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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顺流而上-第32部分

小说: 顺流而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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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猛然看见元姐身边还站了个陌生男子,一个“娘”字,就这样生生咽了下去。可话说一半,更是可疑,只能像吞了个苍蝇似的,犹豫着低声喊道:“姑爷……”

    姑爷?

    哪有这般小的姑爷?

    元姐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徐纪文,倒是没笑出来,可他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来了,大口吸了两口气,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不过,既然元姐有人跟着了,他也就不再多说了,拱手跟元姐道了别。元姐也没有拦他的道理,说了声“再会”,徐纪文便转身去了。

    元姐这才笑看了夏墨一眼,打趣他道:“我们也走吧,去看看你家小姐去哪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定了亲的少年。

    徐纪文还没走远,他也听到了这声打趣,裂了嘴,无声地笑了。

    可夏墨却有些讪讪,又问了元姐有没有出什么事。元姐摆了摆手,示意他安心,也准备离去了。

第五十八章 端阳() 
元姐趴在北江边上的清风轩二楼雅间窗前,打量着沿江两岸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风扶过,吹起她鬓边的青丝和五彩丝线,暖暖的,痒痒的。元姐拢了拢鬓发,转身坐了下来。

    “春霞姐姐和秋云姐姐也跟着大表姐去看过龙舟会么?不知京里的龙舟会是个场面?”元姐笑吟吟的,连光化这样的小县城,都能全城出动赏一场龙舟,可以想见,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京城是什么样子。

    “奴婢们倒是都没去看过呢,不过听人说,端阳前一个月,临江的雅间就全给订光了。”秋云答道,素手斟了一杯菖蒲酒,递给元姐。

    有诗云,采得菖蒲届端阳,酿成美酒送异香。

    此间,?每逢端阳节,连皇帝都要饮用菖蒲酒,而且除自己饮用外,还赐给宫眷内臣一起品尝,并要穿上“五毒艾补子蟒衣”,举行隆重的饮酒仪式。只是今年皇上龙体欠安,不知道还有没有这饮酒仪式。

    韩先生得了两瓶上好的菖蒲酒,分了一些给元姐,让她也饮上两杯。此酒具有提神、化痰、清头明目、轻身坚骨之功。常饮可补脑益智、延年益寿。

    宋代医学家王怀隐所着《太平圣惠方》一书载:“菖蒲酒,主大风十二,通血脉,治骨立萎黄,医所不治者。”

    可见此酒是难得的好东西。

    元姐接过来,瞧了瞧。薄胎甜白瓷酒盅盛了菖蒲酒,倒可以看出此酒色橙黄,微翠绿,清亮透明,有些药酒的样子。元姐靠近鼻尖问了,倒是气味芳香。

    元姐甚少饮酒,所饮不过是家酿的花酒之流,甜丝丝的,无甚酒劲。

    她觉得此酒约莫是不怎么好喝的,和大多数的药酒一样,因而一仰头喝了半盅下去。没想到竟然是酒香酿厚,药香协调,入口甜香,甜而不腻,使人不厌,仔细回味,还有神气清爽之感。

    元姐大乐,把剩下的半盅也一饮而尽了。

    雅间有人敲门,是珍姐派了人过来,问她这里方便不方便。

    韩先生应酬去了,她这里清净的很,自然欢迎珍姐过来的。珍姐也不客气,接了信就过来了。

    “哎呀,你不知道太太娘家小侄子多顽皮,上蹿下跳的,还要拽我头上的豆娘,真真吓死我了。”珍姐进了门就抱怨道。朱氏娘家的小侄子正是七八岁的年纪,所谓七岁八岁狗也嫌,不是没道理的。

    元姐笑着,让秋云也给珍姐上一杯菖蒲酒。

    “不能再喝了,这酒后劲绵长着呢,我已经喝了两杯了。”珍姐连连摆手,走到窗前,往外瞧了瞧,道:“还得一刻钟才开始吧?”

    “是呢,姐姐莫着急,坐下歇会儿。”元姐拉了她坐下,捡了小粽子用竹签串了递给她。

    珍姐尝了口,是豆沙的,倒是欢喜,又吃了两个,说起新得的信儿来:“你听说了没,嫦姐也要定亲了!”说着,眼睛发亮,一副我有好料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元姐可是比她知道的早。

    五月初三就是个吉日,于家请了媒人去赵家提亲,赵老爷自然欣然应允。于家预备初八再去求婚,近日正四处寻着活雁呢。

    昏礼下达,采纳用雁。

    于行的这本《徽商传》越发地红火了,每日进账也多起来,还有人上门出钱让他再写一本。好在他一向老成持重,胸有大志,没被这一时的真金白银迷了眼,放了话出去,就此封笔。

    不过,如今于家已是能在光化买得起一座两进小院了,聘礼也给的十足。本来赵老爷还以为真的是个穷秀才,颇有些碍于王大老爷的面子才允了婚。现下看来,于家竟比想象中富裕的多,里子面子都有了,他再没了什么顾虑,每日喜笑颜开的。

    元姐早早就知道了,比着赵老爷还高兴些,如今见着珍姐问她,也学了珍姐的模样,说道:“那姐姐可知嫦姐订的哪一家?”

    这个珍姐就不知道了,她也不过是听说有人去赵家给赵嫦提亲,然后赵嫦父亲允了,至于是谁,她还正打听着呢。可是,看元姐的样子,竟像是知道的,这让她难以置信,却有兴味大起。

    珍姐连忙看了元姐,嚷道:“妹妹竟然知道?快说快说!”然后突然想起元姐前段时日与赵嫦走的极近,点了她:“你定是早就知道了,快告诉我!”

    元姐哈哈大笑,却不好告诉她是自己一力促成的此事,毕竟闺阁女儿插手婚姻大事总容易被人置喙,想了想,只道:“此事说来也巧,那提亲之人正是家舅父的学生。只嫦姐姐和他们家在路上碰巧遇上了一回,嫦姐姐和那家的姑娘都跟我提起此事,这才相互认识的。那家觉得嫦姐姐挺好的,就由我家和王家牵线,促成了此事。”

    珍姐倒不起疑,只大叹赵婵好运道,摆脱了王家不说,还寻了个好人家。忽然又想起元姐早知道了却不跟她说,转身要去挠元姐,嚷道:“好你个小丫头,我有什么信儿都跟你说,你得了这么桩巧事却瞒了我,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姐姐快饶命,此事没定下来之前,我哪里敢乱讲,还请姐姐体谅则个!”元姐边说边求饶,笑着跑开了。

    二人笑闹了一场,便听到外面鼓起大震,龙舟赛要开始了。

    元姐和珍姐赶紧朝外边看去,还招呼了几个丫鬟一起凑热闹,准备赌一赌哪支船能赢。

    “不是红船,便是黑船!”珍姐下了定论。

    “为什么啊?去岁赢过?”元姐连忙问。

    珍姐赶紧摆出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来,让元姐连喊三声“好姐姐”才告诉她。

    “红船是我们商家出资赞助的,黑船是光化几家武馆的弟子上的阵,一般都是这两条船赢…?…”

    珍姐给她们说起来光化的龙舟史,滔滔不绝。

    龙舟赛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了,一城的人都跟着摇旗呐喊,而夹在人群中的徐纪文,转身挤出来,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过来了?徐纪文心中惊讶。

第五十九章 身手() 
李光凡是打定了主意,趁着端阳的时候来光化会徐纪文的,可他被李光平盯得很紧,传个信儿都没能够。只能按着徐纪文给他的地址摸了过来,可院里根本没人。

    李光凡垂头丧气,这种大节日,谁会在家呆着呢?不出门的才是反常。李光凡没见到人,只好留了纸条。心想,好歹他也来看过好友了,也不算太遗憾,劝了劝自己,于是又兴高采烈地往江边去了。

    江边人那般多,他一个半道上插进来的,能有个站的地儿就不错了。李光凡一看这场景,再想想自家在襄阳的时候,还能坐在雅间里喝茶,又想到今日费了半天功夫还没见到徐纪文,脑袋立刻又耷拉了下来,叫了小厮,转身往清净处去了。

    徐纪文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过看过了第一场比赛便罢了,人挤人的,也忒般难受,于是他也挤出了人群,凉快凉快。

    除了挤在江边看龙舟的,街上就剩下些摆摊的、赌钱的了,于是乎,徐纪文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蔫头耷脑,由着小厮给他使劲扇风的李光凡。

    徐纪文先是惊讶,后又觉得暗自好笑,他这是来寻了自己却没寻到么?也不先来传个信,真真不靠谱,徐纪文在心里对着李光凡摇头,难怪他如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虽是这样笑话了他,可看见舍了襄阳府的舒适来找自己,心底却觉得正如大热天喝了杯冰镇酸梅汤一般熨帖,到底是铁哥们,没看错他。

    不过他也逃亡了近一年了,行事谨慎了不止一星半点,不敢立时就上前喊了他,只在附近转了转,先看一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

    好在,没人跟踪。徐纪文放下心来,看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把玩着一把小弹弓,突然起了玩性。他悄没声地转到李光凡身后,又从路边的树下捡了几枚小石子,准备逗一逗李五爷。

    李光凡站在人家屋檐下凉快,远远地看着火辣辣的太阳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叹气,忽然,不知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哎呦,怎么回事?”李光凡嚷道。

    这一下徐纪文可使了不少力气,砸得李光凡捂了脑袋转身看,徐纪文连忙躲在树后面,他什么也没看到。

    “真是邪了门。”他嘴里嘟囔着,又转回来往江边瞧去。

    然而,没等他站定,忽地,背上又挨了一下。这回他可迅速地转身寻去,正瞧见藏在树后面,露出了半张笑脸的徐纪文。

    “好小子,你在这儿啊!”李光凡一看,大乐,抬脚欲穿过路口,往徐纪文处走去。

    “咦,五哥这是跟谁说话呢?”突然一个含着笑意的嗓音传来,李光凡心中大警,朝右手边,声音的来处看去。

    只见那人身着宝蓝色织金团花直裰,嘴角上翘,眼里精光四射,快步朝李光凡走来。此人不是李光平,却还是谁?

    一时之间,李光凡冷汗直冒,想出手拦了他欲一探究竟的脚步,可李光平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健步如飞,直逼他面前,扭头就往刚才李光凡看的地方看去。

    李光凡刚才没拦上他,此刻恨不能捂了他的眼,却突然看到李光平疑惑的目光,并没有抓住真像的了然和快感,反而眉头紧皱,好像在思索什么。

    李光凡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徐纪文刚才站的树下,早已没了他的影子,只有一个小男孩拿了弹弓站在树下。

    难道刚才是这个男孩打的他?李光凡突然也有了片刻迷惑。这不可能,这小孩刚才根本不再树下,而且手里只有弹弓,却并没有石子,况且刚才徐纪文的脸就在他眼前,他总不至于想徐四想到出现幻觉吧。

    定是徐纪文这小子耳聪目明,手脚伶俐,抱了这孩子当掩护,自家翻墙跑了。

    李光凡心中大定,再看李光平,心中厌恶至深,他怎么也跟来光化了,真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么?

    “六弟在看什么?”李光凡盯了李光平,问道。

    “呵。”李光平轻笑了一声,没回他,反而不死心地问道:“五哥刚才在跟这个小儿说话?”

    李光凡见他完全没有羞意,反而理直气壮,都要气笑了,道:“可不是,刚才挨了他一弹弓呢。”

    小儿确实拿着弹弓。李光平扫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李光凡,心知此事定是有疑,说不定和李光凡偷偷藏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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