纪文不费吹灰之力便擒了他。
徐纪文冷哼一声,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细碎地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宝丫,原来你在这儿!”
是元姐,徐纪文来不及回头看,听音便识人了。
元姐匆匆寻了过来,转过街角正巧见站在路边的宝丫,惊喜万分,快步上前一把将宝丫抱了起来。
“你怎么跑这么远!你娘和你哥哥姐姐都急坏了。”元姐责备她道。
然而仔细打量了一下宝丫,却见她头上扎的两个小角有些散乱,衣服也又脏又烂,脚上也只剩下一只鞋子,心里又软了下来,急急问她:“出了什么事?”
“没事!”宝丫回她,声音爽朗,并无害怕胆怯之意,元姐心里有些惊奇,这孩子胆子怎地这般大。
刚想再问一句,宝丫已伸手指了元姐后方道:“抓到了,好功夫!”
元姐心中疑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正巧见那郑牧手下摁着一个人,转了脸朝她笑。
“郑大哥?”元姐看了看那二人,又看了看宝丫,问她道“可是郑大哥救了你?”
宝丫使劲点了点头。
元姐听了,完全松了口气,嘴里又叨叨念起阿弥陀佛。
“这人怎么回事?”元姐皱眉看向被反剪住手的贼人,问道。
徐纪文听了,冷哼一声,又使劲扭了扭那人胳膊,疼的那人呲牙咧嘴,连声求饶。
徐纪文解释道:“他欲行凶,得亏宝丫身手灵活爬到树上,我又及时发现,不然怕是被他得了手了。这人便是上次在四方楼偷钱之人,此次抓了他,非得扭送官府不可,不然还会行凶害人!”
元姐连连点头,不过她也知道以郑牧的身份,怕是不好去官府投案,便转身吩咐夏墨:“我们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官差巡街,就在不远处,你去叫他们过来,然后你跟着去官府做个记录便是。”
夏墨有些犹豫:“这…?…”他的第一职责毕竟是看顾元姐,怎好随意离开?
“没事的,你去吧,我跟郑大哥送宝丫回于家,你到时候去于家找我便是。这位郑大哥舅舅也是认识的。”元姐解释道。
夏墨见元姐自有主张,对那人很是信任,虽有些犹豫,可还是应了。
元姐自家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可徐纪文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元姐先是把他的身份处境都考虑周到了,然后又说有自己在,让小厮放心离开,她这是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了吗?
第六十七章 吃面()
官府来了人,把那贼人带了回去,夏墨也跟过去录口供了,走之前再三嘱咐元姐要尽快回到于家。
元姐自是要赶紧回去的,其他人可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宝丫,还要回去通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