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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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梦潮当即冷笑道:“神火教又如何?即便是那传说中的教主公孙莫鸣亲至,合我五人之力,未必便会输给他。”当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间便打破了那“夺魄手”带来的阴影。
谢贻香的眉宇间却依然抹不去那一丝忧虑,只听她低声念道:“‘蔷薇刺’、‘夺魄手’、洞庭湖江望才、神火教的龙女……还有六日前那批在湖广境内神秘失踪的军饷,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联?”
听谢贻香突然提及朝廷在湖广境内失踪的那批军饷,庄浩明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说道:“贻香你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乃是缉拿‘蔷薇刺’归案。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不必挂记在心。”
顿了一顿,他又不经意地瞥了薛之殇一眼,傲然说道:“如今事出突然,既然神火教主动找上门来了,我庄某人也没理由退缩。我们今夜便在此恭候大驾。”
然而你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待。
就好比是一场盛宴,一旦约定了时刻,不但赴宴的人在等待这一刻,设宴的人同样也在等待。甚至还有些人这一生都在等待,卧薪尝胆,望穿秋水,为的只是等待一个契机的到来。
幸好现在离三更还不算遥远。谢贻香默默拔出腰间的乱离,凝视着自己这把绯红色的短刀。
“纷乱别离,竞月贻香”。这是两把成双的刀,也是两个成对的人。可是自己这次跟随刑捕房西行,前来湖广缉拿那个声名狼藉的‘蔷薇刺’,自己却并没有告诉师兄先竞月。
只因为这次出行是朝廷的机密,所以才没有告诉他?谢贻香心中隐隐有些迷茫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前年秋天出了个“撕脸魔”横行京城,先后残杀三十七条人命。她曾听庄浩明的指示前去天牢,打算求教于一个重犯,却鬼使神差地放出了言思道这个魔王。在那言思道的相助之下,她不但破获了撕脸魔一案,更查出紫金山太元观的希夷真人意图谋反,最后幸好有先竞月、谢封轩和庄浩明等人共同出手,这才化解了这场浩劫。
然而事后经那名震天下的北平神捕、人称“恶人磨”的商不弃的分析之后,那所谓的“撕脸魔”却根本不是希夷真人,而是另有其人。谢贻香推出之下,顿时便明白商不弃所指的“那个女子”,分明就是朝廷宁丞相的远房亲戚,那个叫做宁萃的女子。至于她的作案动机,则是至今未明,也不知道后来商不弃是否将她缉拿归案了。
既然那太元观的希夷真人和撕脸魔根本毫无关系,那么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自然是由言思道在暗中引导,一步一步推动了太元观谋反这场剧变。谢贻香虽然心知自己被骗,但后来倒也想通了:最终毕竟是朝廷破获了太元观的阴谋,将造反元凶希夷真人斩首示众,而撕脸魔一案的疑犯宁萃也随之远遁出了京城,好歹算是个圆满的收场。
庄浩明常常告诫自己,说什么“案情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发后的处理方式”。谢贻香虽然难以接受,终于还是没将此案的真相说破,只是默默地憋在心里,继而生了场大病。病后这一年多时间,她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再不是往日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每日只是勤练刀法,留意着江湖上的传闻,暗下决心要将那言思道缉拿归案,甚至渐渐地和先竞月都疏远了。
难道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自己才渐渐和师兄疏远了?恍惚中,谢贻香心底竟然对自己生出了一丝怀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和师兄早就已定下了婚约,不久之后,先竞月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了,自己又为何要胡思乱想?
她正思索间,只听庄浩明突然低声说道:“大家当心,来了!”
谢贻香急忙收回乱作一团的心绪,持刀站了起来,身旁的程撼天也抽出了他背上的黄金锏,两人一左一右,隐隐将贾梦潮和薛之殇两人一齐护在当中。贾梦潮却冷冷说道:“你们看好老薛便是,用不着管我。”说着,他的双手也不动声色地缩进了衣袖里面。
只听一阵脚步声从邻街传来,分明是四个步履沉重的男子,听他们的脚步声,似乎是根本不会武功之人。庄浩明当即缓缓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我上去看看,你们留在此地莫要分心。神火教既然划下了道来,他们的目标终究是小贾。”
说到这里,他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薛之殇,对谢贻香和程撼天两人补充说道:“无论发生任何变故,一定要照看好小贾。”
耳听庄浩明说完这话,临街传来的那阵脚步声已转过街角,踏上了众人所在的这条街道。谢贻香急忙运起她那“穷千里”的神通定睛眺望,却见黑夜之中,四个麻衣男子抬着一口柳木棺材,正向众人这边走来。
14 极乐星君()
要知道刑捕房这几个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眼前这四个麻衣男子居然在深夜之中抬来一口棺材,众人一见之下,倒也不觉得如何惊讶。
庄浩明已然大步迈出,走上前去。他双臂一伸,将那抬棺材的四个人拦在半路,嘴里沉声喝道:“这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他一眼便看出这口棺材居然要四条大汉合力来抬,而且每个人还累得面红耳赤,自然是这棺材里暗藏了玄机。
那四个麻衣男子见庄浩明说话,相互望了一眼,便吃力地把棺材卸下,放到地上。当先一人喘息道:“你们当中可有个姓庄的?有人托我们将这口棺材送来这里,说有个姓庄的快要死了,心急着要躺进去。”
耳听他们叫出庄浩明的姓氏,又说要他躺进去,谢贻香强忍住笑,定下神来仔细打量着这四个麻衣男子。然而这四人却分明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脸上也不见丝毫作伪的痕迹,谢贻香不禁微感奇怪。
前面的庄浩明脸色却是一黑,冷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人叫你们送这口棺材来的?”
另一个麻衣男子立刻怒道:“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这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姓庄的?你当老子大半夜抬口棺材来这里,很好玩是不?”他话还没说完,后面的一个麻衣男子也接口说道:“看这老头一把年纪,莫非以为自己是县官大老爷,反倒审问起我们来了?老头我告你,莫说这岳阳城早就没了官府,就算有爷爷也不买账。”
眼见这些人来得莫名其妙,说话又是臭不可当,开口便咒骂自己要躺进棺材。庄浩明恼怒之下,又不禁泛起三分惊疑,心道:“既然那一老一少点明了要来取贾梦潮的性命,这如何又牵扯到了自己头上?”
当下他在背后向身后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便缓缓走到那棺材面前,强压怒气问道:“我就是那姓庄的,这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最前说话的那个麻衣男子顿时怒火中烧,破口骂道:“你就是那姓庄的?早说不就得了?我一上来就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姓庄的,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庄浩明身为刑捕房总捕头,堂堂朝中大员,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几时受过这等粗人的羞辱?当下他忍无可忍,猛一挥袖,怒道:“全部给我滚,把这棺材也抬走!”
那四个麻衣汉子顿觉一道劲风无端袭来,纷纷站立不稳,尽数往后栽倒在地,摔得脑冒金星。却听一声巨响,那口棺材上的棺盖忽然凭空跳起一丈多高,一道人影伴随着飞起的棺盖,从棺中疾射而出;而这刺客手中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剑,正直奔庄浩明的胸口而来。
这一剑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庄浩明被那几个麻衣男子激怒,终于忍不住出袖将他们击倒,此时正是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胸前一片又是空门大开。这刺客闭气躲在棺材之中,等的便是他这一招之后的空隙。
然而庄浩明是何等人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早已是司空见惯。他虽是盛怒之下出手,暗中却也留了七分后劲。眼见那刺客的剑到胸前,庄浩明脚步一动,将他那天下无双的轻功施展出来,顿时晃到了那刺客身后。
当下庄浩明正要挥出衣袖,往那刺客的背心大穴拂去,然而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抬起,那刺客的身体却突然炸裂开来,“啪”的一声大响,犹如一个装满血水的皮囊被胀裂开来;一时间但见残肢碎**天乱飞,夹杂着一大片腥臭的黑血,劈头盖脸地向庄浩明身上飞溅。
庄浩明不用思索,也能猜出这炸裂之人的血水中有毒。想不到江湖上居然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竟然将活生生的人炸裂开来,用他的血肉来施展毒术。还好谢贻香等人隔得较远,轻易便躲了过去,庄浩明此刻却正在那刺客背后,陡然遇到这等变故,纵然他的轻功当真是天下第一,这么短的距离之内,也是避无可避。
幸好庄浩明毕竟是庄浩明——京城刑捕房的总捕头、堂堂正正的天下捕快之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急中生智,一手抄起半空中被那刺客踢飞的棺盖,纵身一跃躺进了棺材中,顺手将那棺盖合上。继而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那片肉雨尽数打落在了棺材上面,而庄浩明身在其中,竟没有一滴沾到他身上。
众人眼见庄浩明使出这记救命奇招,心中都大是钦佩,嘴上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庄浩明待到那片血肉落地,顿时抬脚踹飞棺盖,一张脸已气得通红,大声喝道:“极乐星君,给我滚出来!”
他话音一落,远方黑夜中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怪笑声,一个声音尖声尖气地说道:“庄老儿,我早就说过你快要死了,所以急着要躺进这口棺材里。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庄浩明怒喝道:“混账东西,要不是老夫当年放你一马,今夜哪轮得到你在这里放屁?”
那声音学着他的口吻,说道:“庄老儿,要不是你当年放我一马,今夜我又岂会放你一马?试问我若是一早在这口棺材里涂上剧毒,此刻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放屁?”
听了两人这番对骂,众人已隐隐明白了个大致。多半是这个叫做极乐星君的人当年曾在庄浩明手下吃过苦头,这才特意设下个局,和庄浩明开了个玩笑。然而似庄浩明这般老练之人,这极乐星君竟然能提前预判到他每一步的动作,从而一环接一环,将他逼入棺材当中,这不但需要极高的智慧,更要对庄浩明的行事举动一清二楚才行。
虽然庄浩明无恙,但谢贻香望着那满地的黑血,不禁对这个极乐星君生出一丝杀意。
方才那刺客炸裂之时,那四个抬来棺材的麻衣男子来不及躲避,随即被喷了一身毒血,当场便气绝身亡了。再加上那个用来放毒的刺客,这极乐星君居然用了五条性命,目的只是要让庄浩明出一次丑。如此看来,当真算得上是泯灭人性了。
只听前方的庄浩明已沉声说道:“极乐星君,今夜老夫有要事在身,无心与你纠缠。你若要找我报仇,我们改日再约。”
那声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庄老儿,你以为你还活得了多久?要不是眼看你就要归天,我今夜也不用急着前来找你算账。”
说到这里,那声音居然叹了口气,“如今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然一笔勾销,相互再无拖欠,这便后会无期了。”他说完这句,深夜之中便再没有声音了。
眼见这“极乐星君”说来就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