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世界中的守望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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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韦德不屑道。
“附议。”黄鼠狼说。
“难道那天就万里晴空,一点事都没有发生。一头白熊都能上头版头条?”韦德问。
“也有一些比如,某位立陶宛裔名模被检查出了艾滋病。”沈冲回答。
“哈!倭猩猩得了艾滋病,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韦德说。
“我觉得这份新闻甚至不如白熊。”黄鼠狼客观地评价道。
“有些小问题,”沈冲说,“她曾经出入过特朗普大厦。”
“啊?”韦德和黄鼠狼瞪大了双眼,燃起了八卦的火焰。
“还有人在托尼史塔克的豪宅里见过她。”
“啊??”
“据说她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也不一般。”
“啊???”
“所以说,最近半个纽约的男女都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韦德因惊讶哈喇子都流了出来,黄鼠狼瓶中酒流完了也未自知。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报纸还是登了白熊的照片?”
沈冲自矜地点了点头,努力不让得意表现地太过明显。他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神盾局一秒钟,装的感觉,爽。
最后,黄鼠狼总结:“这个世界,肯定是疯了。”
沈冲点头道:“这句我同意。”
男人的话题狭窄的可怜,大部分是关于女人。不谈女人的时候,也会谈一谈枪、酒、球、车和。
三个人东拉西扯,大部分时间是韦德说,其他两个人听。
如果一个人话多,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这辈子干了许多大事,一种是他得了抽动秽语综合症。在沈冲看来,韦德两种可能都有。
沈冲认识韦德是在一次采访当中,当时国会刚刚通过法案,美军将在两年内完全从伊拉克撤军。近十年的战火纷纭,一个现代国家被打回农业时代,四千多士兵丧生,四万多名士兵伤残,七千多亿美元的战争开支,五百亿战后重建。如果这还不够震撼,那还要加上伊方近百万伤亡,数百万战争难民。美国茫然四顾,没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有一地鸡毛,满目疮痍。
星球日报策划了一期战争专辑,沈冲因此得以采访到许多美军士兵。
面对记者的士兵们表现的都很正常,他们有的抨击战争,有的持保守意见性格有的开朗有的腼腆对于未来的规划,他们有的用退伍金做小生意,有的用这笔钱来上大学。
他们可以自如地谈起战争,死亡和牺牲,仿佛那只是一段普通的经历,虽然痛苦,却早已被掩埋。
看到政府报告中的数字变成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种感觉很奇妙。
大多数士兵都很配合,沈冲的采访很圆满。只是有一些士兵会在回忆的过程中,忽然陷入沉默,他们长时间盯着窗外,心却好像不在这里。
随着采访的深入,沈冲也接触到了其他状态的退伍士兵,比如韦德威尔逊。
韦德和他们有些不同。他曾隶属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据他自己吹嘘,他曾在被叛军攻陷的大马士革打巷战,依靠匕首杀了十几个人。他好色酗酒还抽烟,对陌生人有着很高的警惕。他对很多事情疑神疑鬼,他检查记者随身携带的物品,每次采访后都要重新约定下一次采访的地点,而且还要经常临时更换。
战争深刻的改变了他,让他变得刻薄冷血暴虐和神经质。
韦德与整个社会格格不入,他习惯了暴力和药物,他再也不能在“正常社会”生活下去,他只能混迹于酒吧和廉价租房。现在的他,依靠给小女孩和老板们解决麻烦来维持生活。毕竟,暴力是他所掌握的仅有技能。
那份报道将韦德称为“战争后遗症”,是反面典型。并以此来控诉五角大楼的草菅人命。但沈冲觉得,韦德活得挺自在,并且可以预见地会一直活下去。
韦德像是这个社会的局外人,与沈冲相似,他俩成了不错的好友,甚至有段时间成为了室友。即使分开后,他们依然常常聚在一起小酌,当然大多数时间是沈冲花钱,但韦德也有阔绰的时候,有些时候他会接到一些工作,绝望的债主们将债务的一半付给他当酬金,只为从不可能的人手中收回债务。
韦德从来不存钱,中东的飞弹和爆炸带走了他许多东西,但也教会了他一些道理。
沈冲可以去时代华纳中心吃米其林三星餐厅,全都仰赖着资本主义的贪婪、黑暗世界暴力的肆虐,当然,还有韦德的偶尔暴富。
在沈冲请了韦德许多次酒后,韦德开始向沈冲讲述退伍士兵的另一个世界。
那些媒体所谓“回归了正常生活”的军人,那些沈冲以为暴力、鲜血、死亡从未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的人,有许多在悠长的幸福生活中,忽然自杀。
措不及防,像隐瞒在伤痕下的骨钉,爆炸后只为自己的家人留下无尽的幻灭。
某次沈冲请韦德喝酒,韦德迟到了很长时间,直到酒吧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沈冲和黄鼠狼聚在一起玩填字游戏,韦德才姗姗到来。他面无表情,迥异于平常的嬉皮笑脸。
韦德解释说,他的一位战友自杀了。
他已经退伍了三年,正在社区大学学习烹饪和西班牙语。一次圣诞节聚会后,他留下来清洁卫生。假期后他们在图书馆发现了他。低速转动的吊扇带着他的尸体,舞动了一个圣诞节假期。
韦德将他的遗书递给沈冲,那是用惠普复写纸写就的,字体很潦草。
信中提到,“我曾经用膝盖压住受伤士兵的止血点,呼吸着射击和爆炸散发出来的火药味,并且和最好的朋友说了永别。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敢乘坐地铁和电梯,每当光亮忽然消失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像小猫一样尖叫,我要竭尽全力抑制自己的尿意,才不会因恐惧而拉裤子。我常常看到艾瑞克的脸,他的左边脸依然年轻,右半边脸却血肉模糊,弹片掀翻了他的脸部肌肉,削掉了他的头盖骨。我并不害怕,却满怀歉疚。死去的人依然年轻,诘问着我为什么还不跟随。”
从那时开始,沈冲就知道。死亡,死亡改变了所有人。
也改变了他。
第九章 丑闻和**()
黄鼠狼的廉价酒吧没有脱衣舞女郎,没有驻唱歌手,只有两张台球桌和一台老式点唱机,歌单涵盖60年代放克乐到80年代迪斯科。因此不到午夜,人就断断续续走得差不多了。角落里有几个熟客趴在桌子上酣睡,沈冲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爱这里,还是仅仅由于没房。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趁黄鼠狼去储物间拿墨西哥玉米片的时候,沈冲问韦德。他谙熟韦德秉性,知道他现在有求于自己。
“有一桩买卖。”韦德喝了口酒,“关于一位州议员先生。”
“什么问题?哪个党的?”沈冲问。
“克林顿那种问题。里根那个党派。”韦德回答。
“真是糟糕的组合,来源可靠吗?”沈冲问道。
“莱温斯基亲口诉说,还有小视频为证。”莱温斯基是拉链门的女主角,韦德继续沿用他拙劣的政治比喻。
“也那么丑?”沈冲问。莱温斯基可不是什么大美女,沈冲一直很怀疑政治人物们的审美。
“比希拉里年轻时还漂亮,大概十五倍。”韦德说。
这可是个不错的评价,沈冲心里想。他们俩曾经给政治人物的长相作评分,杰奎琳肯尼迪自然毫无意外是第一,希拉里克林顿则排在了第三,韦德觉得她年轻时很像斯嘉丽约翰逊。安娜埃莉诺罗斯福因为两人的分歧而未能入选韦德理所当然地把她排在最后,但沈冲却倾向于把她排在第四。韦德将沈冲的行为斥为“**人的政治正确干预了伟大的审美选举”,沈冲对此不做评价。
沈冲很有兴趣见一见比年轻的希拉里克林顿漂亮十五倍的女郎,但韦德的买卖却不好解决,“星球日报不太可能报道共和党的丑闻,主编佩里怀特可能不是坏人,他也许对新闻有些想法。但背后的大亨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沈冲服务的星球日报是家保守党媒体,为石油大亨和媒体帝国服务是公开的秘密。
“我知道。她不是什么正义卫士,只是一个陪游女郎而已。就是想拿些辛苦钱,那个女孩有些梦想。你知道,百老汇什么的。她的入行很奇怪,让人惊讶。但也无可指摘。”韦德解释说,“她需要一笔钱脱离泥潭远走高飞,也许会去洛杉矶,也许会去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如果你不需要,可以问问别人。”
沈冲沉吟了片刻,开口说:“纽约时报也许会感兴趣,我认识他们一位编辑。”
韦德一拍桌子,“那就纽约时报。”
“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情报掮客?”沈冲笑着问。
黄鼠狼听见了响动,从小门里探出头来,“什么情报掮客?”
“没人抢你的生意。”沈冲摆了摆手,从座位上站起来穿上外套,韦德紧随其后。
“现在就走?”韦德问道。
“现在!”沈冲回答,带着他推门离开。
身后传来黄鼠狼惋惜地喊声:“不吃玉米片了?”
午夜的街区灯光昏暗,大西洋吹来的寒风冰凉刺骨。沈冲伸手拦车,韦德把双手缩进套头衫的口袋里。
两辆空置的出租车从他们身边加速驶过,韦德骂了一声,站在路中央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黄色的出租车在韦德面前戛然而止,司机从窗户探出头:“如果是个两个黑人,我一定会从你们身上轧过去。”
沈冲笑道:“这种话也就我们能说。”司机是个拉丁裔。
两人上车后,韦德将地址告诉司机后问沈冲,“为什么这么急?”
“新闻就像漂亮女人,只要一个夜晚,很可能就会属于别人。”
司机咧嘴大笑:“这个比喻不错。你们要去哪?找小妞么?”
“我们要去工作。”韦德正色说,“虽然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小妞。”
“不错的活,一定很赚钱!”司机羡慕地说,“不像我,一天到头努力开车,日子却过得紧巴巴。”
“嗨,老兄,教徒可不能这么说。”韦德看见后视镜下的耶稣十字架吊饰,“神父们怎么说来着?努力工作是侍奉上帝的手段。就像姜饼人奋力奔跑,逃避贪吃的胖子。虽然过程惊醒动魄,但结果无关紧要。”
司机不屑地说:“你的口气真像整天溜门串户的耶和华见证人会。”
“我喜欢他们。”韦德说。
“这个比喻让我想到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守贞操就像守老山阵地,守得住光荣,守不住也光荣。”沈冲说。
韦德说:“我也喜欢这个比喻。”
“关于处女那部分?”
“关于越南那部分。”
出租车在道路间穿行,逐渐靠近目的地,两旁的房屋逾加老旧。路灯一盏比一盏昏暗,垃圾桶上卧着眼睛绿油油的流浪猫。
一声急刹车后,出租车停在一间暗红色的公寓外,沈冲付了车费。韦德领着沈冲进入公寓,公寓没有管理员,韦德从花坛后摸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
顺着木质楼梯往上走,每个拐角处都亮着一盏铜制装饰灯,照亮粉色的洛可可风格墙纸。
沈冲和韦德来到那个姑娘的房门前,沈冲低头看去,门缝中没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