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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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爸爸说:“你当然不认识了,那都是篆字。”德成惊讶地说:“啊。这就是篆字呀。可真难认哪。”二珠也赶紧把头凑过来看,说:“我看看,篆字是啥样的?”爸爸说:“中国字分为隶书、草体、正楷、篆字,简称隶草正篆四体。每种字体,还细分多种分体。例如篆字体,就有大篆、小篆;正楷分颜、柳、欧、赵、黄等,多着呢。以后打垮了日本鬼子,国家太平了,都送你们念书去。到时候你们好好学吧。中国的文化一辈子也学不完。”
德成看着委任状上的大红印章,问:“爸爸,我看见过街上贴的布告,那红色大印怎么有方的还有长巴的呀。爸爸委任状上的大红印也是方的。这是怎么回事呀?”爸爸笑着说:“德成还真留心。方的叫印,长方的叫关防。武用关防文用印。就是军队和武官发的布告盖的大红章都是关防,政府和文官发的布告盖的大红章都是印。明白了吧。”
妈妈说:“记住你爸爸的话。行了,别看了。把委任状给我,好好藏起来,可不能让外人看见。要是日本鬼子和汉奸知道了,非把你们的脑袋揪下来不可。”梁万禄说:“你妈说的对,可不能跟外人说。敌人知道了,咱们一家都没命了。可要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有忒紧急忒危险的时候,就把它烧了。千万不能落到敌人手里。”指着几个孩子说:“尤其是你们几个孩子,嘴不严。委任状的事,对谁也不能说。你们记住了?”来成问:“尤各庄的大姐夫也不能说吗?大爷大娘和二晨哥,也不能说吗?”妈妈说:“对。不能。他们知道了,一不小心说出去,就能传到坏人的耳朵里。就咱们这几口人知道就行了,别人,谁也不能说。你爸爸做啥事,也不能说。”来成又天真地问:“那问我们呢,我们怎么说呀?”妈妈说:“问你啥,就说不知道。”二珠说:“看你这个磨牙劲。妈妈告诉多少次了,问啥都说不知道。这还记不住?”
孩子们乖乖地点头。
秘密传递信件
秘密传递信件
自从丰滦迁联合县政府成立以后,梁万禄家收发信件和转发信件的事多了起来,隔三岔五就有一次。送信,有通过暗语传达口信的,有用密码写的信,也有用明码写的信。用密码写的,往往是一封平安信,看上去都是平安家信,说的都是普通的事。信纸上却用一般人看不见的液体写上要传送的内容。这样的信,在信纸不显眼的地方都加上约定好的暗号。这些暗号表示如何读这样的信,或者由送信人口头告诉如何读。有的信放到水里就能读出来,有的浸泡在淘米泔水里就能读出,有的只有小心翼翼地烧,在烧完的灰上才能出写在纸上的字。用明码写的信,有的是非常小的一个字条,放到人们意想不到的安全地方携带。也有的是明码,实际是事先约定好的暗语。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了只能理解为一封普通信件,暗语隐含在其中。
来往信件中,经常是鸡毛信。‘鸡’与‘急’谐音,用鸡毛的多少表示紧急程度。一根鸡毛是急信,不能耽搁;两根鸡毛,是紧急,要昼夜兼程转送;三根鸡毛是特急,必须在指定时间内送到。送信的有大人,也有半大小子。这些信件,梁万禄在家就由梁万禄处理了,梁万禄不在家,征得送信人同意,或送给梁臣或送给梁自堂处理。梁臣是西新庄的地下党支部书记,梁自堂是附近几个庄的游击队长。
有一天来一个人,背着个破粪筐,说立刻要见梁万禄。这个人来送过好几次信了,梁万禄妻子认识,就让德成立刻到梁臣家去找。梁万禄在梁臣家商量事情。梁万禄来了,梁臣也一起过来了。那人从粪筐底下拿出一个铁片,铁片翻过来有个字条。梁万禄一看是县委指示要打下五岭据点的集合时间和地点,并问梁自堂的游击队能出多少人,能带多少条枪。梁自堂不在庄里,梁自堂队伍的情况梁臣比较清楚。梁万禄和梁臣商量了一下,梁臣口述,梁万禄写。写完了,从鸡窝里找出鸡毛插到信封上。送信人还没有吃饭,做饭来不及,又没有剩饭,只好烧了点开水泡一些锅巴吃,吃完立刻带上信走了。
攻克下五岭敌人据点
自从上五岭被抗联袭击之后,上五岭、下五岭和王官营的敌人都加强了力量。尤其是下五岭,离大镇远,又是南北和东西交通道路的交汇处,敌人增派100来名治安军,还有50来名民团。下五岭增加了10个鬼子。一个小村庄派驻这么多伪军和鬼子,不仅在山区不多见,就是平原地区以前也少见。
其实敌人有敌人的打算。丰滦迁联合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敌人很是气恼。上次抗联西撤之后,抗联力量再也没有恢复到西撤前的规模。敌人到处增强兵力,反复讨伐、围剿,满以为从此没有抗日游击队了。敌人万万没有想到又有新的抗日政权诞生。进山围剿,山险沟深路难行,老百姓又齐心抗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有在已经设立的据点增加兵力,防止山里的抗日政权向外蔓延,防止游击队出山袭击他们。
敌人在上下五岭和王官营据点增加兵力,经常对周围村庄进行讨伐,对我丰滦迁抗日政权边区东部构成威胁,也严重限制了游击队活动。敌人依仗人多枪好,有恃无恐,又常到各个村庄抢掠民财,残害百姓。敌人还在道路上设卡搜查,不是扣压物资,就是罚款。谁敢不服,就是一顿暴打,或者带回据点百般折磨拷打,再让家人拿钱赎人。敌人的据点已经成了魔窟。
上级决定拔除下五岭敌人据点。经过严密侦察,把下五岭敌人据点的构成、敌人居住情况和活动规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下五岭庄在南北大路的路西,敌人据点在下五岭庄西。据点有四个院子,院墙都有两人多高,布成一片。南边有两个院子中间有一道高墙隔开,北边有两个院子,也是用一道墙隔开。南北院墙之间有一条过道。这样,四个院子呈现的形状,从东往西看,是两个并排的日字形。当初设计这个据点的一个日本鬼子,说这样的格局有意义,一个日字象征大日本帝国,一个日字象征冀东心向日本。各院都有向外的大门,又有角门连通。南边两个院子大门向南,北边两个院子大门分别向东西开。四个角门开在南北院子之间的过道上,两两相对。各个院子相对独立又互相连成一体。西北边大院是民团居住,东南边大院是日本鬼子和部分治安军居住,东北和西南两个大院是治安军居住。田字形布局的四角有四个炮楼,昼夜有敌人把守。白天各个大门和角门都开着,有人站岗。夜间角门都关闭,大门十一点之后关闭。大门关闭后,有人出来围绕四个大院巡逻,半小时一次。巡逻人数为四人。
夜间院子里有电灯照明,把院子照得通亮。西南角院子里一到晚上就有锅拖机 在响。显然是用来发电的。
拔除这个敌人据点,参战队伍有陈群支队留下的一连八路军,有丰滦迁联合县能动用的全部游击队,还有迁安县北部山区的游击队。
这是丰滦迁联合政府成立以后第一次比较大的战斗,县委非常重视。丰滦迁联合县成立后,梁凯的手枪队、大枪队归县政府领导,成了联合县政府直属游击队。各个区有自己的游击队,能调来的都调集来了。包括榛子镇在内的三区游击队,参战的主要是梁自堂的游击队。一区和二区也有游击队参加。
天黑以后,各路队伍向下五岭庄悄悄集结,进到下五岭周围的山沟。按照约定的时间,各路负责人到下五岭北边徐家洼南的山沟里开会,分领任务,确定攻击时间、攻击方式以及相互配合的注意事项。
凌晨1点30分,敌人四个巡逻兵打着手电出来巡逻。突然,北墙外不远处一堆乱草里传来嘎嘎嘎鸡的惨叫声。一个巡逻兵小声说:“黄鼠狼把鸡拉到这里来了,我去看看。”另一个巡逻兵声音也不大,说:“黄鼠狼拉鸡有什么好看的。”四个人接着打着手电继续往前走。又一只鸡叫。一个人说:“今天夜里真怪了,两只鸡拉到一块来了。你们俩去看看。今天弄两只鸡,好好做做,咱们先解解馋。”两个巡逻兵奔鸡叫声摸过来。有个不深的坝坎,鸡叫声在底下,两人摸着下了坝坎。
过了一会儿。鸡还在叫。一个人压低了声音朝鸡叫的方向问:“找到没有?找不着算了,回来吧。”没有声音回答。那人接着低声说:“两个废物,你去看看。”
这个人又是一去没回。 “今天夜里真有点邪门了。难道都被黄鼠狼迷住了?”剩下的这个人也打着手电来到坝坎边用手电往下边照照,一片乱草没有动静。这人低声喊:“喂,喂,你们几个在哪儿呢?回来!”突然有人从后边把他抱住,把嘴堵上,一把匕首横到他的脖子上,腰上一个硬硬的枪口:“不准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几乎瘫到地上,两个人架着他来到一个屋子里。屋子里点着一个小油灯,让他坐到炕沿边上。一个大高个告诉他:“我们是游击队。我问你什么,你老老实实说。不许撒谎。”这人看了旁边的雪亮的匕首和黑洞洞的枪口,说:“我老老实实说。只要饶我,我啥都告诉你们。”高个说:“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一会儿就能得到验证。有一个假字,别说我们不客气。”这人连连点头,说:“是,是,我保证句句实话。”
高个问:“大门怎么进去?”
这人答:“我们从南大门出来的。那个大门掩着,一推就开。”
高个问:“炮楼里几个人?他们是不是也有手电?”
这人答:“炮楼里两个人。有手电。不过,这时候他们也睡着了。”
高个问:“各个院子的角门怎么进?”
这人答:“都从里面插上。我们进不去。”
高个:“角门里边有没有站岗的?”
这人:“没有。除了我们定时巡逻的和岗楼里的,其他别人这时候都睡觉了。”
高个:“发电的锅拖机在哪里?”
这人:“就在我们出来的那个院子里,就是西南院子里。”
高个:“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
这人:“是,是。我一定。”
来到锅拖机房旁(1)
这人带着四个游击队员悄悄进了大院,来到锅拖机房旁。高个低声叫:“开门。查岗!”里面有人问,谁呀?这人忙说:“连长官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快开门。查岗。”里面有人起床,刚一开门,两个人一拥而进,匕首和枪口逼上开门的值班人。值班人吓得缩成一团。高个低声说:“不要害怕,我们是游击队。只要你按我们的话做,我们饶你不死。”值班人说:“我照你们的话做,照你们的话做。”借着灯光可以看清了,高个正是梁万禄。梁万禄问:“这里那个是给全院子供电的总闸刀?”值班人说:“那个就是。”梁万禄说:“还得委屈你们俩一会儿。你们俩老老实实呆着。完了,就没有你们俩的事了”两人忙说,是,是。梁万禄让两个游击队把带路和值班的敌人紧紧地绑起来,一个捆到柱子上,一个捆到设备架子上,嘴里堵上布。梁万禄又对进来的游击队说:“看着他们俩,并且负责拉闸合闸。”
梁万禄带着一个游击队员向院子里看了看,一摆手,屋子里立刻拉闸,院子里立刻变得一片漆黑。梁万禄和那个游击队员三步两步来到角门跟前,悄悄拉开角门。与此同时,后边的游击队员从大门鱼贯而入,进到院子里。有几个人蹲到屋子的窗户台下,枪口对着窗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