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你被捕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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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清果然早已经猜到了大概,竟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鱼初笙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你无需言语,有人便已经安排好一切。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曾言语。
鱼初笙喝了洛云清端来的补药,又吃了宫女送来的早饭,被洛云清扶着来了太宁宫。
太宁宫是宣文帝生母,凌太后的寝宫。
如今还未封后,凤位空缺,后宫中的事情自然都是凌太后做主,昨日鱼初笙被宋淑妃的人带到望兰宫施刑的事情,本是无人知晓的。
但洛云清前去救人,砍了那一杆子人的手,又把人都押下了,动静着实不小,不仅宣文帝,连太后都听说了,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要为自己的皇孙女做主。
洛云清扶着鱼初笙到的时候,大殿内真是挤满了人,这一看,就知道是大事。
宣文帝坐在凌太后右边,一脸凌厉,又好像有些耻辱。
这就是他的后宫。
大殿中央,一排用白布包着右手的人齐刷刷的跪着,场面颇有些壮观。
钱贵妃挨着宣文帝坐,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但可以看的出来,虽然这些日子因为洛似锦的事没少担忧,却依然维持着端庄贤淑的模样。
宋淑妃和李昭仪都站着,许是皇帝猜出了屹歌和洛似锦的事和她们脱不了干系,没有赐座。
两边站着两排宫女,殿外守着几个侍卫。
鱼初笙的心微微提了提,很淡定的被洛云清扶着进了殿。
她一会儿一开口,牵扯到的,将是数人的命运。
但她绝不会枉顾真相,即使多么艰难,也要说出来,让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和洛云清一起见过诸位大爷,才敢抬起头看她还是第一次见的凌太后。
凌太后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着深蓝色的衣裳,腕上带着一串檀木佛珠,青丝中已隐有白发,一张脸有些清瘦,双眼犹见当年风韵。
怪不得小公主病时不见她来探望,应该是刚吃斋念佛回来。
鱼初笙的观察力一向是过人的。
凌太后先是看了一眼洛云清,缓缓地说:“清儿,你倒是又瘦了,让你去军中坐镇,苦了你了。”
清儿?这太后怎么对洛云清如此亲昵?
鱼初笙不禁抬眼看了一眼洛云清,他微微颔首,面上依旧一片清冷,淡淡地说:“让太后挂念了。”
洛云清母妃早逝,那时他尚且年幼,先皇一向对他疼爱有加,便让他入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凌太后门下。
说起来,凌太后也算是他的母后,凌太后又是宣文帝洛云得的生母,因此,洛云清自小和皇帝关系就不错。
也因此,洛云清一直感念凌太后和宣文帝。
凌太后轻叹了口气,说道:“清儿长大了,和哀家不亲了。”
宣文帝轻咳两声,替洛云清解围:“并非如此,六弟一进宫就跟儿臣说想要去看母后,可母后前几日都在祠堂吃斋念佛,六弟才没去打扰。”
洛云清微微垂垂眼眸,回答:“确实如此。”
凌太后这才点点头,扫视一眼大殿中央跪着的众人,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宋淑妃和李昭仪,声音带了几分凌厉:“哀家只在祠堂待了几日,这后宫,就乱成一团了,你们眼中,可还有哀家,可还有皇上!”
宋淑妃和李昭仪连忙跪了下来,身子颤了几颤,道:“太后娘娘息怒!”
第三十九章 深宫锁歌(十一)()
鱼初笙身上有伤,洛云清不放心她,皇上虽赐了座,他却没坐,而是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宣文帝阖了阖眼,没去瞧李昭仪和宋淑妃,他平日里要处理政务,后宫之事一向问的很少。
他虽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过程,却也知道洛似锦是看到了宋淑妃的人害了屹歌才受了刺激,不仅如此,宋淑妃的人还企图要害他派去查真相的鱼初笙。
他最近对宋淑妃宠爱有加,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有些寒心。
凌太后略微打量了眼鱼初笙,一双凤眼微挑,问道:“这丫头就是无尘圣道指明的解迷津的人?”
钱贵妃点了点头。
宣文帝对鱼初笙很是客气:“鱼姑娘,先把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说一遍?”问完,他又冷眼看着跪着的宋淑妃,李昭仪和绿姑等人,大喝:“我看今天谁敢在朕面前搬弄是非!”
宋淑妃和李昭仪估计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此时都一脸苍白的跪在地上。
也许因为昨日绿姑挟走鱼初笙的事被洛云清给撞破了,宋淑妃昨夜没休息好,今天也没顾着上妆,一向娇媚的脸庞有几分憔悴。
她根本就没想过,她做的那些事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鱼初笙习惯性地扭头看了一眼洛云清,他站在鱼初笙附近,面容清隽,朝她点了点头。
鱼初笙微微颔首,才说:“还请召仵作孟华来大殿。”
不一会儿,孟华便被一个公公引来了,他脸上没有一点要见皇上太后的紧张,相反,这货看起来很开心?
他行过礼后,便开口了:“小人孟华,昨晚奉六殿下之命,去望兰宫中的水井里捞上来了一具女尸,判断女尸已经在井中泡有七日左右。”
钱贵妃神情有些悲痛,声音也有些颤抖:“可是,屹歌的尸体?”
孟华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答:“今日经宫女千锦的确认,确是屹歌无误。”
钱贵妃的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袖,眼中盈满了水汽。
屹歌自小服侍她,她嫁给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宣文帝时,屹歌也随着她出了将军府,后来宣文帝登基,屹歌又跟她进宫,一直服侍洛景成。
要形容她对屹歌的感情,也只能用“情同姐妹”四个字了。
连洛景成和洛似锦对屹歌的感情都很深。
从小父亲就教她,待人,就要为人道,她在无尘道士那里养身体时,无尘道士也跟她说,她以后必将进宫,无争无斗才能保得自身,成为人中之凤。
她一直谨遵长辈教诲,行人道,不争斗,却还是有人,要害她身边的人。
甚至,连一个侍女都不放过吗?
鱼初笙颇有些同情钱贵妃,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对孟华说:“说一说,尸体的情况吧。”
孟华点点头,回答:“死者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是被掐死后扔去井中的。”
果然是这样,鱼初笙又问:“两个胳膊间也有掐痕吧?”
孟华脸上虽有诧异,还是点点头,他的职责已尽,立刻就被遣回去了,走之前还不忘给鱼初笙比了个“你很棒”的手势。
绿姑等人真是见识到鱼初笙的厉害了,这丫头看着瘦弱,但是拥有一副能洞察一切的明亮双眼。
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只是麻木地听着鱼初笙道破真相。
鱼初笙的背部还有些隐隐的疼痛,但一想到这案子一完,就能拿到火莲救时雨了,就感觉什么都可以坚持下去了。
她抬起头,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望兰宫门口有一颗枣树,现在上面已经结了枣子,小公主患病的那一天,和小皇子一起去摘枣子。”
果然不出所料,宣文帝蹙了蹙眉。
鱼初笙也不想把洛景成供出来,但是没有办法。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小公主爬上了树,而小皇子在树下等着,于是,望兰宫内发生的一幕就被小公主看到了。”
洛云清配合地说:“叫公主和皇子过来。”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除了鱼初笙和洛云清还有洛景成,还没有人知道洛似锦已经好了。
昨日鱼初笙来宫里捞包袱前先去看了洛似锦,她的病情本就已经好转,昨日,鱼初笙一来,她就拉着鱼初笙,告诉了那天她看到的事情,和鱼初笙猜想的一致,正好多了个证人了,但鱼初笙思量一番,还是决定今天再告诉众人。
洛似锦一过来就冲进钱贵妃怀里,钱贵妃盈满水汽的眼睛,终于落下了两颗泪。
凌太后也很久没有看到皇孙女了,自然是爱抚了许久。
洛景成则一过来就站到了洛云清身后,低着头,在抠自己的手指,他带着妹妹去摘枣子,是自知理亏的。
半晌,还是宣文帝想起现在正在干正事儿,说:“锦儿,那日你看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洛似锦点点头,又跑到鱼初笙身边,仰起小脸,亲昵的唤:“鱼姐姐,我来给你当证人了!”
鱼初笙本想顺势摸摸她的头的,但又一想,她可是当今公主,前几日是为了抚慰她给她治病,现在她病好了,她只是王府一个丫鬟,实在没有身份,所以她笑了笑,鼓励地点了点头。
洛似锦指着跪着的绿姑和其中两个宫女,撅着小嘴说:“皇祖母,父皇,母妃,就是她们,那两个宫女按着屹歌,这个绿姑掐着屹歌的脖子!”
洛似锦尚才六岁,跟屹歌的感情又深,当时她爬上树是摘枣子,却看到了这一幕,对她打击当然是很大。
一个六岁女童,何曾见过杀人?所以她吓得从枣树上摔了下来,枣树不太高,她也顾不上疼,本能的拉着洛景成就跑。
而屹歌,被绿姑她们掐死,又扔在了望兰宫的井里,用薄石板压着。
鱼初笙看向洛云清,他便吩咐人把昨日捞上来的包袱拿了过来。
两个人默契地很。
宣文帝大喝:“宋淑妃,朕待你不薄吧?你的人竟然连杀人这种事都敢干!真是胆大包天!”
鱼初笙看着宣文帝的满腔怒火,有些发愁了,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比杀死屹歌严重地多。
钱贵妃闭了闭眼睛,语气含着怒气问:“绿姑,屹歌只是一个侍女,你为何要下此狠手?”
她虽然知道此事定是宋淑妃授意的,但一个妃子,指使下人做这等事,死罪能饶,活罪也难逃,她不敢轻易把这罪名扣到宋淑妃身上。
鱼初笙在心里壮了状胆,才又开口:“奴婢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既是宋淑妃手下的绿姑所为,但那日说到屹歌失踪时,李昭仪又为何帮其遮掩?”
第四十章 深宫锁歌(十二)()
问完这句话鱼初笙故作淡定地摸了摸鼻子,不禁打了个啰嗦,洛云清说过会保她性命,应该靠谱吧?
钱贵妃尚且不能直接把罪名扣到宋淑妃身上,而她,直接如此问李昭仪,明摆着意思是这事和她有关。
跪着的李昭仪身子轻轻颤了颤,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确实帮钱贵妃遮掩了此事,但是,此事她却是没有参与的。
但是,就算撇开此事,她知道她也难逃一劫。
这下皇帝和钱贵妃也想起了道士那干子事了,神色都不太好看。
合着是宋淑妃和李昭仪合伙谋害了钱贵妃身边的侍女?
凌太后端坐,也冷眼瞧着这一切,她倒是要看看,这后宫究竟有多热闹。
不见李昭仪回答,鱼初笙摸了摸鼻子,只好继续往下说:“先前千锦说屹歌房间里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这其实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为了误导众人,屹歌确实出了宫,这是我从卓卑殿附近的河里捞出来的包袱。”
鱼初笙打开包袱,里面装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金银细软。
她查屹歌的房间时,发现衣柜里的里衣都在,外衣少了两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