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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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咱们殿下比月姬公主年长也比月姬公主的修为高,大殿下不就是随咱们殿下嘛,那没道理小殿下会随母族,他就是孽种!一定是孽种!”
他抱着双膝缩在桂树底下听着那些议论,身上的金衫早被雨打湿,整个麒麟都城都在沉睡,安静的雨夜,后殿中醒着的人,都在叫嚣他是个孽种,活了这么久,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地接受所有不怀好意和嘲弄,然而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雨,眼里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雨水滚滚而落,啊以前他多傻,他以为他的小鸟不会离开的,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背弃他嘲弄他,他养大的小鸟也不会,可是他飞走了。他在这儿守了两天,再也没见他飞回来。
那个雨夜的情景,和今天有点像,不同的是他已同他表露过心迹,他也已答应过他不会离开。黄昏日落,秋色无边,风却和那日的雨一样冷。
寒少宇突然觉得很累,他想在这儿睡一觉,等清醒些了,再回轩辕神殿兜一圈,若青鸟在那里最好,他就带他回南郊然后睡了他,若他不在,就留个口信给天官,然后回南郊去等着,等上几月他真不回来了,就再去冥界一趟将沥胆提出来,届时是征伐蚩方也好,是堕落买醉也罢,反正他又不是头一回消沉,说不定再消沉个几百年,又有什么人能让他这棵千年铁树开一回花
靠在龙皮鼓下闭眼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窸窣声响,有什么东西从白菊丛里蹦出来,绕着他走了两圈,蹦到他手上,小嘴啄了他一口,寒少宇睁眼就看见青鸟站在他手上,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木头!”小青鸟尖利的嘴巴开合,口吐人言。“怎么哭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寒少宇不言不动,直勾勾盯着他。
青鸟被盯得发毛,刚刚在轩辕殿前,帝君下令封殿,他就有些不痛快,关了殿门看不清殿内情况,想抬掌把门劈了,又顾忌四周天兵,自己此举会给木头惹上麻烦。心里憋着口气,又听值殿天官说这九重天的龙皮鼓,就想来这儿瞧瞧,到了这里,景色果然很不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和木头这样不行,木头到底是个神君,自己一介野仙,连个殿都没资格进去,能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早早脱身算了,可又舍不得,毕竟盼了两千多年才把木头盼到身边来
干脆就化身小青鸟藏起来了,想着要是他能找来再做打算,刚见这家伙火急火燎从云头上翻下来两只眼睛通红,面目狰狞好像要把谁吃了似的,就又不想出来了,谁知道这家伙真的会哭
“我我刚刚去那边玩去了,没看见你。”
想扯个谎搪塞,却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变回来!”
认命只能变了,那根木头瞪着眼睛看过来,眼神恶狠狠地,像要把自个吞吃入腹,动了动喉咙想解释,却被一把箍住,木头的嘴唇贴上来,恶狠狠的,霸道冰冷的气息瞬间在口腔里漫开。
这个吻有点疼,因为木头咬了他,又将所有血迹舔舐干净,他咬他的时候很疼,下意识想推开,却没这么做,因为木头的眼泪落下来了,每一颗都是滚烫,和他身上冰冷隔绝的气息格格不入,青木臣在那带着点儿疼的拥吻中嗅到了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知道在这场感情中,自己早就一败涂地。
“你才是兔子。”
木头的眼睛在夕阳中熠熠生辉,平时碧蓝如海,被夕阳一映,却蓝得近乎透明,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又是紧拥,像是想将他揉进身体里。
“我明明是青鸟。”他不甘辩了一句。
“摊上感情就躲,不是兔子是什么?”木头如此道,“有本事你接着跑,你跑我就自裁,咱俩比比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死的快”
要是旁人说这话,青木臣一定不屑回他一句“有本事你死啊”,但刚刚木头的状态让他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这种以死相逼向来只有娘们才说得出,木头这样一个额,好像说出来也没问题,挺应景的。
他又抱了他一会儿,突然“咚”地一声跪了,青木臣一愣,还未反应,自己也被拽着跪下来。
“这又是做什么?”
“一拜天地。”木头不假思索答,蓝得近乎透明的眼睛闪着光彩,却仍旧红得像兔子,“上回拜你爹算高堂已经拜过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拜完天地你吃一点垫垫肚子,待会我们就回南郊,让牙将准备一桌好菜,晚上对拜就直接洞房”
“什什么”惊异于木头的思维,这么快洞房,他还没准备好。
“本君今晚就睡了你。”木头恶狠狠道,“再跑,再跑一个我看看!睡了你你再跑就是弃妇”
“弃妇”俩字一出,额侧有什么东西猛跳了一下,还未反应,拳头已砸向木头那张脸。
第483章 初夜()
朗月清明,秋露初降。
青木臣倚在床侧看向窗外,竹影婆娑流水潺潺,屋内点着香,香味清冷雅淡,檀香混着松香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空气中还残留着咸腻的汗气,隐约还可以嗅到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他本以为在九重云巅,木头说的那些话只是气话,谁知他真的说到做到,真的同自己拜了天地,真的将自己拉回南郊,真的让牙将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真的和自己对拜,真的
不记得最初是怎么发生的,前一刻还相对而坐喝着酒相谈甚欢。后一刻木头就扑过来红着眼睛发起癫。牙将进来收拾碗筷,就看见他被木头压在床榻上,木头低头吻着他,冰凉的指尖扣着他的手,炽热的唇同他纠缠不清。
牙将瞬间红了脸,他推了木头一把,木头放开他坐起,眼中缠满血丝,情欲未退分毫,木头看自己一眼,仍保持扣着他手的姿势,侧头去看牙将,不怒自威,眼里更像结了一层冰渣子,与看着自己时截然不同。
牙将被他一瞪,转身欲逃,木头动了动唇,“收拾干净,滚出去!明早前别让我看见你!”
牙将站住回身,低着头看他再看木头,收拾干净碗盘连滚带爬出了房门,还顺手帮他们关上门,青木臣看到木门徐徐合上,真是掐死牙将的心都有。转头看着发癫的木头,脑子转得飞快,他在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开罪了这家伙,虽然木头想睡他的事儿早已嚷嚷得神尽皆知,可相处数月,亲亲摸摸常有,但木头从来克制的很好,也从未越线,更没有今日这般的兽性大发。
是因轩辕神殿前自个弃他而去吗?那会化作小青鸟的样子躲在花丛之后,看他抱膝瘫坐痛哭,那时也猜到他知道自己动摇,知道自己从来都未下定决心半生相随,所以那时用来搪塞他的借口,木头究竟信了几分,还是一分都未信,从来知道,却不敢回想,也不敢点破。
但这次跑路未遂却是惹他动怒了,更离谱的是这种怒气全变成了情欲,如今境况,走到这一步是木头擦枪走火,还是自己玩火自焚?
牙将离开后,屋内安静下来,木头的眼睛里有火在烧,燃得很旺,无法压制,仿佛随时会跳出来,点了一切,点了自己。
“干什么!”抬手捏了他的下巴,看着那双被情欲折磨的碧蓝色的漂亮眼睛,如此自断后路问道:“你今天失控了!”
“睡你。”木头冷声答,被压得很低的声线,依旧可以听出理智正在溃不成军。“早失控了!从我坐进轩辕神殿起,便失控了!我我就不该受那道旨!”
果然
木头很聪明,不然也不会成为白战神,自己那些小伎俩,毫无说服力,也别想瞒得过他。
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嘴上还是佯怒问:“你不受你君上的旨,难不成要为我一个野仙反下天去?”
“有何不可!”木头的声音在颤抖,扣着他的手也在颤抖,“为你有何不可!”
明明是想要的答案,为何会心中泛酸?
衣袍被扒到肩膀处,木头的眼睛直勾勾地戳在那里,青木臣知道自己的皮相很诱人,这是很多年前的一个相熟说的,那个相熟是只狐妖,依靠媚术勾人吸取魂魄为生,青木臣虽不齿这种提升修为的旁门左道,却同他喝过几回酒,喜欢听他酒间说的故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皮相很诱人?”
某次酒酣,那狐妖舔了舔唇上酒汁,举手投足一瞥一笑都是魅惑,对他,青木臣一直觉得匪夷所思,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男人啊不!男妖,能在举手投足间比女人还要魅惑。
“所以呢?难不成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狐妖呸呸两口,“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只是跟你说,就凭你这皮相,连我们狐族的媚术都不用学,抛个媚眼勾勾手指,要什么样的男女没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你的那个什么木头神君有什么好的,他长得有多风流倜傥,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青木臣笑而不语,一阵失落。木头是长的不差,世间少有的清俊,俊眉星目,眉眼干净得很,可是自己为什么吊死在一棵树上呢?大概比较死心眼吧。
回神是被木头一口咬在肩上,他抬眼瞥他,魅惑至极,牙齿切进肉里,像是对他素日种种‘恶行’的打击报复,疼痛未撤,唇又覆上,一片柔软。
问你个问”
推了他一把,想要问他今夜是否是认真的,真同他拜了天地真睡了他,他这一颗心便无半分保留,必会全部交出去,可看到他面容却是一怔,木头左瞳漆黑,眼白所剩无几,眼周散布细小的黑色鳞片,这样的眼睛他见过一次,他记得木头的父亲显了本身时,眼睛就是这种样子,这是麒麟的眼睛。
木头抬头,瞥到他眼中倒影,蓦然一惊,撤了手转头去看床侧的铜镜,然后一把将铜镜扇到地上,慌乱爬起,蜷到墙角瞄着他,又抓乱长发,挡住左瞳。
“对不起。”木头的声音沙哑,残留着刚刚的情迷意乱,“我不该”
为什么害怕?
怕他嫌弃他么?
什么时候境况颠倒了?
青木臣看着他,第一次发现木头原来除了他那个早死的师父,还有其他害怕的东西,伸了手拨开他的长发,他抱着膝坐着,大半张脸藏在双臂间,只留着双瞳色不一的眼睛,小心翼翼瞧着他。
有点可爱,有点可怜。
“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我在一起”青木臣道,“如果你只是寂寞的话,我愿意陪着你的,亲亲抱抱都无所谓,但是你我的关系点到为止,我我爱你很多很多年,这份感情有点不堪重负了,你要是睡了我又舍弃,我可能再也活不回原先的自己,你知道么,丢掉自己是一件可怕的事”
第484章 意乱情迷(上)()
木头怔了怔,抬起脸,用那双瞳色不一的眼睛盯着他。
“看我”他涩着嗓子答,“看我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么?”
“看清了。”
他斟酌字句回着,木头现在这样的确骇人,不仅骇人,而且相当古怪,可是又如何?只是从一种样子变成另一种样子,只是从像他父亲的一种形态,到像他父亲的另一种形态。
“看清了就离开!”木头缩在角落里道,那只正常眼睛里的光沉了下去,“到此为止吧,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害怕就离得远点儿,混种不祥,你离我远一点,免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