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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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连连摆手,凰烈刀子嘴豆腐心,泼辣的性子四海八荒闻名,几个哥哥都是威望很高的神君,又远嫁昆仑深受王母娘娘器重,玉帝也对这丫头忌惮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托塔天王。
“怎么敢!怎么敢!”李靖连连摆手道,“就是刚刚窥探凡间,看到些有意思的事情,想给郡主看看,和应龙神君有关,郡主一定非常感兴趣”
寒少宇不得不承认李靖是个心机颇重的汉子,明明是凰烈撞破了他的‘小秘密’,他却无故拖自己下水转移凰烈的注意力。
凰烈隔着一面铜镜,盯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而镜中的自己躲在漆黑幽深的巷子里,盯着灯火阑珊处高头大马上的鲜卑族男子目光灼灼,甚至不自觉显了部分真身
这是一种微妙的镜像,也是一种微妙的景象,只是对于寒少宇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凰烈发现了他刻意隐藏的‘小秘密’,笃定他对四公主前情不灭,笃定他只将堂兄当作寂寞空虚时的消遣。这种情况寒少宇无法解释也百口莫辩,上元当夜面对宇文邕,自己的失去控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种突然而至的醋意至今回忆都能嗅到酸气,他觉得困惑,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前情不灭是真,但要说将青鸟当作寂寞空虚的消遣?
抱歉,这绝不可能!
寒少宇骑在黑风背上,已经在山中走了两个时辰,连小火都有些疲累,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不再故意蹦跳奔跑尥蹶子置气,黑风倒是沉稳,只是周遭一片苍白毫无新意,唯有自后方传来的冷意才是‘良药’,直直戳着脊梁骨,从每一个毛孔里渗进去,刺激他不让他闭眼打瞌睡。
“亲妹妹也不管管!”
凤熙策马赶上他,两匹乖巧的坐骑迈着小步子并肩齐驱。
“嫁都嫁了!蛋都孵了!她家的鸟崽子都会飞了!”寒少宇道,“她还是这种嚣张的性子,你这个大哥当的失败,青鸾那个夫婿,当的更失败!”
“是是是!”凤熙似乎懒得同寒少宇一般见识,“我失败,青鸾失败,那你这个当表兄的是不是也该找找自个的原因?三心两意怎么回事儿?上元当夜又怎么回事儿?宇文邕只是四公主凡间的夫婿,和你八竿子打不着,要我说人家是如今的四公主命定姻缘,你算什么?就算回溯三千年,你和四公主天地没拜定亲礼没下,甚至君上连个正式的赐婚都没来的及,你撑死是四公主情缘,说不好听点是四公主的孽缘,你这孽缘,凭什么吃人命定姻缘的飞醋?你还有理在这儿冲我大呼小叫!”
说罢,夹了马腹,凤熙的枣红神马溜烟窜的飞快,一路疾跑带起一片雪尘,转过蜿蜒山路,很快就不见了。
“你大爷的!”寒少宇蹙眉边骂边吐干净嘴中的雪沫子,决心有机会逮到李靖就将托塔天王揍个半死,“妹妹讨厌你这个做大哥的更讨厌,一对冤家,摊上你们我真是倒了血霉!”
第177章 信物()
被凰烈冷眼瞥了一路,向凤熙诉苦又惨遭奚落,若是千年前的寒少宇,早将马头一拨,撂下句:“青鸟我不接了”,一路踏雪回殿绝不废话。
可惜时过境迁,如今的他早被岁月磨干净了脾气,知道凤凰兄妹难搞,又深知青鸟的事儿自己理亏,老凤凰话说得再难听,听得辩不得,认得驳不得,干脆背对凰烈硬着头皮赶路,骑在马背上冷风呼呼,却总觉得背上要被凰烈的目光烧一个窟窿。
黑风柔柔嘶了一声,劝慰马背上的寒少宇让他不要同凤凰兄妹一般见识,寒少宇摸了摸马鬃,竟然在黑风乌黑柔亮的鬃毛中发现几缕白丝,这些年这马都被关在厩里极少骑过,寒少宇看着指间白毛叹了口气,他是有些忽视它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竟然连黑风都步入衰老。
他记得很多年前的一天,征伐一个小部落打了胜仗,全军将士都很开心,君上摆了酒宴庆贺,他独自一人跑出营帐躲清静,就在后山的一颗老槐树底下擦拭着逐月长剑,他那时有寒泽,有沥胆,有逐月,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匹身强力健乖顺温和的战马,君上当时有赏赐过几匹好马给他,虽都是凡间名马千里良驹,但奔跑征战,还是缺了些气力,尤其寒泽化为神甲覆在身上时,那些千里良驹驮着他跑不了多远便气喘吁吁,令他好生烦闷。
寒少宇那时坐在槐树底下,用一方白布沾着酒一点点擦拭自己的剑,连剑槽也不放过,那时大禹还未出世,还未精进造酒的工艺,所喝的酒都是用极为原始的技艺酿制,粗糙刺口,甚至隐隐有种酸味和苦涩。寒少宇不喜欢那种粗酒,他记得小时候在麒麟城,母亲用灵力酿出的酒总是香甜适口,虽不烈,余味却总是甘醇。但从舅舅在诸神族掀起大劫,一连数百年征战不断,神族各部族百姓流连失所,哪里还有酿酒的雅兴,所以极少能喝到神族中人用灵力酿的酒,即使有吧,不知为什么,寒少宇也只能从那些酒中品到烽烟和眼泪的味道。
他不喜欢那种味道,即使用来擦拭沾满血腥的剑,也觉得玷污。
这把逐月是外公祖龙的贴身佩剑,早年随他征战就已经砍了不少敌人的脑袋,苍溟对这把剑很敬畏,寒少宇记得外公将这把剑当做生辰礼物送他时,苍溟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罕见出现震惊的神色。
“怎么了?”外公当时瞥着苍溟问,“我儿这么惊讶,是觉得宇儿配不得为父的长剑?”
苍溟脸色一苦,伸手等了等他的个头和宝剑的长度,“义父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宇儿现在和剑一般高,您这时送未免草率,他又举不起来!”
“男孩子长得很快的。”外公笑道,“你父亲早逝,我把你接到身边当儿子养时你也就宇儿这个头年纪吧,没过几年,就长得很高了”
后来这把逐月跟着他,剑身又沾了不少血,寒少宇记得他第一次在月色下举起这柄剑的时候,苍溟瞄着他目光柔和,后来他每次耍剑的时候,苍溟都会瞄着他露出这样的目光,母亲说,他举剑的样子,像极了外公
寒少宇一边擦拭剑身,一边想着曾经的事,不自觉走神,却没发现有人靠近,一只细滑的手遮住他的双眼,略显俏皮的女声出现在耳畔,“应郎,猜猜我是谁?”
“你要我猜,就不要唤我应郎”他那时握着女子的手,温软细滑,柔若无骨,心的某处,在萦握中似乎被填满,无法形容的充实,“你唤我应郎,就不要让我猜,平时不是挺机灵的,玩闹怎么这么笨了?”
“你才笨!”女子抽回手一巴掌扇在他肩上,又伸小臂从背后圈着他的脖子,下巴倚在他肩上,“逗逗你而已,这么认真干嘛?你老是这样迟早会讨我嫌的,以后相处日长,要是我嫌弃你,一定休了你!”
他那时就任女子环抱倚在树下,听她这句笑了笑,并不答,她舍不得休他,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如今四海八荒征战不绝,烽火肆虐,寒少宇倒是没想什么相处日长,他想着,他能和她这样一日就是一日,一时就是一时,至少这一刻,这一日,他还能看到她,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还能听她弹琴还能看到她笑容明媚,即使明日他战死沙场,此生也了无遗憾
或许是她敏感,又或者是他不说话,让她窥见了些什么。她用手臂晃了晃他的脖子,“应郎你在想什么?”
他侧头,看着她的眼睛,不忍心告诉她他在想的东西,然而又不忍隐瞒,斟酌再三还是据实相告。
“我在想”这种事情说出来很残忍,但在当下不容忽视,山外有山的道理寒少宇明白,他虽战功赫赫,却并非战无不胜,“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她的笑容敛了下来。
寒少宇顿了顿,“若是有一天我不幸战死沙场,你要忘记我,让君上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好好过完后半辈子”
她不答,微微低了头,额发落下来挡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寒少宇呼吸一滞,他嗅到空气中腥咸的味道,那是她眼泪的味道。
“我希望我希望你过得好”
半晌,他又加了句,这句说出,吞吞吐吐,毫无底气。
“好。”她紧了紧手臂,倚靠在他背后点头,腥咸的眼泪晕染白袍,“若有一天你战死沙场,我忘记你,让父亲寻一门极好的亲事,好好过完后半辈子,过得很好很好”
寒少宇松了一口气。正要伸手拍她后背安慰,无奈听到下一句,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
“你战死沙场,我就找画师画一幅你的画像,婚后放在闺房,一天三炷香,让你看我们夫妻恩爱,母慈子孝,我相夫教子,好好过完后半辈子,每天都气你!”
女子赌气说完这些,哭号出声,让他无法招架,他不擅长劝慰人,尤其不擅长劝慰女子,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止住哭泣就着他的白袍擦干净眼泪,强迫他转过身来,双眼通红像只兔子。
“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女子赌气道,“两月前父亲不知从何处得到一匹神驹,前几日送我当生辰礼物,我用不上,想到你一直缺一匹能征善战的马儿,就刷洗干净来送给你。应郎你记住了,它叫黑风,虽然修为灵力不及你的都焰,但小火不听你的话这是事实,黑风的脾气很好,乖顺温和,很好驾驭,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它,因为它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说罢,不容拒绝跑掉了,不远处的树干后面露出一张马脸,支棱着两根短小的耳朵,铜铃大的眼珠子乌溜溜泛着水气,正从树干后面探头看他,寒少宇看着这机灵的马儿稍显无奈,侧头,女子早跑的没影儿。
所以还是生气了啊
寒少宇注视着女子离去的方向摇头,空气里,依然弥漫着腥咸的气味。
生气就生气嘛,又何必故作坚强
第178章 一头野猪()
说到底,当时还是年少。
当年的寒少宇认定有生之年总会和四公主走下去,却知晓世事无常,或许有一天他战死沙场她白衣素裹,几年后他枯骨归尘,她一袭嫁衣
孰知世事无常却不似他想,是她先走一步,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留下这匹黑风神马。晃神的工夫就过了这么多年,他闭门谢客不问世事,常年游历在外,总将黑风遗忘在马厩里,却从没想过,原来黑风也是会老的
黑风停下步子,寒少宇骑在马背上叹了口气,凤熙已将自己的坐骑安置妥当,几辆马车陆续赶到,排成一列停在山道边,凰烈从马车上跳下来,撒气般指着小火一通臭骂,都焰刚开始耷拉着耳朵装作没听到,后面耐心耗尽,干脆挣脱束缚,一路踱着小碎步跑去雪地深处,用前蹄刨着雪,嚼着雪下的草叶子津津有味。
凰烈气不过也懒得跟匹马计较,又过来折磨他的耳朵:“二表兄你在想什么?”
寒少宇捧着黑风的马鬃正看得出神,头也不抬,“黑风老了”
耳畔一声轻叹。
“你又想她”凰烈开口,倒不是埋怨愤懑的语气,“说好的来接堂兄,你却又想她,李靖老头说的没错,你前缘难断,前情难消,我就不该让你骑着这匹马出来!”
前缘难断?
前情难消?
寒少宇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如此,或许也只是一路过来,无意间一抓马鬃,发现黑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