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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清明上河图-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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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却不如他那么对张俊心中排斥,毕竟是多年主将,张俊虽然对士兵苛刻,对麾下大将却是不薄,当下胡乱应了,便欲散去。

正行间,却听见堂外院中一阵嘈杂声响起,片刻间,堂内外警戒地几百亲兵立刻刀出刀鞘,箭搭上弓弦,还有人点亮火把,把堂外庭院照的通亮一片。

“闹腾什么,这城里四处是咱们地人,还怕闯进来敌人?”

姚端对部下如临大敌的情形很是不满,一边挺着肚子出门,一边大声训斥。

被他一搅,院中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此时火光一起,众人一眼看去,己见是十几个穿着殿前班直模样的军人,在一个校尉军官的带领下,骑着战马就直撞进院来,几个守门的士兵看来是上前阻挡,却被这伙人的高头大马撞翻在地,不停的呻吟,看来是伤的不轻。

姚端看请楚后,不禁勃然大怒,忍不住破口骂道:“御前班直就很了不起么?敢撞伤老子的亲军?他娘的,把他们打下马来!”

他也不去问这些人的来由,也不管解释,便立刻令人上前将这些班直侍卫打落下马,确实是蛮横大胆。

此令一下,立刻有几十人撞上前去,就欲动手。

那带队的校官脸色难看之极,在火光下犹自显的苍白,他连连摆手,自己跳下马来,向着姚端道:“姚将军,不必如此,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如此行事。”

此时姚端己经将那军官认出,脸上立刻变色,急忙挥手将各人止住,脸上己经是挤出笑来,向着那军官笑道:“原来是费将军,末将适才无礼了。”

那将军的肩牌不过是三颗银月,是一个副将级的中下级军官,却不料姚端这样的统制大将,对他竟然如此忌惮,口称末将,态度大变。

看到各人面露不解之色,姚端斥道:“还不过来见礼,这位是御带器械、行人司管制副将费将军!”

此言一出,不但是他麾下大将惧都失色,就是张宪这样的莽夫将军,也是霍然变色。

宋朝皇帝的亲卫,是以殿前班直为主,而侍卫中的最受信重的亲贵将军,则称为御带器械。这是五代时皇帝常在军营,身边必须有携带武器的亲卫保护,才有这个传统的职位和称呼。

宋承五代,不少制度保存下来,这个御带器械制度,也是如此。而御带器械,也称御带,是最亲贵,最信任的武将才能担任,最多也只任命四人,只要经此任命,就代表这个军官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前途不可限量。

正因如此,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一个御带军官。

赵桓情形特殊,原本的正主儿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任命的御带也早就不知去向,回到长安后,就依次任命了种极、薛强、费论这三个少年侍卫中年长的为御带,这也是君主的权力,别人自无话说。而这三人经此任命,也自然是水涨船高,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几人虽然年少,却必定会成为位高极重的一方诸候。

第五十一章 潼关大战(4)

而眼前的这个费伦,除了御带的身份贵重之外.还是让人闻之色变的行人司的实际主管,这个身份,却又比御带更让各人忌惮。

行人司刚开始出现时,上下人等还只是把这个机构当成皇城司的变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而短短一年时光下来,行人司与登闻司这两个机构,一个主管军事情报和军官的稽查,一个则对内负责,主要针对所有的文官。

这两个机构,表面上一个隶属于枢密院,一个隶属于政事堂,其实都完全独立,只对皇帝负责。

只是赵桓并不想大张旗鼓的搞特务政治,在他看来,一个最坏的成熟稳定的体制,也比最好的特务体制要高明一百倍,若不是眼前的大局如此错踪复杂,急需加强中央集权,而特务机构,等若把皇权延伸,可以事半功倍,他绝不会采用这样的办法。

虽然皇帝是这样的想法,行人司的权力却一日大过一日,侦辑敌情,查问本方将领,盘问士兵,不论是行军布阵上的错失,训练的不足,甚至是粮草医药,行人司都可以过问。

一年的时间,这个原本不过一两百人的小机构,巳经扩充到连直属上司枢密院都搞不请楚它规模的程度。

如此一来,行人司的规模和影响力,己经使得宋军上下,充满着警惕和畏惧,无论是谁,哪怕是一军统帅,也并不想被行人司盯上,徒惹麻烦。

以姚端的性格和身份,费伦若是仅凭一个御带器械的身份,是断然不能让他如此忌惮的。

看到对方拿张做式,麾下诸将都要过来行礼,费伦满脸倦意。向着众人摆手道:“军情紧急,大伙儿不必客气。”

说罢,上前几步,自己反倒向姚端行了一礼,道:“见过将军,末将鲁莽行事,撞倒了守门卫士,尚乞将军莫怪。”

其实也是那几个卫士不知他身份,多般刁难。又不肯通报,这才惹得他大怒,带着属下冲门而入。

姚端也知道自己属下不是善主,此时以对方的身份,肯向他道歉。面子己经是板了回来。他虽然生直豪爽,却也不是全无心机。当即笑道:“这伙人想必也是为难了将军,给他们小小教训,也是应当。”

正要再客气几句,费伦己经截住了他话头,断然道:“不必客气了,末将敢问姚将军,前方情形如何?”

当着这个行人司的主官,姚端也不敢怠慢,斟词酌句的答道:“鄜州这边。倒还平稳,前方的几个堡寨,与敌人有些小规模地交战,最多不过千多人。看看风色不对,就己退却。也有细作渗到敌境,报来消息,说是没有什么大规模的调动,河东全境,只怕没有什么女真人的队伍,少数的几个契丹和汉人万户,也并没有全编驻扎,只怕精锐也都调到了潼关一线。”

费伦紧皱眉头,向他问道:“以将军之见,若是敌人集结主力,自河东河中来攻,情形如何?”

姚端毫不迟疑,立刻答道:“河东形胜之地,敌人得了河东全境,以太原为后背,麟府丰三州与临晋军为犄角,可以随时直攻鄜延心腹,不过到底是山高沟险,若是咱们据坚城堡寨坚守,需得花费十倍力气,才能有寸进。”

“嗯,此是正论。”

费伦仍然是满脸倦色,虽然首肯对方的见解,眉眼间却仍然是忧色重重。

打破潼关,沿着谓河河谷平原地带,直插长安,在路途上当然是最近的选挥。潼关虽然是天险,若是敌人铁了心的攻打,能否守住,还是未知数。而只要潼关一失,十几万虎狼之师直冲而入,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女真人的铁骑兵锋。

然而根据行人司多日来的情报分折,敌人表面上在河东没有驻扎主力,其实仍然有相当数量地女真部队和汉军精锐,就在沿河一线不远。

而费伦原本是在潼关,准备迎接使相赵鼎,将前线情报,禀报除赵鼎,然后根据对方吩咐去探查。

就在张俊所部动身的前两天,安插在河东的细作传来急报,自太原、、宁化军、平定军、还有其余各州驻军,纷纷集结,沿着汾水行军,往着龙门方向行进。

关陕门户,向来是潼关蒲坡龙门三道,由于河中己失,在潼关后方的蒲坡和龙门,只得与敌人隔河相望,敌人只需抬腿渡过黄河,便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

冬季时,为防敌人踏冰过河,龙门蒲坡二带,尚有重兵防守,又多修小刑堡寨工事,沿河驻守。而夏秋水大,渡河不易,驻防地军队大为减少.若是敌人渡过蒲坡,则潼关不战而失.敌人前后夹击,十几万驻守潼关的军队,势必全军覆灭。

就是由龙门渡河,也可以选挥直插长安,危胁到皇帝地安危,逼的潼关宋军回救,然后两路夹击,则仍然是全军覆灭的大溃败局面。

费伦接到这个情报,又与前方的诸多将领分折,不禁大惊失色。

此时先机己失,敌人只怕己经集结到黄河沿岸,若是当真强渡过河,不是去攻打防备森严的鄜延路,而是直插长安,现在的长安城中,只有不到一万的兵马,敌人出奇不意突然兵临城下,只怕皇帝万一有失,若是弃城而逃,则前线军心必乱,不战也败了。

想到后果如此严重,为了不使得军心恐慌,这个变故只有吴玠等最高级的将领知道,而费伦一面急速赶往鄜延,来查看此地情形,一面派着信使赶往长安,禀报赵恒,让他尽可能的坐好准备,或是早些移驾,不论是凤翔还是秦凤,甚至先到川中暂避,也比在长安被敌人围住地好。

待到了鄜延,他也并没有先见过前方将士,而是冒险带着部下骑兵,孤军深入敌境,结果发现虽然有少量的兵马集结,却很少女真,也并没有大量的骑兵,虽然看似有好几个万户,其实全非精锐,对他这一支小股的骑兵,都显地没有章法,使得他有惊无险,深入敌境又安然返回。

到得此时,他己经多半可以判定,金兵是在潼关给宋军压力,逼迫宋军主力前往潼关驻防,而以三到五万人的精锐,想方设法,自龙门渡河,直插长安,以皇帝的安危,逼的宋军阵脚大乱。

同时,在鄜延路佯攻,使得这一路兵马也不能后撤去救长安。

这样的安排,却是精妙之极,也狠辣之极。

既然判定如此,费伦反倒沉静下来。

他生性与薛强和种极等人不同,最是稳重,赵桓正是看中他这一点长处,方命他为行人司的主管。

身为情报主管,最重要的当然是冷静。

当下命姚端等人屏退闲杂,又重新入房,也不及与众将叙礼,便一五一十,将自己得所的大部情报和分析,告诉个人。

此事一出,姚端等人又是惊恨,又觉敬佩。

眼前这个不到二十的青年将领,身上满是稳健沉毅的气质,却敢带着区区三百多骑,深入敌境数百里,然后安然返回,这一番胆色与临敌的镇静,不知有多少沙场老将,也是远远不及。

眼见各人面露敬佩之色,还有人站起身来,预备说话,费伦忙道:“我的事日后再说,倒是女真人若真的强渡过河,兵薄长安,却又如何?””

姚端只是猛将,却无急智,当下也是惶恐,搓着手道:“果真如此,当真是大事不妙。”

他阵前前锋,性格也是急躁,当下跳起叫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潼关那里的兵不能擅动,咱们这里的敌人最弱,以咱们第三军三万多人,加上鄜延路的一万多人,全数回救长安,与城中守兵里外夹击当怕他怎地。”

费伦点头称是,道:““我也正是如此想法,敌人在此兵力不厚,况且,鄜延路失了可以再夺,长安丢了,陛下若是有个闪失,咱们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挽此大错。””

姚端见他满脸忧色当知道他跟随赵桓多年,不仅有臣子之义当还有常人不能及的君臣相知的感情,当下也立刻应诺道:“此议最好当费将军此来,想必也是要让咱们立刻回师长安。以我之见当最好立刻派人去禀报张总管,让他也即刻转队返回。”

费伦道:““此事我己派人前去,料想明日过午,张将军就能知道此事。”

姚端击掌叫好,赞道:“费将军行事,当真是滴水不露。”

他又面露枉热之色当喜道:““自富平战后,已经闲散多日,天天操练,胆子越练越小,今番带着麾下儿郎,与那金构好生较量一番才好!””

费伦却不如他这么乐观,只道:“而距离长安十几日路程,我师又多是步卒,敌人只怕是以精骑为主,咱们赶的太急,士兵太过疲惫,太晚,则怕敌人紧追陛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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