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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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素日顾嬷嬷口中常道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么?
她往日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可如慕幼萱这般表现得如此突兀显眼的,却真还是第一个。
那圆脸小姐原是一脸倨傲之色,待被八哥儿揪了起来,才恍然惊觉慕言春这边人多势众,不由得心中一阵委屈,怒目道:“我只是不小心失手差点儿伤了姐姐,又不是有意的,姐姐怎能叫这么一个奴儿来欺辱于我?”
用力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挣八哥儿不过,她才像是有了一丝害怕,又道:“姐姐仗着丫鬟奴才欺辱我有什么意思?就不怕爹爹训斥么?大姐从来就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慕言春一手托腮,一手抚额道:“你大姐也从来没被人砸过脑袋不是?再者,妹妹藏在那隐蔽处,这一出手都能‘不小心’砸了姐姐的额头,足见妹妹这个‘不小心’是多么厉害了!姐姐若不代父亲将你调教一番,岂不是叫人说我府上没有规矩?”
最后微微一笑,“妹妹可不要误会了姐姐这一番苦心哪!姐姐从来是一心为了妹妹好。”
装着兄友弟恭么?还以为谁不会呢?
慕幼萱听着慕言春这巧言令色一番话,肚皮都快要气破了,竟没想到她竟这般不要脸!
她原只是觉得这慕言春如今就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想起自己曾经苦心讨好于她,她反倒不给自己脸面,于是有些生气。
后来跟着慕芩雪,心里头想着讨好她的法子,又打听出她似乎不怎么喜欢慕言春,才想着将慕言春教训一番,叫大姐高兴高兴。
反正她也是个万人踩的,她再去将她狠狠碾上一脚也不怎么样,她又不像是大姐那般,是个真正的金贵人物。
却没成想她没了小姐的命,却还端着小姐的架子,竟这般羞辱于她。
若她是慕言春,此刻早已经夹着尾巴仓皇而逃了,这才算是识抬举,似她这般嚣张放肆,难怪父亲素来不喜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九章 开幕()
慕言春也不晓得这慕幼萱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心,当着她的面儿都敢结结实实出一回神,如今被砸了脑袋的可是自个儿,后头将被寻罪的可是她,怎的像是两人的处境颠倒了似的呢?
她捂着脑袋觉得对付慕幼萱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着实需要费些脑力,便见她眼睛一亮,拔腿便要朝远处那回廊跑去。
慕言春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真便是方才伴在慕博庸身侧的慕芩雪,她绫罗锦带、珠翠玉簪的,愈衬得容颜艳美。
此刻她袅娜端庄地走来,替慕幼萱开脱说她年纪尚轻之类的话,更显得尤为可信。
慕言春也学着她那端庄优雅的架子,将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深情憔悴姿态学得了足足七分,蹙着两弯秀眉道:“唉我虽是有意欲将小妹磨砺一番,可其实却是饱含着不能言说的期切啊!小妹失手砸了我只是小事,可我瞧着她这未定性的样儿,跟我从前时像极了。我自然对小妹又是疼爱又是期盼”
她一双眼慈爱地将慕幼萱瞧着,在慕幼萱眼里,她这眼神活像是见了小雏鸡的黄鼠狼,叫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慕言春收回目光,又微笑道:“于是我便想了一个极好的主意。正巧前几日父亲同我说渡草庵里的明德师太出了关,要寻个机会讲个经,咱府里姊妹几个好歹也该去听听我便想着,小妹从前没去过,这回也该去外头长长见识不是?”
“小妹在那渡草庵中住上个三五月的,说不定明德师太瞧着欢喜,合了眼缘,还能来咱们府上住上几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这好法子叫明眼人看来确是个极好的法子,却也是个极缺德的法子,至少从慕幼萱那青了又白的面上也能瞧出,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
叫一个金贵的小姐去住那清贫尼姑庵,除了慕言春那时年幼觉得好玩儿有趣之外,其他人恐怕都会觉得这是个苦差。
慕言春当年去时尚未醒事,只觉得那山也有趣,水也活泼,一派山高水阔任尔游,如今她经了事,才明白那时母亲送她去渡草庵的不得已,几分凄凉几分悲喜,旁人难以言会。
那庵里住的都是了却凡心的女人,一派死气沉沉,实在算不得千金小姐的好去处。
慕幼萱从前晓得慕言春去那渡草庵时还暗地里笑话过她,印象中只觉得那处穷山恶水,如今一听慕言春要叫父亲将她送到那处,当即白了脸,色厉内荏怒道:“这算什么好法子?分明是你斤斤计较寻机想要害我!!我不过失手无意间险些伤了你,你却伺机想出这等恶毒法子来对付我,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小妹,不得放肆!”慕芩雪面色微沉,低声将慕幼萱训斥了一句。
不说那法子是不是个寻机害人的法子,只凭慕言春是她姐姐,慕幼萱便不该这般无礼。慕芩雪心中产生了些许悔意,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自己要用她是利大于弊、亦或是弊大于利呢?
她今日这般不懂规矩,随意顶撞嫡姐,只能说明她太没有教养,连长幼尊卑都忘了干净,即便如今慕言春再如何不济,哪怕你在背地里将她贬得一文不值都不打紧,怎能当着慕言春的面儿同她顶撞计较呢!
慕幼萱满腹委屈,只觉得慕言春简直就是一个恶毒的心机叵测的女人,她也没真将她怎么着,慕言春便要将她害到那等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去,简直叫她不敢相信。
她虽有些害怕,可心中还是有些底气的,毕竟她还有慕芩雪,这靖安侯府说话最有权威的小姐可不是她慕言春,只要大姐在父亲跟前说上那么一句,她还怕她不成?
却没想慕芩雪竟反过来斥责她,慕幼萱一霎那愣住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慕芩雪冷眼睨了慕幼萱一眼,见她满目的不解与愤怒,心底有些失望,可当着慕言春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挂起一丝笑来,同慕言春说道:“春儿妹妹说的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若是早知道,我便知会香儿一声,咱们姊妹几个一同去了,多些人也格外热闹。一个姑娘家家的孤身前往渡草庵,着实令人不忍。”
“这话是前两日父亲亲自同我说的,兴许是这几日父亲忙得厉害,没同姐姐提及也不一定。”慕言春也挂上一丝笑,道:“咱们姊妹几个一同去固然热闹,可妹妹也担心扰了庵内清净。再者,小妹哪是一个人前去呢?不是还有丫鬟、小厮跟着么?照姐姐那么说,倒像是他们算不在人之列似的。”
慕言春虚虚地同慕芩雪打着太极,顺便时而刺激慕幼萱几句,还觉得没玩尽兴时,法会便已然开始了。
一时之间满座肃静,只见得那愈发圆润的歪眼和尚披着金光闪闪的袈裟坐在高台,表情肃穆庄严,倒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慕言春一向觉得女子间的茶会是第二无聊的,除了看戏嗑瓜子儿之外,便只有闲侃八卦这一项娱乐活动,这项娱乐活动原是极有意思的,可嚼来嚼去说个五六遍,那便极没意思了。
为了不使自己失去八卦的兴趣,慕言春对这等茶会向来是保持着一种“十回中去上两三回”的健康态度。
那茶会是能避则避,而这第一无聊的法会,却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慕言春在下头闲呆着,时而用指甲拨拨身上的琉璃扣子,已然是一副无聊到了极点的态度。
幸而她所在的此处地理位置极为优越,没人敢随便往这边眼珠子乱转,便也没人瞧见她这极不规矩的一连串动作。
慕言春往上头瞧了瞧,又往下头江姨娘那处望了望,正见她一脸恬静笑容站在慕博庸身侧,显得格外大方得体,真真是一副贤妻到恨不能给夫君娶上几房小妾的贤良模样。
唔果真是江氏一贯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克亲()
这一法会便好似那天上的大雁,人人都想往上头敲上一棒子,让它劳燕分个飞,挂个东南枝。
歪眼和尚一场经讲完,众人俱像是刚从一场惊梦中醒来,朦胧着眼看看四周,然后茫然地跟着鼓掌。
将一场法会办至如此凄凉之境,歪眼和尚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一番经历,也算是叫她为数不多的时光中多了一笔谈资,还算划得来。
许是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亦或者是没眼再看下面人的表情,那和尚讲完这一场,便一派云淡风轻地自个儿下去了,慕博庸还上去迎了迎,跟那和尚道几句佛法了得。
若是将人讲到云里雾里便算是一宗大师的话,慕言春觑着慕博庸面上迷惘神色,觉得和尚真乃大师。
这一法会办得不如何,不过后头洗尘宴办得却格外精彩纷呈。
这接风洗尘本来应是在和尚来的头一日办的,只是头一日这个时辰慕博庸正为这和尚发火呢,那一砸箱子二拍桌的气势比这宴会还带劲儿,便没人再敢提为高僧接风洗尘了,这一连数日的,侯爷没甚表示,府里人便都自觉地不记得了。
慕言春坐在软垫上捏着茶杯,前头架着台子唱着戏,正是一出郎有情妾有意两相私会的戏,若是一个正经和尚在此,看着这戏台子铁定拂袖而去。
而一清那个歪眼和尚看得很是带劲。
带劲之余,还不忘跟慕博庸闲闲应付几句。
等慕博庸问起罗氏身子胎相,再等江氏咳上两声后,他方慢悠悠回神,一脸正经将慕博庸望着,呆愣了两刻,皱起一张忧愁的眉,整张脸丑得跟着菊花褶子似的,为难道:“这怕是不好说,不好说”
“怎的个不好说?”
慕博庸原对这和尚便有极大不满,若不是为了顾全府中颜面,早将他赶了出去。
往常其他高僧来这府里,俱道这府中有福泽之气。前阵子他还得了白鹿,更有幸赠与七皇子呈给了圣上,如今却换来这和尚一句“不好说”?
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好说”法儿,若有半句胡话,他必要岚山寺给个交代不可。
歪眼和尚面露难色,一派慈悲表情,道:“我观这府上福泽绵延、气象清直,实乃福瑞之兆”
慕博庸眉目和缓,摆了摆袖子,还算是有些见识。
歪眼和尚又双手合十道:“只是祥瑞之下必伏秽邪,这也是贵胄高府极寻常的事,并无太大不妥。然我观您府中小姐面相,却发现其中那一位命格太硬”
唷这句似悬非悬留得妙极。
慕言春在下座静静听着,瞧着他天花乱坠地跟慕博庸胡吹,竟意外地觉得他讲得尚有几分道理。
如果没有心中那闪闪现现的一丝自己即将倒霉的预感,想必她此刻会更加痛快。
寻常人听见那悬悬一句话,多半会忍不住接着追问,慕博庸不似慕言春这等非常人,自然接着问了,“你说的是哪个?”
有了接茬儿的,后头的故事便好继续了,那歪眼和尚摆出一张慈悲嘴脸,眼皮也不眨地将慕言春推入火坑,道:“便是您府上的二小姐。”
又唯恐将她推入火坑还烧不死她,不放心地又给她砍上一刀,道:“我听闻二小姐母亲刚去大约半年,想必如今心中依旧忧切,此话实不该言,只是我又听闻府中姨娘胎相不稳,日夜思虑,实在是不得不说,这事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