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闺夜半有人来-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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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骐缓缓坐下,脸上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了悟:“你才是我的嫡亲女儿,也就是说,皇上原本应该选中的人是你才对。”
薛莹疑惑:“你说什么?”
“当初皇上要求让瑶儿入宫为后,就是因为她天生能看懂铭砌文。”
薛莹微微挑眉:那当然,谁让她们两个都是穿越来的呢?“入宫这件事就先别管了,反正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跟我没多大关系。先太皇太后江离的铭砌遗书中曾经提到过,梅岭梁家才是原定的天命皇族,所以慕容家族想要保有大固的江山,就必须将梁家的人斩草除根。”
薛骐忽然抬头:“等等,你刚才说梁昔昔是川帅的侄女,也就是说,川帅是梅岭梁家的后人?”
这下轮到薛莹诧异了:“你不知道吗?”
薛骐打了个手势让她暂停,敛眉沉思了一会,然后喟叹:“怪不得……”许多的疑惑不解,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答。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那为何当初云阳公主誓死要保住川帅和他的疆北战区,还严禁朝廷插手干预?让梅岭梁家的后人掌管大固最大的军队,这不是养虎为患吗?而且据我所知,这些年川帅虽然不受朝廷的绝对管派,但作为一个边疆大帅,他绝对算得上尽忠职守,绝无谋反的意图。”
发现薛骐也并非无所不知,薛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这个跟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并没有太大关联,所以我还不能说。”
开玩笑,薛骐毕竟是忠臣,真要什么都说了,万一哪天他头脑一热告诉了皇上怎么办?
闻言,薛骐既憋闷又无奈:“说到底,你还是不肯信我。”
“我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你。”薛莹十分坦诚。“事实上我今天愿意告诉你这么多,已经是破例了。”
薛骐叹气:“那好吧,你继续往下说。梁昔昔是梅岭梁家后人,跟戴宗南掳劫她有什么关系?”
薛莹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难道你就没想过,戴宗南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吗?”
薛骐的神色顿时冷峻起来:“你的意思是,戴宗南的目的,其实是整个大固?”
薛莹双手环胸:“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那么强硬,直接否决一切谈判的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固?”
“可光凭术士了一句‘天命皇族’,就算他得到了梁昔昔又能如何?新叔以商业立国,军事实力并不强,他能拿大固怎么样?”
“疆北的将士只忠诚于川帅,几乎等同于梁家的家兵,如果让他们知道昔昔的身份,暴动起来,与新叔两头夹击,你确定大固能安然无恙?”
薛骐目光一闪。
“还有,昔昔除了是梁家后人之外,她还是万隆商行的大老板,商业脉络延伸大固各个角落,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现在的状况是昔昔冒死传出了她被劫掠的消息,所以我们才能保有最起码的主动,可如果一切如戴宗南的设计,他秘密收服了昔昔,拿下万隆商行,先是通过商业运作搞垮大固的经济,尔后再进行军事打击,你觉得大固的胜算还有几分?”
饶是冷静如薛骐,额上也微微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消息传出,戴宗南失去了主动权。鉴于昔昔梁家后人的身份还是秘密,他下一个优先选择恐怕是直接杀人灭口。”薛莹叹气,总结陈词:“所以昔昔现在的状况真的很危险,我们不能等。说白了,救昔昔,就是在救大固。”
薛骐接下去:“但是这个必须救她的理由却不能让皇上知道,要不然就算救回来了,她也是死路一条。”
薛莹点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薛骐苦笑着摇头:“莹儿,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薛莹垂眸:“如果不是难题,我也不会找你。”
“所以我应该感恩你愿意把这个难题交给我解决吗?”
薛莹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你有办法吗?”
“现在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答应你,最晚明天下午你就会看到结果。”
薛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能说动皇上调动兵马对付新叔,你打算怎么做?你会用‘云阳公主’的特权,强迫皇上动武吗?”
“我会。”
“为了救一个人,不惜让两国交战?”
“动兵,并不意味着开战。我要的,是让新叔国内部自己乱起来,好给某些有心人可趁之机。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甚至不需要真正开战,只要摆出备战的姿态,就会有别的人帮我们解决剩下的麻烦。”
“‘某些有心人’?你指的是相国蒲英飞还是荣王戴宗北?”在新叔,能觊觎皇位的也就这两个人了。
“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当然,最好不是他们,而是我希望的那一个。”薛莹没有明说,眉目间却有冷厉掠过,“戴宗南犯了错,就让他以亡国之恨来还好了。”
薛骐叹气:“我想劝你不要太偏激,但回头想想,既然他动的是在你在乎的人,也怪不得你这么激动。我们薛家的人都一样,只要牵扯上自己在乎的人就会失去理智和判断力,要么不顾一切杀红了眼,要么远远躲开消极逃避。”
“所以我必须在自己杀红眼之前解决这件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三百零五章 诊断书()
薛骐怜惜地看着她,很想要摸摸她的头抚慰一下她:“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慧懂事。或许这更加证明了,这些年你背负了太多才会将你磨砺成如今这个样子。”
薛莹并不觉得:“何出此言?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薛骐摇头:“这不是我女儿该背负的东西,至少,不该是我十四岁的女儿该背负的。我以前总觉得你脾气又臭又硬,过分要强,现在却希望你不要那么懂事,给我留一点宠溺你的机会。”
薛莹鼻头酸涩,许久之后才将眼泪逼回去,抬头诚恳地看着他:“我也很希望把那样的女儿还给你,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不是真正的薛莹,她只是那个不小心拿走了薛莹的身体的人。
薛骐却将她的话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笑容苦涩:“是我的错,是我把我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到后院,巧丫迎了上来:“小姐,佘老太医来了,说是找你的。”
薛莹“哦”了一声往客厅方向走去。巧丫追在后头问:“你哪里不舒服吗?听说这个佘老太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性格极为古怪,几年前告老的时候皇上挽留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些年上门求他看病的人数不胜数,但他统统只凭心情,心情好就给人看病,心情不好不管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是拿了一马车金子还是拿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说不干就不干——这样的人怎么会主动上门来给你看病呢?”
到了客厅门口,薛莹转身拦住她:“你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还有,不许偷听。”
巧丫扁嘴。
薛莹却不管她,径自把门关上了。
里面佘老太医正在喝茶吃点心,一边吃一边嘟囔,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薛莹过去行礼,佘老太医招招手:“过来吧,你也知道我是来干嘛的,用不着客气。”
薛莹这才过去给他诊治,问:“他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佘老太医没吭声,认认真真给她诊断完,才一边从药箱里往外拿药瓶一边说:“小丫头,老头子我真心奉劝你一句,离那小子远点,跟他接近只会害了你自己。”
薛莹有些不服气地咕哝:“我只是随口问问。”
佘老太医瞄了她一眼,眼神犀利:“随口问问?随口这种事往往最随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惦记着他?那小子是个大毒物,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得过他的侵蚀,你以为你能例外?”
薛莹脸上有些发烧。
“还有,臭小子跟我说你要他的诊断书?”
薛莹点头:这是她上次写在单子上、要求火炉提供的内容之一。
佘老太医拿出厚厚一沓纸放在桌上,哼哼:“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东西干嘛,既然臭小子开口了,我也只能给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东西要是泄露出去绝对会死不少人,你可别胡乱拿出去显摆。”
“我不会的。”薛莹承诺,拿起那沓看了看,奇怪:“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看不懂?”
“我是大夫,你指望大夫写的字有多好看?”
薛莹竟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想要拿这诊断书去找别人给臭小子治病?”
薛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除了那个人,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而且我保证那个人不会往外说的。”
“那是臭小子的麻烦,我才懒得管。”佘老太医明显的口是心非,十分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这个月不会来月经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你年纪还小,等过两年慢慢就会变得规律起来的。我给你留几瓶药作为调理。白色瓶子每日三次,每次两颗,连服十天,然后换红色瓶子,每日三次,每次三颗,同样连服十天,如此交替,直到下一次月经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还有,注意休息和调整心情。肚子里揣着一块冰,心口上烧着一把火,相当于一根香两头烧。跟谁学都好,别学那个臭小子,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自己说,你有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薛莹惭愧地低头。
“唉,没一个让人放心的!”佘老太医气呼呼地起身,背起沉重的药箱。
薛莹连忙道:“我让人送您……”
“不用!”佘老太医打断她的话,“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说着出门走了。
薛莹叹气,低头看看手上狂舞乱草的诊断书,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佘老太医说得对,火炉就是个大毒雾,沾染上了就很难戒掉。
有人敲门,然后传来宋莉的声音:“二掌柜,新叔那边来信了。”
薛莹忙将东西收起,过去开门接过宋莉手上的信,拆开之后匆匆浏览一遍,然后眼睛一亮,眼睛里燃起势在必得的光芒:“戴宗南要有大麻烦了。”
……………………
冬寻正在房间里算账,忽闻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本不想理会,但那些污言秽语传入耳朵让她极为不舒服,便起身悄悄开了一道窗缝朝楼下的小巷子看去。
下面一群彪形大汉围着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人,其中一人还抓着他的肩膀狞笑:“臭小子给脸不要脸,哥哥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说着狠狠一圈揍在对方腹部。
挨打的年轻人痛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
冬寻吓得脸色一白,倒吸一口气往后倒退几步,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仙居楼的姑娘个个都是贱货,谁想睡都可以。可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丽姐儿的房间我们哥儿几个都没进去过,你敢进去?啊?”说着又是几拳狠揍。年轻人被他打得接连后退,却被围在身后的人踹了几脚,又回来了。
“丽姐儿身体不舒服,我只是给她提了桶热水……”
“少他妈跟我们装!身体不舒服?嘿嘿,那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吗?”几个大汉露出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