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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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那样,此事的确怨不得你,不过你今后便不要再进去了,那里风水不好,进去了会坏你气运的。”
慕言春听了这话,只低头答是,心里却一阵发唬,他分明只是怀疑江氏同那和尚关系不清,厌恶江氏,可是又不敢张扬出来,连个由头都没有便叫人将江氏关了进去。
如今遇到了这事儿,什么都不说,偏偏只说江氏那处风水不好,着实令人觉得可笑又心寒。
若这话儿传了出去,让人晓得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这话要是传到老祖宗耳朵里,老祖宗便是请了道士回来将江氏当做鬼祟上身降了也说不一定。
好歹曾经同床共枕十多年,这十多年竟没教他对江氏生出一丝真正的情谊来,无论是罗氏,还是江氏,她都为她们觉得可悲,却又不由想起自己的从前来,自己倒是最可悲的那一个。
在慕博庸跟前说了一会子话,正好老祖宗过来传饭,慕言春便跟着慕博庸一道去了老祖宗院里用膳。慕博庸特意叮嘱她不要同老祖宗说起这桩事,她从善如流地点头答应。
一席饭吃得其乐融融,至少看上去父慈子孝,是个团圆和满的家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六章 求情()
这桩事儿通到了慕博庸的头上,他多半会大治一顿,到那时,再有人想要进江氏的院子,怕就不容易了。
罗氏也再不能同江氏勾结在一处了。
这两伙人缠在一起,总让人觉得格外地不放心,江氏一贯是城府深的,罗氏又是个不嫌事儿大只管闹的,难保闹出什么事情来。
解决了这桩事,也叫她稍稍放下了心,有了时间考虑今后的事儿。
她记得,大约就是这几个月,外祖母会派表哥过来看看她,前世表哥看她过得十分不好,很是动容,便说过要为她做主,将她接到汴京去。
只可惜那时她性子倔,不愿叫别人看轻了自己,梗着脖子硬是不愿意去。又觉得外祖母在汴京,天高皇帝远的,到底不是自个儿家,难保今后如何。
后来表哥见她倔着没法子,也便谢下了这个心思,给她送了好些衣食银两,又因不能久留,住了几日便带着人马回去了。
如今想来,那时她真是天真至愚蠢的地步,只顾及着旁人会不会看轻自己,封死了自己最后的出路,乃至于最后走上了那样的道路。
若那时她没有那无谓的脆弱自尊,答应了表哥,和他一起回了汴京,依外祖母的眼光见识,必不会让她嫁到敬王府去,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个桩桩件件了。
但今世,却与前世全然不同。
娘亲留给她的产业,几乎全部都在博陵,若她真跟表哥去了汴京,那些庄子铺子、茶点酒楼之类的怕是难以顾及,而且,晋临尚在博陵,他对慕博庸感情极深,断然不会抛下父亲和她一起去,她实在不放心留他一个人。
可是,若她不去博陵,赵渊必定依旧会循着前世的轨迹来向自己提亲,这样的馅饼,父亲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起问自己的意见,又怎么会为自己做主,他更不会为了自己得罪皇家。
能护住自己,又敢于直接拒绝赵渊的,便只有镇国公府老太君、她的外祖母了。
可是若她真的走了,依晋临那天真性子,多半事事都会依着慕芩雪,别人将屠刀举到他的头顶,他还将自己的头颅递到人家的面前,她只怕自己这一走回来的时候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慕言春食指蜷曲抵着额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这世事变换无常,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慕言春刚想着晋临若是问起江氏之事,她该如何作答,便见着晋临穿着薄衫匆匆走了进来,头一句问的便是江氏。
“姐姐,我这一次回来正纳闷怎么没看见江姨娘,这几日没看见她过来,想着要不要过去看望她一下,没想到便听说你去看她的这件事。”慕晋临皱着眉头,看上去很是不解,“可我后来又听说是父亲将江姨娘关在她的院子里的,不准任何人进去看她,这是真的吗?”
慕言春抬眸,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谁同你说父亲不准任何人探望江姨娘的,我可没听说过这回事。”
慕博庸从来没有说过不准任何人去看望江氏,他只是在江氏门口放了两个守卫,有谁想要进去便拦着而已。
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你即便心里晓得江姨娘被慕博庸禁了足,但慕博庸没说,谁也不能那样说出口。
“是香溪同我说的”慕晋临话落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姐姐并不是真的想问到底是谁说的,而是后一句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他愣了愣,才说:“可是姐姐去了江姨娘院子之后,父亲不是生了一回气,说江姨娘院子里的守卫玩忽职守么?”
慕言春没回答,他又道:“江姨娘那样温柔和善的一个人,简直跟菩萨一样,怎么可能会做出让父亲生气的事呢?姐姐,咱们一起去求求父亲,让他将江姨娘放出来吧!他估计也只是在气头上,气消了便好了。“
江氏那件事本就是一桩丑闻,慕博庸平日里就禁了众人的口,不许人到四处乱说,更不用说将那些话嚼给世子爷听了,因而慕晋临直到现在也不晓得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慕言春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闷了半晌,竟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才比较合适。
慕晋临瞧了慕言春半天,见她丁点都不透声,先前那点气势全都没了,丧气道:“姐姐莫不是不愿意?方才我同大姐说了这件事,说要和她一起去寻父亲求求情,大姐一口便答应了。”
慕言春先是一愣,继而便生起一股怒火,最后又变为一种“恨其不争”的失望。
“原来你是先同大姐商量好了的?”
慕芩雪十分清楚这件事的内幕,也晓得去向慕博庸求情是何等的荒唐,这等荒谬的蠢事,府里任何的不知情的人都能做,唯独只有他只有这靖安侯府的世子爷不能做!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江氏都是给慕博庸戴了一顶绿帽子,更不用说她谋害府中嫡小姐、谋害罗氏腹中幼儿,连这件事的内情都不清楚,听说了这件事便匆匆跑到慕博庸面前求情,这样糊涂!这样愚蠢!
慕博庸绝不会以为他是尊敬长辈,只会觉得自己生了一个废物混球!
正因为他是靖安侯府嫡长子,才要撑起府里的秩序,他这般行为,将要让慕博庸今后怎么看他,又怎么放心将靖安侯府的担子放在他肩上?
慕言春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缩了缩脖子,犹犹豫豫道:“是是碰巧在路上碰见了大姐,所以才”
“江姨娘在她的院子里呆了数月,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你可见有谁为她求情过?”慕言春声音沉缓,一句比一句重,“你大姐在府里这么多日子,为什么从前不说为江姨娘求情,非得等到你回来才求情?她若当真关心江姨娘,若父亲仅仅只是在气头上,为什么她要眼睁睁看着江姨娘在院里关上那么久都不为她说一句话,你可想过没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七章 假象()
慕晋临听慕言春这般语气,即便不看她面上表情都知道她动了气,可江姨娘为人如何他是素来都清楚的,这府中人人皆知,她怎么会做出什么天大的错事呢?
多半是无意间惹了父亲生气。
他忖度了半晌,又思及姐姐口中的“内情”,将事情往脑中过了一圈,才说,“姐姐,我的确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江姨娘为人如何,我是再清楚不过的。我相信她,即便是做了错事,也绝非她有意为之,她并不是什么恶人!”
慕言春深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起身将纱窗打开,可窗外何其炎热,倏忽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裹着室内冰块的凉气,带着一阵灼热的微风。
“晋临,我并非是责怪你不该去相信他人,更不是认为你敬爱长辈做得不妥。只是,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凡事不能仅仅自己的想法去做,更不能仅仅用自己的眼光来判断。”
他若是还这般不知深浅,即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得回回救他。
这世间事,多半还是靠着自个儿,他总不能永远是个孩子。
“你说是香溪同你说起江姨娘之事,那你说起要为江姨娘求情的时候,莫非她也同意你了?”
慕晋临摇头,“这事儿我也是见了大姐之后才想起来的,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
“那你觉得她会让你去为江姨娘求情么?”
慕晋临原以为这是一个十分肯定的事情,问题在于如何去做,可是听了慕言春的连番发问,却不由犹疑起来,仿佛他连为江姨娘去求情,都是一件十分值得多番商榷之事。
他支支吾吾半天,原本十分笃定香溪会肯定自己的,现下将那个“会”字含在口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我不知道”
慕言春又问:“你可知道江姨娘是如何被父亲关在那院里的?”
“香溪不肯同我说,我不清楚”
“她不肯同你说是她的好意,那是她不愿道出真相污了你的耳。”慕言春不愿意亲口跟他说出事情的原委,将**裸、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她更不愿意让他的和平生活破灭,可她不得不说。
他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虚假的和平中,不能一辈子都踏着别人的鲜血,以为这是一个公平大同的世界。
“你总以为江姨娘待你和善,是个极公道温柔的人,可晋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将自己真正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将自己真实的一面暴露给你看的。这世上大多人,都同他心中真正的样子是十分不同的。你说你了解她,可你真的了解那个真正的她吗?”
慕言春一字一句说:“你了解的那个和善可亲的女人,只是她愿意让你看到的那个假象。”
慕晋临浑身一颤,面白如纸,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不想再听慕言春后面的那些话,可她的声音依旧响起,带着久居寒山的残酷与冰冷。
“她今日之所以被关在那个地方,是因为她和外人勾结多年,不知害了府中多少无辜之人,她更害得二姨娘滑胎,从此再不能有孕。这桩桩件件皆是她亲手所为,知道这些,你还觉得她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
“不可能!”他被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可他的大脑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支撑着他不能倒下,“江姨娘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若她真的做了这些事,怎么可能仅仅只是被关在那里而已?姐姐,这一定是你弄错了!”
“我绝不会随意冤枉一个人,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事实。”慕言春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有些心疼,可她不得不继续说,“江姨娘之所以如今被父亲关着,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之所以没有证据,是因为那个知道江姨娘秘密的人已经死了。”
“那个人当初被关在咱们府上时,更是有人想要杀了他。你说,若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了他灭他的口?”
“这些”慕晋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靖安侯府,在这个他出生、成长,并引起为傲的地方。
他更不相信在自己幼时曾经抱过自己,用手温柔地抚摸自己,给自己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