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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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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只要一个眼神,他就可以不顾阻拦杀了苏青,杀了这个祸乱天君后宫的祸害。

    祖母轻轻摇了下头,文成无奈,又将匕首收回去。

    “孙儿年轻,太冲动了”苏青走后,祖母将他拉到床侧坐下,语重心长道,“你又不是你父祖,逞什么能耐,苏青过来苛责,缘由无非有二,一是你当初撞见华彬那孽障毒害青丘两位殿下,将这件事情捅了出去。二是当日在轩辕神殿前,你站在父君寒少宇的阵营中,华彬死时也没有看在同胞兄弟面上替他讨情她一口气咽不下才过来闹,但归根结底是华彬那孽障有错在先自食恶果,她闹她的闹一阵也就回去了,她话说的难听,当听不见就好。孙儿要是一刀把苏青那贱人杀了,这就是大错特错了”

    “孙儿咽不下这口气!”

    祖母这番话让文成觉得窝囊,祖父虽是响彻四海名冠八荒的应龙神君的独子,却对四海八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年轻时是托帝君的面儿四海八荒的神族才拿他当根葱,后来也是因为娶了祖母,有祖母父亲老龙王及整个龙族支持,才坐上天君的位置建立天族。而时过境迁老龙王殁了,祖父狼心狗肺移情别恋就罢了,还独宠苏青不明是非,如今祖母病重,苏青欺压到祖母头上,他也不闻不问,而祖母也不争,还在此开导他不要同苏贱人一般见识!

    祖母叹了口气,“我已是半边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你父君早年因婚事违逆父命,已遭你祖父不待见,咱家所有期望就只能寄托在你们几兄弟身上。我活着还好些,你祖父惦念夫妻之情,总会给我留几分脸面,若我不在了,你这样冲动的性子,不是要将你自己,你的兄弟,你父君母妃一同害死?文成你要知道,龙族当年是我父亲统辖,所以我父在世时,你祖父才兢兢业业发奋上进,从来不敢充填后宫有负于我,如今我父早就殁了,我那四个担任四海水君职务的兄弟也被你祖父以各种缘由或是贬庶或是罢免,龙族不比当年,我的身份也不比当初,我这一撒手,你再这样冲动,咱家迟早要被赶尽杀绝!”

    文成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咚”地一声跪下泪流满面,那天在祖母房中他哭得伤情,即是感慨时运不济,又替祖母父母伤怀。

    “孙儿知错了”文成哭道,“孙儿以后三思后行,见到苏娘娘就绕着走”

    祖母看他哭得伤情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你。”她道,“是我当年看走眼,你祖父年轻时星眉朗目风度翩翩,看着确实有几分应龙神君风采,从小我又是听我父君讲述应龙神君诛蚩尤杀夸父的故事长大,对神君品性颇为敬佩得知你祖父是应龙神君独子,想着虎父无犬子,没仔细思量就嫁了,新婚当日婚房中闲谈,听你祖父谈起他那薄情抛弃亲子的父君,还替你祖父鸣不平,没想到终归还是年少无知”

    祖母话音未落流下两行眼泪,父君在旁劝着,母妃动情也陪着流泪,文成从地上起来,坐到床畔伸手为祖母拭干眼泪,他是希望祖母再多活些日子,但医官上回来诊治已经说过,祖母病由心生,积怨成疾多年,这病不是药物针灸或者仙法就能治得好的

    医官话说的含蓄,可文成却听明白了,祖母常年在这天君宫里,身居高位也没有下人故意找茬惹她不快,所谓积怨,自然病根就在祖父和苏娘娘身上,祖父始乱终弃在先,苏娘娘恃宠而骄在后,如今看来,这病无药可治无医可医,祖母油尽灯枯,迟早会仙游,而她一旦撒手,父君的太子之位也算坐到头了

    “祖母不能走!”文成哭道,“祖母若是走了,祖父一定听信苏娘娘的话罢黜父君太子之位,到时咱家就真的走到头了”

    “那也不会”祖母看他哭却笑了,“你不是和你父祖有些交情?那老不死敢动你父君,你就去找你父祖,老不死再目中无人也是应龙神君的儿子,他没胆儿弑父而帝君在这四海八荒最器重黄龙,若是你求得父祖出面,这天族太子之位,别说她一个苏青,就是你祖父也动不得”

第116章 参仙() 
祖母那日卧病在床油尽灯枯,说起这些却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病容,目光中显现出神采,文成见她那样更加伤怀,祖母明明贵为老龙王唯一的公主,却没想姻缘误事晚景凄凉,只是谈及‘复仇’希望,也能兴奋起来。

    祖母临终前说,“孙儿,我知道你当日听我那番话心中必然不是滋味,但祖母一定要你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隐忍并不一定是懦者所为知道你心气高不愿借助他方帮衬。这点归根结底不怪你,也只能说明骨子里你确实是应龙后嗣,脱不掉那分傲性但祖母要你记住,大丈夫应审时度势量力而行,有时候借势不丢人,保命齐家,储备力量,才是根本”

    文成当时坐在床畔,祖母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突然松了,毫无生命力垂在床畔,祖母的身体也倒下去,面色苍白尽是病容,有泪水从眼角落下,然而嘴唇却是笑的。满屋的静寂因母妃一声哭号打断,年纪较小的几个兄弟靠墙跪着哭泣,父君强忍悲痛伸出手阖上祖母的眼睛,她的面容瞬间安详,只有枕头上的泪痕和唇畔的微笑显示她生前最后一刻仍有喜怒哀乐

    至今,文成仍然在想,两日前祖母含怨而终,嘱咐完那番话的刹那,她哭什么?又笑什么?

    他这两日彻夜难眠,甚至连做梦都在疑惑这个问题,父君母妃忙着料理祖母丧事不便打扰,文成同几个较小的兄弟讨论,却没有一个知道祖母临终所哭为何,所笑又是为何

    “兄长什么时候去探望父祖?”文成问这问题,虽未在弟兄处得到答案,最小的兄弟却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兄长与其质疑已逝至亲,不如将精力放在至亲叮嘱之事上祖母临终嘱咐兄长‘大丈夫应审时度势量力而行,有时候借势不丢人,保命齐家,储备力量,才是根本’。祖母这才过世,难不成兄长就把她的嘱咐忘了?”

    文成愣了,他这小弟文君今年才三百岁出头,也就是个孩子,平时遇事沉着,对他这个长兄恭敬有加,却没想到会在这时说出这番质问之辞,言之凿凿也就罢了,语气还颇有苛责的意味,如果不是面容稚嫩文成当时也没有神游太虚,单听这语气他会以为同他说这些的不是小弟文君,而是父君

    “探望?”文成不解,“祖母大丧期间我去探望父祖做什么?他喜欢清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事惹他做什么”

    文君摇头一副小大人样儿,“兄长是真健忘还是真糊涂,祖母的嘱托看来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还好小弟无聊早拖人打听,上回华彬叛乱,青鸟用爪子刮伤父祖,听说父祖的伤至今未好,还在医官处调养诊治咱们几个兄弟都是湖泊溪流的水君,权势财富不比四海水君,小弟更是屈居太湖,实在拿不出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听说父君前些年意外得到支成仙的老山参,是滋补良药,兄长不如说服父君割爱,以这老山参为礼专程去医官处探望父祖一趟,借此增进感情,日后若有难处,父祖即使看在兄长孝心也会出面帮衬”

    文君说这话父君也在场,文成也看出来了,明面上小弟这话是说给他听,实际却是说给父君听的,父君某些时候虽然糊涂,但祖母临终嘱咐时他也在旁,自然掂量得清楚轻重,当即也不多说,直接去寝殿拿了那支老山参来交给文成,文成犹豫了很久才接过,打开来看果然是凡界天上难得的好参,支大浆足,芦长碗密,单看外形也能猜到,这参被定身前必然也是修炼千年的野仙

    “父君,这”

    “这是支修炼一千一百年的野山参,出自长白”父君答,“是托塔天王李靖偶然所得,去年我寿辰,寿宴上他转赠于我,说领兵路过长白一带,在云间就窥见茫茫白雪中有个老汉胡须绯白,拉着个身高不足他腰际的小孩子赶路,托塔天王一眼就看出那爷孙是难得的参精,又看那老汉仙气萦绕周身,想来也是个修行千年的野仙,他跟我说长白山参虽多,修成野仙的却少,修到那老汉那修为的就更少,于是遣了手下的兵将追捕数日,小参仙逃了,老参仙却被逮个正着”

    父君说到此处,看着文成手里的参叹了口气,“凡人都道‘草木无情’,谁又相信草木也是有感情的,我寿宴时托塔天王酒醉,就说这老参仙修为颇高,随手变出一把木杖打的手下兵将都不敢近前,而之所以能被逮着,完全是为了引开天兵天将的追捕掩护孙子逃走,当日李靖看着被天兵捉到的老参仙心中颇有触动,他本打算将这参仙捉到后定身进献玉帝进补,后来也许是因为心中触动,也许是因为玉帝库中此类参仙颇多,修为高于千年者比比皆是,李靖没有进献玉帝,将这参仙在库中搁了一年毫无用处,最后反倒便宜了我”

    文成拿着参仙的手有些颤抖,下界凡人只知人分三六九等有贵贱区别,孰知神仙也一样,想这世间万物都有生机,明明都是神仙,却有正统仙籍和野仙区别,那些飞禽走兽修成的野仙还好,撑死就是身份低贱些,被这四海八荒的正统神仙当做填房纳妾纵情声色的玩物,而最凄惨的就是这类入药的草木,好不容易修成血肉之躯,入凡有采药修真的奇人道人追捕,上界又有神仙天界医官搜拿,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兄长是什么都好,就是慈悲之心不泯,若论起狠辣,只能输给别人”文君看他这番模样又道,“我知道兄长在想什么,但是兄长不要忘了,这人参再上进,归根结底也就是一支人参,人参有人参的命,人参活在这世上,就是一种药材,就是要被烹煮煎熬拿来治病,你对他有再多怜悯,也抵不过他的宿命既然这是他的宿命,兄长就该替他好好安排安排这场宿命,参仙这东西,烹煮煎熬喂给苏青那种贱人也是宿命,烹煮煎熬给父祖那样德高望重名誉四海的神君料理仙体也是宿命,同样是宿命,为何要便宜苏青那种贱人?”

    文成合上盛装参仙的华美木盒,瞥了眼摆放祖母灵牌的供桌,香炉里的香还未烧尽,然而寝殿冷清寂寥,连祖父也只是闻讯过来过一次,上了三炷香说了些惋惜之词也就离开了。而诺大的天君宫中,主殿,为华彬那孽障致哀的工坊乐声已经延续了几日,说来也好笑,祖母是祖父结发妻子,身后事的排场,竟然还不如一个受宠的孽障。

    文成在祖母灵位前跪下,往火盆中添了些冥钱,盛装参仙的华美木盒就在他手边,只是他的目光从祖母灵位移下来的时候,盯着那木盒,眼中再没有怜悯和踌躇。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文成在心里想,祖母说借势不丢人,如今她撒手人寰,他是该去探望父祖,为自己,为整个家族的兴旺衰败,肩负起更多责任。

第117章 捣蛋() 
寒少宇没想到寒啸天会在黄昏带着一干家臣赶来,那只豹猫驮着几个部下从云中跳下的时候,粗长的尾巴扫翻了院中一排木架子,晾晒药材的木筐‘稀里哗啦’侧翻倾倒一片混乱。医官正在伙房煎药,听动静跑出来,抄起一根柴火棍追打家将,那些混账部下心虚不敢还手,四处躲藏闪避,医官打了一阵捂着老腰抽了两下鼻子,闻到些糊味又尖叫跑进伙房,再出来时用白巾衬着手,锅子里的药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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