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大能-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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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成,笔停。
甄璞将画笔洗净,又将画又镇纸压好,然后,静悄悄地退出了画室,到了院外,去看那高旷悠远的天空。
院墙高耸,遮蔽了他的视线,他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但是,他望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院门,终究是没有勇气再走出去。
外边,都不再是他的领域了,只有在玉钗姑娘的天地里,他才能感到心安。
他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在厨房中的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现在所能做的,唯有沉默,唯有逃避。
“蝈蝈,能活过冬天吗?”
这大风,刮过!
没有回答。
……
第五十四章 故意的()
“大雪天,哪来的蝈蝈啊?”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睡醒了的玉钗姑娘,走出了自己的闺房。
她看着自己画案上那副已经被加了一块“顽石”和一只蝈蝈的画作,不由小声嘀咕道。
蝈蝈,在春天生长,到秋天就没了,哪里有冬天的蝈蝈?
但玉钗姑娘这话,甄璞也听不见了,因为他将自己关在了房中,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躲在房里不出来怕她怪罪!
毕竟,他还没得她的同意,就擅自在她的画上作画了!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
玉钗姑娘笑嘻嘻地又嘀咕一声。
若是旁人,她一定会大发雷霆,但那人是甄璞公子,那玉钗姑娘的脾气就发不起来了。
玉钗姑娘想着这些,回过身,打开一旁的柜子,从以前存下的画作里挑了了数张画出来,然后拿出一个包袱,将这些画作连同那张画一起,收进了包袱里。
他要将这些画拿到画斋去装裱起来。
那些花鸟鱼虫的工笔画,她装裱好了,可以寄在画斋中售卖,至于这幅甄璞公子的画像,她自然是不会卖的,她要一直收着,以后,可以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毕竟,现在的甄璞公子,已经是个不爱说话的榆木疙瘩了,她还是喜欢那个爱笑的他。
玉钗姑娘收拾停当,这才拎了把油纸伞,准备去门去。
“甄公子,我出门去趟柳眠斋,约莫要到酉时才能回来,你一会儿要是饿了,就先自己煮碗面吃,不用等我了!”
玉钗姑娘来到甄璞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对着屋内说道。
屋内没有回应,静悄悄的。
但玉钗姑娘也不管他,他知道他最近都是这沉默寡言的性子。
玉钗姑娘只是撑开了她那把红色的油纸伞,出了门去。
甄璞在屋中闭目静坐,并没有睡着,自然是听得到玉钗姑娘的那些话的。
只是,他却没有应答。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爱说话了。
那个骄横跋扈的自己,早就在他走出荣国公府时,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业障缠身的可怜人罢了!
罪恶深重的他,不该说话。
房门外,“吱呀”一声,开门声传来。
玉钗姑娘出去了,这宅子里,又变得只剩他一个人。
于是,又是安安静静的。
他听得玉钗姑娘离开,这才打开了房门,从房内走了出来。
他很想打开院门去看一看玉钗姑娘走在街上时的背影,但他只敢想,并不敢做。
外面的世界,他只敢望一望头顶的天空,至于其他,对他而言,仿佛森然地狱一般可怕。
他沉默着取过那把斧头,来到院中,继续他的“劈柴”大业!
一丝不苟,一言不发。
……
转眼,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不知不觉,酉时便至。
冬天里,夜晚总是来得很早。
酉时一到,天便渐渐暗了下来,暮霭四合,炊烟四起。
不一会儿,便黑濛濛一片。
若是不点灯火,伸手亦不见五指。
甄璞早已将劈柴的事停下,因为,那柴房,再也装不下那么多木头了。
而更重要的,是玉钗姑娘还没有回来。
时间似流水,从来没有声音,再有半刻钟,酉时便要过了。
之前,玉钗姑娘也曾拿着画,去柳眠斋那儿装裱寄卖,但都是酉时刚到,她便回来了,从来没有这么晚过。
这屋外,黑灯瞎火的,路上行人都没有几个,她一个姑娘家,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甄璞沉默地站在院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门,一言不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冷风如刀,月移影动。
不知不觉,酉时便已过去,戌时了。
玉钗姑娘,仍旧没有回来。
甄璞望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双脚忽然不听使唤,拿了一把砍柴的柴刀后,收进袖里,然后径直朝院门走去。
他的手握在门把上,想要将那扇通往外头的门打开,然后走到屋外去,去寻找那久久未归的玉钗姑娘。
他怕自己这个天煞孤星,给她惹来什么祸事!
他愿她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不愿她有什么意外!
甄璞握着门把的手,几乎是颤抖的。
外边,是他的心魔,是他的病症。
他不敢走出屋外,但此时,他却又不得不走出屋外。
“吱呀——”
门,终究是被他打开了!
甄璞望着屋外黑漆漆的街道,颤抖着身体,终于在十几天后,终于再一次踏出了屋外。
屋里,是家。
而屋外,是京城,是小皇帝的京城,是那个屠了荣国公府满门的小皇帝的京城。
甄璞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最终,他还是将另一条腿也跨了出来,披着月色,闯进了那黑暗浓重的街道中,去寻觅她的踪迹。
他不愿她出事!
他也几乎怀着必死的决心!
虽然在他的前头,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等着他。
只是,在他内心焦急万分地跑出数十步后,街角的拐角处,走出了一个撑着红伞,手拿画卷的美丽女子。
那女子,自然是玉钗姑娘。
她隐在夜色中,悠悠走来,安静恬然。
她微微笑着,很是温柔。
那温柔的笑容告诉甄璞,她是故意不回家的。
她在那个街角站了许久,就是为了等他出门来找她。
这女子很聪明,知道他在怕什么;但也不聪明,她本可以装得更像一点,不让他看出来的。
这样,她也就不会被他怪罪了。
但她似乎吃定了他,并不怕他怪罪,她见他拎着把柴刀走向她,不慌也不忙,仍旧只是笑眼盈盈,一点也不怕他待会儿会把这柴刀砍到她的脖子上。
“你故意的!”
甄璞走在这条曾经令他无比恐惧,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的街道上,冷冷地对玉钗姑娘道。
“嗯!就是故意的!”
玉钗姑娘同样冷言相对,一点儿也不怵。
“以……以后,别这样了!我有点担心,你这样也不好,外边冷,而且黑,你长得这么漂亮,会出事的!”
甄璞收起了柴刀。
这把柴刀,是保护她用的,不是要拿来对付她的。
“你——喜欢我!”
玉钗姑娘说道。
她瞪着甄璞的眼睛,甄璞急忙躲开,眼神游离。
甄璞瞧着地上的青石板,道:“没有!你……你误会了!”
“你就是喜欢我!”
玉钗姑娘知道他不会承认,她自己,也不打算改变心意。
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跟自己无关,她自己知道,便足够了!
“回……回家吧!”
甄璞转过了身,也不等她,自顾自地回屋去。
“嘻嘻,你看,这外边,也没什么可怕的对吧!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玉钗姑娘见他往回走,也紧跟了上去。
她笑嘻嘻的,心情很是不错!
只是,下一刻,她却又笑不出来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全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的脚不听使唤了,她的手不听使唤了,她的眼皮也不听使唤了,全身僵硬,头皮发麻,她感觉自己困极了,一刻也坚持不住,就想沉沉睡去。
“嘭——”
她身体一歪,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最后望见的,是听得声响转过身来,急急忙忙跑向她的甄璞那焦急的模样!
“他果然是喜欢我的!”
她心内暗念道。
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第五十五章 死症()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
这十余日,林修然的马车棋,已经不知道输了多少回了。
他输一局,便讲一点,又输一局,便又讲一点,跟某些无良挨天谴的网络小说作者一样,整日只知道一天一更,连载得跟挤牙膏似的,惹得天怒人怨。
洛馨儿和花解语,还有林心月姑娘,三人气得牙根直痒痒,不由“沆瀣一气”,联手夹击,在棋局上对林修然围追堵截。
林修然以一敌三,加之运气实在太差,往往都是败下阵来。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便已将曹雪芹的《红楼梦》,讲到了第二十七回。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林黛玉小女儿态的委屈与那期期艾艾的诗句,贾宝玉那痴痴傻傻的模样,都让洛馨儿、花解语、林心月三女,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诗既悲切,又残忍。
是不是那大观园中那些可怜可爱的女子,都要落个花零人落的下场?
是不是那片红墙绿瓦、莺歌燕舞,眨眼便要落个“食尽鸟投林,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下场?
悲剧,往往更直击人心,让人牵肠挂肚。
三女听着这哀伤的句子,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相公,再来一段嘛!”
洛馨儿眼眸冉冉地央求道。
“是啊,是啊,相公,再讲一段嘛,解语保证,下次下棋的时候,再不跟洛姐姐和明姐姐同流合污,一起欺负相公了,一定会认真公正地下棋的,再不搞那些小动作了。”
花解语像条美人蛇一样缠过来,眼眸黑漆漆的,又大又亮,很是诚恳。
她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地跟林修然保证着。
至于林心月姑娘,虽然不说话,却也是对他这挤牙膏似的讲故事手段颇为不满,恶狠狠地瞪着他。
眼里,全是对他这个曾经脱光她衣服的登徒子的不满与鄙夷。
林修然瞧着她那小脸气得鼓囊囊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妹妹明月姑娘。
林修然知道她们听得正是兴起的时候,但他哪里会再讲下去,他讲完这一回后,便就此住嘴,不再讲下去了。
剩下的牙膏,留着明天挤。
花解语这小丫头,现在跟着洛馨儿学坏了,林修然再不相信她的承诺。
真是的,鬼知道她会不会出尔反尔,和她两个姐姐在棋盘上继续围追堵截自己。
林修然更是不知道这围追堵截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肚子里有点存货,总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