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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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畿继续道:“除了盐铁,便是这海租鱼税,鱼虾产自江河湖海,吃的人多,交的税多。春秋齐桓公因鱼盐之利而霸,汉代的吴王刘濞挟鱼盐铜山之利而反。到东汉,我渔业的养殖技术和捕捞技术也有新突破,人工养殖技术有了重大进步,出现了养鱼‘千石’,其经济收入‘与千户侯等’的说法。《西京杂记》卷一云:汉武作昆明池,并在池中养鱼,池周回四十里。除祭祀以外,剩余的鱼送往长安市场出售,鱼价为此下跌。陛下的昆明池,为何不重新养鱼呢?需只养鱼之利,更强于种粮,昆明一池可养万人。”
我不由笑了,养鱼到是条路,但若说靠养鱼能养万人,还是太过乐观了。眼下昆明池水浅,只怕远没有武帝时的风光了。嗯,下来让人放上鱼苗,或许过得几年,能恢复当年盛况。
“此外长安城外天子的园囿池苑,皇庄万倾,都是最肥的田地,租给百姓耕作或采捕,佃者需交纳一定的租税,是为假税。眼下我季汉计人授田,普通百姓家中有田,不愿为奴,故而好多都白白放置,实在可惜。眼下我季汉人少,百年前,仅长安一城人口百万,如今雍、凉、益三州皆不足百万,人少自是无奈,不过姜维在北疆俘得奴隶无数,送来耕田喂马岂不是好,何苦白白便宜了北方诸奴?而且,中原大乱之中,陷入北方四郡的流民,被鲜卑擒掠的汉人,只怕也有数十万人,何不令姜维乘大胜之机北进,救这些人回来,一则显我季汉天威,二则这些百姓必感恩戴德。”
姜维才胜,他就要姜维向北进攻,只怕是太乐观了,战场之上,胜负难定,不要说败,就算是拖下去,季汉的国力也支撑不起。程畿一定想不到,此次姜维北征,我才给了他三月之粮。
见我对此也不太重视,程畿有些泄气,道:“此外少府的收益便是市租和工税了。眼下东市西市虽然重开,但人还是不多。工棚也是少得可怜。其实我季汉的蜀绵天下知名,纺织之术也是甲于天下,而且家家有桑田麻田,原料不缺,在纺织技术上,手摇纺车的推广,提高了卷纬、并丝速度,使纺纱效率提高了数倍;经脚踏织机的改进和创新,先后制造单蹑单综斜织机、双蹑单综斜织机、多蹑多综提花机等先进的纺织机,尤其梭子(即杼)的使用,大大地加快了纺织速度,提高了纺织效率,而且提花机可以纺织带有多种精美图案的产品。这些东西在我们这里值不得什么,但到了西方边鄙之地,却是价值不菲之物。当年长安、洛阳工房遍地,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司雨按:可见于《汉书》卷72《贡禹传》),一家聚众或至千余人,家家富比公卿。眼下凉州数郡皆定,西域之路重开,我们以丝绸诸物西向,想来不能挣到钱帛。只可惜开这些作坊,一样要花大钱。”
我想,他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刘巴竟随着道:“其实,我季汉所缺的不是生财之路,而是财、是人。这些有钱有人懂经济之道的人大多不在季汉,而在曹魏和东吴。东吴的顾、陆、张、朱,多出仕郡,郡吏常以千数,曹魏的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河北甄氏,大都是富可敌国,家财万贯。若能想办法让他们出钱,就好了。”
一句话,大家都笑了。秦宓道:“待我写上几封书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以季汉天下为重,以苍生为念,感化了他们,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
孔明被秦大博士逗得也笑了,他挥了下扇子,却道:“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句话,众人都止了笑,眼放向孔明,不由吃惊,只刘巴捻须而笑,似乎知道孔明会这样说。
孔明道:“诚如尚书令所言,我季汉虽然没有什么大户,也没有钱财,但是我们却不缺生财之道。有了这条生财之道,我们还怕没有钱财不成?”
众人望着孔明皆道:“丞相请讲。”
“世间商人,无有不逐利者,为了利益,可以不顾性命,不顾大局。这是商人的天性,难以阻止。渭南之战前,渭南有利,各国商人一年间平地起大市,每日出入货物以十万计,直至我在渭南建八阵图时,他们才肯离开。鲜卑人生于草原,他们手中的弯刀哪里来的,他们锋利的弓箭哪里来的,他们自己哪有这样高超的煅造技术?这些都是从魏国偷运出去的。利字当头,商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陛下若诱之以利,不怕天下商人不会群集于长安。”
孟光喜道:“不错,我们若说官府采购丝绸绣品,只要量大,各地大族肯定要来分一杯羹。”
孔明道:“眼下我们没有钱,官府采购不妥。不过我们可以使用官府的威望,就说西域各国委托西域都护府采办五十万匹绣品,有殷实商户,准其集资报名,领帖设厂,招募匠人,置备织机,在长安城中生产,也可自各地运来成品。我季汉将派部队前往西域,各商家可随队前往。先期费用由他们垫付,到彼处换得钱帛,双方共同获利,此所谓借鸡生蛋之法。”
秦宓盘算着,心动之间,却又犹豫:“以军队护送商人,这于祖制不相合吧。”
程畿当即反驳道:“吕氏春秋云:上胡不法先王之法,因其不可得而法。只要我们一心为国,一心为百姓,所做为利国利民之事,祖制也不是不能更动的东西。孝武皇帝罢辍百家,独尊儒术,改变我大汉不尚贤使民不争的祖制,天下则贤才备出。若人人不敢触动祖制,那天下不知是什么样子。”
刘巴道:“其实除了绣品之外,组织商团一项,还有利图。既然出动军队,那么多去人总比少去人强,所以凡愿随团去的商家,无论是卖什么的,交钱一万,可以随团十人,携百担之物。这样仅是入商团之费用,便颇为可观了。”
我终于见到了现钱,不由大是兴奋:“好方法。不过,朕只收五株钱,董卓小钱和大泉当千,大泉几千的,朕一概不要。”
众人皆笑。于是又议论细节。
信息这种东西没有脚,但是,它比有脚的东西跑得快。
季汉恢复五株钱、组建商队和重通西域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季汉的每一个角落。商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被骗,五株钱的恢复,给了商人们巨大的信心,因为在这个时代,使用五株钱的政府才是值得信任的政府,政府那种收回一个五株钱转手融铸成“当百当千”的大钱的手法,实在是可怕的很,眨眼之间,便可以让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变得一文不名。商人求的是什么,求得便是一个利字,为了利,他们可以不要性命的去奔,何况这次是前往金钱遍地的西域,是官府亲自组队护送,没有任何的风险。
不到两个月时间,前来报名交费的商人已达百户。能交出一万钱的商户自然都是大户,有些人虽是季汉国人,但很明显他们的家底很薄,此次表现在有些过头,说明他们“富”起来时间不久,那自然是后面有人支持了。
对此我们也并不管,只要能给季汉带来钱财,管他是哪里的人。
长安城渐次的热闹起来,外地人越来越多,后来有些人,很明显的有着中原或江南口音。他们在长安城中买房子置产业,建作坊招工人,一时间长安城中建筑工匠、纺织工匠的价钱飞涨,连带米价面价也开始上浮。看到长安城粮价上浮,一些商人竟首先打起了粮食的主意,竟当真有神通广大的人,从曹魏运了粮食进来。要知道,曹魏与季汉还是敌国,粮食这种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流通的,虽然曹魏与季汉之间距离极近,长安与洛阳与不过数百里之遥,可是其间关卡重重,壁垒森严,若想过关,在军中没有极深的背景,只怕是绝对做不到的。看到这个我感到的不是开心,而是吃惊,第一感叹商人真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第二便是担心,这些是不是曹魏派来的饵料,引我季汉相信他们,好让他们对季汉进行破坏呢?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我要严格户籍的想法大约只能是泡汤了,若以汉代户籍制度管理,无故离乡百里便要进行处罚,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得处置。就算不提这些,严查他们的身份,只怕也会查出一大堆违禁的人来。而这些人中,曹魏细作能有多少,我能因为这里可能藏着细作而全部拒之门外么?算了,为了钱,坚持一下,这安全上带来了的隐患,不能消除,大不了加强些防范就是了。而且,商人里也不一定所有人都要防范的,那些家室清白的,完全可以在内部对他们进行监督,或把他们直接发展为我们的眼线,若真有以商人之名来搞破坏的奸细,他们会发现的比我们要及时,而且,可以把知闻所的人投入到商场里去,一方面可以检查有没有敌国的细作,另一方面也可以想办法从内部拉拢敌国的大户商家,就算是他们不肯背叛魏国,把买卖开到季汉来对他们总还是有好处的吧,毕竟所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并不是一个稳妥的事情。
东市西市,变得越来越繁华,眼见着一个个作坊,一间间房屋就象是气吹的一样涨了起来。我有时站在未央宫墙上向北望东西二市,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时,为了保证安全,丞相府又给长安以西诸州郡发文,要他们对这些商队进行照顾,除了相关负责税务的官员外,其余人等不得随意进行盘查苛扣,肃清沿途匪类,保证他们的安全。又发文给西域都护府,让游楚在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时候,尽量不要轻易动用武力,可以借助此次商队的契机,与西域各国重新通商交往,实在不成了,再动用关平这口快刀。游楚调到西域时间不足一年,但他的能力却是诸太守中少见的,身为文官,他的武艺,他的谋略都相当的出色,他的缺点是做事有些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他的长处也是做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他这个人若在朝堂之上,只怕是一天也待不了,很难与人搞好关系,但若让他独挡一面,却绝对是一个天才。
季汉通往西域的规模最大的一个商队于元旦之前出发了。这个商队一共有两千余人,五百多辆车的货物,总共的价值超过两亿钱,但是他们回来,只怕价值就要翻上一翻了。
看着眼馋啊。望着那商去离去的背影,我舔着嘴唇:“若把他们全留下,抵得过半年的岁入了。”这次是普法在我身边,他双手合什:“陛下万不可生贪念啊,罪过罪过。”我说:“你久在凉州,这么大宗货物,能不能平安到达?”普法想了想:“若在五年前,一定无法安全到达。不过现在,应该问题不大了。”
我点头道:“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虽然不会丢朕的钱,却会丢朕的面子。”
看着那支商队,我如同看着流动的银子的河流。
转眼间又是春暖花开时节。二月,尚书台突然接到益州刺史马良的急报,益州蛮人叛乱!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其实我一直在担心益州,那里地形复杂,民族众多,矛盾和纷争也自古不断。我和孔明等执行平等的民族政策,招纳蛮族入伍,与他们互市,准许他们下山务农等等。好多豪帅都对我们表示了善意,甚至乌戈国全族都投到益州,国主兀突骨亲自参军,在渭南大战立下大功。而我在南下白帝城时又曾与他们各族的使者相联系过,断了他们与东吴的联系。我觉得,益州应该算是平定了,特别本该在去年发生的叛变却没有动静之后,我更是放下了这颗心。有意无意间,我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