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嬴政萌萌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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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端起酒碗,许许多多年过去了,他的面容依旧英挺俊朗。仿佛时光重头,他还是隔着墙折花给她戴的少年。
他一饮而尽,余酒从颊侧滑过,直直滑入衣襟。烈酒划过喉头,灼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他曾经喝过很多比这还烈的酒,却从来没有这样……烈得让人发颤。
项羽随手擦干唇角的酒,看向身边的虞曦墨,微微笑了。
虞曦墨静静看着他的眼睛,目有双瞳,他生来与常人不同,注定了要轰轰烈烈。她曾经想过的碧水青山岁月静好,想必与他,不大公平。所以她从来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跟随。
当年他起兵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微笑,他说,曦墨,等我回来。她点了点头,从此等待。
后来他回来了,带着盛大的声名,荣归故里,他说,曦墨,我要娶你。她点了点头,从此相随。
再后来他自封西楚霸王,他封了她当美人。她有了虞美人的尊称。他身边也曾经有过别的女人,来来去去,跟在他身边永远不换的,只有她。
怨吗?
不怨。
因为爱他,所以她选择不怨。
后来的后来,就是今日。
隔着渺渺茫茫的油灯,他说:“败局已定,曦墨,孤该为你找个怎样的退路?”
曦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替他将酒满上,不去想那个令人痛苦的问题。在灯下,她发现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西楚霸王,他的鬓角已有几分灰白。
是什么时候起,一切已尘埃落定?
他起身撩起帐帘,看雪轻落。人生过半,也曾容光万丈,却都如烟散去。遥遥回望,竟然是双手空落,豪情成灰。
曦墨仍旧没有说话,跟着他站起身走到帐门口,看雪飘落,在风中像一首委婉的歌。
她没有打扰他。
她知道的,他在怀念。
怀念当年如火时光,年少成名,手握重权。他是天生的将军,百战百胜。丰功伟绩,西楚霸王这盛名,天下谁不知道?可是……他太心直口快,不懂心机与谋略。与谎言随意出口诡计信手拈来的刘邦相较量,注定要失败。他自称是“孤”,孤家寡人。即使手下良将忠臣无数,他仍然怀疑、嫉妒。他是寂寞的,因他生性多疑,从不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她,也一样。
他牵起她的手,坐会原位,面上还是带着微笑。“这一战我败了,你就去追随刘邦。曦墨,你是美人,没有男人能拒绝美人。”
再次替他满上酒碗,她学着他,微笑,心里很是平静,“大王希望曦墨如此?”
他看着曦墨,目光冷凝。他其实想杀了她,这一句让她追随别人的话,只是他的试探。但他不会下手,他太心软,这样的人是当不了皇帝的。他是西楚霸王,他也只是西楚霸王。
果然他没有动手,他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眸色壮烈,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曦墨……”声音却有种粗糙的温柔。“曦墨你很久都没叫我阿籍了。”
是嫁给他之后吗?还是他自封西楚霸王之后,她就不像年少时候一样叫他阿籍了。他成了她的王,她的唯一。她却成了她众多姬妾中的一个,最多,是最受宠爱的一个。
曦墨眨了眨眼睛,里面隐约有泪光。“阿籍。”
明明应该凄厉的,又是为了什么,在这一刻竟然觉得痛快和解脱?倘若这一战他不败,来日/他仍旧能做他的西楚霸王。可是这一战他注定是要败的,就连陆千金都已经宣判了他的结局。他要败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他就再度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阿籍了。
甚好。
项羽一下子摔了酒碗,拿起霸王枪,迈开脚步,抬手刺出。步伐有些凌/乱,呼吸有些急促,就连唱歌的声音都有点混乱。他在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歌中不无悲壮慷慨。
他已知穷途末路,却依旧坚持最后一击。他决心与之一战,即使那已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不战而降,有负其勇猛无敌之名。
歌已数遍,帐外却有另一种声音响起,渐渐弥漫了整个营地,是楚歌。
他的战士,想家了。当一场战争打到战士渐生归心的时候,就意味着,要败了。
他陡然停下来,喘息着把霸王枪插/入地面,倚靠着枪站稳。
四面楚歌,已无生路。他眼中隐有绝望,像当日/他们猎杀虎狼时候的眼睛。但是只有绝望,没有恐惧。英勇无惧的霸王,是不会害怕的。
“阿籍……”曦墨轻轻唤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抚上他的脸。他脸侧有一道淡淡的血痕,那是昨日打斗的时候不慎被划伤的。她凑过去,吻了那道伤疤。有眼泪落下,烫得人心都发痛。“阿籍,你在担心什么?”
项羽看着她,伸手揩去她脸上的眼泪。带着茧的指腹擦过她腻/滑的脸,“别哭,我最讨厌看见女人哭。”
于是曦墨就笑了,她仰起头朝他笑,是带着眼泪的悲壮笑意。
虞美人,虞姬美名,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项羽在此时却发现,从前的颜色算得上什么?再没有一刻能比得上此时此刻,她带着眼泪微笑,在灯光下分明显得有些狼狈,却在他心底美得举世无双。
“阿籍,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我。所有人都会离开你背叛你,只有我不会。”她在他耳边这样说,“拿起你的枪,这是用来杀敌的,不应该对着地面。”
项羽拿起了枪。
她含笑看着,下一刻,却在他怔忪之际,扶着他的手,重重捅/进自己的小腹。那一刻穿身而过,血色嫣然。
“曦墨!”他抱着她,他想要用力抱紧她,却又不敢抱紧她。他只能看着源源不断的血从她体内流出,染红了她鹅黄的直裾,也染红她身下的地面。
“额……”曦墨微微蹙起眉头,腹部的疼痛纠缠着,几乎要把她所有的思维都剥离。她唇角已经有血沫溢出,倚在他怀里,他抱着她单膝跪地,眼睛里面都写满痛苦。
她凑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气若游丝地说:“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歌……声……大王……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生。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她用这简短的四句话回答了他,阿籍,不要再担心,也不要再忧心我的以后。从当年你越过墙拿着花来到我面前,曦墨的从前现在往后,就统统与你相干。
所以,我不会苟且偷生。阿籍,我要你心无旁骛地去打一仗,即使我先你一步走。
曦墨的目光非常平静,温柔又伤悲。却抚平了项羽心头所有的迷惘不知和悲怆。他低头吻在她唇上,她的唇已经渐渐冰冷了。
“好,你等我。”
她露出满足又甜蜜的笑意,伸出手摸/他的脸。她手上还带着血,那血染着她的温度,带到项羽脸上,是死生不忘的纠缠。“阿籍……霸王枪上……有……有我的血……带着它……去打仗……”
阿籍,霸王枪上有我的血。我用我的血帮你洗净了那上面不该有的绝望迷惘,所以你勇敢地去把,打出最漂亮的一仗,就好像我还陪在你身边一样。
他抹去曦墨脸上飞溅到的血痕,眸如最后的火光,灼人却哀伤。
“如你所愿!”
曦墨的尸体渐渐冷了,项羽放下了她的尸体,整理好了她身上的衣裙。然后咬着牙,从她身体里,拔/出了那杆霸王枪。
他起身想要走了,却低下头,再度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女人,刚刚还在给自己倒酒,笑颜如花的模样,好像那一刻就是地久天长。只是这样短暂的回眸擦身,她就先他一步,永远离开了这个纷繁世界。
“曦墨,你不会喜欢这里的。”他说,“我会送你回姑苏。”
她不过是先走一步,请静静等着他的魂灵度过万水千山,去到他们最初相遇的吴地,闭上双眼,再不醒来。
东方即晓,号角已响。他隐约已经听见了兵马整顿的声音,还有远处战马嘶鸣的声响。他站起身走出帐子,拿着那杆霸王枪,翻身上了马。
他听见自己略带嘶哑的吼声:“杀!”
明天已经到了,但她看不见了。这一场,将会是最后的破釜沉舟。
他要是虞曦墨心底永远的西楚霸王,纵失败,不能羞!
第37章 垓下歌(六)()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坐在车里,嬴政看陆千金差不多调整好了,才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陆千金其实也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个问题。”嬴政和项羽曾经是对手,此时此刻他谈论起项羽的死亡表情很严肃。“第一个问题,虞曦墨死得太决绝了。”这种问题放在一般的女人身上,或许很正常,毕竟穷途末路,退无可退的时候,正常人都会选择死。
可是虞曦墨不同,在她身边的是项羽。虞曦墨死得这么决绝,间接也代表了项羽的决心,他也已经决定决一死战,所以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寻死。可是他是西楚霸王,忘了曾经的破釜沉舟吗?即使失败也不过回江东重头再来,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陆千金就着他的话想了想,也想出一个问题来:“第二个问题,曦墨死了,她的尸体是谁运到姑苏的?”
虞曦墨的尸体是在苏城挖出来的,据说那个墓非常奢华。里面虽然只葬了她一个,却是双墓,很明显墓的另一个主人并没有下葬。她在项羽死之前死亡,项羽把她的尸体留在了营地里面,然后就是自刎于乌江。当时他全军覆没,还有谁会把虞曦墨的尸体千里迢迢运回姑苏?
看来她已经从看见虞曦墨尸体的打击里缓过来了,嬴政点了点头,又说:“是这样,那么第三个问题就建立在第二个上面来了,那个人运了虞曦墨的尸体回来,为什么不把项羽的运回来?”
别说没有能力,既然他有能力把虞曦墨的带走,那么项羽的当然也带的走。
陆千金幽幽地说:“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想带走。他并不想要让项羽和曦墨在一起。我们可以猜一猜,或许墓的另一个墓室并不是为项羽留的,而是他想要百年之后自己睡进去陪伴曦墨。”
夜幕降临,路灯一排排亮起,那亮色不断向远处蔓延。暖黄明亮的灯光擦着车前玻璃,掠过陆千金的脸,美得很温柔。
在这一瞬间嬴政觉得自己应该那些所谓的心灵鸡汤,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同一件事情他想的是政治谋略阴谋诡计,陆千金想的却是爱情。
他靠到椅背上,老神在在地看她,“为什么不猜女人?”
“女人?”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不知道,曦墨的朋友总共就我一个,哪来的女人跟她那么大情分,千里迢迢把她的尸体运回姑苏?更何况就算是有那个女人,她哪来的本事?项羽的尸体当初刘邦花了大价钱弄回去的,抢到一块肉都是军功。至于曦墨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好歹是项羽的女人。”
而且运走曦墨尸体的人动作太迅速了,这样的雷厉风行,不可能是女人做出来的。
当年垓下之战的时候她正在别人的梦境里面替人完成心愿,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