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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侯爷贵性-第149部分

小说: 侯爷贵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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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骢看到气氛缓和起来,便笑道:“皇祖母乃父皇的亲母,是大辽至高无上的人。所谓‘母仪天下’,您便是大辽所有百姓的母亲,所有黎民的祖母,说什么‘血脉’不‘血脉’的,这岂非太迂腐了!”

    众姬妾、皇子以及公主纷纷附和。

    一时间,大殿四处都是什么“母仪天下”、“太后万福”,什么“千岁万岁”的奉承之声。

    竟忽然地热闹了起来。

    太后挑了挑眉头,对耶律骢淡淡地笑了一下:“尧骨儿倒是十分聪明。”

    耶律骢自得地拱手:“孙儿谢皇祖母夸赞。”

    却未料太后的话尚未说完,还有半句不咸不淡的:“净会挑好听的来说。”

    耶律骢微微一愣,谢恩也不是,接话也不是。

    尴尬非常。

    ……

第二百六十八章 精妙之处() 
“阿九,”太后不理他,径自对孙女说:“你继续说。”

    “禀皇祖母、父王,”

    “阿九”正色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也。此契约虽有隐患,但反其道而行,祸患更甚也。”

    二皇子耶律驰依然不以为然:“既然如此,宋人是巴不得大辽祸患更甚才好,如何会有此提议?”他看向耶律宗德,神色严肃:“父皇,儿臣虽暂未想通当中关节,但始终觉得当中有诈,应谨慎而为。”

    “儿臣斗胆猜测,”“阿九”没有被耶律驰打乱思绪,冷静分析道:“宋国的官府并未参与其中。”

    她又向耶律骢问说:“四皇兄,八宝酒业是什么来头?”

    “乃是宋国安国侯府的产业。”

    “安国侯府?”耶律驰想了一会儿,剑眉微皱。宋国的事情他知晓不多,安国侯府他似乎曾有所闻,却想不起具细。

    耶律骏提醒他:“阿悉万,‘商神’乐山便是最初的安国侯。”

    “啊,”耶律驰恍然:“是‘乐公’。”

    第一代安国侯乐山,曾是最初倡议在辽宋边境建榷场的人,致使辽宋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边境之宁,大多源于此。故,不论辽人抑或宋人,亦尊其一声“乐公”,以敬其宁两国纷争之德。

    耶律驰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但,狐疑依然:“即便在安国侯府而言,不与大辽合作,于他也无损,何故多费周折?”

    “阿九”答他道:“烈酒驱寒,苦寒之地的百姓更嗜烈酒。然宋国秦岭、淮河以南均是煦暖之地,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福建路等地,甚至潮湿炎热……”

    耶律驰眼珠一转,恍然大悟:“马裘酒虽好,但在宋国能畅销之地不过秦岭、淮河以北,终不及大辽遍境皆寒。”

    “安国侯府不过在商言商而已。况且……”“阿九”弯眉浅笑,眼睫轻眨。

    “况且什么?”

    耶律驰不禁追问。

    “况且,大辽处于北地,但自有比大辽更往北的地方。”

    “基辅罗斯?”耶律驰心领神会。

    “不,不止,还有西州回鹘、黑汗国,甚至更远的花剌子模国……”

    耶律驰随着“阿九”所言,想到大辽产的马裘酒行销即将至这些地方,那钱银还不是如流水般哗哗地来?

    不禁笑逐颜开。

    “皇祖母、父王,”“阿九”继续道:“儿臣有一个想法。”

    耶律宗德被太后落了面子,有些兴趣缺缺:“说吧。”

    “儿臣建议,日后与他国交易马裘酒之时,只许用我大辽的钱银作买卖。”

    ——“好!”

    太后立即反应过来,抚掌赞道:“好!阿九此计妙,妙极也!”

    耶律宗德半醒半醉,耶律骏与耶律驰一时也悟不出当中奥妙,更遑论耶律骢了。

    “此乃最精妙之处!”太后细味之下,如获至宝,竟大笑不止:“阿九,与孝义商行、八宝酒业商议契约之事,由你全权负责!”

    “谢皇祖母。”“阿九”不卑不亢地道谢。

    太后想了想,又对耶律驰道:“阿悉万,你心思慎密,哀家命你襄理阿九,好生协助她,正好,可顺便熟悉宋国的事宜。”

    耶律驰本不想沾此事的,然,太后懿旨岂能违抗?便诺诺地应了下来。

    述律氏见大局将定,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耶律骢。她憎恶其方才凉薄的避嫌,却转念一想,自己膝下无子,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述律家少不得还要依仗于他。

    于是道:“太后,孝义商号乃家兄产业,尧骨儿又自幼习宋文字……”

    “甚善,”太后心情大好,顺口允道:“让尧骨儿也一道协助阿九吧。”

    耶律骢连忙叩首谢恩:“谢皇祖母恩典!”

    “太后,”反倒是耶律骏秉承一贯的谨慎,劝说道:“此事关系榷酒酤之存留,是否先与朝臣商议为好?”

    太后的笑容瞬即敛尽。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耶律骏看。

    耶律骏如同被人定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太后说:“不需要。”

    斩钉截铁。

    毫无回旋的余地。

    ……

    “哇——呀!”

    乐琳的耳边,响起了乌鸦的叫唤声,迷糊之间,略感到寒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哇——呀!”

    又是一阵鸦鸣。

    她忍不住搓了搓耳廓,缓缓地、挣扎着地睁开眼睛。

    光线尚不是十分亮,但已足够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火堆早已熄灭。

    大雪,也在黎明的时分,终于稍缓。

    众人因车也通宵地痛饮,东倒西散地醉卧。

    乐琳正想要强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脖子僵硬得如同化石。侧目一看,才发现自己垫着柴珏的胳膊睡了一整晚。

    歉意不住涌现。

    用尽力气坐直身体,她猛地摇动身边人:“柴珏,柴珏!起来了!”

    柴珏昨晚喝得极醉,沉睡不醒。

    倒是别的人都被吵醒了。

    苏轼揉了揉双肩,对着鱼肚白色的天际,微笑叹道:“若是能登高望远,一睹日出,那是极美满的了。”

    乐琳不假思索接口回答道:“这有何难?朱雀门城楼便在不远处。”

    “对!”苏轼恍然想起,转头对众人呼唤道:“咱们走吧!”

    “看日出?”

    苏轼这想那出便来那出的个性,司马光一时不大适应。

    “嗯,”苏轼不觉有异,朗声笑道:“崇宁十八年的头一个日出!”

    倒是文彦博最先响应他:“偶尔看看日出,也不赖。走吧!”

    于是乎,一行数人便浩浩荡荡地准备出发。

    没走得几步,苏轼察觉人数不对,转身一看,发现“乐琅”支着柴珏的肩膀,艰难地想要搀扶他前行。

    “安国侯?”

    “我想带上柴珏一道去看日出。”

    “三殿下一时半会恐怕也醒不来,”苏轼好生劝道:“要不,我俩先扶他到牡丹馆内休息片刻?”

    乐琳拧起眉头,想了好一阵子,叹气说:“带上他吧,他是如此小气之人,回头发现我们丢下他去看日出了,定要生气的。”

    苏轼莫可奈何的看着“他”,快步上前搀扶柴珏的另一只胳膊,笑道:“为免三殿下责怪,我也来帮帮忙吧。”

    说起来,他其实一直想要这样的弟弟。

    子由也是很好的,但子由太乖巧了。

    不够有趣。

    他想要一个这样的风趣爽朗、能言善辩、倔强又调皮的弟弟。

    ……

第二百六十九章 玉楼银海() 
朱雀门城楼上。

    雪后初霁。

    大年初一的清早,行人、车马陆续地入到城内。

    如咸蛋黄颜色的太阳,渐渐自远处东边的一片雪海覆盖的屋顶上升起来。

    乌鸦在城边上下翻飞,路上融化的积雪被车辆辗来压去,变成了稀泥粘糊在车上。

    朝阳的光线之下,房屋似镶嵌着金箔,大地亦如铺了一层银色。

    “城头初日始翻鸦,”

    苏轼灵感涌现,悠悠念道:“陌上晴泥已没车。”

    “唔……”

    司马光觉得此诗虽略显直白一些,倒也十分生动、贴切。

    “不错!”

    他赞道。

    “冻合玉楼寒起粟……”

    苏轼又念一句。

    ——“咦……?”

    文彦博沉吟一下轻轻摇头,不以为然:“‘玉楼’怎能“冻合”呢?”

    王安石眉角轻轻一挑,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光,目光似询问,却更似挑衅。

    司马光不明所以,微微愣住,细细回想苏轼方才那句——“冻合玉楼寒起粟”。

    “……”

    是有什么玄机吗?

    “光摇银海眼生花。”

    苏轼欣赏着城墙上的美景,念完剩下这句。

    文彦博抚掌大赞:“寒起粟,眼生花!好,工整!”

    然而,思索片刻,又不赞同了:“啊……只不过,‘银海’……以‘光摇’来夸饰,似乎玄虚了些。”

    苏轼没有反驳,也不解释,只是礼貌地微笑不语。

    司马光浓眉微蹙,低头苦苦冥思。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在阳光照耀下,房屋似玉楼,大地如银海,人们被冻得皮肤起粟,雪光使人目眩眼花。

    不过是平仄工整的两句,何以王安石表情有异?

    一定另有玄机!

    玄机在哪里呢?

    “冻合”?

    “光摇”?

    抑或是“玉楼”、“银海”?

    这两词的比喻虽则颇有新意……

    他又抬眼看向王安石,对方似乎已经料定自己想不出来,难以抑制地嘴角微扬,随即强自冷静,最终,泛成诡异的笑意。

    司马光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嘻嘻嘻。”

    又听到耳边传来轻笑。

    是乐琳掩着嘴角,嘻嘻地轻笑。

    “你笑什么?”

    文彦博问“他”。

    “我笑少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话刚落音,苏轼眼眸灼亮,视线牢牢锁着“乐琅”,表情惊喜。

    在他身后的王安石,亦同样不眨一瞬地看向“他”。

    “什么其一、其二,难不成有什么是我不懂、你懂的?”

    文彦博未有上心,只当“他”在开玩笑。

    “巧了!”乐琳眨了眨眼,双眸一贯的清澈:“此中奥妙,我猜……”她说着,看了王安石一眼:“在场之人除了子瞻兄,便只有我和王先生能悟到。”

    苏轼这首诗的典故,乐琳恰好曾听说过。

    王安石眉头轻皱,某种光亮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哦——?”文彦博始终不曾当真,佯笑道:“安国侯但说无妨呀,老夫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奥妙便在‘玉楼’与‘银海’当中。”

    她解释道。

    司马光眉头锁得更紧——关键之处真的是在这两词中……

    但,究竟?

    “‘玉楼’指的并非这城楼,‘银海’亦不是指雪海。”

    “哼!”文彦博冷哼一声:“那依你所言,‘玉楼’、‘银海’指的是什么?”

    乐琳想了想,道:“晚生才疏学浅,恐防有误,还是让王先生为少保解释吧。”

    说着,笑意盈盈地看向王安石:“王先生,请。”

    王安石神色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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