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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将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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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仅仅是有这两个人的剑,根本不足以支撑昆仑剑派傲立东荒数千年之久。

    昆仑剑派的剑阵,震慑整个东荒,数千年来,无人可破。

    花千衣笑起来,他身后众弟子拔剑列阵,隐约可见有剑意游走流转。

    世家大族,各门派之间表面祥和谦让,事实上一直有暗流涌动,暗地里互相使了不少绊子。

    撼山一族与金乌族交情不深,自然是乐意见到昆仑剑派与金乌族争持,甚至打的越热闹越好。

    “喂喂,活着没?”锦三两轻手轻脚走过去,戳了戳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何安在寻了几片参残余药性的残枝枯叶,磨成齑粉,涂抹在男子的伤口处。

    “你干嘛要救他呀!万一他和外面的人是一伙的,我们不就惨了吗!”锦三两急忙劝道。

    何安在充耳不闻,又跟叶晨曦讨了点疗伤丹药磨碎了,捏着男子的嘴和着水灌了进去。

    “没有万一,他肯定是和外面的人一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读书的时候,先生教过我,做任何事要无愧于心。”

    何安在边忙活边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男子扶到一旁:“如果我今天不救他,那我就有愧于心,可如果他醒了,如果有恶意,我便杀了就是。”

    白衣少年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体内的剑山就是他的依仗。

    “轰~”

    摇光圣地上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座庞然大物掉落出来,砸在地面,激荡起千万卷风尘。

    摇光圣女没有丝毫的放松,一连结出数道法印,秀手狠狠拍了过去。

    哪里有一道剑气,如瀑挂九天,拖着长长的璀璨尾巴,奔袭而来。

    是花千衣的剑。

    一张秀手陡然放大,变得空灵虚幻,那道剑气在其手中,被压缩成一尾银鱼,挣扎跃动几下,便彻底消散。

    摇光圣女挥了挥手,像是抖了抖肩上的雪一样轻松。

    花千衣的剑很强,甚至可以说自逍遥境下三剑斩之,只可惜摇光圣女更强,而且见过比花千衣的剑更加厉害的剑。

    “摇光圣女柳依依请见阁下。”摇光圣女敛去身上的光,理了理衣衫,安静地站在青铜仙殿门前。

    声音有些颤抖,是激动,像是阔别多年的女子终于得见情郎凯旋而归。

    青铜仙殿寂静无声,周围有桃花林飘来点点粉色雪花,一拂而过。

    柳依依身后是一众女子,亦是拳掌相搭,垂首等待,

    所有人,没有一丝的不悦或是焦急。

    “小师叔。”青年男子咳了几口淤血,挣扎着坐起身。“我是狂三,是昆仑剑派弟子。”

    剑尖紧紧地贴着他的脖颈,眼前的白衣少年面色冷漠,似乎只要他说错一句话,那锋利的剑刃就会轻易地刺穿他的喉咙。

    狂三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小师叔真人,却经常看到他的画像,画中的男子与眼前的少年神情有九分相似。

    有一分不似是因为小师叔多了一份傲意,而少了些许书卷气。

    门内人都以为那个冠绝天下的剑道奇才早已经超脱圣人,飘然成仙。

    可是现在,却活脱脱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狂三是有些疑惑,可眼前少年蕴藏着的剑意却让狂三也不再跋扈,甚至有些狂热的渴望。

    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小师叔。

    只因为他这一生最崇拜的,便是那位小师叔。

    何安在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剑气敛入体内,又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

    狂三惨笑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那个双眼清澈的少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眼眸,那是和小师叔截然不同的眼神。

    “在下何安在。”何安在突然开口问道,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些苗头。

    白衣少年不傻,恰恰相反,读过很多书的少年有着自己的打算,他看到了阿七墓碑前的那行字。

    ‘我何安在今生只娶阿七一人。’

    何安在这个名字不是父母起的名字,而是陆先生给的,现在想来,恐怕这还有一些意味在其中,不可言喻。

    “你果然是小师叔。”狂三眼神放光,还有些疑惑,小师叔在消失之前就已经是圣人之列,可如今眼前的少年却只有心窍一境。

    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少年的脑海里浮现,随即何安在摇了摇头,打消了那个念头,太过荒唐,若真是他口中的小师叔转世,那自己修行应该一帆风顺,不该是如此艰难才对。

    “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师叔。”何安在开口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子里出来的人。”

    狂三摇了摇头,认真严肃的说道:“不,你是小师叔。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可我确定,你就是小师叔。”

    狂三挣扎着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缓缓铺展开来。

    那是一位剑客遥望着天空,背负着一把剑,有磅礴的剑气笼罩着他的身躯,说不上俊秀,只是看起来让人很舒服。

    在他的身后有位倾城的女子,倾城挂笑。

    何安在却看得瞳仁一缩,如果说谁最了解一个人,那肯定就是他自己。

    所以何安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那个人,是何安在。

    他背后的女子,名叫阿七。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一幅男子的画像。”锦三两嘴角抽动,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何安在,还有狂三。

    狂三苍白的面色一红,眼神中露出光芒,他挺直腰板,不慎碰到了剑刃,又连忙往回撤了些许,慷慨激昂道:“小师叔!那可是我们昆仑剑派的传奇!我从小就渴望成为小师叔那样的剑客,那是我的偶像!”

    “咳咳。”何安在虽然知道他不是说的自己,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时候小沐春被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踉踉跄跄的走到何安在身边,小手扯着少年的衣角,张开肉嘟嘟的双臂,奶声奶气道:“哥哥抱。”

    何安在收回长剑,抱起小沐春。

    “她是。”狂三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突然说道:“师娘!”

    “疼疼疼。”少女的拳头悉数落在狂三的身上,也不管他是不是伤者,狂三练练求饶:“你们看嘛,她和小师叔背后的女子很像啊。”

    何安在默然,事实上他也早已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不太确定,如今仔细比对起来,确实有些相似。

    “摇光圣女柳依依,再请阁下现身。”

    青铜仙殿外,摇光圣女再次轻喝,声音提高了几个高度。

    她手中的探云令微微发光,一团温和的光,轻轻落在青铜仙殿,殿门上浮现几枚古怪的文字。

    随着一声轰的声响,青铜殿门缓缓敞开。

    一束阳光如同不会说话的孩童,突然闯进了仙殿,安静地照射下来。

    落在何安在的背上,肩上,心头。

第五十一章 有的聊还是没的聊() 
    十万大山的某处,枯坐了许久的青衫儒士站起身,他抖了抖衣衫,“差不多了。”

    在其对面的青年男子嗤笑,开口讥讽道:“怎么,儒家半圣?眼看要输了,准备耍赖?”

    青衫儒士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望着天空,沉默不语。

    这让男子有些受伤,他盯着棋盘,怎么看都是自己稳操胜券的局面,不知道陆茗娴哪里来的自信,如此风轻云淡。

    李绣春遇到问题就喜欢泡一盏因果茶,推衍天机,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茶水有雾气氤氲,翻滚蒸腾。

    与此同时

    以仰天不语的青衫儒士为中心。

    方圆千里之内,地动山摇,若蛮牛滚泥塘一般,轰然震动。

    李绣春手一哆嗦,茶水溅出来洒落在手上,他瞳孔紧缩,震惊无比,全然不知杯中茶已散尽。

    这个异象,他李绣春清楚,甚至说天底下只有双掌之列的人才清楚这是什么。

    圣人动。

    李绣春下意识地去喝一口茶,才意识到杯中无茶,便把茶杯放回桌上,也不说话。

    许久,他才爽朗一笑,“这才对,这样的陆茗娴,才是我的对手。”

    此时外面已是乌云蔽日,天雷游曳在云间,有电弧乍现。

    十万大山躁动不安,有供奉的庙宇,足足有四十八座,内有供奉的石像突然自主发光,金曦散落,散发出半圣之威,甚至有十余座有圣人之威。

    尤其是中心,有一座饕餮盘踞守护的庙宇,其中供奉着一个婴儿像,张开双臂,天真可爱极了。

    而在这座庙宇里,有着远超圣人的威势。

    李绣春站起身,提一盏大红灯笼,缓缓踏出一步,消失在此地。

    “九州圣!”一处庙宇内有苍狼啸天的石像,而今烁烁生辉,居然动了起来,发出滔天怒吼,“杀尽···”

    后面的字,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来。

    提着灯笼的青年,目漏寒光,这位十万大山的军师,九州的圣人,一脚跨过了寺庙门槛。

    他径直走近,伸手搭在金光尽敛的苍狼石像,一双修长的手,如同穿过了水纹涟漪,用以阻绝气息的涟漪,转瞬而逝。

    苍狼石像瑟瑟发抖,不敢动弹,明明是个石像,却栩栩如生,面露哀求之色。

    李绣春摸索了许久,收回手,一只不过拇指肚大小的狼灵被他捏在手中。

    随着李绣春的动作,大红灯笼内出现了一尾四处飞掠游曳的银光,流光溢彩。“口出不逊,夺你十年气运。”

    与此同时,高山沟壑之间的某座部落里的苍狼雕像悄然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黯然了许多。

    那一天晚上,一道提着大红灯笼的身影,一次次出现在这每一尊石像前。

    最后,李绣春站在那尊婴儿石像前,朗声道:“既然已经到了那边,就老老实实的,不要总想着插手这边的事。”

    “反正你也下不来,除非你拼着金身碎裂强行下来,才有可能杀了我,也仅仅是有可能。”李绣春轻轻摇动着大红灯笼,里面有数十道流萤一样的光,四处乱窜。

    “但是这样你也会跌落回到圣人境界吧。”

    “你敢吗?”

    你敢吗?

    这句话可谓是狂妄到了极点,我李绣春就是吃定了你不敢,但是我敢。

    十余座半圣雕像如今被生生夺走了十年香火气运,可谓是伤其筋骨,可那又如何?我李绣春如此就是吃定了你们下不来。

    婴儿石像金光大盛,显然天上人已经是怒意滔天。

    “你放心,我只是想找个下棋的对手,没有其他意思。”李绣春轻笑,罕见地露出一丝落寞,“世人都说我李绣春不如陆茗娴,那就看一看吧。”

    婴儿石像最终渐渐消散了金辉,恢复冷冰冰的样子。

    月色之下,微露点滴,沾襟染袖。

    青衫儒士负手背后,不动如山,气势高涨。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陆茗娴没有回头,开口道:“谢谢。”

    年轻人轻轻晃着大红灯笼,烛火摇曳,露出一丝笑容:“不用谢。”

    “不是谢今天。”

    “我知道。”李绣春脸色凝重道:“我只是想看,你陆茗娴能把这盘棋玩的多大。”

    两人心知肚明,有些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彼此心里明了就够了,说出来反而会不好,甚至乱了大计。

    李绣春轻叹,他望着远方,那里有他的家乡,还有一间他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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