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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上京宫情史-第88部分

小说: 上京宫情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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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

    完颜绰的眸子闪着狂热的光:“因为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他!打从我发觉月事没来,又浑身作寒,就秘密叫了御医来瞧,御医当时那个脸色,那个纠结不敢说,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我对他说:‘你实实在在地说,横竖又不是你的错!’他才敢告诉我,按脉象看,是有孩子了!而且,右手脉搏有力,如同滚珠,八成是个男孩!”

    她是由衷的开心,笑得极美,就像是盛放着的粉光潋滟的曼陀罗花。

    多少个夜幕孤衾中,作为女人最沉重的伤楚,多少年来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梦,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实!她很快就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与爱人所生的,是他们灵魂与精血的结晶,是他们相爱的永恒象征!

    “却疾,”可是发现王药神色的怔忪,她嘟着嘴意图去抚平他眉间的折痕,“你不高兴么?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么?”

    “我当然高兴。可是——”

    完颜绰挑了挑眉,眸子如深潭一样深不可测,她捂住王药的嘴:“我不要听‘可是’。我决定的路,哪怕是错的,我也要一心一意往下走,撞到南墙也不回头。你劝也没有用,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里头的两个人闭上嘴,听着外头的动静,外头越热闹,里面越寂静得如深夜。

    按着完颜绰的吩咐,外头人在小阁的门外回报过来:“启禀太后!宫城里的禁军分四支出击,宫城外,原本埋伏在上京城外的禁军,从外夹攻。叛军投降大半,另一小半已经全数虏获!南北两院所有大小臣工一百三十四人,连同叛军的首领十七人,全数被看管住了。请太后示下。”

    “我过去亲自处置。”完颜绰凤目一弯,笑得烟波荡漾,她得意地瞥了王药一眼:“你有功,耶律延休也是。等杀了那些人,空出来的位置,就正好赏给你们俩。”

    “阿雁。”王药低声喊她。

    完颜绰冷冷一笑:“求情的话,或者推辞的话,都不许说。”

    “都不是。”

    完颜绰回首妩媚一笑:“那么,是要一个亲亲?”她过去,踮起脚,攀着他的肩膀,等他凑过来。但他神色凝然,唇角勾着也没有笑意,反而是眉间纠结着。完颜绰心一点点冷下来,放开双手,未免有些恼恨:“那不必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她转身要走,忽然被环抱住了,那双温暖的手正好护着她的小腹:“阿雁,我嫂嫂们怀娠的时候,我听母亲和她们说:‘一曰寡欲,二曰节劳,三曰息怒’,你若是真这么爱这个孩子,与其为他尚不可知的未来做这些尚不可知的谋划,不如为他健康平安,先好好待自己好。”

    完颜绰心里一怔,明知道他用这样的方式委婉地劝谏自己,可还是觉得心里又酸又软又温暖。她软和下来,低声说:“也不全是我要如此,也确实有逼人的形势。这件事已经做到这地步了,想停也停不下来,所幸一切是朝着好的一面发展,便一并把后患处置掉了,我也安心。”

    她重新靠在王药的怀里,不觉间已经泪水涟涟:“却疾,这些时候,我深深感觉到做女人的无力。现在我是一切如常,甚至可以站在哨楼上指挥平叛。但是八个月后,若有个好歹,难道我还挺着快要生产的肚子,再来与那些人勾心斗角?甚或,我产褥期的时候,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能任人宰割?却疾,我不放心任何人!草原上的母狼,在生育的时候,也是六亲不认的,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只能露出最尖锐的牙齿!”

    王药被她说得也心酸:从小不得爱的她,何曾享受过当权臣家掌上明珠的万千宠爱?但是,也正是在这样的磨砺和锻炼下,她能够在这样的一片艰难中拔节,走上了万众艳羡的位置——其间的辛酸,若她可以再来一回,又会如何选择?

    但是,大概和他一样,虽九死而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交代阿雁的意图。其实大家已经猜到了不少,这章更可以看出很多端倪。

    小母狼从来就不会被动。

    我爱这只小母狼。

    嚯嚯。。。。

第102章 11。11() 
宫城外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忠心护主的禁军在外头仔细搜索翻检了几轮,把没有死透的全部挑出来,死透的若是敌方,则戳上两刀,拖到牛车上拉到乱葬岗去。

    地面的血迹来不及清理,只能先撒上黄沙盖住,便于太后下来检视。

    耶律延休屈一膝跪迎太后,恭恭敬敬地问安,但是一直头都没有抬起来。完颜绰夸赞了他几句,却觉得鼻子里一股恶心的血腥味冲过来,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喋血的事情,唯有今日觉得肚腹里翻江倒海,头上一阵阵出虚汗,嘴里一阵阵冒酸水,竭力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扭头对阿菩说:“快!盆!”

    她吐得昏天黑地,肚子里连水都吐光了,还是觉得恶心难耐,巡视只能半途而废。她擦了擦睫毛上挂的泪水,倒是无关于伤心,无奈地对耶律延休说:“这里只能交给你了。”语气柔婉如旧。耶律延休背脊一战,闷闷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偷偷抬头一瞥。

    故意离开了一些距离的王药,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瞬间流露出来的复杂神色:有爱、有怜、有悲、有伤,倒是没有恼恨和妒忌,失落则是最浓郁的,眉梢嘴角都是。耶律延休等完颜绰转身离开,才起身指挥人清理、检查,务必把安全做到毫无漏洞。

    完颜绰因为不舒服,在宣德殿的后殿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换穿太后的朝服,打算上前廷的明堂处置这场叛乱。她漱完口,静静地嗅着后殿摆放的一大盆柰果和柑橘的清淡香味,人才不那么恶心不适了,她慵慵地斜倚着软榻,问道:“王药呢?”

    这会子王药是必须随叫随到的人,比贬为奴隶的时候还要侍奉得周到才是。所以,后殿的宫女宦官赶紧地去找人,好在片刻就找到了,几乎是连拖带拉地掇进殿里,随后门一关,倒各自可以钻沙了。

    王药笑道:“这么快就想我了?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你可是怎么熬过来的哟?”到了她面前,却自然而然地跪坐在榻前的软垫上,喜滋滋伸手摸她的肚子。

    完颜绰“啪叽”给他的手一巴掌,嗔道:“你看你这臭男人的德行!有了儿子,心里还有我么?”

    王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出来,揉了揉手背:“心里怎么能没有你?”不屈不挠顺着往上摸,停在她胸前格外揉了两把,抬头笑道:“人说会变大,原来是真的!”

    “死不要脸!”手又被拍开,然而那嗔笑跟花儿似的。

    “讲正经的,”完颜绰手里盘弄着一只柑橘,轻嗅着柑橘皮的香味,“这次叛乱的以萧家几个辈分老的王侯为主,跟着南院夷离堇和枢密使。杀起来也容易,但是就怕日后落人口实。我打算把南院夷离堇和枢密使两个人处置掉,杀鸡儆猴,将来好逼着那帮老家伙听我的话。”

    王药收了笑容,手又爱惜地回到完颜绰的肚子上:“他们造反,就是因为你有心推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上位?”

    完颜绰的手指狠狠抠着柑橘皮:“是也是。但原本不打算做这么明显,还是沣儿不好,嘴那么快,差点把我陷到被动里!”

    完颜绰和王药在篝火下用契丹礼仪成了婚,就算没称夫妻,没过明路,大家也心知肚明,反正民风开放,加之太后有男宠,历代都不罕见,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又不是南边汉家,没谁没事来指摘太后的私闱生活。太医确诊完颜绰有孕时,她高兴归高兴,警惕之心还是有的。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知晓,别人也都瞒得严实。

    但是皇帝下学之后,每日要过来请安,孩子毕竟是孩子,这段时间见完颜绰脸色愉悦,性子也好,娃娃的天性就得寸进尺起来,那日射箭得了师父赞许,更是嘚瑟地爬到完颜绰身边撒娇:“阿娘阿娘,我今日射中了一只跑着的兔子!兔子跑得飞快,我一箭就中了它的脖子!我叫御厨烧了,晚上请阿娘尝一尝好不好?”

    “好。”完颜绰笑嘻嘻说,“不仅长进了,还有孝心!”

    小孩子天生爱嗲,一下子扑在完颜绰肚子上闹腾。这下可把她吓坏了,一把推开喝道:“你干嘛?!”

    萧邑沣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又是炸雷似的一声:“走!没事别猴我身上!”

    小家伙委屈极了,尴尬地爬下榻,嘟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完颜绰对皇帝素来严厉,也完全没想着要安慰安慰,依然是疾言厉色地说:“你仲父不在,也不知道功课都浪到什么地方去了!与其猴在我这儿瞎闹,不如乖乖读书去——没有人讲,读不懂,就干干脆脆抄,把这几日要学的东西抄十遍来我看!”

    她自己也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喜怒无常,也没意识到抄写的重任对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而言是天大的难题。萧邑沣不敢在她面前哭,含着一泡眼泪应了声“是”,但是走出宫殿的门,他也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小脸蛋换了肃容,对身边哈着腰伺候的人说:“打听打听,怎么回事!”抹掉眼泪,气呼呼回去抄书了。

    “陛下要有个小兄弟了!”

    回报的宦官眉花眼笑,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小主子。而萧邑沣的脸上却是惊诧和担忧:他要有个弟弟了,阿娘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会不会陪他读书、练习射箭、骑马?会不会因为有了小弟弟,他就会面对更多疾言厉色的指责?尤其当他晚上把心里的担忧说给一直陪伴他的保母时,那保母无意地叹息了一声:“陛下以后还是听点话吧。亲生的只怕到底不一样呢!”

    那保母也不知道这个小娃娃为什么会在听了这话之后抽抽咽咽哭了一晚上,接着又做了好几日噩梦,梦魇中尖利地大叫:“阿娘!我在这儿!沣儿在这儿!”但醒过来问,他嘟着嘴摇头,说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

    “小娃娃懂得什么……”保母自我安慰,想不出这样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也会心思细腻,把一句无心的话翻过来覆过去猜测无数遍。

    直到小皇帝太想讨好他的太后阿娘,在完颜绰教他读简单奏折的时候转过脸说:“阿娘,我也要写圣旨!”

    完颜绰已经忘记了前几日对他的吼叫,笑笑抚抚他瘦了的小脸蛋:“好啊。不过皇帝的话比一言九鼎还要重,一定要想好了说,说出口了,就不能轻易改。”

    萧邑沣笑着说:“我早想好啦!想好了好多天了!上次叔公拉着我的手请安的时候,我也和叔公他们商议过了:等阿娘肚子里的小弟弟生出来,就封为楚王!”

    完颜绰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住了,而那双凤目则渐渐睁得越来越大,眸子里的光变得利刃一般尖锐而怕人:“你说什么?”

    萧邑沣有些吓住了,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讨好道:“阿娘要是觉得楚地不好,也可以封其他的王啊……”

    “谁和你说的这些?”

    萧邑沣听着这冷得要冻住的话,终于明白情势不对,缩成一小团在御座上:“没……没谁……”

    “你还和谁说了?”

    萧邑沣的眼泪“吧嗒”掉了一滴在面前的奏本上,抽噎道:“就……就是和叔公他们……”

    完颜绰强忍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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