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狮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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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迎听了抿了抿嘴道:“谁说我不喜欢你,这个家里我最喜欢的便是你,只是,并不是男女之情,就是兄弟姐妹间的情谊,这样的感情,我只对唐适有过,所不同的是,我对他是敬爱,对你是疼爱……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从没对男子有过情爱,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因你知道,我是怎么成长的,又背负着怎么样沉重的血债,我的未来没有可供风花雪月的消遣,甚至,很可能一脚踏空就没了未来!”
“你也不喜欢杜公子吗?他可比沈玉丰还优秀,我知道你有血债,可那并不妨碍你拥有男女之爱啊!”
“假若我不是十一岁,而是十七岁,你会选择我吗?”
唐迎想了想诚实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喜欢上一个男子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心动是什么体验,不过,即便你十七岁,你也不要忘了,我有一颗唐迎的心,却拥有沈荞的身体,这个身体里至少流着一半和你一样的血!”
他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蔫了下去,再抬起脸来就是神色苍憔了。
“我不知道啊……我真是从你身上感到了不属于沈家的气息,这气息强烈到让我忘了你的脸和身体,误以为那是另一个人,我知道自己很荒唐……很可笑!”
“三姐,我心里难受,我真的……很难受,好像心里空了一大块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填进去……”他蓦地低下头,唐迎已经看见他洇红了的眼眶,那语气楚楚无助。
他还小呢,他还不会处理情感的失落,但是,唐迎也不会啊!她也不会安慰人,又怕安慰不当让他萌生了没希望的希望,那事情就更棘手了!
“如果我永远像对亲弟弟一样疼惜你,这一点永远不变,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沈玉谦抬起脸认真的在思量,清愁在眸子里飘去荡来,眼波像羽毛拂动。
“那也是独一无二的情谊吗?”他轻轻的问。
“是!”
唐迎的承诺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贵,沈玉谦的心慢慢被暖,被弥补。
“我要啊,可是三姐姐你也要记得,万一有一天你也可以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行不行,别让我傻傻的等!”
唐迎苦笑着道:“你这是真的明白了吗?我拿你当弟弟,又怎么会爱上自己的弟弟呢?”
他又黯然许久。
“不行呀,你要尽快从牛角尖里走出来啊沈玉谦……你想想你的方先生是何等的霁月风光,大丈夫就该不受世俗情爱束缚,你是他的学生,怎么能困在这样的不见天日的小情小爱里呢?
即便回到小情小爱中,姐姐这个人,你可以毫不担心的拥有一世,而你的爱人,她还在后面的岁月里等着你呢!这样不好吗?”
他勉强道:“或许吧……”
“……对了,明天杜菎臣要来,你想好怎么和他说?”
唐迎的头又是一阵晕,对啊,明天要怎么说?
“要不要我帮你说,就说你不喜欢他,还是说你不想嫁人?”
“你知道杜家是谁说话管用?杜老爷还是夫人?杜菎臣做得了父母的主吗?”
“杜家是老爷说了算,杜夫人性格随和一向以夫为天,谁家公子能做父母的主呢?杜公子性子儒雅想必也不会违逆父亲的心意……”
他看着就快落入尘世的最后一点晚霞,霞光绚丽之极,不禁感慨道:“多少人能心满意足的看着落日不喟叹啊!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我最近可愁得紧呢!”
唐迎笑着拍拍他的头说:“答应我,我们不要因此事而生了嫌隙,好么?”
听她说的真切,沈玉谦动容道:“不会的三姐姐,我亦舍不得的!”
第139节 脊背上的战旗()
暖黄的灯照着坐在窗下的唐迎,桌上铺着纸笔,她其实是要写封信。
给杜菎臣的。
沈荞少时失明识字不多,但是唐迎从小跟着兄长练功习武写字看书,是按照男子的教导方法养大的,她写得一手颇有金石气质的馆阁体,并不像寻常的馆阁体那样秀润圆融。
杜菎臣那么爱脸红,又那么善良有分寸,唐迎实在没办法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不忍心吧。
因此沈玉谦提议留书一封让沈玉丰转交于他,然后叫唐迎干脆出门去“避一避”,唐迎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但确实也找不到比这更好一点的主意了。
揉烂了再写,写了再揉,这是第三张了,唐迎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抛弃闺房小姐的婉转柔肠,还是用唐迎那直来直去的方式更简单。
信只有寥寥几十个字,大意如下:沈荞我早年失明继而丧母,所有作为一个高门娣妻应该学的东西没有一样拿得起,而且无心嫁娶,担心公子会真心错付,因此自作多情的提前把心声吐露,失礼了,得罪了,辜负了,请原谅……
把三折花笺装进信封后,她终于觉得卸掉了一块大石头,隐约又能自由的透气了,沈玉谦向她保证过,这信只让杜菎臣看,不会让他带走,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保护沈荞,虽然对杜菎臣来说确实有点残忍……但姐弟俩商量了半天后还是觉得,早点的残忍总比晚点的伤害要好得多!
人在面对自己不擅长的和以往的经历所缺失的事情,总会有逃避的念头,对于情事来说,唐迎自觉一窍不通,碰到了只能绕着走。
时间回到前一晚,从大花园里仓皇逃回望霞阁后,小秦氏就像个蜡人一样呆坐着,眼光阴鸷的盯着灯火看,四齐觉得她那样可怖的眼神竟像是内心崩塌的样子,不禁害怕起来,“太太,太太,您别老盯着灯看呀,太伤眼睛了……”
她用手臂生硬的隔开她,哑声问:“四喜回来了吗?你去门口候着!还有……叫人备水我要洗澡!”
四齐不敢再啰嗦,福了福就匆匆走出去。
“嬷嬷,你过来……”
李嬷嬷是她最信任的人,从秦府嫁过来时就跟着她,早就到了该荣养着的年纪,前两年回庄子上去住了,但是秦椿离不开她,想她!半个月前找人把她接了回来。
小秦氏用帕子仔细擦了擦口鼻,然后把帕子递到李嬷嬷面前:“你闻闻,然后告诉我,闻出了什么?”
李嬷嬷早些年没少帮着她做一些不能告诉人的事情,拿过帕子深深嗅了几下后变色道:“椿娘,这,这这这,不是合欢散的味道吗?”
小秦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杨照捂在自己口鼻上的那只大手!
是啊,她是去取之前被他偷走的贴身物的,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同他在假山的树林后就……虽然,她也在心底承认,杨照在自己眼里不是没有吸引力的,沈近山一个月里不过六七日来自己屋里过夜,而她,其实是个欲念很深的女人……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恪守妇道,真的没想做这等沦丧的事情!
“椿娘你,可要紧?”李嬷嬷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小秦氏牙根紧咬得连脸颊都颤着,“不知道,我还等着消息。”
“不如先去洗澡吧,等四喜回来我去见他好了。
满面阴戾的女人摇头,“不行,听了消息再去!”
院子外有人快速跑动的声音,四喜在帘子外低声道:“太太我回来了!”
“进来说话!”
四喜垂手进来只说了一句话:“他那里,没有太太落下的东西!”
小秦氏闭了闭眼,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晃了一下,“当真?”
“是,小的连问三遍,他都斩钉截铁的答不曾拿,还说……”
“什么?说呀!”小秦氏手一挥竟将油灯挥倒了,李嬷嬷扑上去叫:“哎呀,可烫着了?这可不得了了!烫着没有?”
四喜和四齐也奔上前看,洁白细腻的右手背上瞬间被灯油烫出一串三个泡来!
几人大惊失色,倒是她像不觉得疼似的失魂落魄的坐着!
李嬷嬷叫:“四齐先去拿烫伤膏!四喜舀井水进来!”自己就捧着小秦氏的手拼命吹着。
小秦氏身子发着抖,满身血丝的眼睛一时找不到焦点,惶然无助的躲进嬷嬷的怀里,半晌才哑声道:“嬷嬷呀!事情,怕是真的不好了!”
泪水**了李嬷嬷肩头的衣裳。
李嬷嬷揽着她的身子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说:“不急不急啊,嬷嬷还在,嬷嬷不会眼看椿娘遭难的,咱们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一定有!谁敢逆着椿娘,嬷嬷决不饶他!”
“椿娘好好想想,告诉嬷嬷这个人是谁?咱们这就布置起来,有句话不是说,兵贵神速吗?只要咱们动在前头,就一定能把这事盖住!”老嬷嬷青筋暴突的手紧紧抱着小秦氏,原本已经浑浊的眼睛突然冒出狠毒的光来,像是潭中沉睡的鳄鱼突然醒了过来……
第二日一早,小秦氏还在用早膳,丫头在传,三小姐来了。
她手里的汤匙一抖,就洒了几牛乳在前襟上。
唐迎走进屋子的时候,就看见她刮皮抽丝一般用帕子揩着衣裳,有一种进了龙潭虎穴的感觉。
但她不是来探查或挑衅的啊,她只是来请假的。
“母亲,如今已是月底了天气又好,我想带着账册去铺子里对帐,祖母说,光看总账不算本事,还要会看细目帐,知道在哪儿勾稽核对才行……”
小秦氏目光似锯条般一寸寸从她头顶锯到脚面,唐迎穿着新裁的春装,碧潭色的上裳,银湖色的湘群,盈盈濯濯整个人像一株新发的荷叶,清丽得惊人!
越来越像那个人了!那个自己一直要弯着腰低着头鞠着笑恭谦相待的长姐。
“几时去?几时回?”
“巳时去,申时回!”
“好!”
小秦氏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喝牛乳,唐迎怎么行礼怎么出门似乎都没看在眼里,但脊背上却瞬间立起几面战旗,呼啦啦迎风招展,喉头也泛起了血味。
第140节 艳丽的血线()
巳时不到一点,唐迎就带着染秋出门了,身后跟了个粗使婆子。
她今天的计划是先去宁远斋,然后想去找找那个尤顺儿。
那晚听见杨照说已经知道冯子睿在隆恒票号有秘柜,虽然冯子睿不肯告诉她这笔银子的事情,但和杨照小秦氏比起来,唐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冯子睿,更何况,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大秦氏授意的。
京师百货所聚,大多在正阳街,地安门街,东西安门外还有东西四牌楼,还有夹吏、户两部之间形成一条街,店铺摊贩遍布,最是热闹,连貂皮、狐皮、布、棉花、酒、金珠、药材、犀象等都有交易。
而宁远斋就在寸土寸金的正阳门街上。
自上次秦楦带她去过一次,她已经记住了位置,今天就直奔铺子而去。
到了门口下了马车,染秋还没说她是沈荞,迎客的小伙计肩头上搭着毛巾走出来,看见她略一怔随即就满面堆笑道:“原来是东家小姐来了,快快请进,今儿大掌柜在呢……”
唐迎到底有些惊讶,上次自己来时,完全不记得见过这个小伙计,他的记性竟如此的好。
冯子睿原本背对大门在换木牌菜单,每年三月宁远斋总要上几个新菜色的,听见小伙计的话便转身过来,和唐迎正对了个眼,他微张着嘴一脸意外,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