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叩天门-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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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倒是跟你的修为一样,还是跟我几百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的强大。”
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杨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想到杨万里这看似平和的两句话却第一次让阎君的情绪有了变化。
“我想问问阎君你,困在现在的境界多少年了?三百年?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杨万里笑问道。
闻言,李云生发现阎君再一次沉默了,就像是杨万里的话再一次戳中了他的要害。
“你现在的修为虽然足以傲视十州,甚至天门那头的一些修者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止步不前就是止步不前,而在这被诅咒了的十州,止步不前的下一步便是堕境。”
杨万里继续道。
“杨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无须在这里跟我卖关子。”
阎君终于还是开口了,不过他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冷厉。
“你们跟十州那些躲在暗处的老怪物一样,为了躲避天眼,为了留在十州,一直在用那遮天之术来隐藏自己的修为,这样虽然可以帮你躲避天劫,但同样会遮蔽了你们对于道途求索的眼界。”
悠悠地说着的杨万里说道这里时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的脚跟不经意地往后一靠碰了李云生一下,像是在确认李云生是否还活着。
“你若愿意跟我全力比试一次,我这个过来人,可以帮你重新打开眼界。”
确认李云生生机尚存之后他接着道。
“条件呢?”
阎君语气森然道。
“我知道,你阎狱破解我天衍族的一部分诅咒,掌握了封印我天衍族能力的手段,我希望你能帮我解开封印。”
杨万里道。
“杨兄你莫非当我是三岁孩童?”
阎君冷笑。
“就算解除全部封印,我的修为至多也不过恢复到入圣境,阎君莫非怕了我一个入圣境的修者?”
杨万里反问道。
“而且,若我不能够全力以赴,如何帮阎君你打开眼界?能跟门那头的人交手的机会,恐怕便只有这一次了。”
他补充了一句道。
“杨兄这么做的真正缘由,是为了你身后那少年吧?”
阎君没有急着回答杨万里而是反问道。
“你硬要这么说也无妨。”
杨万里神色坦然的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
终于那阎君还是点头了。
“啪”
忽然,李云生隐约中只听到一声玉石拍碎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落下,他明显地感觉到杨万里周身其实暴涨,一股温暖的真元随即如潮水般涌向李云生。
“一刻钟的时间,你全力若是能胜了我,我便是放了你师徒也无妨。”
阎君声音清朗地说道。
尽管杨万里的话他还是觉得有些虚无缥缈,但止步不前近千年的修为对于他就像是一个魔咒,哪怕是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他也不愿意放过。
更何况,杨万里的话其实在他听来的确有几分道理,他自己曾经也想过,之所以困在这个境界这么些年,的确跟自己眼界有关,因为这些年几乎没有敌手的他,已经有些看不到前进的方向了。
如果杨万里真如他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是来自天那头的修者,他自信但凡杨万里的招式中有一丝超出他眼界的东西,他都能够借此拨开他道途之上的迷雾。
总之,就算有风险,在此时的阎君看来,也是值得去冒的风险。
两人的对话李云生听得很仔细,但许多地方还是一知半解迷雾重重。
“你这是剑招?为何不用剑?”
就在李云生思索着两人对话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阎君问杨万里。
“没有趁手的剑,我就用我这条手吧。”
杨万里道。
随即李云生眼角的余光便看见杨万里将右手手腕带袖子挽起。
也就在此时,杨万里的声音再次在李云生脑海中响起:
“老六,你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你或许都只能一个人走了,师父希望你能活得悠闲自在一些,多在十州各处走走,多交一些朋友,这十州有意思的去处还是很多的。你若愿听师父的话那就不要急着替我们报仇,若真要帮我出一口气,等到你的剑术天下无双的时也不迟,但切记便真有一天你的剑术天下无双了,也不要沦为那只知杀戮魔物。其实相比那天下无双的修者,师父更愿意你做一个采菊东篱下的普通庄户。老六,实在是抱歉,让你卷入这本不该属于你的纷争之中,但愿我这一剑能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杨万里话音才落,李云生还没来得及体味言语间的深意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杨万里的一只手臂猛然撕裂,一道剑芒由他断臂中溢出,紧接着眼前的空间被这剑芒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然后李云生便感觉到杨万里的另一只手将他一把拉起,扔进那黑漆漆的裂口之中。
“剑碎虚空!杨兄,好手段,好算计!看起来我赌对了!”
随着耳畔阎君的一声怒吼,李云生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像是沉入了一道无底深渊,渐渐地开始失去了知觉。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天道落子()
“老师。”
望着天际鲲鹏那渐渐没入层云中的巨大身影,曹铿狼狈地从身下云船的废墟之中爬起。
“我们这一战,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身前那块还未破碎的水月石,对里面那个坐在一颗老槐树下的枯槁身影苦涩地开口道。
他曹铿自诩是个心性坚毅之人,但此刻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云船,听着周遭仙盟将士声声哀鸣,发现自己耗费几百年光阴积蓄的一切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特别是当他看到,秋水地底那冒着森森死气的深渊,发现原来秋水所藏着的并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处灾难的源头。
顿时感到自己牺牲一切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
于是,他的道心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他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他接着问道。
“铿儿,你我所在的一切,是不能以对错来论的。”
就在曹铿渐渐要陷入迷惘之时,水月镜中那老人的声音如镔铁在他耳边敲响,将曹铿从迷惘之中拉了起来。
“你只需要知道,你将秋水赶出了十州,这对十州的修者来说,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水月镜中的老人满脸笑意地看着曹铿。
“老师,我不明白。”
曹铿不解地问道。
“因为秋水的存在,因为它封印着这一道深渊,因为这些道貌岸然一直守着他们所谓的平衡,数千年来十州仙府开始变成了一潭死水,他们如同圈养的猪羊,没有了半点进取之心,长此以往就算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依旧逃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命运。”
曹铿的老师显得有些激动。
“如今你赶走了秋水,你让这一片死水的十州再次沸腾,让这天道磨盘再次转动,你便是这十州的救世之主,是你让他们未来重新有了变数,让他们的命运不再一尘不变,这如何算不上伟大?”
他忽然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冲着曹铿道。
听着老师的这番话,尽管此刻曹铿的迷茫依旧未能完全消散,但数年之后,每每回忆起此事,总会感到热血沸腾,因为正如他老师所说的那样,十州修者那一尘不变的命运,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转变的,而他曹铿便是这一切的主导者。
“那老师,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扫去了心中一些阴霾的曹铿问道。
闻言水月石那头,那满脸伤痕的老头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嘴的烂牙道:
“下一步该轮到‘他’走了。”
“‘他’?”
曹铿不解。
“如何?我下得这一步如何?”
还未等曹铿反应过来,那满脸伤痕的老头忽然仰起头,望着头顶的青天大笑道:
“该你下了!”
与此同时,隐匿于十州某个的角落的一间棋院里。
日暮的霞光透过一株榕树枝叶缝隙落到树下的一方棋盘上,这是一方显得有些破旧的石刻棋盘,上面除了几片榕树枯黄的落叶,一颗棋子也没有。
而在棋盘的一侧,一名光头小道童趴在棋盘边睡的口水留了一地。
这株榕树所在的院落,好似不在这尘世间一般,静谧而安逸,也难怪小道童忍不住睡着了。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徐风,好似一只温柔的手将棋盘上的落叶轻轻掸去。
也许是因为风中的那一抹凉意,吹在光秃秃的小脑袋上有些冷,趴在棋盘上小道童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师父”
小道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有些饿了,于是习惯性地喊了自己师父一声。
“啪!”
突然一声清脆的落子声传到小道童的耳朵中。
这声音顿时将还在迷迷糊糊中的小道童惊醒。
他圆睁着那乌溜溜的大眼珠,半长着小嘴看着棋盘上,那凭空出现的一子道:
“落子了?”
紧接着他的表情忽然从惊奇变作了欢喜。
“落子了!落子了!我可以回家吃饭了!”
只见那小道童开心地欢呼着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一边喊着“落子了”,一边推开了院门一溜烟地朝山下跑去。
山间那原本已经开始在巢中休憩的鸟兽,一时间都被他的呼喊声惊醒了,于是原本这间静谧如隔世棋院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大榕树下得那方古朴的棋盘却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空无一物的棋盘上,那一粒黑色的棋子格外的刺目。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位等待着自己对手的剑客。
这一天。
秋水从十州消失的这一天。
一个令十州的棋士异常兴奋的消息流传开来:
“天道落子了。”
白石山旁,那座几乎已经被削去半个山头的山峰下。
一辆缓缓行驶的马车中,一名玄衣蒙面女子看着眼前一具浑身被白布包裹着,半边身子不停透过白布渗出血来的男子有些紧张道:
“阎君,为何不养好伤再走?”
“我的伤并无碍。”
那男子悠悠地答道:
“倒是这一剑,令我感悟颇多,我要快些会阎狱闭关。”
一听到男子说自己有所感悟要闭关,玄衣女子当即神色一凛,妙目中满是惊喜道:
“恭喜阎君!”
“那这杨万里如何处置?”
她接着问道。
“先交由你西狱看守,在我出关之前,想办法破解他的血脉封印,天衍一族的东西,知道的越多越好。”
男子的话说道一般气息开始变得虚弱了起来。
“阎君你还是”
“还有一件事。”
女子似乎是想让男子静养,却被男子直接打断了。
“那杨万里的弟子,极有可能正是当年断头盟投入俗世的那颗孽因子,如果我没有算错,杨万里应该是将他送到了瀛州跟炎州交界处的暮鼓森。”
男子郑重道:
“找到他,杀了他。”
“暮鼓森?”
听到这个名字,那女子显得很是讶异道:
“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