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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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我猛的掷下手中的茶杯,一声脆裂,连同我心里的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随即微微扬了嘴角,“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全府上下一个个都排着队要来我这示威,流言怎么说我不计较,我只问一句……倘若我这次没用什么药草,单单随了惯例,等爷回来看着好端端的儿子和棺材里的翊凌,爷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照样怀疑是我的居心叵测。”
我的话,倒是引得陆离一仰头,他只看着我,不语。
“我敢说,谣言照样会有,说的天花乱坠。是,我心机重。可全天下的傻子都知道,保小不保大,最得利的就是我这个刁钻嫉妒的嫡室,不是吗?偏偏我怎么要给自己泼脏水,干那吃力不讨好的活。全天下的傻子都知道的事情,爷竟不知道呢。”
“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一心救你的宠妾怎就被说成了恶毒?怎么就让你说我是图虚名,说我图谋不轨,我自嫁进府中,本本善善的治家,我给你张罗着添房,给你上上下下料理喜事,老老少少都顾及全面了,我连你小妾的冷嘲热讽都吃,还要看着一大家子人的脸色。明明吓得要命还要故作镇静装成个一家之主!我本本分分做了我该做的,能做的。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
陆离微微愣住,许是第一次见我这么激动,这是我嫁进王府第一次当着一屋子的下人和他冷眼相视,针锋相对,甚至……据理力争的指责。
我再也说不下去,猛地转身奔出了屋子,只想找个地方出口恶气,哪怕是大哭大闹一场。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冰释
冷战持续着,即便见了面,我也当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有的时候,他看着我只是微微一愣,也不再说什么。
景睿的满月酒办的热热闹闹,酒席一办过,王府里便消停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多事烦心。
皇上赏了陆离三天休假,这天晚上他就回来得很早,而且难得的是,一回来就进了我的屋。
我正倚在床头翻着剑谱。
他走过来,我头也没抬,也没吱声。
他突然从一边抽了别的书扔到我手边,“把那刀刀剑剑的先收起来,整日没个踏实样。”
我一瞥他扔过来地书。都是庄子。老子之类地。他是想让我修身养性。做尼姑吗?
无趣地放下书。正看见他自己脱着外衣。我一愣。“你干什么?”
“安置啊。还能干什么?”他已经上了床。把我身上地被子往自己那里拉了拉。
我忙抽回背子,他竟然也不生气,又抽了回去,声音轻轻的,“不是向来挺大度的吗?”
我撇撇嘴,心里还想着我受的那些气,青着脸钻了背子,他的手习惯性的伸了过来,捂着我的手,“你这内寒症可是天生?”
“我娘早产生下的我,天生不足。”我说。
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对我不横鼻子竖挑眼了?
他轻轻遮上我疑惑的双眼,微微一叹,“睡吧。”
我编极大不情愿的闭了眼,缓缓睡去。梦里时常惊醒,我微微动了身子,出了一身冷汗,似乎刚才那动静惊醒了陆离,他缓缓凑过来,看看我。我忙闭了眼,假寐。
陆离一只手敷在我的头顶,蹭着我额前的冷汗,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头顶柔柔的传来,“在做梦吧,出了这么些汗……还是你体虚,明儿再叫太医看看……”
我不争眼,心想要是现在猛的睁眼,气氛该多尴尬。
陆离似乎没有了困意,依然在自言自语,“……你以为把所有事自己都能扛的住吗?你的好心,你的大度,在不懂的人眼里那就是歪心。也只有你会用自作聪明的笨主意。是,若是我在,我也会选保住翊凌。可是同一件事,我决定和你决定,是截然不同的啊。擅自做主一个皇孙的生死,宫里府里那千百张利嘴是不会领你的情的。这一次是母妃出来护着你,只说是她做的决定,帮你堵住了宫中的闲言碎语,我说你的那些话,都是府里的人的议论,我想让你听听,让你也明白……皇家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多做事不如不做事,少说话不如不说话,能不担的责任绝不要去扛。”
我心底突然涌上暖意,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陆离轻轻把我环在身边,“这些话,当着你我是不能说的,你那个娇纵脾气倘若听了我的这些话岂不要闹个没天没地,会怪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装作不知故意冤枉你。不过……你的委屈,我从来都是知道的。”
我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里发出熟睡的呢喃声。
他继而叹了气,“你嫁我只是受家族的安排,可在你眼里到底把这婚姻当作什么?你心里只想着如何做好嫡位,却不懂……如何做一个妻子,你只看得到嫡室的尊位……却没有看到我。”
他的话,句句在理,却句句不合我的心,那身被我用来保护自己的坚强被他视作了冷漠,那我的真心呢?我也曾有过痛心,当我发现自己痛心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心里已经早已在意上了这个人,我怎么能不在意,是我结发的丈夫,是我相对一生的男人,从我决定嫁进来的时候,我不仅仅决定了做一个皇子妃,决定了做王府的地,更是决定了做这个人的妻子,和他共为天地……可冷淡如他,从大婚到现在,我们渐行渐远,他眼底的黯然苦涩,我试图咀嚼,那么我呢,我心底的彷徨无奈,他是否感受得到。
连着三天,他闷在我屋子的外间看书,我就坐在里间绣我的残次品。
我走到外间,没好气地给他递了一杯茶,虽然昨夜听了哪些话,已经不再怎么揪心,可单想起他用那些闲言碎语气我,我就千百个不顺气。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太子妃有孕了,你是不是带着些补品去看看。”
“听说那东西都堆了满东宫,我也不去凑那份热闹了。”
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我想起霹雳堂的事便试探的问,“你在扬州办的差听说很受褒奖?”
他顿了笔,“不过是抓了几个人罢了。”
“纳兰山庄你可是去过了?”我问。
“见过了。”
我一笑,斜着眼问他,“听说纳兰山庄的副盟主南宫可是娇滴滴的美人,你见过了?”
他没抬头,只是说着,“见了。”
“感觉怎么样?”
他再一顿了笔,似乎在回想着,“嗯,天姿国色,也很妖媚。”
“王爷就不考虑着给王府里添人进口?”
他看了我一眼,扬了嘴角,故意拿话气我,“听说盟主更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红颜。”
他虽是来气我的,可我反而听着悦耳。
他看了倒是有些疑惑,“你这女人还真是不把爷我当回事,连吃醋都不屑。”
“爷知道就好。我可大度着呢,要不要帮爷把盟主讨回府,大不了我退居侧位,让出地方。”
他无奈的看了我,“本王的王妃还真不一般……”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惊险
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感觉,好像在黑暗的最深处,有什么在涌动。
渐渐听到了声音,
雨声。
闪电撕裂了天空,照亮了那个夜晚,那间木屋,那个人……我的剑直直的穿过他的胸膛……
冲刷了一切的大雨,雷电交加的深夜,黑暗中从他身上汹涌而出的滚烫液体……
那人轻咳着低声笑着……
“你应该再刺深一点。”
梦中猛然惊醒。又看到了梦魇中那张脸。那个表情……
那个人……
在桃树下眼眉间落雪的少年,柳叶清风中荡漾静静微笑的白衣身影……
那青白的脸上至死都挂在唇边的一抹微笑……
一早为了年礼的事,径直来到陆离的书房。
“我在宝翠居定了两套玉锭子,一套给景睿,另一套子想赏了陆祯给他做年岁礼,你说怎么样?”
“这种事……你看着办好了。”陆离并没有太在意说着,起了身,转身扔给我一本簿子,“兄弟姐妹和宫里的年礼你照这个准备着吧。”
“岳父大人……”陆离轻轻念叨了一句。
我已准备迈出去的一条腿忙收了回来,“父亲大人怎么了?”
陆离扬了扬眉毛,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淡的加了句,“给淮南王府亦准备一份年礼吧。”
他不想说的话,我自然不会去问,只是应了,方退出来。
从宝翠居出来,路径十八铺子南巷口的秋水居,守在大门外的门僮凑了过来,“您好久不曾来了。”
我打量了他,把身边王府的随从打发到一边,轻轻问着,“近来可好?”
“还是里面说吧。”
我跟着他走进了秋水居,绕过正厅上了二楼的阁厅。
年过半百的秋水楼老板走了出来,“盟主。”
“吴叔……奕儿还好吗?”我问着。
“这几日拿了银两整日在清风楼里和姑娘们喝酒谈情,我让他帮忙料理着生意,他却听也听也不听。”
我抿了唇,“若不是我有所不便,是怎么也不会把他拖累给您的,这孩子从前被我宠坏了,难免性子有些不如人意。麻烦您再去清风楼请一下,务必让他这次来见我。”
秋水居,芬香散佚,倚在窗边独酌。
门终是被推开,一个清亮的身影立在门外。虽说只比我小三岁,却因为从前在玄眼里他是个孩子,如今在我眼里依然是个孩子。
“你终是来了,我还以为……”我举杯冲他一笑,“好久不见,奕儿……”
他满不在乎的走进来,把手中的剑随手掷在桌上,“我哥何时来接我?”
“我说过了。”我吸了口气,攥着茶杯的手一紧,“玄在邻国有他的事,三年两载的也说不准,你就留在我身边耐心的读书写字……等着……”
“等着什么?!等着看你大张旗鼓做你的逍遥王妃?”
“今儿一看你,倒是比上次见长大了不少……”我低低喃着,“可是这急性子一点也没变。”
“你倒是变了……”他猛然站起,一掌劈开我们之间相隔的紫杉木茶桌,我第一次发觉,原来这孩子已经长高了许多。
他怒瞪着我,眼底带着无比的恨意,象受伤的野兽般低吼:“我哥呢?我哥是什么?!”
“萧奕……”
“你到底稀罕什么?淮南王府,纳兰山庄,武林盟主,你通通都不要了吗?连同我哥……一切,你都可以不要了吗?这些你当然看不上,淮南再好也抵不过宁王府的华贵,盟主的位子再显赫也不及宁王妃来的呼风唤雨不是吗?原来……你一直在意这些。要不是我一路跟来,又怎么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要让你尝过所有的痛苦,每一分痛苦,每一分脆弱,都要你亲自尝一遍……”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咬牙切齿。
颤抖着唇角轻轻展开一抹微笑,我看着他,“所以…在围场,那一剑,刺穿七王爷的那一剑,是你?”
他怔怔的望着我,声音低哑,“我应该下手下的再狠点,把那个和你暧昧不清的四爷一并干掉不是吗?”
我摇头,重重的,“那日,倘若我不入围场,你以为你还有逃脱的机会吗?你若伤了四爷,你以为你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吗?只是…你要记着,我不能时时护你,事事护你。也许,有一天,我连自己都护不了。”
我怎能看不出来,当日刺穿陆离的那把剑是萧玄的贴身之物。
萧玄把剑留给萧奕,萧奕竟戏剧的用它伤了陆离。
回到王府,兰若正坐在园中和陆离笑盈盈的说着什么,我本打算着绕着路易另一边走过去,可是无奈陆离已经看到了我。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