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5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神君大人,你是否仍愿意同他并肩”
第1010章 别去()
极目所见,都是血,那些浓重得化不开的颜色,于这样的深林野地并不算很好的风景。
寒少宇说的郑重,青木臣却沉吟半晌不答。
寒少宇不知从鸟儿口中会听到何种答案,其实不论是何种,他都有些抵触,很矛盾的两种情绪,但就是这样,就是于此境融得如此恰到好处。
藏于袖中的拳头一紧,又说:“或许我有些沮丧,我是个杀孽深重的神仙,突然提及这些,或许是在说服我自己放弃你。但是也自知放不开,所以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是想让你看看同你朝夕相对的究竟是个什么家伙,他值不值得你继续爱下去。平心而论,我这样的家伙长情,执着,固守,但臭毛病着实不少,最大的悲哀,便是此境你所看到的,杀孽深重,自知而不能自控,也控不得”
颇久,鸟儿抬头,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臂抱了过来,暖暖的温度贴上,寒少宇僵了半边身子,鸟儿的举动着实出乎意料。
可是在须臾之后,身体还是做了最诚实的反应,他对鸟儿暖暖的体温没有抵抗力,抬臂回抱,拍了拍鸟儿清瘦的脊背,目光不自觉柔和。
“你是木头。”鸟儿道,“无论处于什么境地,无论做了什么,你都是木头,你是木头就可以了,你我之间,不必讨论什么值得不值得”
这句话寒少宇记住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记很久很久,鸟儿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不久撤离,湿润的空气将怀里暖暖的温度带走,寒少宇有点失落和不舍,鸟儿却握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弥补怀里的缺失,让他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糟。
“要去看看吗?”说出这句话,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寒少宇看着鸟儿问道,“我不知会是什么状况,但作为统帅我必须去看看,你愿同我一起去吗?”
鸟儿对他挑眉一笑,“寒金鱼,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特别喜欢说废话,我自然是愿意去的。”
心满意足看鸟儿一眼,笑了笑,寒少宇觉得自个无药可救,这只大鸟儿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用某几句话打乱他的情绪。
其实他并不想带鸟儿到那个村落去,他知道去那里他们有可能会看见什么,类似厮杀的场面,虽然这里就可以算是浓墨重彩,但两兵对战的场景同屠戮无辜族民的场景有本质区别,简言之,就是前者是势均力敌的话,后者就是恃强凌弱。
寒少宇不喜恃强凌弱,所以很排斥战后屠戮,上古除了逐鹿之战许多将士杀红眼不可控,战后君上又下令斩草除根除此之外,寒少宇的手上都未沾过平民的血,在这方面他从不滥杀,近侍家臣将士兵卒也被管教的很严苛,可这一回,那些不可控的天兵天将怕是会破戒
那么百年之后,关于此战关于那些无辜牺牲的族民,六界会说他什么?是说他这白战神当的着实有愧?还是说他纵容部下无故滥杀,罪孽深重,早死早超脱?
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总之摊上此种事情,他既是统帅,那旁人的过错归根结底都会牵连上他。
“你确定要去?”快到村落,寒少宇还是扯了把鸟儿衣袖如此问他,“阿臣你可能没有这种经验,但我告诉你,你将要看到的场景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你接受的,你知道村落里的大部分都是族民,天兵屠戮,是恃强凌弱!”
“接受不接受总之都是要接受的。”鸟儿如此道,“反正这件事情躲不过,你是不是担心战后此事他们会如何说道你?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做这个见证。”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寒少宇仍不放手,“大鸟宝,夫君我何时在乎过自个的名声,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这里头的情景并不好看,建议你还是别看了,我陪你去别处走走好不好,事后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不必如此。”鸟儿坚定回绝,“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要接受,既然我是参军大人,既然我是你的眷侣,我就有同你并肩,陪你走进去面对一切,当你见证的义务,无论公私”
寒少宇非常感动,可内心还是不想鸟儿见到如此残酷的东西,扯他袖摆示意,谁知鸟儿的态度异常坚定。
“臭木头你烦不烦!”拖延到最后,鸟儿烦得不得了,“我说去就一起去,不必再拖拖拉拉。”
只好委屈看他一眼跟上,没走多远,鸟儿频频回头看他,似乎也觉得自个刚刚不该发脾气,寒少宇看鸟儿有和好的意思,也知他脸薄,恬不知耻一笑,权当之前的事都未发生过。
“阿臣你不要担心我生不生气”憋不住还是对他道,“我的情绪敌不过你重要,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鸟儿听懂了他的话,瞥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不会委屈吗?”
“会有点委屈。”寒少宇答,“但是又不是掂量不清楚轻重,和委屈相比你最重要,所以委屈不委屈都没关系,你开心就好了,我能看到你笑笑就会觉得很开心。”
鸟儿骂了句“傻货”,再不说话,但唇角微微上漾,显然很受触动,寒少宇喜欢看大鸟儿笑起来的样子,他的笑容像他的体温一样暖暖的,自有一种让他趋从的魅力。
不知是不是有鸟儿相陪所以走得缓慢,村里的小道让寒少宇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他颇享受这种状态,甚至心里有种祈愿,希望这条小路能够让他同鸟儿比肩携手一直一直走下去,可刺鼻的血腥味儿还是打破所有美好,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同城楼处那些巫人的血是差不多的气味儿。
“木头,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要不要走进去得慎重权衡”
寒少宇随鸟儿顿了脚步,大吸一口气仔细分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儿让他作呕,这绝对不是一具尸体所发散出的血腥气,寒少宇几乎可以想象出村落中尸横遍地的场景,和天兵天将们那一双双泛红的眼睛。
“那还要去吗?”他郑重问鸟儿,“阿臣,我说真的,如果你不乐意接受这样的场景,咱们就去别处转转,总之发生这样的事,是底下兵将的过错,于你于我无关,即使事后玉帝追究,那也是犯事的兵将承担大部过错,我只是疏于监管之罪,算不得严重”
第1011章 反问()
鸟儿若有所思看他一眼。“真的于你于我无关吗?你真是这么想的?还是仅仅是安慰我不想我同你去看?”
寒少宇不答,不自觉躲了鸟儿的目光,不敢同他对视。
后果真是疏于监管之罪算不得严重吗?
或许神界对外的解释如此,或许如此解释能堵悠悠众口,可对他而言,是否真因为这一解释就能逃过内心煎熬?
他是战神,不是罗刹,即使笃信死生有命,即使真能笑论生死,但亦知生命的可贵之处,甚至因为征伐太多杀孽深重,比旁人更能体悟生的不易。
“不要逃避。”鸟儿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该坦然面对,我同你一起面对就是。”
“我他娘就是不想你同我一起面对!”
寒少宇很想这么回,他素日爆粗的次数也多,甚至明讥暗讽可以达到一种不带脏的境界,可对大鸟儿,尽量还是不带脏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跟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遇上一个家伙,这个家伙能让他心甘情愿用生生世世来呵护担待,甚至在这家伙面前,他会舍不得说一个脏字儿说一句重话。在遇着鸟儿以前,寒少宇总将如此教导当做长辈善意的蒙骗,觉得大抵蒙骗的目的只是安慰他,让他不会对这个世界过于失望。可遇着鸟儿后,他深信不疑,“这世上总有个招你心疼的家伙,能让你在他面前收敛所有的坏脾气”,这是真理,不容不信
“还有顾虑?”鸟儿微微垂头若有所思,“那你有顾虑也没辙,神君大人你还是担待一下我吧,我想陪你去看看的”
不是“我想去看看”,而是“我想陪你去看看”,鸟儿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儿,鸟儿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不想面对,而是不想让他同自个儿一起面对。
他知道他不想给他看到隐藏于残酷战事之后的,更加残酷的东西,纵然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本就是残酷地令神发指。
待入了村,果然入目的都是尸体,那些被仙器捅穿的尸体横七竖八罗列在侧,寒少宇白靴踏过血迹,很快白靴便渐渐渗入鲜血染成了半红不紫的颜色。
浓重的血腥气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捧至鼻间,强迫他不得不接受,寒少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境接受所有深重的罪孽,然后像曾经的许多次一样,用一种强悍到近乎自虐的自制力,将心中浮起的那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下去,再随一口气缓缓吐干净,就像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感觉怎么样?”他竭力摆出一副轻松地姿态,笑嘻嘻面向他的大鸟儿,“宝贝儿,我刚就劝过你了,这里的情况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你不该跟来。”
“可我已经跟来了。”鸟儿笑了笑回,“寒金鱼,给你个建议,有些境况已经发生,便不要再有假设”
这是个伪命题,寒少宇从那张白俊的脸上,能看出鸟儿内心深处对这件事情,对这种情景的抵触,但毫不迟疑,他没有点破,而是选择忽视,想了想,伸出右手,“阿臣前头的路,求你并肩如何?”
不知为何用了一个“求”字,好像面对这只大鸟,他这条最后的应龙,他一个矜傲的南郊神君,总是愿意将姿态放得很低很低,这或许就是长辈口中说的“一物降一物”。苍溟要是活到如今,看到这幕一定会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因为在那老家伙眼中,他这样的混球,根本就不像是那种能心甘情愿被谁把控的对象,那老家伙甚至同族中的一些长老一样,笃定他这辈子孤苦无伴
“木头,你废话真的很多。”
鸟儿握了他的手,装出一副嫌弃地嘴脸,温暖的体温像是有生命般透过皮肤窜进身体里,心中的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同鸟儿跨步走过那些面现恐慌目露悲色的尸体,寒少宇心中虽波澜不定,却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抵触。
他早麻木了。
从某方面来说,出现对杀戮的麻木,这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
远处在争吵。
偶尔还有刀兵相接的声音。
思绪被一只温暖的手扯回,涣散的目光集中到鸟儿掐着自个手背的,修长的指尖上。
“寒啸天在打神了”
鸟儿扯他挤过重重已经冷静下来的将士,神堆儿里,老豹猫怒目相对,狠掐着一个武神的脖子。
“我刚刚有没有说让你停手?”
寒啸天虽长着一脸凶相,但大部分情况下脾气还是很好的,至少比他好,老豹猫发怒的情况并不多,如果寒少宇的记忆可靠的话,至少在最近百余年的时间里,他都没见过寒啸天气红眼的样子。
那武神刀上染血,不远处,横列着几具巫人尸体,都是女子,一老两少,寒少宇注意到小的一个巫部的女人手里,握了一把寸余长的巫刀。
那把小刀通体亮白,只有刀刃是黝黑的,同一个方向更远一些的地方,有数十个活着的巫民,家臣们正试图用绳索将他们拷成一列,同时又得提防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