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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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月慢姑姑端着竹签进来,冉云姑姑神色紧绷:“长幼有序,你们七人中凌清婉年纪最长,韩紫凝年纪最幼,不论抽到哪位画师,不可争,不可怨。”
冉云姑姑话音刚落,韩紫凝一脸颓丧,拉着我衣袖叹气道:“只怕是无缘抽到端木公子的竹签了。”
我安抚她:“莫怕,要是我抽到端木寻的竹签,我跟你换。”
韩紫凝轻轻掐了我一下:“不能直呼端木公子的名讳,他可是后宫御用画师。”
原来这个端木寻早已声名远播,眼瞧着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能抽到他的竹签,最先开始抽签的凌清婉,竟然就是刚刚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我在心里阴暗的想,哼,就凭你也想抽到端木寻,做梦去吧。
我发誓从小到大我想的事情就没这么灵验过,凌清婉抽了竹签后眉心都快皱成一个小土丘了,剩余的人都在欢呼,凌清婉趾高气昂的走到我跟前,双眉一挑,神气的说:
“就算我凌清婉抽不到,你这个丑八怪也一定抽不到。”
凌清婉太盛气凌人了,我论起拳头就朝她揍了过去。
可惜拳头没落在她脸上,却落入了一只温暖的手掌心里。
姑娘们都在尖叫,我抬头一看,竟是在祖庙里见过的那个领头画师,也就是赵微摇一见倾心的画师端木寻。
他身着品竹色长袍,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倒是有点公子世无双的感觉,清爽淡雅,丝毫没有世俗之气。
若不是紧抓住我的那只手刚劲强硬,我真要以为他是个雍容闲雅的无双公子了,那股劲只有练家子才能恰到好处的让人吃疼却不伤手。
我从没向任何人求过饶,自然不会轻易喊疼。
众人屏气敛息,紧盯着我俩之手。
人人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之理,此刻就连久居深宫熟谙人心的两位姑姑都愣住了,未能及时上前来阻止。
我暗暗用力与他较劲,想挣脱他那修长的五指,端木寻鸬鹚一笑:“如此沉不住气,只怕一入深宫便是个死字,不如有些自知之明,早早放弃了罢。”
虽说每个美人胚的命运一旦入了藏香阁的册谱就已经注定,但画师作画之前都会问一句可愿入宫?
一是保障后宫的安危,二是尊重女子的意愿。
只是像端木寻这般问的直接的画师从未有过,我不服气,又甩不开手,很没底气的道一句:“男女有别,力气弱小在所难免,再说好女不跟臭男斗,你快放开。”
端木寻揶揄冷哼:“这算是求饶吗?”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跺了他一脚:“求你个大头鬼。”
尽管我真的是用尽了全力,但我知道对于端木寻而言,不过就是被蚂蚁咬了一口,只是他那浮夸的表情倒是让所有人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凌清婉第一个反应过来,使了贴身丫鬟蹲下身去给端木寻擦鞋。
“端木公子,你没受伤吧?”
这语气前所未有,凌清婉竟然还能这般柔情似水。
月慢姑姑将我拉到她身边,语气焦急:“惨了惨了,玉笙,你惹祸了,他可是皇上最宠幸的画师,他要是说你一个不字,你的画轴就算到了金陵也入不到皇上眼前去。”
我窃喜,小声问道:“姑姑是说当今皇上有龙阳之癖?”
月慢姑姑空出一只手来捂住我的嘴:“我的小祖宗,这都多少年了你还这般口无遮拦,你不要命了?”
我争辩道:“那姑姑说他是皇上最宠幸的画师,可不就是断袖之好么?”
月慢姑姑无奈,只得纠正:“我重新说,他可是皇上最器重的画师。”
难得看到月慢姑姑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我忍不住乐了,想着要好好打趣月慢姑姑一番,端木寻那只爪子却突然指着我:
“我的竹签不必抽了,我选她。”
第13章:揭纱露容()
在一片叹息和埋怨声中,我朝他靠近两步咬牙问道:“你想公报私仇?”
端木寻眉飞眼笑:“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此说从何而来,不过我看姑娘非比寻常,能否让我为姑娘妙笔描画?”
伪君子,真小人,我十分不满,也毫不客气的拒绝:“不能,既然月慢姑姑说了规矩,那就得按照规矩来,大家说是也不是?”
看到姑娘们欢喜雀跃的样子,我洋洋得意的瞅着他。
端木寻大手一挥,便将自己的竹签折断成两截,潇洒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语:“我端木寻决定了的事情还没人能够抗拒,你们继续抽签,莫要误了时辰,画师们已在佛香楼等待各位。”
还真是抗拒无门啊,我缠了月慢姑姑许久,月慢姑姑很是犯难。
“放心去吧,端木公子为人正派,方才若不是端木公子为你解围,就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怕是要吃大亏。”
冉云姑姑摸摸我的发丝,一脸宠爱。
我不解的问:“明明就是她欺人太甚,我出手教训一下她又能如何?还未入宫就如此嚣张跋扈,万一封了美人入了后宫指不定有多歹毒呢。”
赵微摇拉着我衣袖问:“玉笙,你是在说凌清婉吗?”
我颓然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赵微摇像是松了口气:“哦,到我了,玉笙,你快去佛香楼,我先抽签。”
美人屋中佛香嗅,佛香楼里美人出。
进了佛香楼,就要揭开面纱露出真容,这或许是许多爹娘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自己女儿的长相,作画之后戴上面纱等待入选画轴贴满九州之城,届时入选的欢天喜地做着凤凰梦,未入选的哭哭啼啼等着成为宫婢。
我踏进佛香楼时,正巧看见凌清婉端庄的站在屏风旁,不苟言笑,连美人屏都没用,揭开面纱后的她冰肌莹彻,粉腮红润,浑身散发着一种与当下氛围格格不入的清冷感,似有不悦。
我惊奇的发现她身上那些珠光宝气惹人厌恶的东西也都不见了,佛香楼里有站屏,抚琴,卧榻,烹茶,摇扇,拈花,静坐七种方式供我们选择。
微倚屏风供画师作画不仅会让人双脚疲乏,姿势与风韵都难以把控。
凌清婉最先踏进佛香楼,按说她可以选择更舒服的方式。
一时间我愣在了门口,还是赵微摇来时轻轻推了我一下:“玉笙,还不快进去?”
我这才迈开脚,拉着赵微摇的手走了进去,她一见到端木寻便有些娇羞,悄悄问我:“玉笙,你选哪种?”
我指着席地静坐的那一方:“就它吧,抚琴烹茶拈花我都不会。”
卧榻就更不适合我了,我生性好动,让我在一群画师面前含娇倚榻,我根本做不到。
赵微摇眼珠流转,指着最中央的七弦琴说道:“那我抚琴一曲给你听,可好?”
焚香抚琴,静坐聆听,甚妙。
韩紫凝最后入楼,惊喜叫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烹茶了,水云居的烹茶之道世人皆知。”
这个盈俏可人的姑娘声音好听到让人心醉,我听过的声音里,数她和月慢姑姑的声音最为悦耳。
我和赵微摇都紧张的望着韩紫凝,只见她将美人屏的束带绑在发丝上,另一端在胸前的玉簪花针上绕了两个圈,再慢慢的将两手放到颈后,轻轻解开面纱结,一张玲珑小脸展现在我们面前。
杏面桃腮,香娇玉嫩,尤其那一张小嘴,红润光泽,别说男人看了,就是姑娘们看了都惊叹,娇嫩欲滴,令人垂涎。
若说凌清婉那张脸胜在五官精湛的话,韩紫凝绝对是胜在那一张樱桃小嘴上。
赵微摇伸手来拉我:“玉笙,我好紧张。”
我柔声安慰她:“落落大方就好,端木寻正瞧着你呢。”
这不说还好,我话音刚落,赵微摇一紧张一只手就把面纱结给解了,连美人屏都没来得及遮挡住锁子骨,那一低头的娇羞,叫人好生怜爱。
待她系好美人屏后微微抬头,好几个画师都发出低声惊叹。
我怔怔的望了她好久,两颊晕红,梨涡含笑,清眸流盼,绛唇映日,灿若春华,皎如秋月,美的不可方物。
除端木寻外的六名画师都戴着半掩面具,因多年前画师与美人之间传出苟且之事,自此之后画师为美人胚作画都要戴上半掩面具,防止久居闺阁的姑娘动情,他们虽遮盖住了半张脸,却还是能从各人的神情里看出,赵微摇惊艳了他们的双眼。
围绕佛香楼翘首以盼的人们也都看呆了,桃杏在门口激动的掩面而泣,她身后的赵仓更是老泪纵横。
我也为赵微摇高兴,伸手要去拍拍赵微摇的手臂,却见端木寻挡在我俩中间,极煞风景的对我来一句:“姑娘,该你了。”
第14章:惊世丑女()
不过就是揭开面纱罢了,我十分豪气的趁着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赵微摇的美貌里时,大手一挥便将面纱扯掉了。
最先是端木寻的眼睛,由澄澈变成凌厉,随后是佛香楼外一妇人手中抱着的幼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我好奇的看向赵微摇,她微笑抿唇的表情也顿时僵住,我摸着嫩滑的脸蛋问赵微摇:“微摇,怎么了?”
赵微摇欲语又歇,久不出言。
第二声响依然是来自佛香楼外,一男童拉着旁边女人的衣袖喊道:“娘,你看,丑八怪。”
那只手指着的人,分明是我。
紧接着交头接耳声由私语到鼎沸,还是凌清婉对着外面人喊:“看什么看,相貌都是爹妈给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幸被凌清婉的话所言中了。
佛香楼没有铜镜,我起了身,突然从门口蹿出两个彪壮的汉子,一左一右的押着我,赵微摇迅速挡在我们面前:“不要啊,不要,不要带走玉笙。”
在门口张望已久的赵仓终于踏了进来:“有女楼姓,本为美人胚,但其灰容土貌,百拙千丑,乃天所不纳,人神共愤,按祖庙训诫,当关押至无盐狱,羁押三日后处以火刑。”
那个关于无盐狱的魔咒,时隔十六年,再度降临。
赵微摇跪在地上喊冤:“爹爹,如若能够选择,谁不愿有一张倾世容颜,妲己虽美,却祸国殃民,可见世间多少璀璨花都深藏剧毒,那无盐女虽极丑无双,但她自请见齐宣王,拆渐台,退谄谀,进直言,选兵马,实府库,救国于危难,无盐娘娘虽生的丑,却能保齐王稳坐江山,深受百姓爱戴啊。”
平日只知赵微摇是个饱读诗书的金枝玉叶,今日一番言论却十分大气。
许多个夜晚我都忍不住想去浣纱池边揭开面纱看一看水中倒影,我也想过或许自己其貌不扬,但我不曾想自己竟有一日会与那凹头深目,长肚大节,昂鼻结喉,肥顶少发且皮肤烤漆的无盐女比颜。
赵仓颇为不悦:“不像话,你这是刻画无盐,唐突西施。”
赵微摇嘴倔:“西子有何好,与妲己是一丘之貉,就算她大义救国,却也祸乱了吴国后宫,靠的不过是女色罢了,岁月更迭,光阴无情,再好的脸蛋也会年老色衰,女儿觉得西施不如离春。”
“你这是狡辩。”赵仓举起手来欲要扇下去,端木寻及时拦住了:“族长何须动怒,姑娘所言并无差池,族长这巴掌若是扇下去,怕是会误了姑娘这一生,不如先将此事办妥,待姑娘回去再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