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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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海欲言又止。朱北阳顾自走出办公室直奔市政府接待室。
等候他的机场股份公司总经理安慧起身相迎。
朱北阳道:“这次演练有两个方面让我放心不下,一个是核电站,因为有DA师实施保护。一个就是你们机场,你们靠自己的一整套应急机制,在战争爆发前的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关闭机场,组织疏散乘客进入地下安全工事,停机坪自动开启了应急系统,所有待飞客机全部进入安全机库。这些都值得好好总结,你们平时如何做到时时想着战时的?”安慧道:“朱市长,我们真的没什么好总结的。其实在我们宁海还有一家国有企业做得比我们更好,我们这一套都是从他们那儿学来的。”朱北阳眼睛一亮:“哪一家?还有哪一家做得比你们好?”安慧回答道:“宁海造船集团。早在三年前,我和造船集团的老总曲志光一起出国考察时,他就提醒我,一个大型国有企业,不仅在经营上要敢于抢占国际市场,而且还要在战争准备上占得先机,保持快速高效的生产能力,为战争提供资源和保障。”朱北阳激动地道:“曲志光!就是那个想着造出中国第一艘航母的人嘛!”
他想起那个曾经数次进言市政府,口沫横飞的家伙。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作为市长的他也无法同意他的方案,当时他差点就指着自己的额头说他是个昏庸的父母官。
“他脾气很大!”朱北阳笑了起来,“不过也很了不起。”安慧笑了笑:“他骄傲得很,不过也有资本。宁海造船厂的造船技术的确领先国内,而且在国外也只有几家船厂真正掌握了,据我所知,宁海造船厂技术中心虽然借用了国外的软件,却是自己开发了的造船程序。他们根据设计图纸在电脑里真实地模拟出船体模型,附加上各种生产属性后,然后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平面图纸。”“好一个曲志光,真是藏而不露啊!”朱北阳击节赞叹。“他手下有几个天才,有一个叫高雄飞的,据说在CADDS6与TRIBON程序的二次开发上国内顶尖。”“这么厉害!”朱北阳吁了口气。
安慧道:“朱市长,曲志光这个人有点怪。当年我和他一同师从万国强门下,一起攻读电子信息技术硕士……”朱北阳打断道:“等等,你是说宁海信息研究所的老所长万国强?他可是宁海第一批中科院院士啊。”安慧笑道:“就是他。当年他兼职宁海大学名誉校长,我和曲志光都是他的研究生。曲志光早我一年,是我的师兄。”朱北阳道:“名师出高徒!作为万老的门生,你们俩一个负责天上飞的,一个负责海上游的。有意思。”安慧道:“其实曲志光的怪,完全受导师万老的影响。还有他的女儿可谓了得,朱市长也许并不陌生?”朱北阳道:“曲志光的女儿?谁?”安慧回答道:“DA师信息大队的大队长曲颖啊,都中校了。”朱北阳惊讶地道:“曲颖就是曲志光的女儿?”安慧点点头:“朱市长,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得回去了。”二人握手道别。
朱北阳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电脑就突然想起了东湖浮起的那具女尸。他立即打电话到刑侦大队:“罗队长,东湖女尸那件事查得如何了?”大致情况已经查明,这具女尸应该是半月之前被沉到湖底的,是这次演习的震动让她浮到湖面上。但宁海一直无人报案,卷宗也无据可查。我们查了所有线索,感觉扑朔迷离,看来不是一般人做的。朱北阳冷冷地道:“人命关天的事,谨慎从事才好!人死了,连个报案的都没有。这在宁海还真少见。”他声音突然增大了,“若不是这次演习,那不就是人死了都不知道?”罗队长不敢再说什么:“市长,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请你放心。”朱北阳干涩地道:“好。”“还有一件事,市长与宏达集团CEO韩叶关系非同一般吧?”罗队长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你该管的吗?”朱北阳声音愈加低沉。“不敢,”罗大亮尴尬地笑了起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刑侦队长,我应该对市内每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是为了整个宁海人民,请市长原谅。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接到香港警方的暗报,宁海有人请海外杀手暗杀韩叶,时间就在这月,市长在与韩叶接触时要小心谨慎。”“暗杀韩叶?”“据我们调查,与她的家族有关,她的祖父韩延平是宁海史上的大汉奸,由于他的投敌卖国,宁海几十万人被屠城。”朱北阳拿着电话半天没有挂下,双手有点颤抖。
4
桂平原是从DA师出来的,也曾经是现在副市长陈新海的老部下,长着一对招风大耳,说话总是要加上许多华丽的形容词,肠子里的小九九太多,他看不起部队里那些成天躺在“和平阳光下”,等着调职晋衔混日子的人,所以要求脱军装转业。开始他以为凭着自己在部队的副团级级别,到了地方怎么着也能捞个副科长什么的干干,可是当他听说许多师、团干部转业后一个个成了厅级处级巡视员,一时心灰意冷。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算那些托关系找人安排好的“老转”,竟然没有一个担任正职的。这下他彻底绝望了。这怪谁呢?怪地方政府吗?地方政府凭什么你一来就给你封官加爵?那怪谁呢?怪体制?怪中国军人还没有职业化?中国是发展中国家,职业化是猴年马月的事啊。不如自己发展去吧。桂平原拒绝了安排,像眼下许多自谋出路的转业干部一样,将档案朝人才交流中心一放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桂平原去了哪里,等大家看到消失了几年的桂平原回到宁海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桂平原简直是全身披着“黄金甲”回来的,没有人知道桂平原这几年在哪里赚到了这么多钱,反正他是几个亿几个亿的出手,将军山,龙王庙,三角路……一块又一块的黄金宝地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把个宁海市搅得风生水起。有传闻说他找到了楼兰古国的“宝藏”,也有人说他傍上了一个国际财团的“大富婆”。不管这些传言如何,桂平原“发达了”是真的。他开着宝马745Li在宁海沿江大道兜风,不小心跟一辆丰田跑车碰撞了一下,交警赶过来盘问不休,桂平原当时没有带身份证,这交警盘问起来比丈母娘还嗦,他听得实在是不耐烦:“这车我不要了!”这不是传说,桂平原新换了一辆劳斯莱斯,搞得那个交警守着一辆“007”直发愣。
陈新海主管经济,与桂平原有交往,而且桂平原一天到晚“老首长,老首长”地叫,叫得甜蜜无比肉麻无比,他也拉不下脸来。虽然桂平原有时的确是面目可憎,特别是市长朱北阳怎么着也看不惯他那“暴发户”的嘴脸,可他的确也为宁海市贡献了不少GDP。想起朱北阳陈新海不禁感觉有点好笑,堂堂一市之长竟然迷上了打仗,真是小孩子气息。前阵子世界上几个大国首脑访问中国时还到访宁海,一个个亲近平和,他们会用枪指着宁海吗?宁海在经济上与这些国家联系紧密,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已经不是那个“当今争于气力”的时代,现在是经济主宰一切,没有经济,前苏联虽然拥有全球性的打击力量不也垮了?没有经济,一颗导弹300万美元,钱从哪来?
陈新海更不明白,朱北阳从一场演习下来,捡了个棒槌就当针。还真以为自己是统帅三军的将领,当然每个男人都有纵横战场的情结,“沙场秋点兵”与“潇潇雨歇,壮怀激烈”读起来谁不“拔剑四顾心茫然”!而且朱北阳骨子里生来就有军人情结,那股英武之气也是许多在职军人所不能具备的,看来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了”,“一剑光寒十四州”只怕正是朱北阳此时志得意满之情怀。但陈新海咬定朱北阳身上的这些东西,是纯粹的一个市长的天真。
“还是不够成熟啊!”陈新海叹了口气,“一帆风顺虽然锐气十足,却也年少气盛。”陈新海理了理桌上的文件杂物,目光停留在衣架上军装上面。陈新海走近衣架,取下军装,稍稍注视片刻后,利索地将军装胡乱地叠好,又突然抖开,重新认真地叠好,放在桌面上。然后退后一步,望着叠得整齐的军装,不自觉地笑了笑,自己的那只红鼻子也不再那么不堪入目,拿起军装放进文件柜下面的有门的小柜中。办公桌上电话骤然响起。
陈新海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前拿起电话:“喂……是桂平原。”桂平原道:“是我,老首长。你最无能但却是最孝顺,永远记你于心灵深处的老部下。”他还是那个腔调,再鸡毛蒜皮的事也要加上无数形容词。陈新海有点不耐烦:“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桂平原称称赞说老首长你亲自参与指挥了一场宁海市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城市保卫战,宁海城在老首长的指挥下固若金汤,再强大的敌人也被击溃于萌芽之中,他很想为老首长庆功啊!还说有重要的事向老首长请示。
陈新海有些不快:“什么事?”桂平原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满腹才华,不敢再添加半个形容词:“当面汇报,当面汇报。”说着挂掉电话。陈新海放下电话,关掉办公室的灯,步出办公室。桂平原等候在黑暗中,见陈新海走近,连忙上前轻声地叫着:“亲爱的老首长。”陈新海吓得本能地后退一步:“你怎么站在这儿?”
桂平原蓄着八字须,看起来有一种上世纪20年代上海贵族的派头,但两只招风耳让他贵气隐退农民习气突显。这几年有钱了,胸挺起来了,肚子也挺起来了,当然派头也挺起来了,看起来飞扬跋扈威风八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在面对老领导时,他有几分讨好:“老首长的规矩,天大的事也只能站在门外说。”陈新海问道:“什么事?”桂平原道:“老首长,将军山那片地……”陈新海不快地打断道:“将军山那片地的事,我正好要问你呢。你到手几年了?为什么迟迟不开发?”桂平原道:“我虽不如老首长日理万机,但手头的事也多如牛毛,暂时也顾不过来。”陈新海气道:“是啊,你顾不过来,因为你的山头太多?所以让那片地一直闲置着?”桂平原不屑道:“老首长,不就是中国东部宁海城的一小块地吗?从地球同步卫星上来看比针尖还要小。”
桂平原说得很轻巧。将军山可不是块普通的地,可以说那里寸土寸金,他花了几个亿才竞拍到手。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弄到手后,竟然不动土开发!按照市政府的规定,超过规定时间不进行开发,市政府有权收回,科园集团已经被警告过几次了。
桂平原低头装着很顺从的样子。陈新海看他鞠躬鞠成锐角也不禁好笑:“你还得给我记住,有事的话可以往办公室打电话,电话里说。还有,我们只是战友,你别想从我这里要到什么特殊政策。”桂平原脸带邪笑连连点头:“亲爱的老首长请放心!我的饭菜已经订好了。一起吃个饭。”看陈新海不愿意的样子,桂平原强拉硬拽着陈新海上了自己的车。
酒楼虽然很小,但摆设的确精致。桌上摆好了几道精制的菜肴。
桂平原的手下黄洋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着。看到二人到来黄洋热情相迎:“陈市长。桂老板。”桂平原也笑道:“亲爱的老首长先落座。”陈新海嗔怪道:“不要总是老首长老首长地叫,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真的老了?”桂平原侍候着陈新海坐下:“这得看怎么理解了,如果搁你现在的位置上看,你自然不年轻。但是和更高一层领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