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实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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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诗的哭求声让我心中所压抑的愤怒逐渐变得沸腾,她浑浊的眼泪与嘶哑的哭声就像是降头师手中那道鬼异的召魂符,轻意的唤醒了沉睡在我灵魂深处那头困兽。就在这股莫名的驱使下,我cao起了身旁的一条木方凳子,然后手指着木门朝周理使了个眼色……
周理心领神会的向后退了两三步,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步向前,重重的一脚飞踹在了木门上:随着“嘣”的一声,那扇关掩着家庭暴力的木门被周理一脚给硬生生的踢开了。门外围着的“人墙”里也不知是哪位上了年纪的绝经极大婶突然不合适宜的喊了句:“满哥(x市方言:指年轻的小伙子)腿法不错…一看就是肾功能强劲的主…”言毕,门外的“人墙”在传来一阵哄笑的同时,这些无聊至极的看客也都开始前倾着身子、惦起脚尖往破门后的西屋中望去,周理冷冷的斜了一眼门外,“人墙”里顿时静默了。
我也没心思去理会那些三姑六婆口中鸡毛蒜皮大小的闲言碎语,门被踢开的那一刻,我手拿木方凳子,第一个冲进了西屋……
我们冲进了破门后的西屋,窗帘紧闭的屋子里阴晦而闷热,所印入到我们眼帘中的一幕更是着实的令人悲愤:杨素梅正被绳捆手脚的仰面放倒在地板上,她双目紧闭,嘴上还被沾堵上了一层黑色胶带,黑色连衣短群下所露出的手臂和大腿处乍现出一条条青紫血色状的伤痕。此时站在她身边的瘦高个丈夫手里握着一根半米见长的竹条,正一脸惊慌的呆望着破门而入的我们。
“操…老子今天要杀了你这畜生…”我在怒火中烧中大骂了一句,手中的木方凳也同时举过头顶,不带丝毫犹豫的向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瘦高个男人使劲砸去!“嘭”的一声闷响,木方凳不偏不倚的重重落在了瘦高个男人的左肩膀子上,瘦高个男人没顾得上叫疼,便捂着左膀飞快的钻跑出西屋,无措着挤进了门口的“人墙”,在惊慌下的狼狈中开溜了。周理顺手操起砸落在地的木方凳,一声不吭的追了出去……
“素梅…别怕,姐姐来救你了!”杨素诗小心翼翼的撕开了沾堵在妹妹嘴上的黑胶带,言语里还带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一旁的贺小容也赶忙上前帮着松解开捆在杨素梅手脚上的绳子,但捆绑所用的绳子却在无序的绳结中怎么也解不开了。情急之下,我掏出了裤口袋里那把本用来干架护身的剃须刀,“唰…唰”,几下便割断了捆在杨素梅手脚上的绳子。
本是双目紧闭的杨素梅像是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圈眼前的一切后,沉默不语的她,只是任凭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闪烁,既而从眼角无声的淌下,她的眼神是如此空漠和冰凉,像是刚从阴冷的地狱中还阳,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与痛!
“tmd…让那畜生跑掉了,真是不解气!”有些气喘吁吁的周理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将木方凳扔放在了墙边,嘴里还一边碎语的骂咧着。
“素梅…姐姐带你回家…这里根本就不是你呆的地方!”杨素诗若有所思的说完这句话后,便自顾着搀扶起素梅朝门外走去;贺小容拾起了门旁那个据说装着两把菜刀的手提袋,紧跟着走了出去;我和周理驱赶着门口的“人墙”,随手也带关了那扇已生满铁绣的防盗门!
防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被搀扶着走在前面的杨素梅突然间转眼望了望这座对她有着太多复杂思绪和回忆的小平房。或许,此时她心里更多的是对生活在灰暗家庭暴力阴影下解脱而出后的庆幸,又或许所谓的庆幸当中也会隐匿些难言的遗憾与不舍--这就是女人,总会在情感和生活中轮回着失去和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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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遭伏()
砂子岭不知名的狭窄小巷里,我和周理跟随在三个女人的身后,大家一路低头沉默的走在无风的烈日下,除了彼此零散的脚步声,就只有若即若离的蝉鸣将此时此刻的沉寂所充斥。前面的三个女人突然停止了本显沉重的脚步,我擦拭了一把额前的汗水,抬眼向前望去过后,心里瞬间便沉到了谷底:操,中埋伏了……
前方十米开外,杨素梅那个瘦高个的丈夫正和两个满脸凶像的男人各持一根铁棍横眉冷对的盯着我们这行少男shu妇,身后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回头望去:那个在杨素梅家门前刚被周理狠揍过的鸭舌帽伢子,也领着两个来者不善的年轻男子,手握着钢管木棒,一步步的朝着我们逼近,俨然一副要堵截后路的架势!
狭长的小巷子里,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看来今天自己很难避免在群殴械斗中拼死一搏了!三个女人显然被这种架势给吓到了,她们开始在慌恐中退到了我和周理的身边:杨素诗和妹妹一言不发的呆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内心的惧怕已让她们的面部表情看上去略显木讷;贺小容还算得上是清醒,她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角,带着有些哆嗦的神情颤巍着说道:“泊…泊桥…怎么办,他们…正朝我们逼近了!”
危急关头,怎经得起太长时间的考虑。我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周理,他的表情中竟没有一丝的慌张,相反,他的目光中居然折射出了一种亢奋,隐约的让我感觉到周理骨子里除了“暴力情结”的存在,还具备了嗜血的共性!
“泊桥,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集中俩人的力量先干倒堵在前方的三个男人!”周理压低着嗓子平静的对我说道。
“好…就听你的,那我们该怎么干?”我随声附喝着。
“地上有几块砖头…等我数三个数后,我俩就各操起一块砖头不顾一切的冲到三个男人面前,玩命朝着他们身上砸…记住,下手狠点,动作要麻利,他们没被砸倒,我们就得倒下…身后可还有‘追兵’啊!”周理酷漠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一…二…三…上吧,搞死他们!”随着周理困兽般的一声嘶吼,我俩迅速的各自从地上摸起半截砖块,同时朝着堵在小巷正前方的三个男人扑去……
我和周理如两头饥不择食的野狼,龇牙咧嘴的狂吼着便朝堵在小巷口正前方的三个男人呼啸而去了。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是不停反复默念着周理所传递出的那句话--“他们不倒下,我们就得倒下!”
堵在小巷口前方的三个男人显然被我和周理的反常之举给怔住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眼前这俩个看似少不更事的年青伢子居然在身陷危险境地之时却有着破斧沉舟、背水一战的魄力,这种癫狂的“反冲锋”之举的确在他们意料之外,特别是看到周理身上所散发出的慑人之威下的兽xing,这三个堵在小巷口设伏的男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巷口的三个男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我和周理已冲到了他们面前:周理跨前一步抓住了站在靠左墙边男人衣领,右手握住的半截的砖头紧跟着就朝男人的头上“呼”了上去,头中砖头的男人应声倒地。周理并未由此停手,就在他砸翻靠左墙的男人后,周理迅速将暴力的矛头指向了站在中间那个身材魁梧的胖男人,周理一把将胖男人扑倒,两个瞬间倒在了地上,扭打成了一团;我冲到了杨素梅瘦高个丈夫面前,正当我怒气难填的举起手中半截砖块就要朝着他头上砸去时,这个堂堂的七尺男人居然跪倒在了我的面前,还带着些许忏悔的表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求道:“细老弟(x市方言:对年龄比自己小的年轻人称谓),放我一马吧…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我心中暴虐的思绪就在瘦高个男人跪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变得有些摇摆和犹豫,手里举握着的半截砖头随即也停在了半空,我人性中服软的弱点在此时暴露无疑。“泊桥…快砸啊!还犹豫什么?他们不倒,我们就得倒下…你别忘了我们身后还有‘追兵’啊!”正把胖男人压在身下的周理,一边不停的将拳头挥舞在胖男人的脸上,一边高声朝我呼喊开来!
“都给老子住手!”正当我心中的暴戾即将被周理重新点醒和激起之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喝!转头望去:那几个堵后路的男人已把三个女人挟持在了手里,此时杨素诗的脖颈上正被鸭舌帽男人架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事件中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本已占了上风的我们立刻陷入了急转直下的被动。周理放开了那个被他狠揍得奄奄一息的胖男人,带着有些严峻的表情缓慢的站起了身。那个刚被他用砖头砸中脑壳的男人还捂着头躺在地上,一搭没一搭的轻哼着,看上去伤得不轻。遭受过周理一通“拳雨”的胖男人,更是显出了气息微弱下的惨不忍睹。那个原本跪求在地的瘦高个,见到形势开始逆转,立马从地上蹿起了身,如遇救星般飞快的跑进了鸭舌帽男人阵营,加入到了挟持者的行列!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双方在相隔十米的距离中对峙,横眉与冷眼的碰撞下,谁也没再说话,谁也没有去挪动自己的脚步!闷热的空气、毒辣的阳光、烦扰的蝉鸣、滴淌的汗水、无声的纠结,此时此刻的一切实在是憋屈得令人窒息!
时间在沉默的等待中分秒的流逝着,性情原本火爆急躁的周理开始有些扛不住了,他弯下身子从地上又摸起了半截砖头,在手里掂了掂后,将头凑近了我低沉着说道:“泊桥…我们再发起一次‘冲锋’吧…怎么样?”
“不行,三个女人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如果轻举妄动,他们可能会在狗急跳墙的反抗过程中伤害到三个女人!”我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
“喂…你门两个小畜生…扔掉手中的砖头,给老子滚过来!”十米开外的鸭舌帽青年也有些憋不住的朝我们嚷了起来。
“操…小杂种,没胆量过来是不?刚才你们俩个不是还挺横吗?现在成熊样了是吧!”杨素梅的瘦高个丈夫借势壮胆的开始“起调子”(x市方言:说狠话,起高腔)了。
“走吧…反正现在人在他们手里,到时我们再见机行事吧!”我一边嘀咕着,一边丢掉了手上的砖头,索性镇静的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周理狠狠的啐了口吐沫后,也扔掉了手中的半截砖头,一声不吭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此时,被鸭舌帽青年用匕首架住脖颈的杨素诗,正用流露着无助与苍凉的眼神看着我的一步步的走近,神情中隐含着渴求下担心的复杂;被一高一矮两个凶狠男人分别拖拽住的杨素梅与贺小容,同样也从脸上表露出了矛盾的复杂……
第二十七章 :返校()
白晃晃的烈日下,我和周理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三女四男的跟前。看到我和周理一副像是已被玩弄于股掌的“衰样”,眼前四个男人的脸上立刻贴上了龌龊至极的阴笑,此时在他们心中像是已经盈满了胜利者的欢yu与窃喜!
“李剑,先去甩那小子一个耳光…tmd,居然敢在众人面前朝我动手,我看你这小杂种是活腻了吧!”鸭舌帽青年右手紧了紧抵在杨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