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言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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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什么都没说。”陆胜男偷笑,看着街灯渐次亮起,“暖暖,我真为你高兴。”
她的向暖,曾经笑起来的时候像向日葵,单纯又率真,阳光得好似花间精灵。而从美国回来后,若要形容,大概就好像曼陀罗,妖冶冷漠,冷清得如同寒潭。
今晚吃饭的时候,向暖不再冷言冷语,冷清冷情,而是主动给高子豪夹菜,和高子豪一起洗碗,和他一起给安安喂饭。
熟稔而亲密,没有丝毫的不耐。
向暖开了音乐,如今连cd里的音乐都舒缓柔情,而不是以往劲爆的重金属。
“呐,胜男,高子豪对我,是真心的吧?”
向暖齐肩的短发垂在耳边,遮住了她的眉眼,陆胜男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出了她话里的小心翼翼。
莫名觉得心酸。
她的向暖,应该活得潇洒肆意,而不是这般,不安而迷茫。
“暖暖,不是所有人都像他。”
“呐,胜男,你说,我要是告诉他,安安是我的孩子,我想接回身边来,他会怎么样?”
“你要接安安回去?”陆胜男猛地转头看着向暖。
大概是陆胜男的紧张太明显,向暖侧头看了看她,眼神明亮。
“胜男,当年的我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原谅背叛;亦没有强大到受伤了还可以紧抓着不放。所以,我回来了。懦弱如我,只是不想和白司念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同样的空气。其实更可怕的是,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求他。”
陆胜男静静地听着,向暖声音悠扬,再提起白司念的时候,语气淡淡地,没有多余的情绪。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如果安安一辈子都不会说话,算不算是对我的惩罚?”
“暖暖,不是你的错……”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吞那些安眠药就好了……”
怀着安安五个月的时候,向暖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的邮件。
是白司念和江璐结婚现场的视频。
那个时候向暖怀着安安极其辛苦,又在陌生的异国他乡,那时候陆胜男亦不在她身边,等她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向暖被保姆发现送至医院洗胃,发现及时,所以安安保了下来。
“如果这是我的报应,我有什么理由推开安安?”
“可是向伯父……”
“我爸那个人,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官途,哪里会顾及我?再说,还有你……”
陆胜男听着她说话,却不禁想起赵念音来。外公外婆去世早,她不曾见过。而母亲,记忆太浅,即使和她说过,她也不记得了。只是听人说,母亲并不是外公亲生的,所以跟着外婆姓了赵……
当年知道有了自己,母亲是怎样的心情?
陆胜男支着头,想了想才回答向暖:“暖暖,我很爱安安。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他培养成一个正直的人……也许,安安跟着你会比较好。”
是的,她爱安安,她见证了安安从胎儿时期到现在的每一个成长阶段。然而,有时候并不是爱就可以,她无法给予安安一个完整的家。她的家,她的心脏,都早已支离破碎,无论怎样都拼凑不出完整。
“胜男,我不想因为安安耽误你的姻缘。有他在,总是比较困难的。并不是担心你教养不好他……”
“暖暖,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以后等安安长大,别人会因为他有一个杀人犯的外祖父而看不起他!”
陆胜男看向窗外,夜色渐浓,街灯也无法照亮每个角落。
因为陆海涛的身份,她已经受尽了冷眼和鄙夷,而安安,她不会让他受到这些伤害。
向暖忽然安静下来。
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厢里静静流淌。
“胜男,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放心让我将安安托付的话,非你莫属。”
“要交待后事的话,还是等五十年以后再说吧。”
向暖没忍住笑出声来:“陆胜男,你可真会煞风景!”
陆胜男笑了笑,弯弯手指:“所以,你今晚只是想和我说这个吗?子豪的真心,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要虐单身狗可不带这样的……”
向暖收了笑,声音不复之前的轻快,忽然淡了下来。
“胜男,明天,陪我去参加他的订婚礼吧。”
明明向暖的声音那么低,那么轻,可是听在她耳朵里,却是一场巨大的声响,如同海啸过境,台风四起。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遍地狼藉。
“暖暖,你知道的,我……”
“胜男,我希望你去。”
“为什么?”
“等一个心死。”
102 102谁心任荒年(6)()
暖暖,你知道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于我而言,最难过的,莫过于遇见江景白,却明白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或迟或早,不得不放弃。
而这份难过,在我和他认识的第十年,终于避无可避。
——陆胜男
?
原本就是心烦意乱的日子,偏偏江景烨还要来招她眼偿。
“江景烨,我在工作。如果你是以客户身份来,出门右转,爱干嘛干嘛去!”陆胜男对于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不速之客毫不客气地赶人。
江景烨却丝毫没有不受欢迎的自觉,大喇喇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陆胜男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腻歪得不行。
“陆胜男,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胜男正在处理一些文件,听见这话,手微微一抖,黑色签字笔就将纸页划破了,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狰狞难看。
“陆叔叔的病我找过那么多医院,也没有谁说他有痊愈的机会。虽然江家家大业大,可是在生老病死面前依旧是平等的。仅凭空口白牙,你说,我如何能信?”
“国内或许不行,可是国外呢?”
陆胜男抿着唇不再说话。
国外吗?她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然而她终究势单力薄,巨额的医疗费让她力不从心。
然而江景烨向来善于揣度人心。
“陆胜男,难道说在你心里,有着养育之恩的陆海升,还比不上一个没有可能的江景白?”
陆胜男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说过了,我和江景白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和他的恩怨,何苦为难我?”
江景烨打着响指,单手支着头看她,似笑非笑好似看穿一切的模样,着实让人讨厌。
“我有说过你和他有关系吗?我只是想让你做我女朋友而已。”
陆胜男一噎,气势不足的反驳:“江景烨,难道你以为我是宁湘吗?”
提到宁湘,江景烨玩世不恭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陆胜男,别威胁我。”
“彼此彼此。”
江景烨半眯着眼看她,不再带着笑容的脸如同结了霜,阴沉可怖。
陆胜男低头,心里转了无数个弯,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
她并不是希望得到江景烨的帮助,然而她相信空穴不来风,江景烨既然能用陆海升的病来做筹码,她便信,或许真有那样的医院,可以治好陆海升。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几率,总要试一试。
她既不想落入他的算计,又不想放弃陆海升……
软肋?她有,比如安安,比如陆海升,江景白。
然而江景烨并不是无懈可击,他也有软肋。
寂静里江景烨忽然笑出声来,然后闲闲的开口:“陆胜男,这么多年,敢威胁我的人,你是第二个。”
“我就当江大少爷是夸奖我了。”
“你怎么不问问,第一个是谁?”
陆胜男顺从如流地问:“谁?”
“江景白。”
……
不等陆胜男再说什么,江景烨忽然起身来,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单手撑着桌面,坐在办公桌上冲着她邪魅一笑:“所以说,陆胜男,你和江景白至少有一样是相同的。”
“哪样?”
“都一样蠢,蠢到让我生气。”
江景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借着灯光,她看见他高挺的鼻梁,看见他眼里玩味的目光……
“陆胜男,明天是我弟弟的订婚礼,你当我女伴,我告诉你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怎么样?”
她正想说“不怎么样”,江景烨却堵了她:“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又不想付出,陆胜男,你告诉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说的很对,这算是公平的交易。
然而……
“换一个场合。”
江景白的订婚礼,她即使参加,和谁一起,也不能和江景烨一起。
“你认为,我出席别的场合会没有女人?”
“既然每一次都不缺,为什么这次一定要我去?”
“我乐意。”
陆胜男:……
“这是我名片,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他起身离开,又转过头来,轻笑一下,“陆胜男,十二点之前,过时不候。”
陆胜男握着那张名片,白底金边,厚重而有质感。
只觉得有千斤重。
张韵染很少和她提及江家,她只知道江景白的爸爸叫江恒,却从未见过。张韵染提起江恒的时候,有些惆怅,有些怀念,更多的时候却是憎恨。
而每每涉及江景烨的时候,陆胜男都能在张韵染身上感受到巨大的恐惧。
是的,是由内而外的恐惧。
那时候,陆胜男并不清楚江家的恩怨,而她也不知道江景烨是张韵染的继子,江景白同父异母的哥哥。然而现在再想起来,未免有些怪异。
江景烨虽然性格恶劣,为人有些冷漠,但是张韵染怎么会就怕他怕成那样?
陆胜男兀自想着事情,心乱如麻,丝毫没有留意站在她面前的段墨。
?
段墨手指夹着烟,斜靠在贴着碎花壁纸的走廊墙上,陆胜男心事重重的走在细绒毯铺就的走廊里,好似一只猫,丝毫没有声音。
段墨眯了眼,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由远而近,随手将只烧了一小截的烟摁灭。
他倒宁愿陆胜男做一只家猫,至少乖巧听话。
然而看到失神仿佛丢了魂一般的陆胜男,心里就好像被猫抓了一般,挠心挠肺的难受。
“陆胜男!”段墨叫了她的名字。
陆胜男却浑然不觉,眼看就要从他面前错身而过,段墨心头火起,鬼使神差地就抓住了她摆动的手。
“呀,段墨,你怎么在这里?”
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和段墨所想的如出一辙,惊讶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就用了力。
“就是来看看你。”他听见自己有些沉闷的声音。
“哦,”陆胜男少见的没有反驳,“不过段墨,你抓着我的手,有点儿疼。”
陆胜男皱眉的模样让段墨醒过神来,不禁有些懊恼。
然而她抽出手的那一瞬间,手里的失落感一直传到了心底。
陆胜男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要高挑,他182了多少。段墨将刚刚触碰了陆胜男的那只手插进裤兜里,捻了捻手心里出的汗。
“明天,你不要来。”段墨想,他可真不讨喜,每每出现在陆胜男面前的时候,都是反派。
可是,他不得不来。
陆胜男歪着头,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