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剑-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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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路再难再苦,回头看时,都没有父亲的臂膀可以依靠了。
第一五五章 含泪别母入艰途(一)()
到了第二日一早,陈素青早早的便从房中出来,和母亲一起到了渡云的住处。
她们到时,渡云正站在窗前凝神沉思,见她二人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来。李碧璇见了,连连摆手,将渡云让了回去。
三人见礼落座之后,渡云给二人奉茶,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叫我去便是了,哪需要亲自来一趟。”
李碧璇微微一笑,接过茶壶,为渡云续上茶水,道:“渡云师父客气了,您二人住在敝庄,为我庄上不辞辛劳,我心里已经十分惭愧,哪里还能劳烦师父走一趟。”
渡云低下头,微微一笑,低声问道:“不知道夫人此番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李碧璇沉吟一时,才道:“敝庄不幸,遭此劫难,幸得师父援手,我一家人才能暂保性命于危墙之下。只是此时敬峰头七已过,叨扰师父良久,心中委实不安。。。。。”
渡云人虽木讷,也听出了她的来意,连忙道:“夫人这又是说哪里的话,我实在没有觉得做了什么,夫人千万不要这样想。”
李碧璇笑道:“师父佛法高深,自然不觉,只是桩桩件件,我们心中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眉头微蹙道:“夫人应当知道,我做此事并不求报。”
李碧璇苦笑道:“师父虽不求报,难道我们就能心安理得吗?况且佛家也说各自有各自缘法,这并不是朝夕之事,师父又能保我们到何时呢?”
渡云慈目微垂,嘴角露出微微的悲悯,道:“我知是…我只是觉得为陈家做的太少了。许多事情都没有尽到力。这几天我在想,也许……我再尽些力,结局就不会这样了。”
李碧璇长叹一声道:“师傅心怀高古,举世难得。但在这世上,总是小人居多,又有几个能像师傅这样想呢,我们孤儿寡母,难免蜚短流长,到时再辱师父圣名,便更难赎其罪了……”
话说到这里,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李碧璇担心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愿再容留渡云。虽然这话未免牵强,渡云看她神情,也不确定她是否真有此意,但话到这里,渡云纵然心中再想帮陈家,也不能再说留下来的话了。
渡云心里正沉吟着,只见阿福从外面进来了,只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微微泛些紫色。
她进来之后,倒是李碧璇先发现了她的异样,道:“阿福姑娘脸色不佳,这是怎么了?”
阿福低着头,没有答话,扶着胸口顺了两口气。
渡云见了,道:“怎么脸色这么差,身体又不舒服吗?”
阿福看了李碧璇母女一眼,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大约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
李碧璇爱怜的看了一眼阿福,对渡云道:“阿福姑娘身子不好,想来也是为了小女操劳过度。这几****看青娘身子已经好些了,就不敢再劳烦阿福姑娘,她自己的身子也要紧。”
渡云还未开口,阿福先言道:“这和陈姑娘没什么关系,只是这山下闷热,所以略有些不适,待我适应几天就好了,师兄的事情要紧,我没什么打紧的。”
潇碧庄虽然在山中,但比起灵岩禅院,地势要低的多,又处于谷地,到了夏日,自然比不上禅院清凉。阿福身子极虚,在山上时,若是天热狠了,也要病倒。到了这里,更耐不住暑气,何况连日哭丧诵经,更觉心烦。
阿福来了山庄之后,其实一直自己配了清心降暑的药吃,但她心里不愿意渡云在山下久留,想要早回山上,过了头七,她见渡云仍无动静,便暗自发急,但若是直接同他提,他能不能应不说,也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于是她想着渡云平日最关心自己的身体,若是有一点咳嗽头疼,也要问长问短。所以昨日便停了药,果然一夜都不曾睡好,今日早上,更觉气闷。她来到渡云门前,正好听到李碧璇母女在此说话,便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有送客之意,但见渡云久久不松口,这才进去房中。
果然渡云见她这样,又说这话,不觉便皱了眉头道:“你又拿自己的身子逞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事可大可小的,正好陈夫人这里大事都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好多叨扰,这便回去吧。”
渡云说完又向母女看了一眼,李碧璇闻言便站起来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两相赠,渡云自然固辞不受,李碧璇见状,也不好辱他高义,便不再勉强。
渡云又看了陈素青一眼,只见她眼眶微红,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哭过了,一身重孝,衬的脸色更白。自进门起,便跟在李碧璇身后,一言不发,眉头微蹙,眼神中透出一些凄皇之意。
渡云见她情状,知道打击非小,有心想开口安慰几句,当着李碧璇,又实在不知如何说起。
以渡云的个性,本不愿再打扰,但又想到若此时出发,走山路时正好是下午暑气正热之时,阿福肯定撑不住,所以便应了李碧璇的留饭,权且留到下午。
二人出得门来,陈素青见李碧璇面色不佳,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便跟着她进入房中。
李碧璇进房中才问道:“我刚刚是不是说的话太过了,渡云好心帮我们,我却说出那样的话。”
陈素青心中也有此感,却不好说,只垂下头去,小声劝慰道:“渡云师父心怀宽广,不会在意的。”
李碧璇看了看她的神色,摇摇头,叹道:“若不是知道他的个性是一心为人,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离开。”
陈素青其实心里不想让渡云走,她想着若是渡云在一天,陈家也多一份保障,可是李碧璇执意要这样安排,她实在不懂,也没办法反对。
她想了想,又小声道:“阿福她……”
李碧璇叹了口气,道:“阿福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是咱们家境好时,倒可以请她来咱们家住,眼下的情况,是自己都顾不上了……”说着又往屋外看去,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忧愁。
第一五六章 含泪别母入艰途(二)()
李碧璇回到房中,左思右想,又命人将家中所藏一些珍稀药材,譬如什么人参、燕窝,挑了些好的,都送到渡云那里,说是给阿福补身体的。
阿福本来不愿接受,但见渡云松了口,才别别扭扭收了下来。李碧璇见如此,也算略微还了些情,心里才好过一点,吃完了午饭,又千恩万谢将两人送上了马车。
沈平在房中,听闻李碧璇将渡云送走,却不解其中内情,这几天,他每日调息,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心中记挂妻儿,便也生出了离开潇碧山庄之意,但是又不放心陈家诸事,实在难以开口。
等送走了渡云,李碧璇却主动找沈平谈了此事,这却大出沈平意料之外,于是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道:“弟妹不要怪我唐突,只是向山一去,陈家形势也不免危急,若我一去,万一有个好歹,叫我如何面对向山在天之灵?”
李碧璇闻言,眼眶一红,神色稍动,稍稍冷静了一下才言道:“向山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们的安危,青娘心意已决,我们做长辈的,自然心怀慰藉。”
说罢又沉吟了片刻才道:“我虽然见识短浅,却也懂得,现在死守此处,不过只守得住一时,长久来看,并无益处。不如赶快寻找玠儿回来,到时候香火有继,外援得倚,才能真正解我们之困。”
沈平听她一番谈论,也不由赞叹,不愧是江湖儿女,果然有些见地。
李碧璇见他没有说话,知道他被说动,于是又道:“只因我是妇道人家,少在外走动,如今外面这些事情,总要靠沈大哥帮忙。”
沈平闻言,半天不露声色,良久才道:“向山与我是生死之交,如今我们仙凡异路,这些事情,不用说自然是我做。只是一件。。。。。。”
说罢他顿了好久,才道:“我家中至宝遗失,只怕在江湖上说出的话已无威望,这倒不如陈家了。。。。。。。。”
他说此话也是思了又思,想了又想,这几日中,他也为了此事颇为思量,纵然他和陈敬峰亲如弟兄,但毕竟还是两家,若说一点私心没有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说陈家是被逆风行舟,巨澜中求一线生机,那沈家无异于大船已覆,急需翻身。此时李碧璇提出此语,沈平也不由有些担心,只怕为他人做了嫁衣,等到风平浪静之时,陈家翻脸不认人,自己白费了许多功夫。
但他说出此话,又有些后悔,李碧璇孤儿寡母,风雨飘摇,其状凄凉,自己却在此时还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愧于大丈夫所为。
李碧璇倒似乎早有所料,叹了口气道:“沈大哥过谦了,想我家中,只有两个女儿,这小的还过继给老二了,她母亲已经做主将她送走。我只能守着青娘过日子。”
说着哽咽了两声又道:“青娘如何,也要靠沈家才是,纵然宝剑在阁,香火零丁又有何用?依我看,陈家境况,不如沈家远甚。”
她这话实则是给沈平吃一颗定心丸,她是用示弱的方式表示,陈家只有靠沈家才可,别无他法。
果然沈平听了,面色果然微微有些松动,心里也放下心来,道:“弟妹千万不要这样想,依我看,沈陈两家现在只有相互依靠,同生共死,千万不要再分个你我了。”
李碧璇听了,也连连称是:“沈大哥所言极是,正和我心中所想一致,只是眼下不知道沈大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沈平叹了口气道:“我离开苏州时,安排你嫂子去了武当,我准备先回到苏州,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然后再去武当,和你嫂子商量商量。”
李碧璇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武当乃是武林之首,大门大派,又与大哥有姻亲之好,若能仰其羽翼,我们也就不愁眼下之困了。”
沈平闻言,若有所思,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李碧璇又道:“之前已经和青娘商量过了,我这便吩咐她准备一下,和您一起出发。”
李碧璇语气平淡自然,倒让沈平吃了一惊,迟疑道:“怎么?青娘也和我一起?”
李碧璇应道:“这个自然,她是沈家的媳妇,虽然还未拜堂,但我们已经商量定了,自然要和你一同去沈家呀。”
沈平迟疑道:“话虽如此,但我此行艰险,素青有伤在身,若和我同行,恐怕多有不便。”
李碧璇话音不改,又道:“敬峰死的时候,你也在场,他头桩心事就是冰娘的安身之所,所以我们准备将她送去扬州,她母亲的娘家,等青娘从扬州出来,伤也就好了大半。”
沈平一听还要送陈素冰去扬州,虽然离苏州很近,但总是又要耽搁几天,更加面露难色,沉吟不语。
李碧璇笑道:“沈大哥不必为难,只要将她们带到苏州,扬州和苏州不过一日之遥,等到青娘把她妹妹送去,你在苏州的事情已毕,到时候的去留,你们自己依情况而定便是了。这些便由青娘自己做主,我就没资格说什么了。”
李碧璇这句没资格,倒把沈平逼的没了退路,沈平心中也觉得奇怪,其实按现在情况,李碧璇应该期望陈素青在家中才是,为何要极力把女儿往外推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