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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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制住了对方,并下意识的用手在周围寻找搜寻硬物时,其他的铁勒人才走上前去拉开了她俩。
帐内回复平静,刘婷还躺在被窝中暗笑:铁勒人果然豪迈。
23。 阿意()
在刘婷刻意的努力下,旺姆与乌梅的矛盾上升到了一有机会便要比拼武力的程度。
相较于只懂得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旺姆来说,乌梅显得更为含蓄。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怒火越烧越大的旺姆除了把更多火气“赐予”刘婷,还准备了一根木棍。在旺姆将木棍系在腰间,时刻准备与乌梅开战时,刘婷觉得被迫吃下藏红花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三次被旺姆用木棍打得起不了身,只能趴着为扎西做帐时,欧珠当着刘婷的面警告旺姆。
“她是扎西还没吃到嘴里的羊,你不能在扎西吃到她前把她打死了。”这位自回鹘嫁来,诞下扎西第三子的妇人看都没看刘婷一眼,也不避讳刘婷就在身边。她用刘婷完全能听懂的铁勒语,即是对旺姆发出警告又仿佛故意说给扎西另一个妻子听:“等扎西赏过她的滋味了,你再任意发泄。”
刘婷听出了话里的危险。她苦笑着腹诽:任意发泄?是了,杀死奴隶比杀死牲畜的代价还低。也就是说,若扎西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旺姆把我打死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娜梅尔没听到刘婷内心的腹诽,却有不同的看法。
抱着未没满十岁的儿子,娜梅尔斜瞄了欧珠一眼。“我要没记错,欧珠姐姐是回鹘人吧?那你应该听说过汉奴迷惑回鹘老王,诞下的儿子险些被抬成王爷的事呀。”
故作夸张的把儿子在空中推举了一下,娜梅尔盈盈而笑:“这个汉奴资色不错。万一也迷惑住了扎西,不但生下了儿子,还挤了您儿子的位可怎么办才好?要知道,扎西到现在都没叫胡医把她治成怀不上的羊。您是扎西最早娶进门的,您的儿子可是未来的家主,不像我的儿子,只能分些牲畜另建新家。要我说,不若我们连手,现在就把她料理了,也免得姐姐日后还有风险?”
“一个奴隶而已,比咱们的牲畜都不如。你太高看她了。”欧珠不为所动,匆匆离开。
与自始至终都没看刘婷一眼的欧珠相比,最后走的娜梅尔的确颇有高看刘婷的举止。把儿子换到左肩,娜梅尔对一直趴在地上没敢起身的刘婷说:“我和欧珠不同。哪怕你只有一丝威胁我的可能性,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婷没选择抬起头与娜梅尔对视。把所有勇敢都藏进心里,刘婷在表面上很好的扮演了一个没有地位的奴隶。她挣扎着跪起来,用不敢抬头的资态送别了娜梅尔。
刘婷不怕娜梅尔的威胁。
生不如死?她觉得自己现在就生不如死,不可能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在成年即将陷入魔爪的结局能够预见的情况下,每过一天都是向死亡走近一步。她认为,自己只有两个结局——被扎西玷污自尽,或是被欧珠处死。这两个结局,刘婷一个都不想要。
可我还有能找到其他的出路吗?刘婷不停的问自己,直到又一次被旺姆打到拿笔都吃力,她惊觉目前最应该解决的问题不是三年后,而是眼前。
由于铁勒族没有生产能力,刘婷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获得铁钉。看了看正在拾捡牛粪,整张脸已在外夷气候的催残下干枯开裂的简仲溪,刘婷没向他发出求助。被扎西叫去核帐时,她刻意把腰间的绳子划开了一个缺口。离开时,已有缺口的绳子终被迈步的动作扯断,兽皮裤随之从腰间坠下。
扎西看着刘婷暴露在空中的雪白大腿哈哈大笑,吩咐身边人去拿个勾扣来。
由铁制成,尖头弯曲的腰勾在汉族平民常见。但在铁勒,奴隶除了被牵出去炫耀时,很难得到这种只有汉族才有的东西。不惜在众人面前露出窘态,便是刘婷下的赌注。她赌扑西会赏自己勾扣,因为她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对于还没被沾指的东西,任何男人都不愿意其他人比自己更早得手,哪怕只是一觑也不可以。
刘婷赌赢了。
知道自己很快便能获得一个和旺姆乌梅一样,和所有铁勒女侍一样的腰扣。用充满期盼的眼神望向扎西,刘婷发现后者的眼神首次让自己没了反胃感。哪怕扎西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她的腿上,哪怕扎西露出了一如既往,仿佛看猎物一般的贪婪表情。
或许是满意刘婷的屈服,扎西把手里啃得差不多的梨丢在了刘婷脸上。被汁水浓郁的梨核砸中脸时,刘婷在内心骂自己:你是一头还没被吃进嘴里的幼羊。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猎人为了提升口感而不得不做的事。你还没被分食的原因,是铁勒所信奉的神旨——没长成的羊不能杀了吃,没成年的马不能骑得太猛。
捡起了从脸上弹落在地的梨核,刘婷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细细啃咬起来。在铁勒境内价值昂贵,几个月都没有摸过的水果,不仅让刘婷品尝到了久违的甘甜,更让她顺利拿到了腰扣。而啃食的水果迫不及待,更让扎西满意。
“好好听话。”摸着络腮胡子,满嘴油光的扎西抬起下巴说:“我或许会赏你更多东西。”
提醒自己“听话只会变成真正的奴隶”时,刘婷点了点头,顺从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任何不满?她很顺利的得到了已有锈斑的腰扣,也在离开时被扎西一掌拍在了屁股上。这一掌,让扎西的两个妻子都挑眉看了过来,而欧珠充满警告的眼神直到刘婷退出帐篷才得以摆脱。
入冬的寒风中,紧握着腰扣的刘婷瑟瑟发抖。突然从温暖的营帐走进寒冷,巨大的反差让她的思维有了片刻的停滞。迷茫的扫射着仅有一个看守者的营区,眼光触及羊圈之后,刘婷感觉手中的腰扣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在看守人的催促声中,她紧攥拳头奔向羊圈,动作迅速的拿起了简仲溪身边晒干的牛粪。
“我有事找你帮忙。”把牛粪抱在怀里的同时,她笑得灿烂:“找到机会就告诉你是什么事。”
简仲溪一如既往的点头答应,根本不在意要办的事是什么。
24。 顺从()
要把腰扣嵌进旺姆的木棒一点都不难,难的是如何把旺姆带在身上的腰扣除掉。刘婷可没有笨到让人发现伤了人的铁腰扣是来自于自己,所以她得想个办法解下旺姆随身携带的腰扣。在自己有了腰扣的情况下,她有了更多实施的时间。至少,刘婷可以先把腰扣嵌进旺姆的木棍。
可刘婷知道,一旦把腰扣嵌进了旺姆的木榻里,必须尽快取走旺姆身上的腰扣。否则,以她与乌梅两个几乎日日要打上一番的现状,旺姆手里的木榻划伤了乌梅之后,谁都能通过刘婷身上没有腰扣的事实,猜到知道是刘婷的作为。除非旺姆身上的腰扣寻不到踪迹,人们才会认为旺姆刻意伤害乌姆。
这个计划,来自于铁勒族的习俗。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的情景在铁勒族随处可见,但铁勒禁止在打闹中对同族使用锐器。未经允许,当着主人的面用锐器伤害他人,会被视作是冒犯家人的权威。刘婷希望木棍上的腰扣划伤乌梅时,能燃起扑西的怒火。若旺姆因此受罚,刘婷才能继续想办法让自己远离旺姆。
扎西会生气吗?刘婷想:假如旺姆当着扎西的面用锐器伤了乌梅,哪怕只是小伤,作为家主的扎西应该也不会放过敢挑战权威的人。那么,唯一的风险便是不能被人发现乌姆的锐器是我弄出来的?可值得这样做吗?即便一切顺利,旺姆也只是被调开而已,若是被发现一切都是我做的……
刘婷不敢想自己被发现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她犹豫的将手从腰扣上拿开,一时没了主意。扎西也没有再给她思考的时间。
入冬的塞外异常寒冷,铁勒人喜欢用烈酒和大火驱散寒冷。在这个大雪暂停的夜时,酒会一如既往的举办。作为汉奴的刘婷,则再次被罩上了一件汉族外袍,跟在扎西身后走进了充塞着吆喝和划酒声的酒会。一进了由木栏杆围起来的场地,扎西便放开了另一头捆在刘婷身上的绳子,任由他的汉奴被席上的铁勒人打量或是触摸。
刘婷低下头去,不愿见到任何一个把自己当成畜牲看待的人。直到被推搡着发现一双绣花鞋出现在视角时,她才偷偷抬眼去看。
她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穿着汉袍,面如死灰的女子。
尽管对方的皮肤有些干裂,双颊也因塞外的恶劣气候生出了浅浅的红色斑块,柳月形的乌眉和丹凤眼都透着汉人独有的东方美。而她纤弱到随风颤的娇小身形,更是让刘婷确定对方和她来自于同一片土地。
刘婷把头靠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女子用她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神看了看刘婷,又低下了头去。
“听他们的话。”她绞着手里的帕子说。暴露在外面的手肿得像萝卜一样,还结着青紫色的痂。“不想死就顺从。”
刘婷嘴上“哦”一声,内心却开始质问自己:真的要顺从吗?像只畜牲一样活下这片陌生的土地,以绝对的顺从取悦害自己成为奴隶的仇人?
“我怕死,也想活着。可是……”被推搡到撞在女子身上,刘婷扶着她的肩道:“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咱们不如一起想办法逃回去?”
女子摇了摇头,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刘婷:“想办法逃?咱们只是女子罢了。听不懂他们的话,这个破地方也不是大吴——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就算跑得比马快,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算不吃不喝,能避开其他的铁勒人,咱们也不一定能回得了家。你我自小就在院子里长大,出了院门都不认路,又怎么可能从铁勒的疆域回家?大吴女子的幸福无一不是靠顺从换来的,顺从好歹能让我们好过一些。”
刘婷一点也不认同女子的话。虽然她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对未婚极少踏出院门的大吴女子,甚至是数千年来的汉族女子来说,顺从或是服从显然是一种美德。千百年来,汉族女子也一直尊崇着“出嫁从夫在家从父”的观念,可刘婷不是只在古代生活过。
如果说,女子的话只是让刘婷想反问对方:“顺从如果在这里有用,为什么敢挑战男子的铁勒女会获得家主的称赞?”,那么女子接下来的遭遇,则让刘婷下定了决心绝不顺从。就在刘婷还没来得及说话时,身边的女子被一个强壮的男人绞着头发按在了地上。
从男子的服饰来看,刘婷肯定对方并非一家之主,也不可能是女子的归属者。可所有人见到男子开始撕扯女子的衣服时,不是前来阻止,而是不断发出喝彩声。就连围坐在不远处的家主们也举起酒杯,用吆喝和口哨声助兴。看来女子的归属者并不介意有下人享用自己的奴隶。
这种可怕的事实,刘婷不是没有想过。可假想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在汉族女子哭泣伴着尖叫声响起后,刘婷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拉男子。手还没碰到对方,便对身形健壮的男子甩开。
“把扎西家这头没成年的母羊拉远点。”已然骑在女子的男人对身边依然在击掌喝彩的人们发出求助,然后勾起嘴角对着身下的女子说:“叫吧。叫得声音越大,老子越开心。”
被人强行拉开时,刘婷已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