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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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飞瀑喷泉,水流潺潺。
在其中一座山上,一间凉亭内,一名白衣少女坐在那儿,手捧一卷书在看着,自有一种儒雅恬静的美。
凉亭檐下,挂着一串别致的风铃。
叮叮叮!
风铃作响,发出悦耳的鸣奏。
“姐姐,看甚书,快来陪我练功!”
胡不喜快步走来。
她现在的形态有点怪,两只耳朵尖尖的竖起来,身后,拖曳着一根毛茸茸的长长尾巴,毛色青青。
到了亭子,嘟嚷道:“看书哪有练功好?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咱们必须反击,必须报仇!”
说着,龇牙咧嘴的,做凶恶状。
胡不悔黛眉微蹙:“现在,不是开战的时候。况且,打不打,娘亲自会拿捏主意。”
“哼,是他们先用卑劣手段袭击的,还故意制造事端,把我从你身边骗走,害你差点出事,绝对不可饶恕!”
胡不喜很愤怒。
胡不悔淡然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那么多年来,不一直这样吗?”
胡不喜跳起来:“所以说咱们不能再忍让了,全面开战,看谁厉害。”
“阿喜!”
胡不悔声音徒然严厉起来:“我早跟你说过,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胡闹的事。一旦开战,便不可收拾,娘亲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都可能毁掉。”
胡不喜小声嘀咕道:“怕这怕那,何时是个头?”
胡不悔盯着她:“你还敢说,上次又偷偷跑出去,作弄人家,闹得满城风雨,弄出诸多传闻来。你知不知道,先生很可能会遭受牵连,被你害苦。”
胡不喜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小义告的状!好哇,这小老鼠,活得不耐烦了。”
顿一顿,又很委屈地道:“姐姐,我不是看你送了玉砚给他,又送书给他温习,以为你对他有好感,就去帮你探一探他的底细吗?我就发现,这先生的变化甚大,越来越像个小白脸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去恶作剧吗?”
胡不悔气恼不已,却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胡不喜撅起小嘴:“别说了,这先生学了本事,已经吓不到他,好生无趣,我就回家咯。”
说到这,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动起来:“这先生身上,一定有着秘密。那天晚上,我应该直接把他给绑了的,用皮鞭抽,滴蜡油上去,逼问他……”
见到胡不悔脸色越发冰冷,不敢说下去了,嘻嘻一笑:“姐姐继续看书,我去找小义玩耍玩耍。”
一溜烟跑掉。
被她一闹,胡不悔看不进书了,怔怔发呆:不知先生入京考试,今科能否高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中秋()
(中秋将至,提前应景下哈!)
天子试临近,京城越发繁华热闹。
三年一度,才学云集。天南地北,数以千计的举子进京来,汇聚一堂,此乃国之盛事。
举子们都为金榜题名而来,舟车劳顿,到了京城后,大都住宿休息,而或温习功课,鲜有外出游玩者。
等考中了进士,想怎么玩都行。
外出归来,回到道观,陈唐同样开启了寒窗苦读模式。
他对于今科天子试,志在必得。
如果说最初之际,前来京城考试,思想上还有所松懈的话,与大胡子相遇后,则彻底改变了想法。
大胡子说,想要救他出去,得先考中进士。
这就等于附加上了一个必须的前提条件。
几番琢磨,陈唐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进士功名,俨然官身,对及第学府的邪祟有所克制。
功名官气,真切存在。当时考中举人后,老师的鬼魂想要触碰一下功名书,都不敢伸手。
虽然不知进士功名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但肯定会比举人优胜许多。
论起身份地位,举人只能算候补官身。所谓候补,就是说没有人脉,没有人情,没有空缺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出仕;但进士不同,哪怕最差的三甲“同进士”,基本都能捞个九品芝麻官当当,虽然末流,但终究入了品阶,不是“吏”,更不是“役”。
陈唐要一考而中,单靠天人之气的加持,并不保险,还得温习读书,大量做题,写文章。
他现在有了钱,可以到贡院附近一带租赁地方住了。但思索一番后,还是觉得道观清净,更适合温书备考。
所以继续留了下来。
只是找个时间,去贡院报备,留下道观的地址,有什么问题事宜,贡院那边可派人来联系他。
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时空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联系,真得非常困难,很不方便。人出门后,基本就等于“生死未卜”的悬疑状态了。
“家书抵万金”,绝非夸大其词。
来到京城后,陈唐写了一封信,请驿站寄递回潘州给苏菱,报个平安。将近过去一个多月,只怕现在还在半路上。
……
贡院,天子试的报考阶段已渐到尾声,各种统计、登记,抄录的工作正在密锣紧鼓地进行着。
今科天子试颇有不同,虽然属于常规的三年一度的正科,但由于皇帝进服丹药,身体安康的缘故,龙颜大悦,或许会进行恩科,对于落榜次数多者,直接赐予“进士出身”。
所谓恩科,就是开恩之意。屡考不中者,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会是一次莫大机遇。
一般而言,考来考去都考不中的,基本都比较老的了,他们大都绝了金榜题名的希望,唯一的机会,便是恩科了。
不过具体章程还没有出来,只有不少小道消息传扬,让人闻风而动。
贡院一间公房内,那古大人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丝不苟。
他身前的公案之上,无论书籍,而或笔墨,还是其他的宗卷文书等,一份份,一本本,都是摆设叠放得整整齐齐,容不得有一丝紊乱散杂。
由此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极为规矩的人。
“大人。”
一位执事毕恭毕敬地叫道。
在贡院内,谁不知道古大人的规矩?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僭越和冒犯。
“甚事?”
古大人放下手中毛笔,问道。
那执事把手中一份宗卷递上去:“这是举子们最新的补录信息。”
“好。”
古大人接过,那执事又行一礼,便走出去了。
翻开宗卷,翻得很快。
他只在意一个人的信息,要看对方有没有来登记。
“嗯?”
古大人目光一闪,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浮山分观?”
他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着:“此子,竟与浮山有关系?如斯,倒有几分棘手……”
……
时光荏苒,忽忽而过。
今天,已到了中秋。
中秋佳节,美满团圆。
只是这京城中,同样有着无数外乡离人,孤身在外。
每逢佳节倍思亲。
不过众多举子,他们终究是不甘寂寞的,以文会友,中秋诗会,各种各样的名堂大行其道,到了晚上,便是一场场盛宴。
正好能借机放松一下。
道观一如往常,清净冷幽,不见什么节日气氛。
上午的时候,有一只怪鸟飞进了道观,落在浮图道人手上。
陈唐恰好见到,很快便意识到那鸟不简单,很可能是浮山观用来传递信息的特殊信使。
鸟飞起来,当然比马跑得快。
陈唐心想,如果有飞鸟传书,送信,那自己那封信就能早传递到苏菱手里了。
显然,道人得了某个讯息,而或是指示一类。他走过来,对陈唐道:“书生,我要外出一趟。这道观,你帮贫道看着。”
陈唐道:“道长,你修行几十载,怎地不找个徒弟?”
他是想撩拨一下,有机会可以自荐。
道人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找徒弟就像养儿子,麻烦得很,我才懒得伺候。”
陈唐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下面的话没机会说了。
看过潘州以及京城的两处分观,对于浮山观的人员数目,也就有了个大概,满观上下,不知有二十个人不,当真是式微得很。完全不像那些小说写的,人家一个小门派随随便便都是上百人的。
好吧,世界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也许,适合修道的人并不多;又或者,人家对于传法之事,极为看重,宁缺毋滥。
这个,才是修炼圈子的真实情况。
“道长要出去多久?”
陈唐问道。
道人不在,想弄好吃的就不容易了。
“快则三五日,慢则三五个月……”
道人随口回答。
陈唐眨了眨眼睛,实在无言以对。
道人笑道:“你要做什么事,关门出去即可。”
陈唐知道道观不同寻常,等闲也不会有人敢来捣乱偷摸。
道人说着,两袖一甩,很光棍地便出门而去。
剩得陈唐孤零零一个过节,想找个人说话都不容易,叹息一声,心道:要不,到了晚上,也去凑凑热闹,参加些诗会,吟吟诗,作作词,顺便扬名立万?
第一百三十七章:赏月()
陈唐终是熄了去吟诗作对的念头,一来人生地不熟,勉强凑过去,也是无趣;二来他性子本就不喜热闹,更愿意宅在道观内。
到底是过节,即使一个人,也要搞出些气氛。
中午时分,陈唐出门,购买了一大堆食材,三、四种肉,又有香菇青菜等素的。
拿回道观备用。
八月中旬的北地,已有凉意,日头开始缩短,到了傍晚时分,越发凉了。
在厨房内,陈唐架起一口泥锅,炭火焚烧,开始打边炉,吃火锅。
来到这世界,最初一段日子,真是各种不惯,刷牙洗脸,洗澡吃饭等,皆有不同。
特别是饮食,在物质文明丰富的现代,突然置身于连顿肉都难以吃得上的异时空,日子委实过得清水辛酸。
所以赚到钱后,在吃喝这方面,陈唐从不吝啬。
此乃人生乐趣,怎能亏待自己?
更不用说他练武养气,消耗颇大,本就需要每天精细的摄取。
熬汤底的是一只老母鸡,当汤好了,便开始放其他的肉,开始吃起来。
陈唐又买了一坛酒,小的,约莫一斤左右。
此酒酒精含量颇低,比啤酒还要清淡些,喝一斤两斤,毫无压力。
喝酒吃肉,皆为气氛。
这一顿,足足吃喝了半个时辰,才心满意足。收拾好东西,返回房间小憩一会。
天色黑了下来,院子内虫鸣啾啾,自从妖虫被胡员外带走,院子内重焕生机。
不过这些虫儿自是不敢进入陈唐的房间,剑匣在,避之不及。
又过一阵,一轮明月升起。
今晚天气极好,夜空干净,月如玉盘,照得天地一片皎洁清明。
明月是极富诗意的天文景观,古来今来,以此作为咏诵对象的诗词文章,数不胜数,其中名篇经典,更是层出不穷。
若是参加诗会什么的,陈唐张口能背出数十首名作,震慑群英。
虽然诗词为小道,但到了举子,以及以上的文人圈子,能诗词,会字画,能加分不少。一些脍炙人口的篇章抛出,可收割一片名气。
只是,陈唐本意,并非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