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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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见得新书销量屡创新高,非但新华书局的总掌事眉开眼笑,便连江都王刘非都是兴奋欲狂,毕竟皇室实业的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也从中牟取了暴利。
真是暴利,卖书比卖纸的利润要大太多!
刘非好不容易等到沐日,入宫求见皇帝刘彻,恳请陛下再多让人写些新书,好教皇室实业填补因出资救灾和灾后重建造成的亏空。
刘彻见得他那无耻嘴脸,险些忍不住将桌案上的镇山河砸他脑袋上,长秋基金不断耗费巨资从几大商团采购货品支援灾区,皇室实业别说填补亏空,早就赚得钵满盆满了。
他没好气的让刘非自行去与公孙贺商量,大汉皇帝不管这等破事,也没听过甚么。
刘非自是会意,连连告罪,随即便是屁颠屁颠的去寻公孙贺,筹备日后的挣钱大计。
刘彻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摇头哀叹,自个辛辛苦苦培养出的羽林校尉公孙贺,不会就此转型做爽文家吧?
他手下有众多写手,不知比汉武挥鞭的作者轻松多少倍,挣到的钱财更是天差地别,好羡慕,嘤嘤嘤
待得刘彻回到长秋宫,看到寝殿内捧着嘿嘿傻乐的萝莉皇后,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阿娇见得刘彻入殿,忙是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的给他讲书中趣事。刘彻心下阵阵无力,这大纲都是老子操刀的,还用你来复述啊?
他当然没将心里话说出来,若教旁人晓得大汉天子写这等胡编乱造的闲书,天家的脸面可就没法要了。
“你从何处得着这些书的?”
刘彻待得小萝莉说得口干舌燥,便是给她递了清茶,插言问道。
阿娇自做了皇后,就没出过宫城,顶多经由道前往长乐宫或太寿宫向长辈问安,顺带玩耍嬉戏。刘彻可不相信宦官和内宰们敢往宫城里带坊间闲书,更遑论将之呈给皇后。
“楋跋子和南宫今日入宫,给臣妾送的啊。”
阿娇不加思索的答道,复又将楋跋子讲述的趣事复述给刘彻听,包括楋跋子从王婶那见得这些的事儿亦是说了。
刘彻微是扬眉,饶有趣味道:“哦?你是说那甚么王婶本是不识字,为读懂章程才学了些,后因想看这些闲书更是埋头苦学,如今已能看懂书中不少词句了?”
阿娇轻点臻首:“楋跋子确是这般说的,却不知是否有些夸大。”
刘彻笑道:“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来想让百姓多读书多识字,除却让其有入仕为官的盼头,还有旁的不少途径,尤是对难以获取官身的女子而言。”
阿娇满头雾水,不解其意。
刘彻也不出言解释,只是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哈哈大笑。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何为拘束()
(预先重申:本书重点不会移到宫斗,本章描写是为继续深埋大线,最好看看。)
六月八月,博士仆射卓文君在女学馆舍开经筵讲席,前来听讲的长安贵女为数甚众,端是座无虚席。
隔日便是初伏,女学便要暂且休学,直至末伏方会重开。
贵女们皆晓得今日乃文君先生最后一次在女学开设讲席,只因先生已接下皇后的敕书,任为大长秋,管理中宫事宜,为皇后近侍官之首。
过往大长秋多由宦官充任,内宰女官鲜有担当此任,只因大长秋还负有替皇后打理私产之责,内宰往往不便出面与少府诸官沟通商议。
然皇后阿娇为让卓文君得以安心出任大长秋,另拔擢近侍宦官孙洵为长秋詹事,负责打理私产及各项内宰女官不宜出面处置的事务。
卓文君接下敕书后,将于末伏后入公府册籍,并至长秋府取印赴任。
所谓的长秋府亦名长秋少府或长秋詹事府,居长秋宫中,为皇后私府,位同太寿宫的长春詹事府与长乐宫的长信詹事府。
三大詹事府的首官秩俸皆为二千石,仅比九大卿的中二千石低半个品阶,与各郡太守同秩,且因是内朝官,故位列诸卿。
此乃大汉女官能获取的最高官职,再无旁的职务可于诸卿并举,约莫略高于后世的高官,又尚不到副国级。
卓文君担任女学的博士仆射已近三年,因其学识渊博及谈吐风趣深受贵女们的喜爱推崇。
大汉女学不似后世的学校,要发放甚么毕业证,学风颇是开放。诸女学博士及助教按时传授各项课业,录过名簿的贵女们可自由选择来或不来,学或不学。毕竟贵女们皆是世家大族的嫡女,尚需不时随长辈学着打理族内事务,各自脾性喜好又大为不同,女学的管理因而格外宽松。
琴棋书画有教,诗词歌赋有教,经史子集也讲解,便连刺绣女工乃至骑马射箭都有专人传授。
总之刘彻就是让女学祭酒直不疑照着后世大学选修课的章程,开设了不少课业,贵女们喜欢的就多开,不喜欢的就少开,但哪怕只有一名贵女要学某门课业,也得派专人传授。
卓文君多是开经筵讲席,教导诗词歌赋,倒是对贵女们的胃口,花季少女最爱伤春悲秋,尤喜哀婉凄美的辞赋。
刘婧更是如此,做为御史大夫刘舍最疼爱的嫡亲孙女,她自幼常伴祖父身侧,耳濡目染多年,眼界和学识皆非寻常贵女可比。
尚未及笄前,刘婧便已是名满长安的才女,又因相貌清隽绝美,向来多受追捧,她虽谦逊自持,但心中亦不免有些飘飘然。
直到入了女学,见得文君先生,她才晓得甚么叫风华绝代,甚么叫文采斐然,如此女子方可称作才貌双全,过往的自己却是井底之蛙,着实不知天高地厚。
她本想敬拜文君先生为女师,却不料早被堂邑翁主抢在前头,以师礼待之,甚至暗地放出风来,谁若敢跟她抢人,便休怪她纵马冲府,不留情面。
贵女们都晓得堂邑翁主娇纵跋扈,且向来言出必行,若被逼急了,还真敢豁出身份,做得出这等事来。
何况堂邑翁主身旁还跟着更为跋扈的南宫公主,没有贵女敢惹的,包括刘婧在内,即便内史王轩的嫡女王嫣也与她交好,可她们这些世家嫡女终是没法跟天家女比背景的。
如今堂邑翁主被册立为大汉皇后,凌驾万民之上,又要将文君先生任为大长秋,替她打理中宫事务。
又想到当今天子刘彻,刘婧愈发心有不甘。
昔年未见过刘彻时,刘婧听闻祖父对他的诸多赞誉,又在遗孤内院阅看过不少他编撰的书册,早是心生向往。其后又数度巧遇刘彻,见识到他因久居上位养成尊贵从容,因博闻广识蕴出的风趣随性,更是心仪不已。
偏生又是堂邑翁主抢了先机,早早与太子刘彻订下婚约,终是得以登上后位,成为天子正室,母仪天下。
想起数月来喧嚣尘上的坊间传言,说甚么堂邑翁主是救苦救难的真凤天女,就那个娇纵跋扈的陈阿娇?
若非有文君先生从旁费心教导,不学无术的陈阿娇怎能写出那些精妙的绝句新诗,怎能在短短不到三年就从终日飞鹰走狗的顽劣贵女变成万民称颂的贤后?
若非有那道婚约束缚,目光如炬的大汉天子又岂会瞧得上陈阿娇这等莽撞冲动的女子,更遑论让她入主中宫,母仪天下!
刘婧愈想愈是不甘,微微攥紧掩在袍袖下的双拳。她不觉自个是心怀嫉妒,只是为文君先生乃至陛下不值,更觉陈阿娇才德皆不配为大汉皇后。
卓文君此番讲席较长,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刘婧却是半句没听进去,直到身侧的王嫣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方才醒过神来。
王嫣见得她面色有些难看,略显担忧的问道:“婧儿姐,可是身子有甚不适之处?”
刘婧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摇头道:“没甚不适,只是昨夜闷热,难以入眠,现下有些失神犯困。”
王嫣信以为真,不由松了口气,笑道:“近来确是热得紧,好在明日便是初伏,可再到南山脚下的避暑山庄小住些时日。”
“也好。”
刘婧微是点头,又想到她与刘彻在遗孤内院的初次相遇,心中不由泛起难言的苦涩,扭头去看首席,只见不少贵女正向文君先生见礼拜别,好歹蒙她教导将近三载,总有几分师徒般的情谊。
刘婧轻声道:“嫣儿,你待会先行回府吧,我想独自同文君先生话别。”
王嫣虽有些讶异,但想到平日刘婧对文君先生颇为推崇,也是能理解她的惜别不舍,便是点头应下。
此时已近午时,讲学的馆舍离女学正门距离不短,虽是林荫道,但若待骄阳爬到天穹顶端再出馆舍,必会教身着锦衣的贵女们热得全身冒汗。
因此众位贵女多只与卓文君叙别几句,便是纷纷趋步离去,很快馆舍内便只余卓文君与刘婧二人。
“文君先生”
刘婧缓步行至卓文君近前,躬身唤道。
卓文君何等聪慧敏锐,先前早已察觉刘婧不时投来的视线,蕴着某种难明意味,且待她抬眸回视时,刘婧的眼神却会迅速闪躲。
此时见得刘婧故意等着众人离去,方才趋步近前,语气又是欲言又止,便是和颜悦色道:“呵呵,不必多礼,可是有甚话想对我说?”
刘婧稍作犹豫,便是抬头看着比她高出不少卓文君,出言问道:“先生真愿去做那大长秋么?”
卓文君微是愣怔,万没料到刘婧会问及此事,反问道:“你为何有此疑问?”
刘婧见她没直接作答,心中莫名有些喜意,咬了咬下唇,直言道:“我知先生品性高洁,并非贪恋富贵权势的俗人,且先生率真随性,不喜拘束,岂会愿意到那规矩森严的深宫内苑做内宰女官,伺候旁人呢?”
卓文君微是颦眉,她向来对才学出众的刘婧甚是看重,只觉此女品性才貌皆无可挑剔,今日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对劲。
她所谓的“伺候旁人”,那“旁人”可是大汉皇后,这话若让真的旁人听去,是大不敬,会惹出大事的。
卓文君缓声答道:“我确是不喜拘束,但拘束非仅源自他人,更源自本心,譬如你所谓的品性高洁,对我亦是拘束。率性而为,无愧于心,方为我之所求,却是难以真正做到。”
卓文君倒非妄言,她之所以愿教导阿娇,正因看重了阿娇的率真,虽是莽撞跋扈,但心性着实是好的,对亲近之人更是掏心掏肺。或许她本就想活成阿娇那般模样,只是她的出身和经历,注定她永远无法那般肆无忌惮的活着。
阿娇敕任她为大长秋,非是仓促的决定,更不存半点强迫。反是阿娇早已出言恳求多次,诸般软磨硬泡都没教她应下此事。
直到阿父卓王孙近来不断为她张罗亲事,欲让她再嫁,好与长安权贵世家联姻时,她才赫然惊觉,区区的女学博士仆射,仍不能教阿父满意,使她活得足够轻省。
出任大长秋,成为大汉皇后的首席僚属,位列诸卿,看似受宫规束缚,实则却能比如今要更自在,至少阿父再不会以甚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强逼她再嫁。
果不其然,当她应下阿娇,出任大长秋后,阿父兴奋欲狂,更不再提及让她再嫁之事。
大长秋是皇后属官之首,甚么时候嫁人,嫁甚么人,不是卓王孙这个小小行人令能管得了的,甚至连皇帝都不好过问,需得请得皇后亲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