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5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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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兄因这再次‘疯魔’,于将军女儿出嫁当日喝得酩酊大醉,自驾云而去,赶在送亲路上抢亲,和护亲的马队士兵大打出手,还将御史大人的公子揍得半死不活,逼的将军女儿想起了些前情往事。
可想起又如何?
她玩味望着二表兄,勾了勾手指,二表兄自上马车,浑身酒气还未一亲芳泽,就被一柄短刀刺入胸膛,血溅三丈。
听说那柄短刀是将军女儿生辰时二表兄送的,虽是凡间材质,却削铁如泥是一柄难得的利器,刀柄雕工精细,是一只小鸟振翅的样式。
“你不是不要我了”将军女儿握着那柄短刀,语气很冷,“你是不是听不懂?应龙神君该是个明事理的神仙,我恨你,怨你,你如此不识趣儿,不去缠着你的四公主,来缠我做什么?”
后来凰烈问过二表兄当时的状况,二表兄也没有隐瞒,只是良久地沉默之后,告知那时他神色恍惚,迷糊中似乎看到堂兄的脸,仍旧是清澈如冰的一双眼睛,怎么就能像刀子那样望着他,他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这些年过得不好,夜夜都做他跟他道别那天的噩梦,他想告诉他这些年,他一世一世的寻觅执守的经历,一世一世或是只寻得一场镜花水月,或是看他或是红袍骏马迎娶佳人入府,喜服花轿下嫁如意郎君。
他忘了他。
想起的那丁点前尘往事,也是同他做眷侣,陪伴他之前的记忆,二表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堂兄身上,铭心的爱不能超越生死轮回,反倒是刻骨的怨如此?
二表兄当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有大量的血从嘴巴里漫出来,淋漓滚在他的玄服上,墨色的袍子被打湿,却看不出丝毫血色。那柄刀只是凡间利器而已,即使刺穿胸膛刺穿心脏,于他这样修为的神君,也只是流些血场面骇人,疼一阵过后,连道疤也不会留下。
“你恨我?”
将军女儿微微低了头,目光有些闪烁,“在我决定恨你前,你最好消失。”
二表兄笑了笑,只这一句,他知道鸟儿并不恨他,大抵只是怨气难消。
“这一世人生是我的,我乐意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你大可以继续守继续等,或许,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谁知道呢?”
这是将军女儿带着那个羸弱的御史公子离开的最后一句话。一片送亲的锣鼓声中,只留二表兄一人浑身鲜血踉跄狼狈,二表兄失魂落魄回了神殿,整夜醉酒疯魔,请了兔子来看,吃了些伤药和安神的药倒是睡了,可又是整夜噩梦。
兔子说,二表兄的病他治不了,换别的医官,依旧治不了。
大家都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堂兄那年为二表兄挡下那支诛神箭,终其一生没陪伴他,却将命还给了他,若按二表兄脾性,他必会杀了对方了却冤仇,可惜那个射死堂兄的人,偏偏是他的亲外甥,是嫣姐的儿子
于是于情于公,二表兄都做了退让,只是在之后的庆功宴上,发泄摔杯愤然离席,君上没有责怪他,没有一个神仙有借口责怪他,九重天界,四海八荒,苍茫云巅,唯容不下一只青鸟。
“九重宫阙今犹在,世上已无青木臣。”
四公主追出来,二表兄并没有回头。
“我会陪着他总该有谁陪着他,这个世界太残忍了,我已受够那些残忍,不想他受,人心叵测,要是旁人伤害他怎么办?要是他对这个世界失望怎么办?总该有人守着他护着他,我愿放弃一切,护他世世安好。”
“应郎,他都说了不要见你”
“大不了大不了本君变个王八,他又不知道”
那本是某回说来好笑的话,那一霎说出口,听着却十分酸楚难受。
一夜噩梦,早上二表兄终于醒了,起了个大早站在那片树下,又抽出别在腰带上的刻刀,雕起一只一只的小鸟儿,栩栩如生,连尾羽都是堂兄的样子
现在,他又将一条红绸丝带系上树枝,削了块小木牌,刻下将军女儿的名字。
凰烈叹了口气。
他娘的,果然是一根实心的死木头!
“我去,不是吧,他还打算等!”
她哥终于开腔,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要不等我生了,咱俩再抽空走一趟九重天,把司命那混账好好修理一顿替二表兄出气?”
她哥端着茶杯微微一笑,“修理得次数多了,老玩意儿揣着命册谁知道现在在哪儿飘着躲着,揍得次数多了都被揍出经验来了,他现在鬼得很,一听消息就溜了。”
“那二表兄不是白白被欺负?命数结局虽是天意自现,但一世际遇却是司命安排,到了二表兄这里,他怎么如此能编排,比说书先生还能乱扯”
她哥笑得有些犯贱,“要我说,二表兄活该!也该让他吃吃苦头,凭什么总是咱家的鸟儿围着他转?再说是他嘴贱管闲事,招月老那家伙不痛快,那家伙故意报复拿了把剪刀剪了二表兄的姻缘线,故意让他受折磨,这姻缘线一断,三生石上的姻缘也错了位,即使月老那家伙被罚下界如何?姻缘线哪儿是那么好修复的?”
凰烈扁了扁嘴,好像大哥这么说也没错,神界最讲究因果,种了因,得到果,这是很正常的事,可摊上二表兄怎么就那么心疼呢!
“这是第几世了?”她哥问了句,“我年纪大了脑袋不灵光,你多花点儿心思记得清楚些,四十九世要是姻缘不定,以后就永世不见,快到了要及时提醒我,届时就是捆也得捆进洞房,管那只鸟乐意不乐意。”
“几世吧”凰烈答,“还早着,再熬个千年,等我家这窝四处闲逛了也就差不多了。”
“不是孵上一窝时你就说不生了?”
凰烈白了眼青鸾没说话,心道这能怪她?光靠她一个儿可生不出来!
“阿烈,你知道吗,其实凡人最蠢的就是总说‘龙凤龙凤’”还在暗自埋汰青鸾那晚留种时有多不要脸,她哥却突然来了这句。“他们认定龙为皇凤为后,龙皇配凤后,却不知龙和凤其实都是公的!”
“可堂兄是鸟不是凤。”凰烈道,“你这个说法套在他俩身上可站不住脚。“堂兄是一只大青鸟,颇矫情的那种鸟儿。”
“可二表兄也不是龙呐!”她哥笑弯了眼,“青鸟非凤,应龙非龙,凑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
凰烈没说话,这个时候即使发表见解,到了她哥那儿也自动忽略。院中红绸所系的海棠树很大,是双树双生合抱,两根树干纠缠在一起,上面的枝叶都长成了一片。
盘根错节,亦或是相生相错。
第1029章 番外情深缘深()
墨嫣觉得,自从那个人故去之后,二哥一年比一年更疯也更变态。
殿门之上,两颗红灯高悬,早就积灰落尘,二哥没有点灯的意思,也没有将那两盏灯卸下来,墨嫣知道,那两盏灯是那个人挂上去的,八成除非烂得不能再用再挂,否则是绝对不会卸下来的。
二哥在院里磨刀。
墨嫣站在树底下,看着白亮的刀刃在磨刀石上刮蹭,她觉得半生戎马带给二哥的除了这么大一间神殿,除了往昔的荣耀和声名之外,余下的就是深重杀孽,他身上背负的杀孽太重,视性命如草芥非他所愿,但显然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
那只养了多年的巧巧犬,此刻正被捆着后腿倒吊在树杈上,静待被宰杀剥皮,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它咬死了一只从树上掉落的雏鸟。
二哥喜欢鸟。
自那个人走后,对院里的鸟儿,更是疯魔般担待喜欢。
他每日都会在院里撒满粟米和稻谷,然后提着酒坛横卧廊下,静候一群又一群的野鸟来啄食,每回看着那些蹦跳乱飞的鸟儿,不同于往日疯态,碧蓝如海的眼睛里总是盈满光彩。
二哥的眼睛生得很漂亮。
墨嫣每回对着铜镜梳妆,盯着自己沉若深潭的眼睛,都会想起二哥的眼睛,其实沉郁如黑的瞳仁并不逊色,只是比较来说,她更艳羡二哥那双碧蓝如海的眼睛。
“兄长他是天下难得的好神仙”
某回钱塘的百花仙子远道而来,这么跟她说。
此前,墨嫣也听许多神仙这么说过,她知道他们不是看在同二哥的交情面上,而是公正公道地这么评价叙述。四海八荒有危难,君上有难处,二哥总会挂帅,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他打碎‘功勋柱’那日,明明有机会为那个人报仇雪恨,却仍旧没有选择做一个弑君之臣。
她同二哥相处了这么些年,也深谙他的脾性,就墨嫣的感觉来说,二哥骨子里的狠绝,似乎已经同灵魂长在一处,没法淡化,没法放弃,没法抚慰,幼年时的残酷经历,命运的苛待不公,没有将他塑造成一个嗜杀嗜战嗜血的神祇已该千恩万谢,又哪儿能再对他要求太多。
“就是对生灵缺点儿怜悯之心。”仙子当日品着香茗这么说,“看他那样子,就好像把永生的温柔全都给了一只青鸟”
话语暂止,墨嫣摇头不语,听说仙子之前对二哥倾心,如今说这些,语气中还能听得些落寞滋味儿,想仙子孑然一身,论私心,她倒是宁愿二哥没良心些,忘记那个人,同仙子在一起余生可期互相扶持也不错。
但她也知那个人在兄长心中眼中的地位,所以想二哥忘却前尘往事这想法儿,又好像特别残忍,反正发生在二哥身上的事情,好像怎么想都不对,怎么想都觉得很残忍。
“这么也好。”踌躇许久,还是道,“总归这世上还有个人招他牵挂,让他温柔以待,我们刚开始看二哥这样子是真的难过,但后来他跟我们说,无论神仙还是凡人,在这世上苟活,最可怕的不是死别生离,而是迷失自己,二哥说他的寿命太长,等着守着,心有所念,才不会迷失自己”
仙子眉眼一弯,唇边挂笑,却是苦的。
墨嫣不知她这算是什么表情,只是听说不久前,天君对仙子告白,仙子婉拒天君情意,只是之后,帝君去了天君宫一趟,也不知说了什么,数月之后,天君就娶了东海龙王敖广的一个女儿做天后,听说那日,两龙驾花车自云间过,天君身着喜袍去东海迎亲,可目光惨淡,表情如丧考妣。
墨嫣知道,坐到那个位置,总会有很多事情不尽神意。天君对仙子是真情,可看仙子,却没几分真意,她也曾问过她为何对云藏的告白无动于衷。仙子答说云藏之前任钱塘水君,她同他交往颇多,彼此太熟,即使有交情也是友情,万万牵涉不到情爱,还说自个儿一心向道,没成家的心思,九天缥缈,自然是不愿长住的
所述所言,几分真几分假不知,但墨嫣确定,天君对仙子,情深缘浅。
情深缘浅。
就如二哥和那个人一样,可二哥和那个人的境况又同天君和仙子不同,纵观二哥同那个人之间的缘分,是情深缘也深,可终究抵不过兵灾神祸。
“说的不错。”她道,“可是他未迷失,却疯得差不多了,你说这曾经驰聘沙场九死一生的南郊神君白应龙,如今竟然磨刀霍霍向猪狗,专跟畜生过不去人家是活久见,他呢?他是越活越残忍。”
仙子看到二哥站起来,握着的长刃反着亮光朝巧巧犬逼近,紧闭了眼。仙子素好洁,墨嫣还以为她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