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宗门-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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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停滞,老翁的面色恢复如常。
老翁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罗小天说:“从一开始。”
“我不知道这样让人从将来暂时回到过去的法术是什么,但这般的法术,消耗绝对是极大的。而从我进来开始,除了维持这种法术的黄酒天尊之外,再没有见到其他任何生灵,甚至连只虫子都没有。”
“想来也不过两种可能,第一,这样的法术中每多一个生灵存在,消耗便要更大几分,所以在展开这样的法术之前,便将这里的全部生灵都清除到外面去。第二中可能便是在这样的术法中,除了维持术法的人,和选定的人之外,其他生灵都要死去。但是我从进来开始,连半个死去的虫子都没有见过。那便只有第一种可能了。”
罗小天说:“若是第一种可能,若是这里多一个生灵存在,维持法术的黄酒天尊必然会知晓。但你却能躲过他的神识,藏在这法术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非生灵的存在。就像那些书籍一样,作为死物,自然不会被察觉出异常来。”
老翁鼓掌,他的面相变动,变成另一个老人的模样,说道:“我果然不适合演戏,这样轻易的便被看穿,也太丢面子。”
罗小天见到这人真正的模样,面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是一惊,这个模样……他见过。
老人看了看罗小天,说道:“看来你应当是见过我的。”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依旧被老人察觉到。
“但我却未曾见过你,那么……是在未来的时候,你见过我。”老人说道。
罗小天不动声色,若这个老人如同他所猜想的一般,罗小天怕是危险了。
老人面色如常,没有半点被戳穿面具后的恼羞成怒的样子,他说道:“你在什么时候见过我?”
罗小天说道:“我敢说,你敢听吗?”
时间的规则有太多的限制,未来穿梭到过去,没有与过去的存在有太多的接触也就罢了,若是打破了一些规则,将会发生无法预测的变化。从未有过谁敢过多的去干扰,哪怕是证道境的存在。
老人说道:“我不敢听,但是你要说。”
罗小天沉默不语。
老人看了看罗小天,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应该是小看我了,真的认为我不能在这里对你动手了。”
话音未落,便见到一道血色弧光从老人衣袖中飞出来,斩向罗小天。
那血色弧光越是靠近罗小天,速度越是慢下来,当它距离罗小天的眉心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之时,罗小天才反应得过来,看得到那是一柄通体血色的飞剑,如同是用血液凝聚而成的飞剑一般。
那飞剑极为缓慢的前行,每前进一点,便有崩碎的声响从飞剑内部发出,罗小天发现飞剑的体型在不断的缩小,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消耗了一般。
而罗小天本身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只能看着飞剑缓缓靠近,无法动弹一根手指。
唯有罗小天识海中一切如常,那五行灭世图自主地放出光晕来。
血色飞剑终究是无法突破那不可知名的阻碍,消耗殆尽也未曾斩到罗小天。
但是老人衣袖下又飞出九柄一模一样的血色飞剑来,他说道:“那么现在,你要说了吗?”
第五百八十五章()
罗小天见过这个人,准确的说是看到过这个和这个老人张的一般模样的存在。
在星辰之墓中,那造化天在成为长生天之前,曾化成一个老者的模样,正是……眼前这个老者的样子。
若是说仅仅是恰好二者外貌相似,罗小天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世间一切看似巧合,实则皆为必然。
罗小天沉默片刻,才看着老者叹息道:“为何你也会选择背叛?”
老者平静的面色上泛起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破碎,隐藏在其中的真正模样显露出来。
疯狂,而又贪婪。
“有谁能拒绝通向大道的途径?我……不想死。”老者的双瞳中泛出几分血色,语气依旧平静,但罗小天却感受得到平静之下的暴虐。
罗小天原本只是猜测,这位老者原本应当是仙古时代有名的人物,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选择了堕落,站到诸天万界的对立面去。或许当他选择站到另一边去之时,原本的老者已经死去,现在站在罗小天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自以为还是他自身的傀儡罢了。
从来没有谁在选择臣服域外天魔之后还能有自我意识的,从来都只有两种状态,被域外天魔所浸蚀,或者未被浸蚀。被浸蚀之后的,已经不再是他自身,从肉身到神魂全数已经被灭去。
至少据罗小天所知,未曾有人能在被域外天魔所浸蚀之后,还能有真正的自我的,就算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也不过是域外天魔所扮演的。
只有一次例外。
当初在剑宗的宗门大比结束之后,返回罗天宗时,曾被紫天符宗所截获,险些被紫天符宗所抓获。当时,已经被域外天魔所浸蚀,不,应当说融合了域外天魔分身的白长山却是保留着自我的意识。
罗小天绝对的相信,白长山当时是有着自我意识的。罗小天一直都没有想清楚白长山是如何保留真正的自我的。
例外的事情之所以是例外,便是因为它发生的概率无限的接近于零。有一起例外,或许还会有第二起,但罗小天相信,绝对不会发生在眼前这个老者身上。
当这个老者选择域外天魔的力量时,他的肉身与神魂便已经真正的死去,站在这里的,便是与星辰之墓中的那些多头怪物一样的存在,只是外形不一样罢了。
“背叛从来都不需要理由,这是你的选择,你只需要承担后果便是了。”罗小天平静的说道,但他内心却并没有如同所表现的那样平静,他在全力的将自己所能调用的力量注入识海中的五行灭世图中。
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存在拥有多强的力量,罗小天不确定自己全力催动五行灭世图能否将其灭杀。
老者面貌狰狞起来:“你们懂什么!像你们这些天生便不需要为修道瓶颈所困扰的人,怎么能理解我们这样的人。难道我们付出的努力就比你们少?难道我们就该因天赋不够,一辈子困死在瓶颈上?”
“如果这是天意,我便要逆天而行!”
老者身上的衣袍疯狂鼓动,那九柄血色飞剑自相撞击,断成一块又一块的血色残剑,而后又化成液体一般的,凝聚成一团,成了一柄巨大的血色飞剑。这巨大的血色飞剑之上,有恐怖的气息放出,剑尖指向罗小天,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锁定住罗小天。
“没有谁能阻我大道!”
九柄血色飞剑凝聚成一柄,还未曾触及罗小天,便有不可阻挡的威势放出。罗小天感觉自己已经被劈斩成无数的碎渣,消散在天地。
巨大的血色飞剑朝罗小天刺来,携带着能毁灭一切的力量。时间与空间的束缚比方才更加的强大,但在九柄血色飞剑所凝成的巨大飞剑面前,轻易的被撕裂。
罗小天见到巨大的血色飞剑极为短暂的停顿了九次,其体型也缩小了九次,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大小,便突破了一切的束缚,要直接将罗小天斩下。
这时,罗小天识海中的五行灭世图终于有了反应,如同被拉满弦的箭矢,一往无前的飞窜而出,其上的画面展开了三分之一,有无处不在的焚世之火,遍地的残缺兵器,以及天穹上那一道被斩裂出来的巨大裂口。
罗小天心有所感,一直戳向画面中天穹上被斩裂开来的巨大裂口。
分明是有实体的五行灭世图,在罗小天轻轻一点之下,却是如同虚影一般的,直接穿透过去。但那五行灭世图上,以罗小天手指点落的地方为中心,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仿佛有不可描述的力量被解放出来。
罗小天感觉时间都被放慢了,唯有他的思绪依旧能如常的思考。他看到自己的手指穿过五行灭世图后,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膜附着在他手指上,又好象是这金色光膜原本就属于五行灭世图的一部分,只是被他戳的朝前方凹陷了下去。
血色的飞剑刺来,与罗小天附着金色光膜的指尖碰撞,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就仿佛一砣铁与一团棉花碰撞在一起,血色飞剑扭曲变形,随后崩碎,连崩碎的碎渣都被金色光膜附着的手指推回去。
罗小天看到老人的面孔上浮现出惊惧之色,连老人表情的变化速度都极为缓慢。
被金色光膜所覆盖的手指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直接摁在老人眉心。
如同瓷器一般,从金色光膜覆盖的手指所点的地方扩散开来的裂纹,将老人全部覆盖,轰然破碎。
一切又恢复正常,五行灭世图的画卷缓缓合拢,回归到罗小天识海之中。罗小天望着老人被轰碎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罗小天知道,老人并不没有死去——已经死去的无法再被杀死,已经消亡的,如何能再次消亡?
从老人选择域外天魔开始,就已经死去,所存在的,只是域外天魔的分身罢了。若不将域外天魔彻底斩杀,无论将这个老人灭杀多少次,都能从域外天魔的本体中重新走出来。
长生天是在现世被灭杀的,而老人是属于过去的,在过去的时代,还未曾进化成长生天的造化天还未曾被灭杀,老人自然还能再次出现,只是无法再进入到这一段被大法力链接过去与未来的地方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门与袭击()
老人被罗小天斩灭之后,大殿之中原本的样子才显露出来。
空旷的大殿,里边没有任何东西留存,方才见到的剑、大鼎和金鞭都消失不见。就像是遭遇了洗劫,所有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似的。
罗小天犹豫了一下,丢了些杂物进去试探,没有发生什么袭击,这才小心的迈步进去。
简朴到没有任何装饰的大殿,唯有四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整体结构,就连那柱子上也是空白的,一星半点的装饰都没有。
罗小天感觉这里像是未装修完似的,又好像是被谁刻意的将这里的一切都抹去。
罗小天心中猜想,这里应当是被谁刻意的将一切都抹去,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知晓。
他试着去感应周围,但神念放出,最大程度的去探索周围,罗小天才发觉不对劲。
在他的神念感知中……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是……这座大殿根本不存在!
罗小天转身想要退出去,但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移动,始终无法到大门那里,仿佛这一段并不长的距离被拉到了无限远处。
突然间,罗小天炸毛般的一颤,回头看去,那里……出现了一扇门。
并非是用肉眼直接看到的,而是在神念的感应之中“看”到的。
那是一扇密布着裂纹的大门,带着岁月的厚重感,最为显眼的是门上的大锁。纯金色的大锁,其上有无数的文字密布,都是极为古老的文字,而且每个字都属于不同的文明。
罗小天只认得出其中两三个字,用归属不同文明的文字书写着同一个字——封。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大门上贴上了封条,这扇门便不得开启。
突的,一只眼珠透过门的裂缝望向罗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