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万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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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看到贾夫子的房子,竹木搭建,顶上的瓦片也是竹子削制的,十分的雅致天然,走近一闻,淡淡的竹香萦绕鼻端。
“秋白,今天又来学字了。”贾夫子正站在院子里,随着最后的夕阳余晖,轻轻地活动着手脚,一拳一脚缓慢有力,这是高家庄管事以上方能学习的外家功夫。
贾夫子约莫有五十几岁,脸型方正,两鬓微微有些霜白,但面色红润,一丝皱纹也没有。
“夫子,有几个字想请教您。”把手中的兔肉塞进夫子手里,秋白神情恭敬,这让贾夫子神色大悦。
这高家庄里,也就秋白这小子最让自己满意,其余人等,就算高家的公子小姐,贾夫子也十分不满,那些家伙实在不够尊师重道。
“哪几个字?你写出来看看!”贾夫子爽快说道。
秋白蹲到地上,把三页秘籍上不认识的字慢慢写出,不认识的字很多啊!秋白有些赫然,贾夫子轻轻看着,脸上若有所思。
天色暗下来,贾夫子点上蜡烛,拿到门外,突然道:“秋白,这碎玉拳,你从哪里得来的?”
“什么?”秋白脸色煞白,手脚瞬间僵硬下来,有冷汗从背上沁出,一会儿就浸湿了背衫。
“这碎玉拳,可是司马家的镇族功法,是蓝山郡最好的外家功法,威力绝伦,你得到的,是总纲心法。”贾夫子声音平和,缓缓说道。
“贾…贾夫子,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何人?”秋白深吸口气,脸色已经缓和下来。
贾夫子看来也是江湖中人,凭借几十个字,就能猜出具体的功法,实在是可怖可畏,至少学识渊博是肯定的,自己小小年纪,虽然练了纯阳功,但在贾夫子面前,也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大不了交出秘籍,想来贾夫子也不会难为自己!
“嘿嘿!贾南山,贾夫子,嘿嘿…”阴沉的笑声轻轻传来,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小朋友,贾夫子,当然就是假的夫子了,这老家伙,本名司马青衫,司马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碎玉拳,当年江州一战,司马大人神勇无双,碎玉拳下亡魂无数。”
“那一战,你们惦记上了司马家的碎玉拳。”化名为贾南山的司马青衫缓缓说道,对于突然出现的声音,司马青衫没有丝毫的惊讶,“是青阳门的水汪洋吗!不要鬼鬼祟祟了,没得让小朋友看不起。”
“老大人竟然知道我。”竹篱笆上,一个黑影蓦然出现,仿佛他本来就站在那里。
水汪洋是一个清瘦的老者,五十几岁的模样,背后一把青钢长剑,脸型微长,神情不怒自威,这是常年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气度。
“追索碎玉拳的总纲,竟然会碰到司马大人,实在是巧了,司马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司马家,已经被我们青阳门联合金衣楼灭族了。”水汪洋轻轻说道,说不出的嗜血残忍。
听到司马家族灭的消息,司马青衫面容悲戚,挺直的脊梁不由的微微弯曲,“怀璧其罪,又不懂隐忍,太过张扬,灭了也该,灭了也好!”司马青衫悲怆轻笑。
“夫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青阳门的人会跟在身后,我以为,我已经骗过了他们。”秋白脸色惭愧。
“你是骗过了那两个蠢货,但却骗不过我。”水汪洋不怒反笑,看着秋白的眼神,就像看稀世珍宝。
“不是你的错,就算青阳门不找来,我也会去找他们的,司马家没了,虽然我已经净身出户,但总是要走上一趟,向凶手讨些公道回来。”司马青衫平静下来,只是眼眸深处,还有抹不去的悲戚。
“这几年,一直听说青阳门的门主武功盖世,蓝山郡无双无对,什么青阳剑出水汪洋,出的是血,不是水,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今天,我倒是想看看,这青阳剑,放的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司马青衫挺直背脊,好像瞬间年轻了几岁,衣衫无风自动,磅礴的气息逐渐荡漾出来。
秋白赶紧远远离开,避到竹屋门口。
“江湖传言,江州司马青衫湿,让青衫湿透的不是水,而是血,可是我成名的时候,司马大人已经隐匿江湖,我常常遗憾,恨不相逢未隐时,要是司马大人还在江湖,那该多好!”
“青阳剑出水汪洋,江州司马青衫湿,到底是青阳的剑利,还是司马的拳狠,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足慰平生!”水汪洋欢喜道,拔剑在手,清瘦的身子蓦然消失。
嗤嗤声响起,四面八方都是闪烁的剑光。
司马青衫抬起右拳,似缓实快,那拳头,散发着淡淡的玉光,一拳击向前方,无尽的力量潮涌一般推去,顿时,漫天剑光崩散。
“好一招‘大江潮涌’。”水汪洋现出身影,青钢剑上,一层淡青色的内气嗤嗤涌动,这是鼎鼎有名的青阳劲。
司马青衫并不言语,大步前跨,右拳下垂蓄势,左拳捶出,举轻若重,滚滚风雷声响起,依然是一招“大江潮涌”。
水汪洋青钢剑舞动,如封似闭,随着厚重的拳风退出院子。
司马青衫右拳击出,大步跟进,依然是一招“大江潮涌“。
这三招“大江潮涌”,一拳紧随一拳,环环相扣,滚滚的拳风中,惨烈的气势逐渐凝聚起来。
“拳意!”水汪洋脸色大变,知道自己丧失了先机。
“嗤——”水汪洋不再后退,微微聚气,脸颊上滚滚青气上涌,青钢剑刺出,有电光骤然出现,去势不快,却凝重如山。
这是青阳门的一字电剑,练到精深处,自会有电光相随。
司马青衫依然是一招“大江潮涌”,惨烈的气势越发凝厚。
这碎玉拳,乃是纯粹的战斗功法,越级战斗不算问题。
四 正阳宗与掌门人()
夜色逐渐浓郁,今夜无云,只有薄薄的雾霭笼罩田间小院,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朦胧的光影中,涞水支流上,粼粼波光轻轻悦动。
四招之间见生死,这是水汪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拳风呼啸,隐约之间,仿佛一片金戈铁马的战场拉开帷幕,不屈的呐喊声响起。
剑气纵横,电光跃动,但原本应该一往无前的气势有些杂乱退缩,水汪洋心乱了。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司马青衫的心乱才对,难道屠杀司马家满门的事实,反而激起司马青衫玉石俱焚的决心。
人影变换,如光似电,秋白的眼力也算不差,却完全看不清双方的招式变换,只看到拳似流星,剑如疾风,电光火石间,拳头与长剑撞在一起。
长剑弯折,剑身嗡嗡作响,水汪洋身体剧震,同时司马青衫再跨前一步,第五招“大江潮涌”轰然捶出。
高手相争,只在须臾之间,其实司马青衫的功力与水汪洋只在伯仲之间,同样是半步先天,但是水汪洋应对不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眼看司马青衫又是一招“大江潮涌”,惨烈的气势几乎凝成实质,水汪洋长啸一声,枭雄本色勃发,剑光亮起,中宫直进。
“砰”的一声,如铁锤捶打铁锭,紧接着又是“吱”的一声,仿佛利刃切割铁石。
水汪洋精瘦的身体高高抛起,摔入水中,半空中,一片血雾洋洋洒洒,与此同时,司马青衫坐倒在地,脸色逐渐苍白,澎湃的气机随之低落,一把青钢剑洞穿左胸,鲜血滴滴流落。
“五十年江湖飘零,一朝功成名就,怎奈身不由己,繁花落尽,难逃这一日……”司马青衫手拍地面,轻轻吟唱。
“秋白,可愿拜我为师?”司马青衫突兀说道。
“什么?”秋白眨眨眼睛,只当夫子在说胡话,快步走到司马青衫身边,“夫子,我扶您进屋里歇息。”
“不成了,”司马青衫微微摇头,“老了,要是三十年前,我没受伤时,三拳就能捶死这样的家伙,如今气血枯败,只能使用者两败俱伤的打法。”
“秋白,你很想学武,是不是?”司马青衫紧紧的看住秋白。
“想,夫子,您真的收我为徒。”秋白紧张道。
司马青衫与水汪洋的对决,虽然只有短短几息,但无论是气势还是破坏力,都要远远强过当时把山贼老爹一剑枭首的竹山教青年。
“秋白,我问你,这碎玉拳,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心法,招式,还是别的?”司马青衫并不回答秋白的问题,而是抛出一个问题,这问题,好像与当前的情况风马牛不相及。
秋白微微思考,这碎玉拳,自己看过总纲,也看到了司马青衫使用碎玉拳对敌的样子,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是有些体会的,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对,是气势。
“夫子,这碎玉拳,最重气势,有勇往直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好!”司马青衫重重的一拍地面,连连咳嗽,面色越加苍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话很好。”
“秋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正阳宗的掌教。”司马青衫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令牌,放到秋白手上,“这是掌教令牌。”
秋白目瞪口呆,“为…为什么?”这变化实在太刺激了,刚刚只想做弟子,一转眼间,就成了掌教。
“因为我马上要死了,而这问题,也是常例,入我正阳宗,就会有此一问,答对了,就是掌门的候选,答错了,就是普通弟子,如今只有你一位候选人,当然直接是掌门了。”司马青衫神情平和,说到将死的事情,也是一句带过。
秋白若有所思,这正阳宗的功法,尤其是碎玉拳,明显最重气势与意境,招式并不纷繁复杂,只有理解了意境,才能练好这路拳法。
“三十年前,江州一战,我入半步先天,游历天下,试图一步登天,成就先天至境,但在雷州地界,却遭遇了为非作歹的邪道强人,我看不过去,与其大战一场,虽斩杀强敌,自己却也受了重伤,再也无望晋升先天。”
“原本隐居此地,想安享残年,不料世事无常。”司马青衫摇头苦笑,神色却依然平和,人之将死,已是大彻大悟。
“这碎玉拳,是我师门正阳宗的绝学,正阳宗人丁稀少,师傅坐化后,我便顺理成章的做了掌教,后来,因为某种缘由,我便把碎玉拳留了一份在司马家,哪里知道,司马家行事太过张扬,竟是惹来了灭门之祸,哎——”司马青衫长叹一声。
“徒儿,师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交给你,我屋子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动用,碎玉拳也在里面,高长亭是你的师兄,你可以依靠他。”声音逐渐低沉,最后寂然无声,司马青衫轻轻垂下脑袋。
秋白心中大痛,眼前闪过与夫子相处的一点一滴,有些想哭的冲动。
平复心情,秋白打算去通知师兄高长亭,夫子死了,青阳门的大人物也死了,这不是秋白能做主了。
走到河边,看到水汪洋消瘦的身体浸泡在浅浅的河水中,随着水浪微微浮动,秋白有些感慨,突然,秋白眼睛一花,那沉浮的尸体猛然动了一下。
秋白大惊,猛然后退,却已经来之不及,那尸体猛然越出,淋漓的水浪中,横跨河面,一掌打中秋白的丹田气海,顿时,秋白高高飞起,口中喷出无数血沫子。
重重的落在院子里,压倒了几株幼竹,秋白行将昏迷之际,看到夫子的