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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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全国对总统的一致信任是至关重要的。”《华盛顿邮报》说:“约翰逊总统赢得了自由世界的感激。”卢·哈里斯民意测验报道:约翰逊7月对战事的处理,全国有58%的人表示不满,但这时却有72%都表示赞同了。哈里斯写道:“仅此一举,约翰逊先生就把他在对外政策中最大的政治弱点变成了最雄厚的资本。”连沃尔特·李普曼也表示支持,相信总统已向全国表明,美国卷入越南的最大限度也就是轰炸,他决不会派遣军队。支持政府的人兴高采烈,而政府在1964年是得到国内大多数人支持的。要在很久以后,他们才会回想到莫尔斯的预言:
『我相信,历史将载明,由于这一决议,我们犯下了破坏和无视美国的宪法的严重错误……正如我今天竭力详加阐述的,我们事实上是要赋予总统在没有宣战的情况下便能发动战争的权力。我相信,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
约翰逊于8月7日该决议通过的当天便签署了。八个月后,他对一群访问者龇牙一笑说:“就我所知,我们的海军只是在那儿炮打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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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夏,报业辛迪加经济专栏作者埃利奥特·詹韦曾思量过,如果黑种工人和白种工人发现他们正在争夺同一工作,不知将发生什么情况。他认为,白种工人可能会因此对民权运动不满,他并把这种反应叫做“强烈反应”。在达拉斯事件后的那个冬天,“强烈反应”产生了政治上的含义,特别指的是:种族主义者支持亚拉巴马州州长乔治·华莱士参加总统预选一事。华莱士在印第安纳州和马里兰州显示力量后(他5月5日在印第安纳州赢得30%,5月19日在马里兰州赢得43%的选票),全国拥护他的人日渐减少。他的声望似乎由于大多数黑人对不公正现象仍然逆来顺受的高尚姿态而受到损害。7月,华莱士退出竞选。可是,就在他决定放弃竞选时,纽约的黑人却在创造着历史,不愿再容忍下去。因此报刊的头版头条便开始出现了一些消息,而这又必然会刺激强烈反应。
7月26日,在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在旧金山接受本党提名的那一天,曼哈顿一个看门人在靠近哈莱姆边沿地方的东76号街215号一座豪华的公寓外用水管子冲洗人行道。他看见三个年轻黑人踱过马路,他一时冲动,把水管子对着他们冲去。他这样做可是太蠢了,水龙头使那些年轻人记起了“公牛”康纳尔和伯明翰的情景。他们勃然大怒,一面拿垃圾箱盖子挡住水,一面用东西向那人砸去。一个瓶子打中了他,他开始逃跑。他们中一个叫詹姆斯·鲍威尔的15岁的孩子,拿着一把刀追他。就在这时,一个叫托马斯·吉利根的下班路过的警官刚好来到那里。吉利根拔出手枪,命令鲍威尔放下刀。那孩子不但没有放下刀,反而举刀向那警官扎去,划伤了他的右臂。吉利根朝天放了一枪,随即连开几枪,当场打死了鲍威尔。
年轻的鲍威尔之死使全哈莱姆都激动起来。黑人的愤怒郁积了三天。在第三天,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争取种族平等大会在西123号街举行抗议集会。在一个激动的演讲人的鼓动下,一群黑人列队涌向附近的第29警察分局,要求立即将吉利根停职。看到他们的要求无法实现,他们就开始暴动,拿瓶子和碎砖向警察扔去。暴动在全市蔓延,持续了五个夜晚。等这边逐渐平息的时候,暴动又在布鲁克林的贝德福-斯泰弗森特区爆发开来,而布鲁克林的暴力行动和缓下来时,300英里之外纽约州的罗彻斯特却又发作。8月2日,星期天,泽西城的黑人开始闹事。接下去是帕特孙和伊丽莎白,再下去是芝加哥一个郊区迪克穆尔,最后是费城。成百的人受伤,近千人被捕;上千家商店被捣毁,损失据估计高达数百万元。
联邦调查局声言,这次暴乱活动并无一定的模式,纯系“对一切合法的权力机构发动的一无目的、二无目标的盲目攻击”。该报告说:“尽管城市里种族关系紧张起了作用……但发生的事件……按一般所谓‘种族暴动’来衡量,都还说不上。”骚乱活动基本上是混乱的,但也决不能说一无形式,二无内容。美国不同种族之间的重大动乱,本世纪初以来已出现过33次,而直至1964年以前,白人总是挑衅的一方。现在,情况反转过来了,主动已落到黑人手中。60年代的种族暴乱还有另外一些共同的特性。它们一般发生在夏天,发生在黑人聚居区,特别是那里的贫民和为贫民区制定决策的人之间从无接触的地区,而一般又都是由黑人和白种警察之间的互相仇视引起的。
“你们等着瞧吧。”黑人众议员亚当·克莱顿·鲍威尔说,他的聪敏机智常常超出他的批评者——白人或黑人——的估计。他说,他所谓的“黑色革命”将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发生在南部,中心是一些“中产阶级的要求”:在公共汽车上和小吃店里入坐,使用公共厕所,进白人进的学校——总之,涉及社会地位的问题。第二阶段发生在北部。它才刚刚开始,它和第一阶段将迥然不同。鲍威尔称这一阶段是“无产阶级的”,而且,他预言,将是“真刀真枪的”。北部黑人一直是享有南部黑人所追求的权利的。他们所关心的,鲍威尔称之为“钱应该归谁这个根本问题”。他们充满了叛乱情绪,是不会理睬马丁·路德·金的那一套非暴力呼吁的。他们的战斗口号是:“用火烧,孩子们,用火烧!”
1964年是在三年内全面破坏北部城市的新时代的开始,当时是没有人料得到的。除纽约州的暴乱之外,那年夏天在新泽西州、费城、芝加哥和佛罗里达州的圣奥古斯丁都有零星的骚乱。种族正在成为压倒一切的国内问题。在北部学校的问题上,那是个抵制之年;纽约和克里夫兰的黑人父母不满于自己孩子所受的待遇,都不让孩子上学。马尔科姆·爱克斯在1964年成立了黑人民族党。北部人的良心终于被南部的非正义行为所激发。那年春天,马萨诸塞州州长的72岁的老母亲马尔科姆·皮博迪夫人由于参加圣奥古斯丁的抗议活动而被捕。而有关梅德加·埃弗斯刺杀案的审判被宣布无效一事,仅在几年前,黑人将只会驯顺地接受,而这时却激励着大批的人参加了那一年最重要的民权行动计划——1964年密西西比州的“自由之夏”。
密西西比州事件的直接作用在于对北部黑人区居民发生的影响。直到1940年,美国大约75%的黑人定居在南部。由于长时期南部黑人向北部移居的活动以及由于在新住处出生的孩子已经成年,这就产生了一代新的好斗的黑人。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和纽瓦克现在是黑人占多数,而克利夫兰、巴尔的摩、圣路易和底特律,黑人也占1/3以上。美国人口增加的主要因素一向是外来移民,而现在却由黑人的出生率——几比白人高40%——所替代了。北部城市里的贫民区挤满了黑人青年。全国黑人有一半以上不到22岁,他们绝大多数又都没有父母管教。在大城市中,有30%的黑人家庭户主是没有丈夫的妇女。仅在纽约市,到1964年黑人私生子已不下10万人。通讯方面的革命使得这批活泼易变的观众通过电视新闻节目看到了南部民权运动发展情况的生动报道。伦敦的《经济学家》提醒欧洲读者说:“在一切有关黑人聚居区的可悲的统计资料中,我们最好别忘了……美国的黑人家庭约88%都有电视机。”
“自由之夏”是由全国组织联合委员会主办的,而主要是依靠大学生非暴力协调委员会和争取种族平等大会。参加的人谁也不准备受到密西西比州白人的礼遇。对詹姆斯·梅雷迪思和梅德加·埃弗斯事件,他们记忆犹新,而且谁都知道南部的农业工人和小农场主是不满意1964年民权法的。这一法案,由约翰·肯尼迪提出,经林登·约翰逊争取在国会通过,把反对种族歧视的禁令扩展到了许多新的地区。全国组织联合委员会把吸收新成员的网撒到北部的大专院校里,主要是想吸收那些由于看到黑人遭受歧视而感到良心不安的白人大学生。他们中有一千人自愿参加在密西西比州九十万黑人中尽可能争取最多的选民登记的运动。他们先集中在俄亥俄州的奥克斯福德受训。6月19日,第一批两百人出发往南部去,6月21日,到达杰克逊。
有三个人几乎立即——在到达杰克逊的第二天——失踪了。他们是布鲁克林人24岁的迈克尔·施韦纳、纽约州人20岁的安德鲁·古德曼和密西西比州梅里迪安人21岁的詹姆斯·钱尼。施韦纳和古德曼是白人,钱尼是黑人。三人乘坐着一辆1964年出厂的福特旅行汽车,他们在密西西比州中部偏东的内肖巴县曾因开车超速被捕。县警长劳伦斯·雷尼和副警长塞西尔·普赖斯说,三名青年在县政府所在地费城付了罚金后就失踪了。旅行汽车第二天在费城东北15英里处发现,已被焚毁。
联邦调查局、当地的检察长和驻在密西西比州的海军人员出动大批人马寻找三名失踪青年。江河小溪都用拖网打捞过,直升机和用照相侦察的喷气机在头顶上盘旋。在总统的要求下,艾伦·杜勒斯飞往密西西比与州长小保罗·约翰逊进行会谈。密西西比州不少白人相信那三个人已去了古巴,要不然,就是像某一报道所说,他们正在芝加哥某个酒吧间里喝着啤酒,嘲笑那些到处搜寻他们给弄得狼狈不堪的警察。该州白人的普遍看法是,搜寻的人并不真的希望找到那三名青年。按这种说法,他们不过是在为约翰逊总统争取北部的黑人选票。
这期间,全国组织联合委员会其余志愿人员也遇到了其他困难。他们在密西西比三角洲召集当地黑人开会,遭到空中三K党的轰炸:私人飞机在头上飞过,扔下一个个炸药包。密西西比州西南麦科姆的几处黑人住宅被炸毁,几个白人因此被捕;前往逮捕的警官还发现,他们有四支高功率步枪,几支卡宾枪和手枪,15枚烈性炸弹,一个五加仑桶的炸药,一箱手榴弹,几千发子弹。
联合委员会的志愿人员在密西西比州贝尔佐尼散发传单时被捕了,说是犯了“工联主义罪”,被拘留在市监狱。纳齐兹市市长答应黑人受到同等的法律保护,他的住宅的一面墙被一枚炸弹炸倒。一位巡回法官斥责了焚毁教堂的人,马上就有人去他家的草坪上焚烧了一个十字架焚烧【十字架是三K党暴徒们常采取的一种威胁信号。——译者】。“自由之夏”的领导人在夏末的时候开出了一份伤亡名单。有80个志愿人员挨了打,3人受枪伤(前后共有人开枪35次),1;000多人被捕,37座黑人教堂和31所住宅被焚或被炸。此外,还有几起未查清的黑人被杀案件,这些案件据信也和仇视民权运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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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肯尼迪对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说,联邦政府不可能在该州采取预防性警察行动;这在现实上有困难,大概还是违宪的。埃德加·胡佛则更进了一步。他跑到杰克逊去,公然对他所谓的“过分强调”民权运动一事表示遗憾,并说,他的人“绝对肯定”不会对志愿人员提供保护。但不管怎样,在艾伦·杜勒斯的建议下,总统派遣了更多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前往密西西比。杰克逊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