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言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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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
如果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来看,当然不值得。一年的时间,她能提高的,当然不止那并不牢靠的五分。
可是,那里有江景白……
陆胜男叹口气,将那些由江景白讲解过的物理试卷都整理起来。
“你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宋煜然问。
“化学竞赛的老师说,让我不要浪费时间了。”并没有犹豫,陆胜男直接说了出来。
被宋煜然打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也不在乎这样一次。
“哦,这样啊。”宋煜然抓了抓头发,“我也在想,要不要从数学竞赛班退出呢。”
“啊?你怎么这么想?”
宋煜然数学很好,好到让陆胜男觉得发指的地步。上次月考是学校石老师出的题,被称为“灭绝师太”的石老师一出手,号称精英的一中学子们哀嚎连天,几乎生无可恋。
记得那次月考,连所向披靡的江景白都说:我被灭绝师太征服了。而那次数学考试,宋煜然考了148分,江景白136分,陆胜男124分。
江景白江景白……
“浪费时间啊,一点儿都不划算。我又不是景白,可以同时做那么多事。”宋煜然咬着笔,在草稿纸上哗哗地演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傻子才会那么蠢。”
“嗯……”
整个下午,陆胜男都无精打采。她一直都清楚明白,很多东西,并不是喜欢就可以。人或许也是一样。
前者如化学,后者如江景白。现实总是面临取舍。
所以下午的田径训练,陆胜男格外卖力。
“你吃兴奋剂啦?”
“哪有,我只是不想去化学竞赛了。”陆胜男勾着向暖的胳膊,“所以,要加分的话,只能靠秋天的二级运动员评选了,不卖力怎么行?”
“你不是那么喜欢化学嘛?”
“那你不也很喜欢司念学长吗?”
寒假结束后,向暖在开学不久就对陆胜男宣布,她停止喜欢白司念学长了。理由是,他有一个女朋友,不过在三中。
向暖那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好似在宣布她离婚了一样。
向暖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也是。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于是,当篮球部的人再次路过田径队的训练场地时,向暖拉着陆胜男拼命地跑在他们前面。
“胜男,我一定不会喜欢他了。”
陆胜男听见向暖郑重的说道,像是在许诺,又像在宣誓。
陆胜男不敢回头,她害怕看见江景白,然后刚刚下定的决心就此动摇。
哪怕只是他的一个眼神,都足以打乱她所有的坚定。
30 30转眼就各奔东西(12)()
江城的雨季格外绵长,潮湿的空气让晾着的衣服几乎都要发霉。雷声轰隆滚过大地,榕树伸展枝叶,似乎在为着跌宕起伏的夏季积蓄力量。
四月了,班主任老师在分发了三月月考的试卷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再过两个月,你们就会成为这个学校里最年长的学生。”
白司念学长们的高中,还有两个月,就要划上句点。而他们,即将要踏上战场。
陆胜男没有再去化学竞赛班,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可是,当某天下午,陆胜男从江景白和萧然然身边路过时,他忽然问道:“陆胜男,你怎么不去化学竞赛班了呀?”
她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
得知原因后,江景白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说了几句“那你好好加油”之类的话。
萧然然看了她好几眼。
和四月一起到来的,除了连绵不断的阴雨,还有漫天的流言。
“胜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某个清晨,向暖从二楼七班的教室冲到四班来,站在教室后门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这两天,无论走到哪里,陆胜男都能感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什么真的?”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或者自己做了什么犯众怒的事。
向暖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抓着她的手用力得像要捏碎一般:“他们说,你爸爸是杀人犯,是真的吗?”
原本喧嚣的教室瞬间就沉寂下来,不用回头,她都能感受到班里那些同学的关注。
时间仿佛荒诞地停顿了。
原来如此,万千情绪都都朝着这四个字奔跑,最后有了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嗯,是真的。”陆胜男看着向暖,没有多余的情绪。
害怕吗?不怕的吧。从六岁到现在,“杀人犯的女儿”这样几个字,从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淡然,十年时光,她早已不是那个被人扔了石子就会扑上去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孩子。
陆海升说,陆胜男,你要坚强。没人疼的孩子没有哭的权利。
那么你呢?你也不疼我吗?她带着伤痕累累的脸,抽搭着问他。
我把心都给了你母亲,又怎么能心疼你?
向暖抓着陆胜男的手忽然就松开了,她的话像是一滴清水落在了油锅里。教室忽然沸腾起来。
“看吧,果然是真的。”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进一中……”
“幸好我和她不算熟……”
……
陆胜男站在门口,看着向暖不可置信的表情,柔然的胸腔开始了久违的疼痛。
“胜男,你怎么可以这样?”向暖明亮的眼睛里积蓄了泪水。
“对不起,我不该……”
巨大的拥抱将陆胜男包围的时候,她听见向暖说:“胜男,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这么辛苦……”
那一刹那,所有沉睡的榕树都苏醒,带着生长的力量。
31 31转眼就各奔东西〔13〕()
从始至终,没有人问过陆胜男,父亲杀了什么人,又因为什么杀人。过程都变得无足轻重,结局才是重要的。
除了老师,同学们的眼光忽然变得异样起来。原本略有交情的都渐渐疏远,没有交情的更是恨不得她不存在。
陆胜男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不禁有点儿怀念宋煜然。
作为篮球队的主力队员,江景白和宋煜然都去参加今年的青少年篮球比赛了。他们走了快两周了,陆胜男觉得这两周格外漫长。
宋煜然没有和他们一样,刻意的疏远她,她心存感激。虽然早已习惯了游离在人群之外,可是,谁都向往温暖。
江景白呢?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不会在意她有这样一个父亲?
唯有向暖,越发频繁的来找陆胜男,吃饭,训练,甚至是课间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拉着她一起。大概,这是她有过的,最美好的温情。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在四月底的时候拉开序幕,如老师所说,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放纵。
最后一天了,上午是四百米决赛,男女生4*100米接力赛,下午是男子五千米和女子三千米的长跑比赛,以及闭幕式。
实验班的学生大多都是书呆子或者品学兼优的艺术特长生,所以运动会什么的,成绩实在惨不忍睹。
已经征战归来的宋煜然磨刀霍霍:“五千米我去跑!一定拿个名次回来!”
陆胜男因为每月一痛的姨妈来临,和班里的体育委员说明情况后,这次的运动会只是跑了女子一百米以及跳高比赛,虽然同学们颇有微词,却也没说什么。
陆胜男坐在看台上,看着宋煜然意气风发地站在起跑线上,仿佛第一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不禁觉得好笑。
然而当男子五千米比赛接近尾声,通知女子三千米选手做赛前准备的时候,陆胜男竟然在广播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高二四班,陆胜男;高二四班,陆胜男……
陆胜男找到体育委员,瘦瘦的个子,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笑着说:“陆胜男同学,作为田径队的一员,现在是你为四班争光的时候了。”
这样的表情,她在中学的时候见过太多次。当然明白说什么都没有用。
向暖气不过,想要找他理论,陆胜男拉住她:“没用的,向暖,我能应付得来。”
向暖跺脚:“你忘了昨天跑完两百米你都痛成什么样了?!”
陆胜男在准备去做着热身,将番号挂在胸前,打趣道:“你看,我像不像树袋熊?”
向暖捏了捏她的脸:“真拿你没办法。要是我,保证一大耳刮子扇过去!”
可惜,我不是你。而你,也永远不会变成我这样。
陆胜男笑着拍开向暖的手:“在终点等着接驾吧!”
萧然然和江景白忽然出现,黯淡的准备区好似被巨大的日光照亮,刺得人眼睛灼痛。
“胜男,加油!”萧然然给了陆胜男一个迷人的微笑。
向暖却不客气:“叫这么亲热,好像跟你很熟似的!胜男,走,我帮你压腿。”
陆胜男听见有人在说:杀人犯的女儿还这么嚣张……
32 32转眼就各奔东西(14)()
大雨浇灌着沸腾的操场,爬山虎渐次醒来,向着远方蔓延。榕树张开双手,迎接广袤的天地。而你忽然出现,带着江城漫天的雾气和潮湿,却像是微弱的火光,轻易将我内心干枯的荒原燃烧成灰烬。
灰烬里,只余你的脸。
——陆胜男
“向暖,”陆胜男微微笑着,“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啊?”
向暖气呼呼的甩开她的手,瞪着她。
“我就是不喜欢萧然然啊,骄傲个什么劲儿,明明就是孔雀,还装什么公主!”
“萧然然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得气死了。”
“你不知道吧?你们班的体育委员的老爸是萧然然爸爸的属下。”向暖忽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陆胜男却明白过来,没有说话。
“所以啊,”向暖恨铁不成钢地帮她抻开胳膊,“你好歹上点儿心吧。”
“有你这样的特务处处长在,我还是省省吧。”
回答她的,是向暖在胳膊上用力的一掐。
“要是实在坚持不下来,就弃权好了。天大地大,身体最大。”
陆胜男笑着点头,坚硬的外壳有了剥落的迹象。
宋煜然跑完五千米,大口喘着气,在终点处看见陆胜男,又小跑过来,微微有些懊恼:“陆胜男,我只拿了第三。你要加油啊。”
阴沉沉的天气压抑得让人烦闷,陆胜男看着他微红的脸:“不要抱太大希望啊。”
一共五十六个女生站在三千米比赛的起点,鸣枪的一瞬,就像潮水般向前冲了出去。
来自小腹的痛楚在陆胜男跑了两圈后越发清晰,汗水多得好似她刚从水里捞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女生从她身前跑了过去,路过四班的看台时,她似乎还听见宋煜然气急败坏的声音。
曾经热爱的塑胶红色跑道像是没有尽头般,变得无限深长。此起彼伏的加油和呐喊声都在耳边嗡嗡作响,渐渐拔高,又在剧烈的疼痛中消弭。
一道闪电将黑压压的天空撕裂,比天光还亮,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还有顷刻间落下的大雨。
陆胜男捂着肚子站在原地,看着看台上的学生尖叫着呼啦啦地跑开,广播里传来暂停比赛的通知……
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沿着她的短发落在脖子里。冰凉又清冷。
“你这个死女人,站着坑不下蛋,老子要你做什么……”
久违的声音穿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