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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侯爷贵性-第108部分

小说: 侯爷贵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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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身,环视众人,眼神里的倔强看得柴珏心中莫名悸动。

    只听得她朗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慕名利的人,并不见得就比追求名利的人更高尚、贡献更大些。

    葛敏才眉毛微蹙,哼一声,说道:“歪谈乱道!“

    乐琳道:“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确实可敬,‘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听起来也是写意闲适。然而,即便他‘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生活依旧穷困艰苦,最后甚至连孩子被饿死了。这种‘淡泊名利’对他自己,对他的家庭,甚至对百姓又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呢?”

    葛敏才不发一言,默默转着手里的扳指,似是被说服,又更像是寻思反驳的词措。

    一旁的文彦博却是比争辩中的二人还要激动,铁青了脸,气愤愤的大声道:“竖子,乐琅你这个竖子!”

    说着,他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口唾沫,再道:“陶渊明不趋炎附势,品格高洁、铁骨铮铮,岂是你这样不学无术的竖子能信口污蔑的!”

    乐琳不以为然道:“我不觉得我说的有错,倘若他肯为五斗米折腰,为官一方,先不说造福一方百姓,最起码能做个更称职一点的父亲,莫让亲儿惨死啊。”

    文彦博说不过她,又不想认输,冷哼了一声,用力甩了甩衣袖,背过身去。

    ……

    那边,王安石抚着长须,饶有趣味地对司马光道:“这位葛大人,看来也不外如是。”

    司马光不赞同也不否认,淡淡道:“安国侯倒是有些辩才,让人始料未及呢。”

    “确实后生可畏。”

    “可惜懒散了些。”

    “嗯。”

    ……

    乐琳说得起劲,继续道:“陶渊明身体力行,致死都没有为钱财屈服,这个我倒是真心佩服的。但是有些人,标榜不慕名利,只不过是为了显得有气节、有风骨。更有一些人,自己得不来名利,就假装自己不爱,最起码可以得个不慕名利的虚名,虚伪至极!最最坏的,是还有一些人,他们高声大喊自己是不慕名利的,其实暗地里早已名利双收!”

    司马光听到这话,脸上微微有些红了。

    文彦博依旧怒气冲冲,不发一言。

    倒是庞籍,自乐琳开口说话以来,便一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乐琳反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神色从容道:“你们所说的‘圣人安贫乐道,不以欲伤生,不以利累己’,我觉得指的并非不追求名利,而是不为名所累,不为利所惑,不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

    ……

    “不为名所累,不为利所惑,不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苏轼喃喃地重复这句话,心下顿觉恍然。

    却听得乐琳再道:“人之所以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就是因为人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啊!……有人喜爱建功立业、名利双收,有人推崇知足常乐、修身养性,这都是见仁见智的事啊,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判定求名逐利的人不合道德,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道德绑架?”葛敏才不解问。

    乐琳侧过头来,看回葛敏才,目光如电:“就是像你们这样,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常人,用美德来要求义务,借机胁迫、攻击别人,以此左右其行为的,就叫做道德绑架!把不合你标准的人,都用道德的名义捆绑与你的船上。”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契约精神() 
“道德绑架?”葛敏才不解问。

    乐琳侧过头来,看回葛敏才,目光如电:“就是像你们这样,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常人,用美德来要求义务,借机胁迫、攻击别人,以此左右其行为的,就叫做道德绑架!把不合你标准的人,都用道德的名义捆绑与你的船上。”

    众人发出嗡嗡、啧啧之声,或赞同她所言,或不以为然。

    葛敏才脸色一沉,微眯了眯双眼,目光锐利地看着“乐琅”,不气恼,更不似被说服。

    略略沉吟片刻,他道:“此一事,彼一事。安国侯,收费与否我们暂且放下不表,单单说那‘笔名’一事,笔者本人不能任意使用自己的笔名,这是不是过分了些、苛刻了些?”

    “本侯再说一次,这份契约并不违反《大宋律》,更不是强迫签来的,就算再过分十倍,再苛刻百倍,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法律效力?”

    “受到《大宋律》的保护。”

    葛敏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悠悠开口道:“律法是律法,难道人情常理就不顾了?”

    他又看向文彦博、司马光与王安石:“倘若贵刊的所有编辑一同附议,上告到开封府尹那处,告安国侯一个歪曲常理……”

    “好!”文彦博大声叫好:“你说得好!这契约欺人太甚,就该告他一个歪曲常理、有悖人情!咱立刻就走,去,到府尹那儿去!”

    说着,他转身便要走,却是被刘沆一把拉住。文彦博回头一看,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付诸行动了,始作俑者葛敏才纹丝不动,司马光、王安石也是默不作声。

    刘沆皱着眉头低声对文彦博道:“精明人出口,蠢钝人出手。”

    “你说谁蠢钝人?”

    “谁应的便是谁。”

    文彦博停下脚步,愠道:“怎的你们都不附议!”

    刘沆伸出食指放于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热闹吧。”

    ……

    “歪曲常理、有悖人情……?”

    与文彦博想象的不同,乐琳丝毫不曾害怕惊惶,只感到心中愤然不已:“人情难道就比法律更重要?人情难道能凌驾在法律之上?”

    “并非凌驾其上,只是,律法不外乎人情。”葛敏才回道。

    “‘人情’,指的应该是追求公平与正义的人情,是给予慈悲或宽恕的人情,而不是这般用道德、伦常来绑架法律的人情!”

    她又对众人问道:“诸位,什么是契约?”

    未待众人回答,乐琳又自答道:“契约,是约定,是承诺!但凡经过口头的或书面的约定的事项,只要是符合法律的,缔约双方就必须履行义务。只有交易的双方遵守契约,切实履行合同,才能确保交易安全,合作才会长做长有。相反,要是签了契约还可以随意反悔的,那以后谁还敢和别人合作?

    “更可怕的是,要是朝廷、官府或者哪个官员觉得某份的契约违背了所谓的社会道德,甚至是牺牲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便有权撤消该契约的话,受损害的不仅仅是契约者,而是全体的百姓,是整个社会,是朝廷的信用!”

    “夸夸其词!”

    文彦博不屑道。

    “我所说的丝毫没有夸张!合法的契约你们不从律法的角度去解决,而是诉诸人情、伦理、道德,这样得来的是什么后果?法律是黑纸白纸写明白了的,而道德、人情这种毫无标准的东西,你用什么去衡量?最后,还不是诉诸权力?可想而知,到最后一定是谁的官大、谁的权大,府尹便听谁的啊!”

    葛敏才无言以对,他原本打的便正是这个主意。

    乐琳偏偏不让他有思考反驳的机会:“诸位可有想过,当契约、律法、规则都失效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怎样?人与人之间毫无尊重,没有平等、没有合作,只剩下利用与被利用、统治与被统治,只有你死我活的博弈——反正契约最后一定会被撕毁的,那先背叛的便先夺得先机!而所谓抢先,便只能是恶性竞争,只能是背叛社会规则。

    “法律不该是冷冰冰的法律,但更重要的,人情也不该是和稀泥一样的人情!”

    ……

    正午过后,天色忽而变得阴沉了。

    满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圆而高的云块,像飘浮在天上的岛屿,散布在无边地泛滥的河流中。

    刘沆细味着刚刚“乐琅”的话:“人情不该是酱缸般的人情……”

    他低声对柴珏道:“殿下慧眼识英啊。”

    “阁老,”

    柴珏一直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乐琳,听了这话,侧过头来看向他,眼神里的寒意看得刘沆心头一颤:“不要打他的主意。”

    “什么?”刘沆明知故问。

    柴珏道:“他不会入仕的。”

    “老臣还以为殿下是想他入仕的……”

    “本殿改变主意了,”柴珏打断他,道:“他和你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生猛、鲜活!”

    柴珏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乐琳,目光霎时变得痴醉温柔,他喃喃道:“狂妄又彪悍,只有他是这样的……我不要你们的死气沉沉沾污了他。”

    “老臣倒觉得,兴许,安国侯能改变朝堂那一潭死水的局面呢……”

    “那么,阁老是要与本殿为敌了?”

    刘沆淡淡然笑道:“殿下糊涂了,老臣如何是与你为敌?识才而不举贤,非君子所为,于社稷更是有害无益。”

    柴珏看向他,冷冷道:“这江山,并不是我的江山,但那个却是我唯一的挚友。”

    “殿下……”刘沆微微一怔。

    “阁老若要一意孤行,本殿也不会客气。”

    ……

    乐琳无畏地直视众人各样的目光,表情愈发冷静,莫名散发出着自信的光采。

    “对于契约精神,我们自古已经无视得够多,是时候该要拨乱反正了!”

    “契约精神?”

    庞籍沉吟地重复这个词,紧皱眉头,似乎有了心事。

    乐琳继续道:“对!自古以来,我们崇尚的是就‘高明’,而不是‘守信’。我们最善于出奇制胜,把绕过规则视为手段——比如田忌赛马,比如刘备借荆州,比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目的,不讲手段、不讲诚信,让对手把握不住规则和规律而得来的成功,后人传颂、效仿。反倒是遵守契约的人,默默承担了违约的社会成本,还要被人当做傻子一样嘲笑!”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打破平衡() 
“结果就是,大家从破坏规则中获得短期利益,乐于把破坏游戏规则当成智慧的象征!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违约的收益远大于守约的利益,大家都会趋向于违约。神圣的契约被破坏,而又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契约就成了强权者的利爪和卑鄙者通行令牌。强者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对弱者侵犯!

    “更糟糕的是,对契约的破坏,直接增加了人与人之间的信用成本,导致了大家都不相信有真正的好人,造成的是什么?是什么都讲人情,什么都讲关系!”

    乐琳一口气说完这些,依旧还是觉得恼怒难平。

    不是对于眼前这些人的恼怒,而是恼怒于这种对漠视规则视之如常的态度。

    “最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她自问自答道:“当不守契约非但不会立刻受到惩罚,反而有立竿见影的丰厚回报的之时,违反契约就成为了所有人最优先的策略!长此下去,吃亏的终究是弱者;当弱者的失望和愤怒积累到一定程度,以暴易暴就会成为唯一的选择,中间毫无丝毫谈判的余地!”

    庞籍听了这话,右手微微了颤了颤。

    一时之间,心中思涌如潮。

    寒毛直竖,隐隐的凉意直透骨髓。

    他不是为了“乐琅”的话而激动、烦躁的。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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