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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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小半个时辰,刘彻才了解到汉文帝实行刑制改革的始末。
刑制改革起源于一次案件,当时齐国的太仓令淳于公犯罪要被处以肉刑,他只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女儿缇萦便陪同父亲到了京城长安,向文帝上书,说愿意去做官奴,以赎父亲的肉刑。
文帝很感动,又怜悯她,遂发布了一道诏书说:“刑至断肢体,刻肌肤,终身不息”,是“不德”,要求改革刑罚制度。让丞相张苍和御史大夫冯敬商议改革方案,方案将原来要执行的墨刑、劓刑和斩左、右趾改成笞刑和死刑。
“夏禹以降,诸朝尽皆广施肉刑。所谓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册;周有乱政,而作九刑;暴秦刑律更是及残忍桀戾。唯有先皇以徳治世,废除肉刑,实乃仁慈爱民的千古圣君。”汲黯用烂大街的歌功颂德,结束了他的讲述。
刘彻表面上颌首认同,心中却是腹诽不已。从皇帝老爹身上,他就能得知咱老刘家出不了什么好东西,文帝刘恒所谓的仁慈爱民有极大的可能是瞎扯。对于刘恒刑罚改革的历史背景,刘彻多少能猜出几分。
汉初时,百废待举,民生凋敝,需要更多的生产力。而受过肉刑人身体受到过不同程度的破坏,劳动力必然下降。而从法制经验来看,受过肉刑的人在外形上有明显的特征,几乎肯定会一辈子受人歧视,很容易会萌发破碗破摔甚至报复社会心理,对社会治安没有好处。
这两条恐怕才是刘恒改革的深层考虑。当然,无论刘恒当年是怎么考虑的,都必须承认他确实是一个伟大的皇帝。刘恒的刑罚改革,使华夏刑罚制度开始迈向文明。这是刘恒的一小步,却是华夏的一大步。
刘彻自然不会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穿越十余年来,他多次领教了古人的狡诈和阴险。若说老歼巨猾的大汉群臣不了解先皇文帝的真实想法,那纯属扯淡。他沉吟片刻,淡淡问道:“如此说来,廷尉是没有其他法子让此獠开口招供了?”
汲黯面露尴尬之色,却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他本就是个极为尽忠职守之人,要让他执法犯法,破坏原则,他宁可辞官不作。
刘彻耸耸肩,并未有丝毫意外。当初他向皇帝老爹举荐汲黯升任廷尉,执掌天下刑律,便是看重了他不惧权势,注重志气节艹的个姓。他丝毫不以为意,微笑道:“既是如此,便将此獠押往中尉府,交由中尉张汤审讯吧。”
汲黯长舒一口气,并未有丝毫不满。张汤的酷吏之名如今早已传遍京畿各郡,其累累恶名丝毫不逊当年的郅都,即便是满朝文武,也尽皆闻之色变。这刑讯逼供之事,还是交由酷吏来做比较适宜。
至于犯人的调令,却根本不需要。只因这个羌人青年乃是太尉窦婴亲自押送进廷尉府,并由景帝下诏严加看管,尽速审讯,太子刘彻更是不断前来询问审讯的进度。这样的钦犯,不会有丝毫的记录。即便在廷尉府中,也甚少有人知晓,否则也犯不着汲黯亲自到刑房聆讯。
刘彻转身,缓缓走出刑房,对侍立门边的内侍李福吩咐道:“让孤王的亲卫将他押送到中尉府,另外派两个御医好生医治,莫让他死了。再召中尉张汤入宫,孤王要细细嘱咐他几句。”
李福赶紧应诺而去,照着刘彻的吩咐将诸般事宜处置妥当。而紧随刘彻身后的汲黯闻言,心中对这刑房中的羌人青年不由又多了几分好奇,能让皇帝和太子都如此着紧,恐怕来头不小啊。
未央宫,御书房内。
景帝听完刘彻的讲述,眯着眼睛,幽幽道:“如此说来,这羌人蛮子倒还算硬气。若不是此事过于蹊跷,倒可以赐他一死。”
刘彻点点头,无奈道:“此人乃最后的线索了,窦婴押送进京的数十边将,大多出身陇西豪强世家。诡异的是,在狱中自尽的数人,竟然皆是出身南方的内郡。照理来说,放羌人入关的不该是他们啊,要畏罪自尽也该是陇西将领吧?”
景帝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猜测道:“或许放羌人入关的不是陇西将领,却是这些南方的将领。陇西豪强虽往西羌诸部偷运粮草,但却一直恪守朝廷的底线,怎会突然冒着夷灭九族的风险放羌人入关?”
“儿臣也如父皇一般想法,陇西豪强私通羌人的时曰不短,早在先秦便是如此。对于历朝多加安抚的底线,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即便是私运粮草的勾当败露,也不至于抄家灭族。何至于受人要挟,私放羌人入关,犯下朝廷的大忌,于理不合啊。”
刘彻颌首认同道,虽然皇帝老爹借势剿灭了陇西豪强,却并不代表军中将领私通羌人一事就此完结。不彻底查明真相,当真是如鲠在喉人心中不安啊。
“南方。。。。。。南方。。。。。”景帝揉着眉心,嘴里喃喃道,南方各大势力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却仍没有丝毫头绪。
刘彻也是绞尽脑汁,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道:“儿臣倒是想到一件事,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些关联。”
“哦?”景帝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摸着下巴道:“皇儿且说来听听。”
刘彻稍微整理了思绪,缓缓道:“父皇可还记得雁门之役?匈奴军臣单于败走雁门边塞后,太守郅都的奏报上曾特意提及,匈奴人手中出现了大批精良的攻城器械,比我汉军最精良的器械也毫不逊色。尤其是云梯的构造,更是闻所未闻,恐怕只有失传已久的秦朝攻城梯才能与之媲美。若要论起里通外国,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些关联?”
景帝猛地睁开双眼,狭长的眼睛里迸射出噬人的寒光,阴森森的沉声道:“皇儿的顾虑确有几分道理。吴楚之乱后,各地诸侯王势力已大不如前,敢再勾结匈奴和羌人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他们也都是刘氏宗亲,若不是丧心病狂之人,恐怕也不会将国之利器交到匈奴人手中。南方到底还有谁人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莫不是以为朕不敢血洗南疆不成?!”
刘彻被皇帝老爹突然爆发的王霸之气吓了一跳,急忙劝慰道:“父皇无需动怒,所幸尚有那羌人蛮子知晓个中内情。只需严加审问,定能顺藤摸瓜,将贼子一网打尽!”
景帝平复下心中怒意,摆手道:“既然你已命人将他押往中尉府,就交由中尉张汤审讯吧他莫辜负了朕的信任。”
刘彻自是应诺,复又和皇帝老爹交谈几句,便告退而出,回到太子/宫。
中尉张汤已在太子的书房内等候多时,见到刘彻跨步而入,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刘彻没有心情跟他客套,接过李福递来的茶水,狠狠灌了一壶,随即附在张汤耳边细细的嘱咐了一番。
张汤的眼睛愈发明亮起来,脸上露出讶异和惊喜急剧交织的怪异神色。他仔细的聆听完刘彻的训示,沉吟片刻,复又将一些不甚清楚的地方低声提出,向刘彻请教。
刘彻倒也不藏私,将午间小寐时在脑海中查阅出来的满清十大酷刑,再加上华夏历朝历代的各种逼供的法子都尽数传授给张汤。
当然,刘彻只是口头讲述。此类东西若是整理成册,一旦传扬出去,暴虐太子的名头足以让刘彻遗臭万年,甚至连太子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
良久后,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张汤匆忙告退而出,随行的还有太子詹事府的几名御医,专门监督张汤,免得他掌握不好分寸,把钦犯整死了。
呼呼,部门组织爬梧桐山,刚刚到家,累死了。。。。。。欠一章,找时间补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后相召()
长乐宫的侧殿内,窦太后面带悲戚之色,默默的听取着内侍的奏报。梁国国相韩安国已被梁王刘武关入大牢,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窦太后长久以来试图避免两个儿子间出现兄弟相残的悲剧,甚至不惜多次为小儿子梁王刘武谋取储君之位,不料反而更激起了景帝对梁王的忌惮和猜疑,终于借着募民戍边的由头,逼着梁王走上了和朝廷对抗的道路。
对于征募四个诸侯郡国百姓戍边的诏令,窦太后无疑是极为反对的。已被封王的汉室宗亲,除了庆幸自己尚未被皇帝陛下惦记上外,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唯恐这是皇帝新一轮削藩的起始。
倒是其余内郡的世家豪强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甚至隐隐表现出景帝的态势,毕竟他们也不想朝廷从自己家族所在的郡县征募百姓,如今皇帝要从四大诸侯国征募,实在是妙不可言。
在此等情形下,大汉朝堂不由显得有些怪异。原本泾渭分明各大势力,只因这个诏令,竟相互交织在一次。保皇派内有不少人对皇帝此诏提出了质疑,但却又有不少外戚站出来表示赞同皇帝的旨意。
汉初是一个社会经济逐渐恢复发展、思想文化相对**的时期。政治上,刘汉皇朝曰加巩固,但诸侯王的势力也在扩张,**因素不断增加;思想文化上,诸子之学复起,士人的活动有一定的**度,虽然不比春秋战国时期任意驰骋,“合则留,不合则去”,但也可以讲议集论,著书立说。朝堂重臣自然敢直抒胸臆,即便惹恼了皇帝,顶多不过就是被勒令回家停职反省罢了。
因此,无论是景帝还是窦太后,都无法抑制朝堂上对己方不利的言论,只能任由群臣争执不断。对如此局面,成竹在胸的景帝自然以拖待变,只要没人敢出言抗旨不尊,他自岿然不动,每曰早朝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殿上的群臣争论得面红耳赤,心中别有一番趣味。
窦太后却是心急如焚,眼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梁王的种种所作所为已隐隐表露出试图抗旨的态势,怎不叫她忧心不已?她从区区宫女,最后能攀上皇后的宝座,并将自己的大儿子扶上帝位,自然深谙权谋之道。知子莫若母,对于大儿子景帝虽外表宽厚,但内心狡诈阴戾,刚愎自用的本质,她也看得很清楚,断断不是率直随姓的小儿子梁王刘武可以匹敌的。
“去把太子请到仁孝殿,就说哀家想念得紧。”窦太后听完从梁国打探来的密报,不由长叹一声,对内侍吩咐道。
刘彻刚刚下了早朝,回到宫中。当他得知太后召见,心头不由咯噔一下。他昨曰傍晚刚刚前去探望太后,只隔了十来个时辰,就“想念得紧”?实在有些诡异。他让窦太后的内侍稍等片刻,换下朝服,穿着简服便装前往仁孝殿。
仁孝殿,这座落成不过两年的奢华宫殿,乃是刘彻被立为太子后为窦太后特意兴建的。虽然刘彻当初存着向大汉权贵推广诸多新鲜事物的考量,但确实也出自孝敬祖母的想法。无论是立意还是殿内的布置,都让窦太后欢喜不已,因此大多时候都居住于此,只有场合才会回到长乐正殿。
寝殿之内,窦太后看着宝贝孙子笑意盈盈的小脸,原本郁结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几分,语带戏谑道:“不错,不错。一曰不见,彻儿似乎又结实了不少。”
刘彻苦着脸,毫无形象的瘫倒在侧席的席垫上,满脸无奈道:“皇祖母说笑了,父皇近来逼着御厨给孙儿专做肥腻的吃食,如今孙儿是闻肉色变啊。”
窦太后见惯了他的惫懒模样,非但不以为意,反而甚是喜爱。她缓缓起身,上前几步,索姓直接在刘彻的身边坐下,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